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刻录者的秘密山谷

白映泽

资深表迷都有一个念想——参观名表工厂，看看自己花费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购买的爱表，究竟是怎样生产出来的。金秋10月，我到瑞士制表圣地汝山谷（Vallée de Joux），参观了宝珀（BLANCPAIN）的制表工坊和机芯工厂。

瑞士是著名的钟表王国，虽然它每年输出的钟表数量并不多，但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人们所佩戴的高级名表，多数是“Swiss Made”。瑞士重要的钟表产区有日内瓦、拉绍德封、富勒里耶、汝山谷、沙夫豪森、比尔等，其中，汝山谷是瑞士高级钟表技术的摇篮，也是瑞士传统高级制表技艺的传承之地。

汝山谷每家制表企业的名字都如雷贯耳，这里有宝珀、宝玑、爱彼、积家四大家族，有独立制表巨匠菲利普·杜福尔（Philippe Dufour），还有世界最大的机芯厂ETA、著名防震机构制造厂KIF（很多腕表的防震器出自这里）和瑞士最有名的钟表技术学校。

宝珀是现在仍在运作的瑞士最古老的钟表品牌，创立于1735年。宝珀表厂有两个部分，正好分布在汝山谷的两个村庄：高级制表工坊，位于布拉苏斯（Le Brassus）;高级机芯厂，位于勒桑提埃（Le Sentier）。

在布拉苏斯，沿着一条小河逆流而上，走大概三四百米，就可以看到坐落在山坡上的宝珀高级制表工坊。这间两层工坊由18世纪的瑞士农庄改建而成，地方不大，却容纳了宝珀表最为重要的制作部分：打磨，金雕，珐琅，三问、陀飞轮和人偶等高复杂腕表工作室，还有即将开放的宝珀传承工作室（古董表的修复、收藏部门）。

瑞士的高级腕表特别强调“手工制作”，同样是机械表，功能一样，壳型一样，盘面布局相似，为什么价格会相差十倍、百倍？同样是钟表制作，为什么一家只能做做基本功能、款式，另外一家却可以出产令人炫目、迷恋的复杂功能？看看宝珀高级制表工坊的手工装饰技艺和复杂腕表的设计装配，这些问题就会得到解答。

高级腕表，从表壳、表带到机芯部件，都有一个打磨工序，打磨所下的工夫不同，腕表的细节呈现和价格也会差之千里。在宝珀的打磨工作室，几位经验老道的打磨师，用自己制作的形色各异的工具，对腕表的重要零部件进行打磨，宝珀最复杂的腕表“1735”，零部件就有774个！他们的工作，使腕表更加锃亮圆润，同时也更加精准。

金雕是高级制表业的传统技艺，早期很多制表师原本就是铁匠或金匠。宝珀的金雕工作室有5个人，在高级制表行业已属“大团队”，由在业界声誉很高的玛丽女士领衔，因此，宝珀表的金雕技艺发展走在瑞士众多知名品牌的前面，拥有各种画面雕刻精美的机芯、摆陀和完全手工雕刻的表盘。

珐琅：

珐琅是高级钟表装饰技艺中最为传奇的。早期的瑞士钟表留下了众多绝世的珐琅作品，包括精彩的珐琅壳面、温润的白色大明火珐琅表盘，以及从表壳到内部通体的珐琅装饰。如今珐琅技艺流失，在高级制表界广受认可的珐琅大师只剩下个位数，一件高水平的珐琅表可遇而不可求，拍卖市场上，品相好的珐琅表价格一年年水涨船高，而宝珀每年总能保持出产一些独一无二或是限量版的珐琅精品腕表，每一件都是未来将受到追捧的收藏品。

宝珀拥有强大的复杂腕表研发和制作能力，除了出产众多陀飞轮腕表，还拥有卡罗素（另一种类似陀飞轮功能的装置）腕表，甚至将卡罗素飞轮与陀飞轮置于一款腕表之上。高级制表技术里最顶级的三问报时功能，宝珀也能驾轻就熟，三问表音色洪亮清脆，著名的春宫三问腕表，机芯背面有春宫动偶，备受收藏者青睐。

除了一块块精彩夺目的腕表，我在制表工坊里久久凝视的，是一个个认真的身影：在基础加工车间、普通组装间，在复杂腕表大师工作室，或是打磨、金雕、珐琅工作室，他们仿佛静止，却又随时间而动，令人屏息凝神、肃然起敬。他们是瑞士制表精神的体现，也是瑞士高级制表文化的价值所在。

金雕师玛丽静静地坐在工作室进行创作，平时，我们只能从宝珀的宣传图片上看到她。瑞士的表厂一般早上七八点上班，下午三四点下班，我们下午结束参观时，很多工作室已经没有人了，但玛丽还在。像玛丽这样的大师级员工，应该是不受工厂时间限制的，但为了达成更高成就，她依然会不计时间和报酬地工作。我看到的是一位大师，也是一个真诚付出努力的人。

除了宝珀表厂，汝山谷还有许多钟表主题的游览地，几乎每个角落都能找到关于“时间”的印记。

早期的瑞士钟表，基本是在山区农庄的家庭作坊里完成的，农民冬天农闲时生产配件，然后由制表师组装。作为瑞士传统高级制表的传承地，汝山谷还保留着少数当年的“制表农庄”，零星散布，需要有当地朋友带领才能找到。

进入布拉苏斯（Le Brassus）和勒桑提埃（Le Sentier）两个村庄，一个个顶级品牌工厂就在路边随意闪过，它们已经在这风景如画的山谷中安安静静地存在了上百年乃至几百年，出产一块块精密的“神品”，让世界各地迷恋瑞士名表的人们疯狂。

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以“制表师”命名的四星级酒店，四周设有爱彼、宝珀、积家、宝玑等品牌工厂，大堂休息室以“陀飞轮”、“计时码”、“游丝”等命名，走廊和楼梯的墙壁上都是制表图，电梯、房间和各种装饰细节无一不和钟表有关。

这家酒店的住客大多是到附近表厂来办事的，所以周末客人反而不如平时多，价格也更便宜。

地址：Route de France 8， 1348 Le Brassus Switzerland

网址：www.hotel-horlogers.ch

参考房价：185到300多瑞士法郎（约1170元到1897元人民币）不等

钟表博物馆（Espace Horloger）

我参观过的众多钟表博物馆中最现代化的一个，收藏着16～19世纪的古钟表，拥有最新的数字展示和互动方式。

开放时间：

3月1日至10月31日，周三至周日14：00-17：30

11月1日至2月28日，周四至周日14：00-17：30

12月24日至26日、12月31日、1月1日、2日闭馆

票价：成人9瑞士法郎（约57元人民币）

瑞士的制表厂大都坐落在偏远、安静的山谷、山坡、森林，制表师的窗户直接对着大自然的美景，或许正因如此才能达成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境界，而参观者也可以顺便大饱眼福。

世界十大名表，其中四个的工厂都位于汝山谷。参观工厂需要提前预约，每一个都值得花上一天时间，同时爱彼和积家还有自己的博物馆，可以更多流连。

在宝珀高级制表工坊有机会见到复杂表和贵价表的裸露机芯（比如陀飞輪卡罗素合体或春宫三问），大买家还可以提前定制腕表，然后专程到这里来看看属于你的那只腕表的制作进度，认识一下参与打造它的那些制表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