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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俊打破中国不能做新药的偏见

2014-09-30秦曦

创新科技 2014年15期
关键词:新药医药

文/秦曦

这是一个励志故事,也是一个从“草根”变身“高富帅”,再变身科学家的故事。现在,故事中的主人公荣获第五届中国侨界贡献奖中的“创新人才”奖。

科普是在向社会尽一份科学家的职责

1980年的广州市街头,蝉鸣让夏天显得更加闷热。一个18岁的青年飞快地骑着单车,衣袂飞扬,清脆的铃音响遍各个街角。他的后座本该属于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这次却绑着一摞厚厚的期刊——《家庭医生》。所到之处,杂志皆被抢购一空。而这个青年,正是这本杂志的创刊人之一,三年级的医学生杨大俊。这本期刊最高每月发行量超过300万份。下至街边老妪,上至卫生部部长,皆是他们的采访对象,在当时和《读者》、《知音》、《家庭》等被称为中国文化生活类最知名的四大杂志。

时光荏苒,当年的青年已经成长为美籍华人科学家。作为亚盛医药集团公司共同创始人、董事长,提起大学时候的那段人生创业经历,杨大俊仍然满脸的激动:“当时一回到宿舍,我们就开始讨论杂志的事情,怎么编辑,怎么写,采访谁。经常一讨论就讨论到夜里一两点钟。当时杂志上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我写的。”在他的身上,早早就显现了创业的天赋。经他的经营和推广,杂志每年能向校方上交2000万元人民币。说到这里,杨大俊依然有些小小的“得意”。虽然杂志的盈利全部上交学校,但是凭着编辑费加稿费,在80年代他就已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现在,杨大俊在主攻多种肿瘤研究课题的同时,还同一些科普刊物保持着联系。在任中山大学兼职副教授时,他也在一些科普期刊上写科普文章。杨大俊认为,写科普文章是在向社会尽一份科学家的职责。

“这段经历扩展了自己的知识,我也从中积累了许多创业的经验。”“但是我明确地意识到,想要真正走得远,还是要通过做科研掌握真正的技术,办实业。”于是,他从中山医学院硕士毕业之后赴美深造。这一走,就是19年。

赢不是一个选择,而是必须要做到的事

在密执安大学获遗传学博士学位后,他又在乔治城大学完成了博士后的学习。在做了两年的博士后研究工作后,1995年他在以美国著名的橄榄球队教练文斯·隆巴迪名字命名的癌症研究中心建立了自己的独立实验室,从事癌症研究工作。他清楚记得文斯·隆巴迪的名言“赢不是一个选择,而是必须要做到的事!”这种将竞争视为常态的理念影响了他之后的创业生涯。

2003年,杨大俊与志同道合的王少萌教授在美国共建了亚生生物医药公司,致力于全新的靶向抗癌新药的研发。公司从5家著名风投公司获取近一亿美元风险资金。由于他们把创新作为所有研究的基础,在新药研发方面取得了突出成果。最有名的例子是,他曾经以3.98亿美元的价格向国外某著名大型药企转让一个肿瘤新药,这个价格甚至让还处在金融危机之后低谷的整个华尔街兴奋不已。

2008年亚生生物公司计划在美国上市,但因金融危机只能放弃。2009年,亚生生物公司的三位创始人杨大俊博士、郭明博士和王少萌博士重新组成一个以中国为基地的研发团队,在上海张江成立了新公司,取名“亚盛”,意喻公司成长繁荣。

该团队成员共有35人,其中7人为海归高层次人才,既包括国际知名的优秀科学家,也包括具有丰富药物开发经验的工业界人才。团队中有博士10人、硕士16人,具有高级职称的有16人。团队具有近10年的原创小分子靶向抗肿瘤药物的研发经历,形成了长期稳定、富有成果的合作关系。2012年,他的团队入选国家和省级创业创新团队。

在上海张江的两年里,亚盛公司发展迅速。“可我们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杨大俊说,2008年,第一次与中国医药城亲密接触后,他就被中国医药城深深吸引。

2009年初,为了让杨大俊的团队来中国医药城投资发展,医药园区特意在杨大俊美国的家开了一个特殊的家庭宴会。园区领导带着诚意、带着服务、带着规划蓝图,盛情邀请杨大俊团队来中国医药城。三位创始人久久不能平静。“特别是对新药研发申报的软环境让我们心动,这点对于一个国际性的生物药企至关重要。”杨大俊说,在上海张江整整2年,企业发展不错,说放弃确实可惜,但再不选择中国医药城,企业将会错失最好的发展机遇。杨大俊说,中国医药城发展迅速,软环境全国独一无二,更适合像亚盛这样国际性的药企快速实现产业化。

开了几次董事会,到中国医药城考察了N次。一年后,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将项目的产业化落户到了中国医药城。“中国医药城是一座和企业一起往前奔跑、共同发展的City。”杨大俊说,亚盛公司进驻中国医药城后,园区相关部门的服务十分到位,小到驾驶证的办理有专人负责,大到新药申报有领导专程去北京商谈。中国医药城独一无二的环境成就了今天的亚盛。“原来我们计划5到10年实现靶点抗肿瘤药物的产业化梦想,现在看来,这个梦想会提前实现。”杨大俊说。

中国生物医药产业正处在黄金期

上世纪80年代国内很多出国留学者都是学习医学,经过这20多年的积累,很多人在国际上都是很著名的专家。国家通过很多方法将他们吸引回来,其中千人计划就是很好的一个。他们带回来了很多新颖的、先进的东西。还有一个就是,在美国金融危机之后,风投没有了退出机制,而大企业的并购也处在停滞状态。这对新药开发投入影响很大,从而很多公司来到中国寻找机会。制药是长线投资,抵抗风险的能力很强。中国正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市场。如果说十多年前是做IT的黄金时期的话,那现在正是做生物医药的黄金期。

杨大俊探讨了为何美国能在生物医药领域领先于全世界。他表示,美国整个社会和政府投入在生物医药研发方面是很大的,美国NH一年投入的经费是300亿美元,这300亿美元的概念相当于把整个中国所有的国防费用加起来,可能都没办法跟NH比,再加上公司投入,大概是在1000亿美元以上。

平均10到15年,要花10亿美元以上才能做出一个新药物。而过去60年,以美国为主的研发机构总共开发了1200多种新药,其中有100多种是生物药,大概120个左右。美国在全世界生物医药市场上占了大概47%份额。中国最多也就是占了10%~15%。

另外,杨大俊还提出,中国药物监管部门人员、资金投入非常不足。他列举数字称,美国监管部门非常庞大。美国FDA(药物监管部门)管了美国GDP的1/4,甚至1/3,美国食品与药品,除了农业部管的新鲜产品以外,药品里包括了所有的化妆品、医疗器械与保健品,所以它占美国GDP的比重是相当大的。美国FDA的局长要总统提名。养了将近一万名员工,大部分是有博士学位的,我们把整个北大和清华的博士都放到药监局还不够,其中药品的评估与研究中心,相当于中国药审中心的CDE就有2200名员工,另外还有1400名左右的稽查员,专门到全世界各地检查药品的生产和质量。

而中国药监局,4年前只有120个人,中国药审中心还不如人家大公司一个做法规的部门,整个加起来才120人,这样的组织结构和人才队伍是远远不够的,120人,据说真正的专业人士只有不到100个,因为120人里还有很多行政人员,真正能够审核、懂审核的人确实非常非常少,如果用美国的标准,放大一百倍还不一定够。

让中国人吃上世界最好的药

杨大俊的口头禅是每句话结尾处都加上一句“OK”。加入美国国籍的他仍旧保持完完全全的中国人习惯、神态和想法。在星巴克喝完咖啡以后,他溜达着回到附近的住处,乍一看就是在无锡这个慢节奏城市里优哉度日的普通市民。由于子女都在美国,一年大概回去个几次,他开玩笑说:“我们都管回美国叫出差。”

“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过去60年属于中国原创新药只有三个半,我们现在还要做的就是打破中国不能做新药的偏见”。杨大俊直言,目前,中国的医药工业对研发新药的积极性并不高。除上述因素外,还存在三方面原因,第一,审批的时间特别长。第二,难入医保,社会对新药的认同度较低,不能进入医保,这意味其销量有限,研发成本较难收回,而仿制药反而因其有较长时间的应用,已被广泛接受,所以比较容易进入医保。第三,上市难,企业要想在中国上市,必须要有盈利的,而新药企业在研发阶段是没有利润的,即使研发成功,在进入市场的初期其利润也很低,这样,投资者的积极性被大大降低了。

杨大俊表示,在中国,他们要做两件事情,第一,真正打破中国不能做新药的偏见;第二,我们要在中国让老百姓吃得起新药。杨大俊介绍,目前,他的公司已掌握了多项国际先进的核心技术。其中,原创药物AT-101已进入美国及中国的二期临床研究,原创药物AT-406已进入美国一期临床研究,原创药物AT-219于2010年6月以近4亿美元转让给了全球第三大制药公司赛诺非·安万特。“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而由中国研发的新药却很少。我们的定位是一个世界公司,现在中国医药市场有限,我们90%的市场是在国际上,我们的钱要到国际上去赚,要让中国老百姓吃得起”。杨大俊说。

目前他们已经有两个国际领先的1.1类新药向国家药审中心提交了临床申请。“让中国老百姓能够吃上世界上最好的药,吃得起最好的药,而且这个药是我们自己造出来的”,这就是杨大俊如今的梦想。如今,他们已拥有40多项国际发明专利,实现了以中国为基地的国际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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