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场生态与李渔传奇《怜香伴》的文本风貌
2014-09-29江俊伟
江俊伟
清人李渔(1611—1680)《怜香伴》传奇,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科举题材作品。然而在剧中,形形色色的科场小人物光鲜登场,光怪陆离的科场舞弊案也随之热闹上演。这些与科场生态紧密相关的人物或事件,使整部传奇的文本风貌浸染上了浓郁的科举色彩。这是明清两朝科举盛行的时代大背景之使然,也是科举与文艺创作实践发生互动的一例参证。
一、科场众生相:形形色色的小人物
在李渔《笠翁十种曲》中,科场中人频频现身,诸如“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之类的科场际遇也往往成为剧中重要的情节单元。《怜香伴》传奇在人物设置与情节构思上,也未能免俗。然而引起我们注意的,倒并非是状元及第、“赐假完婚”之类的情节俗套,也绝非男主人公范介夫这一“大登科后小登科”的科场得意者形象,而是那些作为配角出场的形形色色的科场小人物。他们或许滑稽可笑,或许面目可憎,但却显得那么鲜活,那么真切。随着剧情的发展,情节的推进,他们一个个粉墨登场,丑态百出,展现出一幅别样的科场生态图景。
首先,我们想谈谈“生员”这类角色。生员是明清两代科举社群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他们与“童生”共同构成科举社群的人口基座;另一方面,明清两代之朝廷名宦、文坛巨子,大多曾拥有“生员”的科名身份。生员之构成较为复杂,朱之瑜尝言:“秀才今谓之生员,即所谓诸生,即所谓茂才,即所谓博士弟子员,异名而同实也。其中有廪膳,有增广生,有附学生,有青衣,有社生,五者得科举。此外更有乡贤守祠、工、辽、寄学等生,不与科举之数。”①作为科名阶层里的最低一级,相对于平民而言,生员仍旧享有大量特权。如吕坤所言:“国家恩典,惟养士为最隆。一入庠序,便自清高:乡邻敬重,不敢欺凌;官府优崇,不肯辱贱;差徭概州县包当,词讼各衙门存体;岁考搭棚、饼果、花红、纸笔,何者非民脂民膏;科年酒席、彩乐、夫马、盘缠,一切皆荣名荣利。”②大体说来,明清两代生员的命运起伏存在上、中、下三种走向:上等的走向是考中举人、进士,乃至身入仕途;中等的走向是长期保持“生员”科名,享受朝廷所给予的特权;下等的走向则是最终放弃科考,改行从商、行医,或是为人幕宾,等等。在明清两代的科举考试中,乡试通过率一般较低,应试生员大多十年乃至数十年无法获得举人头衔。因此,中、下等的人生走向是大多数生员的宿命。而传奇《怜香伴》作者李渔,也是其中一例。李渔自幼接受了较为系统的科举教育,自称“襁褓识字,总角成篇,于诗书六艺之文虽未精穷其义,然皆浅涉一过”③。25岁的李渔,在童子试中以五经见拔,其后由宗师刘麟长取入府庠,攻取举业。然而自此以后,李渔的科考之路不再顺畅,始而乡试不第,既而最终放弃。对于曾经长期居于“生员”阶层的李渔而言,生员的形象是最为亲切最为熟悉的,描摹起来也就愈加得心应手。在传奇《怜香伴》中出场的配角人物“生员周公梦”身上,便浸透了李渔对“生员”阶层真实生活状态的体悟。这位周生员甫一亮相,便自陈心迹道:
我周公梦自从纳了这个秀才,亏我那孝顺的父母相继呜呼,申了两次丁艰的文书,躲了两番磨人的岁考。终日眠花醉柳,喝六呼幺,何等快乐。如今遇着个作孽的宗师,忽然要来岁考。想我老周科还科得,岁却岁不得。本待要寻条门路,保全三等,怎奈宗师利害,不许投书。如今没奈何,只得把四书白文略理一理。④
这一充满滑稽与讥讽意味的生员形象,并非李渔凭空生造。事实上,鉴于由童生而至生员易,由生员而至举子难的残酷科场现实,明清两代确有一部分生员自暴自弃、疏于应考,基本上放弃了对儒家经典的认真研习。其中,有取乐于声色者,如《怜香伴》中的周公梦一般终日游逛,“眠花醉柳,喝六呼幺”、沉溺于唱曲、赌博、狎妓等活动。于是才会有这样的描述:“提学来,十字街头无秀才。提学去,满城群彦皆沉醉。青楼花英,东坡巾,红灯夜照,《西厢记》,长短句。”⑤“论文章在舞台,赴考试在花街,束脩钱统镘似使将来,把《西厢记》注解。演乐厅捏下个酸丁怪,教学堂赊下些勤儿债,看书帏苫下个女裙叉,是一个风流秀才。”⑥除此类沉溺于声色之乐者以外,生员中更有“喜事害人”者,“出入公门以挠官府之政”、“倚势以武断于乡里”、“与胥史为缘”、“把持官府之阴事”、“嚚讼逋顽,以病有司”,莫怪顾炎武将之列为“病民”的三大力量之一。⑦在《怜香伴》传奇里的这位周公梦生员身上,也隐约可以看到此类“病民”者的影子。他为了达成自己痴心妄想的婚姻之愿,不惜勾结教官、造谣构陷情敌范介夫,导致对方被学官褫去衣巾,剥夺生员资格。周公梦的“沉溺声色”、“喜事害人”,既是剧作家丰满灵动的艺术之笔,也是明清两代科场生态的某种“折光”式写照。
其次,我们再来看看官方科举教育从业人员的主力军——教官。明清两代之官方儒学教官,按府、州、县之区划各有职称:一府之教官,曰府教授;一州之教官,曰州学政;一县之教官,曰县教谕。教官是科举教育中的关键角色,如明人吴鼎所言:“萃天下已试之材,布列百执事,共成国家之盛治者,宰相之任也。蓄天下未用之材,淬砺以须,隐然为国家之利器者,典学之官也。学官虽卑,其责任至于宰衡等”。⑧从理论上讲,教官本应成为社会典范之表率,教育教化之楷模,学术传述之关键。然而,由于教官兼具儒学生员之教化者与考核人这样双重的身份,因此很难从根源上杜绝教官失职、徇私舞弊的现象。对于科举制度下教官之生存环境,以及由此可能滋生出的种种弊端,《怜香伴》传奇也有所涉及。剧中配角人物“县学教谕”汪仲襄的登场,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相关信息。在第四出“斋访”中,汪仲襄第一次出场,自报家门曰:
下官江都教谕汪仲襄是也。登科偏早,发甲偏迟;暂就广文同,仍图进取。同年九十七人,中的中了,选的选了,呜呼的呜呼了,刚刚留得我与曹个臣一双做[傲]种。明年又是会场,中不中,这遭结果,只是我们老孝廉会试,项下披了件雪蓑衣,背上加了个肉包裹,一路同行同寓,被这些新中的恶少批点不过。我如今立誓不与后辈同行。前日有书去约曹年兄一齐北上,怎的还不见到来?⑨
任职教官,是许多“老举人”的出路之一。身任县学教谕的汪仲襄,虽说会试不第,却仍未放弃进士及第的希望,因此才会如此急切地盼望与“年兄”曹个臣一同进京赴试。然而,等到那位“曹年兄”来到江都,急邀他北上赴试时,他却又答道:“小弟有几两薄俸,只因图些微利,都放在秀才头上,要待冬季廪银出来,方才扣除得清,老年兄屈等一等。”⑩又说:“老年兄若来,小弟还有一事相烦,前日举过大会,考了秀才,连日有些俗冗,卷子不曾看得,借重年兄的法眼何如?”(11)一位屡试不第的老举人,一位靠向生员放债以谋利、忙起来连卷子也懒于批阅的老教官——李渔信手涂抹、闲闲数笔之间,又一位科场小人物便活灵活现地登场了。
在这位“汪仲襄先生”的眼里,治下之生员是其敲诈钱财的主要对象,科考、岁考更是勒索生员之利器。在《怜香伴》第八出“贿荐”中,他曾说:“一般世事两般情,家喜天阴客喜晴。同是三年逢岁考,学官偏喜秀才惊。下官汪仲襄,正要进京会试,不想宗师岁考牌到。我想教官望岁,与农夫望岁一般,怎肯丢了这看得见的好稻,去耕那未必熟的荒田!且等收了新生的束脩,连夜赶去未迟。如今下马期促,不免教书办、门子分付一番。”(12)然而,他又是怎么嘱咐的呢?却是对手下的书办、门子们说道:“自我老爷到任以来,这些秀才大半不来相见。如今学院按临,谅他没有奇门遁法,你们去逐个唤来见我”;“沿街相等,见生员一拖合行。算束脩加利三年,送贽仪极少三星”。(13)所谓“岁考”即“一岁一考”,《明史·选举志》云:“提学官在任三岁,两试诸生。先以六等试诸生优劣,谓之岁考。”(14)其目的是为了考试诸生文字之优劣,以验其进步、定其黜升。督学岁考诸生,一般定为六等:“一等前列者,视廪膳生有缺,依次充补,其次补增广生。一、二等皆给赏,三等如常,四等挞责,五等则廪、增递降一等,附生降为青衣,六等黜革。”(15)所谓“科考”,则指岁考既毕,继取一、二等为科举生员,俾应乡试。易而言之,科考的任务,就是从生员中选拔有资格参加乡试者。不管是“岁考”还是“科考”,都是科举考试中相当重要的环节之一。然而,恰恰是在如此严肃庄重的考试中,关于如何给治下生员开“优行”、“劣行”的问题,汪仲襄与手下的办事吏员竟是这么算计的:
(丑、末)禀问老爷:优行、劣行,可曾定下那几个?
(副净)优行比劣行不同,开了优行的,就考了六等,也还复得前程,富家子弟,自来夤缘;那劣行只有一个也罢了。我闻得有个周公梦,酗酒呼卢,宿娼包讼,件件都备。况我到任至今不来一见,就把他开去罢了。
(末、丑)老爷只晓得开优行的旧规,还不知开劣行的新窍。须把那富家子弟,逐个敲磨过去,先要开这几个;待他修削了,又要开那几个,老爷会试的盘费,就出在这里面了。
(副净大笑介)你们倒是两个理财裕国的忠臣,就依卿所奏。(16)
果然,原定应被开为“劣行”的生员周公梦闻讯而动,即刻献上了一笔数额不菲的贿赂银两。如数笑纳的汪仲襄马上改变了主意,不但不将周公梦开为劣行,反倒另眼相看,谓其“不仅才高,且优于素行”,“一封便向宗师荐”。(17)诚如戏文所言,“细丝元宝大半锭,优行生员第一名”(18);“那些教官有甚么公道,有钱的便是优,无钱的便是劣”(19)。寥寥数笔,生员之无行舞弊,教官之贪婪渎职,跃然纸上,逼现眼前。尽管李渔曾在《曲部誓词》中反复声明,说自己创作戏曲只是意在“砚田糊口”,“既非发愤而著书”,又非“托微言以讽世”。(20)然而,置身于科场背景之下的李渔,还是于有意无意间刻画下了这些丑态百出的科场小人物,描摹出“陋劣幸进而英雄失志”(21)的科场怪现状。
二、科场哈哈镜:光怪陆离的舞弊案
与生员无行、教官渎职紧密相关的,是科场中的种种怪现状。其中,那些形形色色的科场舞弊案,尤其光怪陆离,令人瞠目结舌。科场作弊之法,历来无奇不有。不仅正史屡有载述,野史杂传、民间传说也对此津津乐道。唐代诗人温庭筠屡屡在考场上替多人答卷,其“救数人”之绰号竟名扬一时,传诸后世。明清两代科举兴盛,科场舞弊之法更是层出不穷。李渔《怜香伴》传奇中对科场舞弊行为的描摹,自然不无夸张、虚构之处,但却并不缺乏现实生活的基础。例如,剧中生员周公梦所采取的“割卷”一法,便是科场之中常用的舞弊方法。剧中,周公梦贿赂考场公吏,“把别人绝好文字割来”,凑在他的卷面上,侥幸乡试得中,混上了举人的科名。对此,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鸣得意道:“笑区区生来命好,不读书居然中了……不须刺股更悬梁,别有求名觅利方,转劣为优人莫测,偷天换日鬼难防。割来卷面无痕迹,费去钱财有限量。我替别人当举子,别人替我做文章。”(22)乡试及第、入京参加会试的周公梦,明知无法再以故伎搪塞,便重又想出一个出奇恶心的点子,打起了这样的如意算盘:“我如今用个怀挟的法子,抄了几百篇拟题文字,又录了一卷二三场,任他出去出来,不过是这几个题目,料想没有五书六经,凭他拟长拟短,不过是这几篇后场,料想不考诗词歌赋。只有一件,俗语说得了,家家卖酸酒,不犯是高手,全要做得干净。我如今将文字卷做个爆竹的模样,等待临场时节,塞在粪门之中,就是神仙也搜检不出。岂不妙哉。”(23)然而不巧的是,“奉旨监场”的京畿御史认为会试是“国家隆重之典,仕路清浊之源”,严令“外杜举子之夤缘,内绝帘官之线索”(24);对入场赴考的举子们严加搜检,最终,舞弊不成、现出原形的周公梦,不仅失去了赴试资格,还被枷号于贡院门前示众。哪怕是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仍不无惋惜地哀叹道:“费尽多少心机,抄得百篇制义。外将油纸包封,塞在粪门以内。只因呐喊声喧,吓出一枚小屁。这卷孽文章原要作怪成精,怎再经得因风带势。起初还不过露出一寸梅桩,我硬夹着不容他走漏春风消息。遇着那些搜检的冤家,被他连根拔出了月中丹桂。”(25)如此自陈,真正令观者又好气又好笑。
寓庄于谐的笔墨,是李渔传奇的本色。虽然他一再声称“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26),但在那些荒诞滑稽的调笑中,未尝不蕴含着关于现实生活的严肃思考。例如,上文所述周公梦舞弊所用的这一“奇法”,似乎并非由李渔凭空而生造。明人冯梦龙的《古今谭概·杂志部第三十六·科举弊》中,即载录了一桩极为相似的科场舞弊事件:
宋承平时,科举之制大弊,假手者用簿纸书所为文揉成团,名曰“纸球”,公然货卖。今怀挟蝇头本,其遗制也。万历辛卯,南场搜出某监生怀挟,乃用油纸卷紧,束以细线,藏粪门中。搜者牵线头出,某推前一生所弃掷。前一生辩云:“即我所掷,岂其不上不下刚中粪门,彼亦何为高耸其臀,以待掷耶?”监试者大笑。(27)
文中所谓“万历辛卯”之“南场”,当指明神宗万历十九年辛卯(1591)应天乡试。无论这段记述是确有实事,还是捕风捉影,至少可以说明一点:诸如此类的舞弊奇闻,广泛流传于当时的科场交际圈子,构成了科场生态的奇特一面。
此外,李渔《怜香伴》传奇对舞弊事件的描述,较之元人剧作而言,似乎更接近科场生态的本来面目。这一差异,与剧作者的身份差别是密切相关的。与科场中人李渔的作品不同,元代剧作大半出自倡优艺人与书会才人之手,所涉科举场景难免充斥着平民百姓对科举世界的“想当然”,对科举事件的展现、对科场人物的描写,更时常流露出天真而幼稚的底蕴。例如元杂剧《临江驿潇湘秋夜雨》中,试官收受贿赂,欲取崔秀才为头名状元。在对其进行复试的过程中,试官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认不认识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试官进行了这样的口试:
(试官云)东头下笔西头落,是什么字?
(崔秀才云)是个一字。
(试)好!不枉中了头名状元,识这等难字。
……
(试)一个大青碗,盛的饭又满。
(崔)相公吃一顿,清晨饱到晚。
(试)好秀才!好秀才!看了他这等文章,还做我的师傅哩。(28)
如果将上述场景与李渔《怜香伴》中所展现的科考画面两相对照,则高下自见:何者于疏离间掺杂着更多的市井趣味,何者于真切中透出点滴的亲身况味,当真一目了然,无须多言。元代戏文对科举场景及人物的这种展现形式,固然与剧作本身的诙谐、讽刺风韵有关,与普通受众的审美需求相关;然而未尝不是元代科举不兴的历史背景之使然,未尝不是书会才人与科举制度间的隔膜或谓疏离之必然。
到了明清两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明清两朝既是中国科举史上的兴盛时期,也是中国传统戏曲史上的繁荣阶段。当时,大量科场中人涉足戏曲创作领域。明清两代相对重要的戏曲作者,尤其是那些一流的戏曲作家,更是大多拥有进士、举人的科名身份。在这些戏曲作者中,甚至不乏状元康海、杨慎、秦名雷等鼎甲名流的身影。即使是像李渔这样的科场失意之辈,作为科举考试的亲身参与者,也深谙科场生态圈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小人物、光怪陆离的奇闻轶事。即使是绝意科举之后,李渔所游走的文化圈子,仍旧主要由科场得意者与科场失意之辈构成:从文名显赫的龚鼎孳(崇祯七年进士)、钱谦益(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吴伟业(崇祯四年进士),到隐士、幕客乃至未得功名之诸生,大多为科场中人。不管是对科举考试的亲身参与,还是与科场中人的紧密联系,都决定了李渔所描摹的科举场景在深度、广度与真切感上,与那些大半出于臆造与想象的剧作有所不同。
从活灵活现的科场小人物,到刻画入微的科场怪现状,《怜香伴》在文本风貌上所体现出的浓厚科举色彩,为我们研讨科场生态与文艺作品之间的关系提供了又一例生动的样本。
①朱之瑜《朱舜水集》卷十《答安东守约问八条》,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72-373页。
②吕坤《实政录》,《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164册,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339页。
③李渔《李渔全集》第三卷《闲情偶寄词曲部音律第三》,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6页。
④⑨⑩(11)(12)(13)(16)(17)(18)(19)(22)(23)(24)(25)李渔《怜香伴》,《李渔全集》第四卷《笠翁传奇十种(上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 26-27、13、14、14-15、25、26、26、30、29、62、87、87、89、91页。
⑤苏祐《逌旃璅言》,《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103册,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18页。
⑥朱有燉《醉乡词二十篇·风流秀才》,谢伯阳主编《全明散曲》,齐鲁书社1994年版,第336页。
⑦顾炎武《亭林文集·生员论》,《顾亭林诗文集》,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2—23页。
⑧吴鼎《过庭私录》卷二《赠仁和陈学谕迁金华府教授序》,《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75册,台南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238页。
(14)(15)张廷玉等《明史》卷六十九《选举志》,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 1687、1687 页。
(20)李渔《曲部誓词》,《李渔全集》第一卷《笠翁一家言文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130页。
(21)蒲松龄《聊斋志异》,岳麓书社1988年版,第352页。
(26)李渔《风筝误》,《李渔全集》第四卷《笠翁传奇十种(上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03页。
(27)冯梦龙《古今谭概》,栾保群点校本,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488页。
(28)杨显之《临江驿潇湘秋夜雨》,王思任主编《全元戏曲》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38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