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栏关牛，漂白利己

杨飞

习近平同志曾用“牛栏关猫”来形容当下的制度失效问题，因为“空隙太大，猫可以来去自由”。殊不知，当下还有一种“猫栏关牛”式的制度，同样值得警惕，诸位且听其详。

近年来，各沿海省份为推动渔民产业升级，大力发展休闲渔业，“一产”转“三产”,都出台了地方性的休闲渔船管理制度。其中一个关键条款是休闲渔业作业区域风力限制。各地大多规定（如《浙江省休闲渔业船舶管理办法》），在风力不超过普氏六级（个别地区限制在普氏五级）的情形下才允许开船营运。别的地方笔者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根据舟山群岛地区历年来的风力资料，许多休闲渔业作业区域一年中预报风力小于普氏六级的只有区区三十多天。如果严格按制度办事，满打满算，三十多天打鱼，三百多天晒网，用休闲渔业从业者的说法是“干脆就别干了”。奇怪的是，该项目在各地发展的势头却相当迅猛，个别地区甚至成为吸引游客的旅游支柱产业。为何？“猫栏关牛”，同样关不住嘛！“猫栏关牛”，即明明知道关猫用的栅栏关不住硕大的牛，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仍然故意为之。

诸位读到这里，恐怕又要问了：有关部门明知制度虚置，制定一个实事求是的风力限制不就行了，何必自欺欺人？关键在于，风力限制一放松，休闲渔船合法营运的日期可以大大增加，安全生产的监管责任却结结实实地落在有关部门头上了，这还得了！这就是“猫栏关牛”制度的要害：在制度上使监管对象始终处于违法状态，严尺度、松执行。生意红火了，渔民得感谢监管部门体恤民情、有担当精神；出事故了，就地定个抗风力违规作业，从严查处，刀切豆腐两面光。这种漂白利己的懒政，比“牛栏关猫”还要等而下之，基层干部群众早有怨言，故记之“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我愿有心人多出高招，让“懒政”的官员敢于担当，要知道以己之祸福避趋责任，纵是廉吏也误民啊！

（作者为浙江岱山县委办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