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从极简到斑斓
2014-09-27
“对于他来讲,书中英雄的历险甚至可以在旋转的字母里呈现,就像飞舞的雪花里隐藏的人物和故事。他和正在讲述的故事里的人物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和他们经历着同样的生活。他与书中人物的关系要比成年读者紧密得多。他被书中人物的命运深深地感动了,那种强烈的感觉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从床上起来时,他被阅读的大雪覆盖得异常苍白。”
对我来说,这种苍白,是最接近本质的白色。正如雕塑家蔡志松所说,这种白色“不是北极的风景,不是演变中的原料,也不是美观的材料,不是轰动的事件或象征,也不是死亡的沉寂”,它是孕育着希望的平静,是一场爆发或者渲染的前奏,是一场敞开内心的表达,是一段正在开启的连接。
所以,在制作完以白色为主题的三月号之后,对于这款我热爱但从不轻易使用的颜色,我忽然觉得有些惶恐:我们所呈现的白色,对于白色本身而言,究竟是一场力图呈现本真的表达,还是充满主观意念的误读?
多年前,我受一位心心念念要拍出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的师兄的感召,懵懂地看完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印象最深刻的,是《白》中一处不断循环的带有明显色彩感官意识的场景:理发师卡罗尔的妻子多米尼披着白色婚纱,面带笑容。被婚纱包裹的多米尼在教堂里对爱情的信仰,隐喻着“白”所代表的纯粹和坚贞。但这种纯粹和坚贞很快被现实击打得支离破碎,巨大的生活压力下,卡罗尔被有了外遇的多米尼赶出家门……
最原始、最本质、最彻底的白,在这部电影里呈现了它最寒冷、最坚硬、最无情的另一面。
没有哪种颜色像白色这样,被赋予如此多的艺术深意,正如没有哪种颜色像白色这样,蕴含了如此多的可能性。
2012年,82岁的草间弥生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布里斯班当代艺术馆展出了她的作品《The Obliteration Room》。她先构造了一间纯白色的房间,然后邀请上千名小朋友进入房间,随意张贴各种彩色的波点贴纸,之后,这房间就像发生了一次色彩的大爆炸。由极白到色彩斑斓,白色包容了所有色彩,但它并非虚无,在草间弥生的房间里,种种斑斓的色彩仿佛是从白色中衍生出来的。
既然有这么多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解读白色,那么,对于我们的三月号,也许我可以少一些惶恐,你说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