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古建筑门楼砖雕艺术分析

杜建军

龙游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文化遗存非常丰富的古老县城，是上古时期姑蔑文化的中心，是浙江省建县最早全国第一批投县的县治所在地之一，至今为止已发现二处9000年以上的古文化遗址（荷花山遗址、青碓遗址），是浙江省文物大县。目前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7处10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6处36点，县级文保单位以上有300多处，境内有300多处典型的明清建筑。其中不凡有明代楼上厅，更具有特色的砖雕门楼。给龙游县文化遗产带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龙游人民的勤劳、智慧。龙游商邦的兴起，给当时龙游社会的发展创造了勃然的生机，带动了龙游明清时期古建筑门楼砖雕辉煌的一页。

一、叶氏的建筑群

在三门源村中明清时期的建筑现存有50多幢，另外，在这一地方还保存着一些民国时期的建筑。建筑的种类很多，有豪宅、祠堂、楼上厅、独特的依地势而建的楼接地和三层楼层及沟通、连接建筑之间的过街楼等。其中叶氏民居建筑群是江南地区最为罕见、保存最为完整的砖雕门楼建筑，也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叶氏民居全景

叶氏建筑群背靠小山，位于三门源村的溪东北，以“芝兰入座”主楼为中轴线，左右各二幢前后排列，原主体建筑共五幢，成一字形排列，后因兵（太平军）烧毁的两幢位于“芝兰入座”建筑的右侧，现主要有三幢主体建筑，以门额命名，由 “环堵成春”、 “荆花永茂”“芝兰入座”、组成。其中“芝兰入座”为三进三开间，前厅后楼，坐东朝西。“芝兰入座”南侧前后排列的分别是“荆花水茂”和“环堵生春”，建筑皆为二进三开间对合楼屋结构。叶氏建筑群除小山外，现存范围占地4500平米，主要有三座主体的建筑物、花园、自然式的小山、庭院、荷花池、二重敞门以及附加式用房为主，呈现出建筑具有代表性的江南庄园式风格。此外，小弄堂、过道、侧门将建筑之间沟通、连接；敞门和围墙将空间连通、分割。共设二道敞门，外围第一道小敞门朝西，内围第二道大敞门则朝南。

芝兰入座门楼

1、芝兰入座

“芝兰入室”为主体建筑之中的主楼，气势宏伟，建造精致，坐落于建筑群中心，坐东朝西230度。面宽14.7米、通深30.3米，门楼为二柱三楼砖雕戏曲门楼，建筑为三进三开间前厅后楼二层楼屋结构。

芝兰入座照墙

一进狭缝梁明为2至七檩穿斗四。明，两者之间的天花藻井，方形，三层内收，两者之间的是一层内收。藻井中心雕纹草，空心半球。之前的原始配置4个风扇格子门，已经被摧毁。

芝兰入座一进全景

二进正厅间两缝七檩穿斗层之间有四列，七檩穿斗之间的两个关节有五列。因此，天花木雕主题之间的走廊有双凤朝阳，八卦，纹，回字线，双环形、寿字线等。四个支架，尤其是庭院四角檐柱，是细雕，木雕雕刻，人物的表情，亭台楼阁，没有精心描绘，无论是一片波纹，或栏杆都让人赏心悦目，成为最具代表性的同一时期的木雕精品。前檐主要为重檐结构。右侧的山柱以及山墙柱设置在楼梯间，1.5米的宽度之间，下面的板梯挖地下有秘密的地窖里，一个隐藏的暗窖，以备不时之需。

芝兰入座檐柱牛腿

三进为走马楼二层楼屋。明间、次间两缝皆为七檩穿斗用五柱。檐楼天井四周用格扇窗，木雕装饰精致，外围美人靠。一层左右设厢房，厢房靠天井处施格扇窗，雕刻技艺精湛。腰枋下为水磨砖饰墙。

天花图案 格扇窗

2、荆花永茂

“荆花永茂” 坐东朝西230度，面宽13.5米，通深13.9米。门楼砖雕二柱一楼仿木构。二进三开间对合二层楼屋，楼上为走马楼。一、二进左右次间皆为厢房。一走进进明间的两缝五檩穿斗一层，其中的减柱用三柱，次间的山缝梁架五檩穿斗之间用五柱。明间前金柱间用以格扇门，格扇采用木雕装饰，华丽、精美。天井四隅檐柱牛腿以卷草龙雕饰，并采用人物造型装饰。二楼檐楼天井的周围则采用格扇窗，外面则用花卉格子的美人靠装饰。山墙与右山柱之间则为楼梯间。

荆花永茂门楼

3、环堵生春

“环堵成春” 坐东朝西230度，面宽13.4米，通深14.2米。门楼为砖雕仿木结构二柱一楼。二进三开间对合楼屋，楼上为走马楼。一到隔壁房间的地板梁七檩减柱三柱，其中前金柱之间的施格扇门已被破坏。缝七次山檩条之间的磨损半五列。元明之间，所有的七倍之间的檩条的穿斗式五列。二楼的露台环绕，将网格窗口的周边用晶格围绕。天井四檐柱牛腿木则采用狮子以及人物图案进行雕刻。

环堵生春门楼

二、砖雕艺术

砖雕是以砖作为雕刻对象的一种雕饰，它是模仿石雕而来，但比

石雕更为经济，省工，因而到了明清时期逐渐发展起来，较多被采用，因而在民间建筑中特别是门楼、照壁广泛采用。表现风格力求生动、活泼，在雕刻手法上，也与木、石雕饰相类。有剔地、隐雕、浮雕、透雕、圆雕、多层雕等，砖雕即有石雕的刚毅质感，又有木雕的精致柔润与平滑。呈现出刚柔并济而又质朴清秀的风格。

叶氏民居建筑门楼堪称中华一绝，工艺精美、砖雕镶嵌、美轮美奂、形式多样。其中，最以戏曲为题材的砖雕吸引人们的眼球，嵌有弥足珍贵的二十三块地方婺剧戏曲砖雕。人物比例略显夸张，富有戏剧韵味，造型栩栩如生，戏曲人物道具背景安排设置简洁，典型人物形态表情刻画传神，呼之欲出，性格鲜明突出，成为中国古代地方戏曲保存颇为完好的“化石”。

何仙姑 农夫

“芝兰入室” 的华丽，镶嵌砖门楼和砖组成的圣保罗风格的木结构的第三层楼的仿木结构。六布局的成分设计，垂莲柱檐下斗拱和设置，挂，量设置栏杆和柱间柱兰。雕花的状态令人眼花缭乱的美丽除了歌剧人物故事，内容更横屏点缀风景，花的季节，人物有“樵、读、渔、耕”，“鹿（禄）、寿（桃）、蝠（福）、喜（喜鹊）等，博古特地图诗歌和绘画等等。此外，越来越多的人熟悉的神话传说和八不朽不朽的黑影（性能只不朽的加法器）；还有华丽的装饰图案，变形的菊花，万人字形图案，联锁卷草，云，仰莲以及其他裝饰。

三、具有强烈的地域风格和时代特征

砖雕这门古老的艺术在龙游的民居建筑装饰艺术之中，一直起到点缀建筑外观作用。现仍较好的保存着各式各样的明清时期的主要建筑砖雕，大多在窗罩和门罩、门楼以及八字墙、照墙等多哥地方可以见到。砖雕的门罩意思就是：在大门的上方做出线脚出挑，砖设垂莲柱并施以密叠栱象征着椽头，然后在最顶部铺盖上青瓦，用以防止雨水的冲刷、挂流。这种类型最为普遍，是集装饰与实用为一体。然而，砖雕门楼的雕刻则显得气势雄伟，华丽，这些装饰全都采用仿木砖形式的雕牌楼式结构。规模宏大、华丽的照墙以及八字门也采用用砖雕嵌饰。这些错落有致的马头墙与青灰色的砖雕珠璧交辉，构成了一幅幅清新秀雅的中国画。

龙游地区较为成熟的建筑艺术砖雕至少可上溯到南宋。境内溪口镇石墩村“南渡名宰”，南宋绍兴二十九年进士余端礼（1135—1201）墓葬就是一座砖雕建筑。其中出土了大量的砖雕构件，有柱础、柱子、枋、斗栱、昂、栏杆和花板等。另一外位于溪口镇寺下村淳熙九年（1182）的刘章状元墓，以及湖镇镇寺底袁村和尚垄南宋民居遗址都出土了一定数量的砖雕构件和花板。其中丞相墓中出土的栏板花卉砖雕，雕刻非常精细，工艺已相当成熟。从中可窥探出南宋时期龙游地区在建筑中已较为普遍使用砖雕这门艺术。这些模印雕刻线条清晰的砖雕，与明清时期的砖雕已有诸多的相似之处，开创了建筑艺术砖雕的先河。但题材较为单一，除建筑构件之外，以花卉装饰为主，雕刻写实，刀法圆润、形态饱满。

赋予智慧的民间艺匠们，经过了数百年的不懈探索，终于在清乾隆时期使这门建筑装璜艺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成熟阶段，它是审美与实用和谐完美的结合。该时期，砖雕构件和图案装饰已形成了一种典范，作品达到了精益求精的程度，这种游刃有余的娴熟技艺在这些作品中得到了沐漓尽致的表现。这时期的建筑砖雕，规模气势宏大，用料纯清细腻，雕刻细致入微，无论是一攒斗栱、还是一件雀替、或是一个枋头，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尤其以叶氏民居为典范的戏曲砖雕的神韵更是发挥到了极至。

除叶氏民居外，还有处在横山镇脉元村的姜氏民居。该建筑朝向南（230°），通阔11.6米，通深15.6米，门楼砖雕四柱三楼，中楼，二边楼匾额各为行书阴刻“谱韵琴南”、“解愠”、“阜财”，题材广泛，工艺精湛，有九狮戏球（又称九狮壁）、戏曲故事、八仙、吉祥动物（以鹿为主），花卉及亭台楼阁与风景等。前厅后楼结构，三开间，后楼前廊作卷相月，木雕刻精细，鼓形础，下置覆盆。硬山顶，三合土墁地，线刻方格纹、龟纹。该建筑2006年4月被县政府分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姜氏民居门楼全景 砖雕仰景

龙游民居苑滋树堂也是龙游砖雕门楼的精品之一，大气宏伟，门楼砖雕仿木结构，四柱三楼重檐牌楼式，门面雄伟瑰丽，砖雕制作工艺精巧，形式多样，其中九狮占据主要位置。自古以来，狮子就被认为是百兽之王，吼声如埋，凶猛异常。更能显示出庄严和威信，具有镇宅避邪的用意。传说中，麒麟是祥瑞、太平之兽。而马是故人的坐骑，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古人认为“龙、凤、龟、麟”是四灵，所以许多作为雕刻装饰在建筑中运用。门面砖雕还饰有鲤鱼、山水花鸟等，有喜庆、吉祥的寓意。砖雕还有“世泽绵长、鸿图燕禧”三字样，有世系长久，延绵万代，子孙后代事业有成、安闲幸福的用意。

磁树堂门楼全景

建筑三进三开间，建筑面积463.48平方米，体量大，前二进为厅堂有举行婚丧礼仪、敬神祭祖之用。第三进用于供奉祖先摊位。建筑用材粗大，雕刻技艺炉火纯青，亭台楼阁，高浮雕人物图案，牛脚高达1.2米，为县内迄今发现最大的牛腿，且为三层人物塑雕。

磁树堂牛腿

建筑设计科学、考究。一、二进至天井有卷棚，为解决卷棚屋面漏水，会将卷棚上加柱加高，形成覆水椽。如此看来，不仅外观雄伟，屋内卷棚设计也十分美观，且不致于漏水，这样的建筑设计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同样体现出祖先们的智慧。二进至三进中间设过道，两边施天井，用石栏板围栏制作，设计合理，前廊同样用石栏来装饰，别具匠心，该建筑每进渐进式升高，尤其后进高出前进一米，显行很有气势。该建筑于2013年5月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龙游湖镇下田畈村黄家溪头自然村黄氏民居建筑与门楼也是经典之一。该建筑朝西，面阔14.3米，进深31.9米。三进三开间，前厅后楼结构。

门楼砖雕四柱三楼，牌楼式做法，砖雕戏曲人物九块，其它有八仙、花鸟等图形，做工精致，建筑一进为门厅，天花及藻井做法，二进为厅堂，五 用四柱前双步后单步，三进为楼屋，单檐，二楼天井四周设美人靠，下设卷棚成档水板，鼓形础，下置覆盆，硬山顶。该建筑于2011年2月被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黄氏民居门楼全景

位于社阳乡青塘坞村的劳氏民居的砖雕门楼又是另外一番风景。风楼砖雕用四柱二楼牌楼做法，额枋上砖雕“九狮戏球”，造型生动，做工精致，门额上题“兰桂滕芸”。建筑一进为廊，设卷棚，二进为厅，九架溧用三柱前双步，鼓形础，下置覆盖，硬山顶，盖小青瓦。相对于江上砖雕门楼，该建筑门楼小巧秀气，但砖雕艺术精致，2006年4月28日分布为“龙游县文物保护单位”。

劳氏民居门楼全景

综上所述，龙游砖雕是有自己较为清淅的脉络发展。大气宏伟的门楼砖雕都离不开“九狮戏球”。九狮占据主要位置，象征古代人民对百兽之王的敬仰。尤其清代建筑门楼，较为突出。

九狮壁砖雕

大凡从龙游古建筑砖雕门楼来看，由明代慢慢开始涌现，明代砖雕制作淡雅、简洁，图案多以编织纹、万字纹为主。砖雕有“福、禄、祯、祥”字样和“寿”字图案。民居苑“聚星堂”便是典型代表。

聚星堂门楼

到了清代中期龙游砖雕门楼发展到了顶峰，涌现出许多优秀作品。那么龙游砖雕门楼为何有其独特优点呢？首先，有着悠久的文明历史，古代曾是浙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夏商属扬州之域，周本春秋姑蔑之地。《逸周书》有周成王二十四年“於越纳姑妹珍”的记载。秦、汉时期置太末县。因此，文化积淀极为丰厚。更为重要的是，龙游地处交通孔道，襟带四省三江，既有发达的农业经济，又有繁荣的商帮文化，可谓耕读农桑与商贾并兴。历史上商业发达，是明、清中国“十大商帮”之一。明代中叶达到鼎盛，尤县北乡更尚行商。明万历《龙游县志》载：“妇人少出户庭，水以南务耕，北尚行商，其读书则同”。“龙游之民，多向天涯海角，远行商贾。”以经营珠宝、书纸、山贷闻名于世的“龙游商帮”，足迹遍及南北，素有“遍地龙游”之称。因而，这些成功的世商富豪们往往回归故里大兴土木，建造豪宅，光宗耀祖。“室庐往称朴素，万历中叶渐以雕琢相尚。”加之龙游地处黄土丘陵腹地，有着取之不尽的制砖原料。这些都是滋生建筑砖雕艺术的良好环境。

据文献以及资料记载，对于叶氏民居这一大型的牌楼式、戏曲砖雕不见于邻近常山、江山、衢州、兰溪建筑等县以及市区，县古砖发达地区从未发现，但却在金华市汤溪镇中的住宅村发现一块大几乎相同的砖建筑风格的戏剧，只分布在它狭窄的文化圈之中，恰巧说明了该砖雕分布的地域性。由于龙游在“明宪宗成化八年，析县东之地分置汤溪县”（民国《龙游县志》），此前汤溪地区一直是龙游辖治。因此，其本身地域文化决定这种大型牌楼式戏曲砖雕的特征和风格，并且呈现出它特有的艺术表达和审美方式，散发出浓郁的土著芬芳。勤劳聪慧的古代龙游人民，创造了一朵瑰丽无比的建筑砖雕奇葩。它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大量完好的保存，为了能够更好的研究古代的戏曲、砖雕艺术民俗以及商帮经济等，都提供了非常珍贵的实物文献以及资料，是祖国优秀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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