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敏要颠覆什么

詹国枢

近日，听过海尔首席执行官张瑞敏的一次演讲，印象深刻。

说来也巧，笔者与张瑞敏同岁，都是1949年出生。若干年前，京城某报曾组织“共和国同龄人”专题，笔者有幸与张瑞敏同一版面。怎奈岁月如梭！如今笔者，已然退休归家。65岁的他，仍奋斗在一线。不过，张瑞敏紧迫感一日强似一日，从其演讲中所透露出的焦虑，即可看出端倪。

焦虑什么？张瑞敏说：“海尔如果不能够在互联网时代进行创新探索，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这种抛弃，就像当年模拟时代的手机霸主摩托罗拉被数码时代的诺基亚所击败，而诺基亚最终又被网络时代的苹果所淘汰一样。

张瑞敏演讲时说道：“鸡蛋从外面打破一定是人们的食物，如果从内部打破就一定是新的生命。”对于海尔来讲，“需要的是从内部打破。自我挑战，自我突破，自我颠覆。”

颠覆什么呢？所谓颠覆，张瑞敏说了许多，笔者稍加归纳，大抵包括以下3层意思。

其一，颠覆大规模生产。互联网时代，企业和用户已是零距离。长年不变、万型一式的大规模机械化生产，已不能满足千千万万用户个性化需求。过去，传统企业所有的制造，都是为仓库制造，制造出来装到仓库里，再搞促销。而现在是倒过来，先有用户，才有制造。正因此，海尔正打破企业固有的大规模生产方式，探索个性化生产，尽可能让更多用户参与产品前端设计。

其二，颠覆垂直式管理。互联网一大特点是去中心化。每一个人就是一个中心，企业中心已不复存在。正基于此，海尔正打破企业建立起来的一个又一个管理层级，将金字塔先行推翻，再逐步扁平化，变成一个又一个自主创新、自我管理的小团体。张瑞敏告诉员工，你们的领导就是千千万万用户。如果你有用户，你就可以生存。你给用户创造价值，你就获得价值。

其三，颠覆封闭式创新。聪明人永远不会在你公司里面。在哪里呢？网络时代，任何聪明人都可以在网上得到。海尔曾经有个研发中心，非常神秘，现在却是敞开大门，接口到世界最好的资源。

张瑞敏的“三个颠覆”理论，曾在不同场合多次讲过。前些天，张瑞敏在京又一次登台，激情演讲。无疑，此事他已经思索良久，或许也斗争和纠结许久。张瑞敏的设想，正在海尔全面铺开。去年，8.6万人的海尔已裁员1.6万人。据说阻力很大，矛盾突出，甚至当年的一些创业者也表示不理解！

然而张瑞敏不为所动，今年，还要裁员1万人！

张瑞敏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或许不会太多，“这是最后斗争”！他有可能成功，也很可能失败。但是，即使失败，也比诺基亚CEO在其企业被兼并后感叹“我们并没有犯任何错误呀”那样更好吧？

张瑞敏高举其双臂，在演讲中满怀深情地说：“我们现在处的状态，就像英国作家狄更斯在《双城记》卷首语说的那句话，这是最好时代，也是最坏时代。如果跟上时代，对于我们就是最好时代，如果不能跟上时代，对于我们就是最坏时代！”

显然，这位共和国同龄人正使出浑身解数，要让互联网时代成为海尔最好的时代。

看着张瑞敏那略显疲惫和忧虑的面孔，一种敬意，油然而生！笔者打心眼里祝愿他的最后一搏能让海尔浴火重生，再创辉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