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爽:在舞台和时间中蜕变
2014-08-20
翻阅一下青年歌唱家王庆爽的艺术简历,她从小就是众人眼中的小明星,到如今成为斩获“金钟奖”、“文华奖”及“青歌赛金奖”,因而成为中国声乐比赛的“大满贯”,同时在参演的多部大型歌剧中备受肯定……从这些金灿灿的个人履历来看,王庆爽的艺术道路可谓一帆风顺,然而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会知晓,在这些成绩和荣誉的背后她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付出与努力。这些年来,仅在“青歌赛”中,王庆爽就连续五届向金奖发起了冲击,也曾不止一次的与之擦肩而过,当她终于捧回那枚象征最高荣誉的奖章时,与其说奖项本身给她带来了什么,倒不如说这些年她在舞台和时间的缝隙中已然完成了华丽的蜕变。
十年,一个足矣发生一切,改变一切的时间单位,王庆爽却将自己的这一段人生完全交给了时间和舞台,唯一作为见证的是逐渐趋向完美的歌声和一次次靠前的排名。然而,当十年后的她再次站上舞台的时候,参赛的初衷,这么多年的付出,或者说最终可能产生的胜负,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多年过去了,她还可以那么坚定的将自己完全交给舞台,还可以一次次将自己置身于竞赛的高压之下,那份执着与从容所折射出来的光辉,并不比最终那枚金灿灿的奖章逊色。
好的演员是需要舞台和赛场去历练的
音乐时空:你在声乐界取得的成绩也是非常显著的,比如说获得“金钟奖”、“文华奖”及“青歌赛金奖”,因而成为中国歌坛“大满贯”第一人,你自己会怎样看待这一艺术成就?
王庆爽: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大的受益者。每个选手去参加比赛的时候,都是非常紧张和忐忑的,尤其是刚刚步入比赛阶段的时候,一定是这样的,但是慢慢在艺术的道路上能够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话,你会有一个非常大的飞跃和进步,所以通过这些比赛,我的收益非常大,很多时候大过你在课堂里花很长时间磨一首歌,大过你在舞台上实践很多次。很多歌手一听到要参加比赛就头疼,可我参加过很多比赛,因为每一次的比赛都是那种强压下的演出,经历这个过程都会有一个飞跃的进步,我觉得我是通过比赛收益非常大的一个人。所以赢了“金钟奖”之后又去参加了“文华奖”,然后参加了五届“青歌赛”,直到去年拿到金奖。其实我觉得可以跟还在比赛和想去比赛的同行们分享一下,我觉得比赛对你们还是非常有益的。
音乐时空:这些受益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除了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之外。
王庆爽:在舞台上整体的呈现会成熟啊,对一个演员在舞台上的心理素质是一个很好的锻炼,这些都很重要。有的时候你在家里能够发挥到十成,比赛的时候可能只发挥到八成,肯定会打折扣,但是越是赛场的经验多了以后,胜算的把握就越大,然后在任何的舞台都能做到完全的发挥自己。另外,参加比赛对演唱艺术是一个很大的促进,也是一个很大的提高,每经历一次大赛之后都会有进步,而且获奖之后就等于得到了专家们的肯定,自己从自信心上也会更多一些,所以以后在舞台的表现也会更成熟一些。
音乐时空:看一下你的艺术简历,从小就是众人眼中的小明星,到如今成为中国歌坛“大满贯”第一人,从这些金灿灿的个人履历来看,你的艺术道路可谓一帆风顺,那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遭遇过的挫折经历呢?
王庆爽:其实这些成绩都不是一次性就取得的,我没有王晰那么幸运,第一次参加就拿了金奖,我是经历了五次“青歌赛”,两年一次,那就是十年啊,所以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煎熬。在这个期间我赢了“金钟奖”,“金钟奖”第一次拿的是铜奖,第二次才拿到金奖;然后参加“文华奖”,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初试就被刷下来了,连复试都进不了,所以对一个演员来说要经历这些失败、挫折,然后再去努力,因为你只有到了那个平台,你才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在哪里,无论是赢还是输都会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提高,就像上课一样,上课也不是一堂课比一堂课进步,有的时候老师可能觉得你怎么退步了,其实接下来可能是一个很大的飞跃。我觉得好的演员是需要舞台和赛场去历练的。
音乐时空:正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在获奖的背后也有打击自信心的时候,那是什么促使你一届一届的坚持下来,直到拿到金奖的呢?
王庆爽:其实包括这一届参加“青歌赛”,都没想到过自己会拿到金奖,我是想通过这个舞台宣传一下自己的作品,因为“青歌赛”的舞台还是非常重视原创的。在比赛的舞台上,我推出了一系列非常古典,又有学术气息的作品,旋律好听,难度高,又能在四分钟之内有一个戏剧性的表现。后来在各大音乐院校的学生中间也作为教学的素材广为流传,包括现在很多学生见到我都说“特别期待您再出新歌,那我们就有新歌唱了”。我听了这些话就特别的开心,因为去选一首好的作品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从有自己的创意,找词曲作家去商量怎么写,让他们怎么了解到自己,一直到把整首歌推出去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做了这么一件事情也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舞台,才有这样的动力、灵感去促使我做这些事情。十年的时间,我积累下来一些我首唱的作品,这也很好,比赛如果从一开始就想赢,就想拿金奖,肯定是不现实的。就像越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开车的时候越谨慎一样。比赛也是一样,越到后来,越别想着自己要赢,去唱好每一首歌就行,反而就赢了。
音乐时空:跟你简单的聊天,发现你的心理素质特别好。
王庆爽:我觉得这就是锻炼的结果,因为我参加了很多比赛,太多次将自己置身于高压之下。随便问问“青歌赛”的选手,没有一个不紧张的,因为“青歌赛”是现场直播,现场直播其实就是一柄双刃剑,如果你表现的非常好,那就是一次很好的宣传,如果你没有表现好,那就是一个负面的宣传。尤其是去年,是和现场乐队合作的,而且时间非常紧,乐队简直是做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么多的歌手,每个人都要合乐,通常演出的时候我们会一次两次甚至多次去合乐,但是“青歌赛”的现场是没有这个过程的,可能每个人只有一次合乐的时间,所以能不能跟乐队合上,也是很多人紧张的因素。所以有这些因素存在的时候,就像一个壳一样把每一个选手都罩在里面,不可能说是完全发挥或者说是超常发挥。endprint
音乐时空:刚刚也有讲到十年来积攒了很多由你首唱的歌曲,你有发行过自己的独唱专辑吗?
王庆爽:有,很多年以前发过,我现在有想法将所有比赛的曲目做一个合辑。作品都是现成的,就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出版方来做这件事情,也有很多出版方找到我说要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作为总政歌舞团的独唱演员,日常的工作也很忙,就还没有提到具体日程,但一定会做这件事的。
歌剧《土楼》
音乐时空:近年来你参演过多部大型歌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歌剧产生浓厚的兴趣的?
王庆爽:我们的大学都有歌剧课、表演课,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演歌剧的片段,像《江姐》、《白毛女》、《党的女儿》,我那个时候就梦想自己能够演一部歌剧,因为歌剧是一门综合的艺术,不光是演员要将歌唱好,还要进角色,还有台词,还有表演,所以从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向往能够演歌剧,直到最近几年才有机会能够担纲歌剧中的女主角,所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音乐时空:正如你所说歌剧是一门综合性特别强的艺术,你是从什么开始知道自己有这方面天赋,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
王庆爽:上大学的时候我表演课的成绩就是我们班上最高的,然后歌剧的片段我是演的最多的,那个时候大家就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好的歌剧材料,也可以说在大学的时候就受到了很多肯定,老师也很喜欢我,包括台词老师,形体老师,因为我原来是在演出队当过四年兵,期间也演过小品,也唱过歌,我觉得部队生活是让我在后面的人生很受益的一段经历。
音乐时空:你参演的大型原创歌剧《土楼》获得了光大观众的喜爱,同时也在“2011年首届中国歌剧节”上斩获了五项大奖,现在回看当时自己的表现,对自己会有怎样的评价?
王庆爽:如果是现在再演的话,我会比那时候演得更好,这就是经过时间积淀出来的效果。《土楼》是一部大型原创歌剧,在这之前没有样本,一开始我就是从剧本上读到这个人物的,一切都在我的想象当中,从排练到演出就是一个从抽象到具象的过程,包括举手投足,我都在试这个人物,首先我要说服自己就是她,我就是云花,这个儿子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以及后面一段时间的演出,感觉会比第一轮演出的时候更加纯熟,而且跟演员以及其他一些艺术家的合作也会更加默契。
音乐时空:你是典型的山东妹子,而《土楼》这部歌剧的创作背景是客家文化,你在其中饰演的是善良、博爱的母亲形象,你是怎样把握这一厚重的人物角色的?
王庆爽:对,我是济南人,从地域上是有一定差别的,而且服饰、音乐风格都会有各种不同。在音乐风格上,我们也借鉴了一些当地的民歌的曲风,然后从发型、服装、土楼上都有相应准备,包括排练之前去土楼参观,去了解,去实地感受那里人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们演出舞台上的土楼就是1:1的比例复制下来的,完全是一种生活场景的再现,让大家一看就知道,那就是客家人的生活,讲的就是客家人的故事。当我们在舞台上再现那个生活场景的时候,就能做到了然于心。而且歌剧中突出的是母爱这个主题,天下的母爱是一样的,都是伟大的母爱,所以在表现一个母亲的形象的时候,她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不管她是生活在哪个地方的人,都是善良的中国妇女,云花是一个善良的客家阿妈,所以我觉得有一些差异也有一些共性的东西。
音乐时空:云花这个角色除了刚刚讲到的善良,以及体现出来的那种博大的母爱之外,你还从饰演这个角色的过程发掘到了云花这个角色的哪些性格特征呢?
王庆爽:云花这种博大的母爱不仅是表现在对孩子的爱,还有一种道义和担当,她不是那种唯唯诺诺,温柔婉约的人物形象,她是集善良和博大母爱于一身的伟大女性。她表现出的那种母爱是没有私心的,可以说超越了很多平凡的母爱,就比如说当她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的师弟的孩子同时遭到绑架的时候,面对是救自己的孩子还是救别人的孩子时,她把生还的希望给了别人的孩子,这不是所有母亲都能做到的,在这一刻,她身上那种人性光辉就体现出来了,让大家能理解她,觉得她很伟大,又很可怜。
音乐时空:云花在这一部歌剧中的戏份相当重,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云花内心的感受完全要通过歌唱和肢体动作表现出来,你在饰演这一角色的时候,最能令你动容的是哪一部分?
王庆爽:应该是云花面临的两次关键性的选择。我每次演这部戏的时候都会泪洒当场,因为云花这个角色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伟大的女性,同时她也是一个悲剧人物。那么怎么从平凡处让人感觉到她的伟大?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带着养子长大,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包括对自己孩子的思念,当所有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养子身上的时候,结果他的亲生父亲回来要带着这个孩子下南洋,在能更好让孩子学习成材的时候,云花选择了放手。其实此时她的精神支柱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这两次的选择,云花光辉的形象一下子就立住了,但观众看着又是那么心疼她。有一段最大的咏叹调,叫《月朗星稀》,我在那个1:1复制的土楼的第三层,站在那里的时候都害怕,因为从我的视角看下去,实在是太高了!它不像其他的舞台,可以脚踏实地的站在舞台上唱歌,我是站在三层楼高的阳台上,还要尽力去演,在流泪的时候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影响到演唱。一个妈妈手上还有针线活儿,又不舍得送孩子走,每一个细节都在体现这位母亲的心声,对两个孩子的爱都寄托在此时此刻她正在做的事情上,又要唱,又要表达,还有高音,全剧的最高音都在这一段,每一次那个土楼在往外转的时候,莫华伦老师和孙砾老师就说好戏开始了,他们觉得这段咏叹调对于女高音来说是一次考试,很有难度。就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将这段唱好,不加任何表演,不在那样的场景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音乐时空:演完这部歌剧给你最深的感受是什么?
王庆爽:演完这部戏我觉得自己在表演上更通了,之后接的一些戏,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能更快的捕捉到人物。在接《土楼》这部戏的时候演出很多,很多的时候很可能会分心,但我在接这部歌剧的时候,我是将所有的工作都停掉了,专心去塑造这么一个人物,专心去做这一件事,这也是基于我从大学的时候就有歌剧这样一个梦想,对歌剧这项事业很热爱。后来我跟《大舜》的陈蔚导演合作的时候,他说“哎呀,现在像你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还这么踏实的,很少见了。”endprint
音乐时空:在这部歌剧中,你跟很多大家一起合作,比如说歌唱家莫华伦、指挥家郑小瑛等等,跟他们合作最大的感受和说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王庆爽:我们的指挥家郑小瑛女士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首演的时候要接连演四场,本来歌剧演员都会分AB组,她还有一个学生,后来为了保证演出的质量,为了呈现给福建观众最强大的阵容,这四场都是我们一起在完成,这是很累的,尤其是郑老师这么大的年纪了。而且有一场演出前,郑老师的高血压突然上来了,大家都非常担心,都劝郑老师让她的学生代替她指挥这一场,因为平时排练的时候,他也很熟悉。但是因为郑老师是客家人,这又是福建三十多年来排的第一部歌剧,她对福建人民的感情,对家乡的情结让我们看到了老艺术家的精神,她坚持将这四场全部演下来了,让所有人特别感动。而且郑老师每一场下来都会给我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她觉得当晚演出的哪几个音还不够准确,希望我下次注意,到现在为止我都保留着郑老师手抄的谱子。所以跟这样的艺术家合作真是对自己很大的一种感染,让我今后在自己的艺术道路上有了一个目标,原来真正的艺术家是这样的,我也要像她这样对待艺术。
我们的陈薪伊导演也七十多岁了,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为了让我们每一个人更好的发挥,她允许我们去跟她一起探讨,毕竟她是总导演,是总司令,大家都要听她的,但是她给我们空间,让演员跟她一起探讨。她很聪明,主意特别多,让我们年轻人都自愧不如,很博学,也很可爱。
音乐时空:很少听到一个后辈对一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艺术家用“可爱”这个形容词的。
王庆爽:她真的很可爱,她觉得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她喜欢的事情,不是在浪费她的生命。其实在每一个艺术家身上都能看到他们闪光的地方,看到他们特别好的一面,我特别喜欢他们。
歌剧《洪湖赤卫队》
音乐时空:你参演的歌剧都是不同的类型,在剧中饰演的人物形象也是千差万别的,有些人物角色是之前的歌唱家饰演过的,有可以参照的版本,但大部分歌剧都是你第一次演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样去塑造一个全新的角色?
王庆爽: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是我们在共同创作完成一个角色的。歌剧嘛,歌是第一位的,首先要将自己陌生的唱段唱好,多做一些音乐方面的功课,当然也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抠剧本上的一些表情记号,需要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感情,跟作曲家在一起我们会有交流,会有很长时间的磨合。在每一个角色都觉得唱的很满意的时候,我们才正式进入排练,和导演在一起排练会有一个很长的周期。再后来我们的舞台搭建好,服饰出来之后,再到这个场景中去排练,当整体搬到舞台上的时候,我们还有一次调整,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音乐时空:去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音乐事业大收获的一年,比如说拿到了“青歌赛”的金奖,重排的歌剧《洪湖赤卫队》在上演之后也得到了很多观众的认可,当然背后有很多的付出。这部歌剧自1958年著名歌唱家王玉珍首演至今,你是第五代韩英的扮演者,而你要挑战的角色都是被前辈们演绎成经典了的角色,面对这样的挑战你有压力吗?
王庆爽:说实话没有压力,因为不像原创歌剧那样需要我去塑造一个全新的角色,在我前面有四个版本的韩英是让我可以学习的,所以我等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向上攀登,所以相对容易一些。另外,在演唱方面,因为我之前赢得过很多比赛,在这方面也会自信一些,而且里面的唱段是我从大学时候就非常喜欢的,所以每次在大剧院准备演出的时候,我都想我一定要好好享受这一场。
音乐时空:作为韩英的第五代扮演者,可能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如何使自己与众不同,如何使自己在诠释这个角色的时候更加具有时代性,因为我们现在毕竟离故事发生的时代已经很久远了,但是又要把当年的故事原封不动的呈现出来,又要演绎出时代精神,这一点你是怎样做的?
王庆爽:首先,我们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演出,就舞台本身而言已经比以前的舞台在声、光、电等方面呈现出来的效果会唯美很多,观众在视觉上会是一种享受;在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舞台上演出这样一个故事,我们的服装和以前的也有了很大改变;当我再去塑造韩英这个角色的时候,在演唱上也会有很大不同,因为这些旋律观众太熟悉了,每一次唱《洪湖水浪打浪》的时候,我都能听到观众席上有人在跟着一起唱了,包括《看天下劳苦大众都解放》,《月儿高高挂在天上》,这些经典的唱段,很多人都能全部演唱下来,所以一定要磨得非常熟悉,在演唱上一定要把握得非常到位,如果你唱不好,他们会笑话你的。像我妈妈他们那种观众,他们能将间奏都演唱出来,太“可怕”了,所以你面对的这些都像考官一样,所以自己要更加严谨,从演唱上,音乐上,包括跟指挥家的配合上都要非常熟练。
音乐时空:新版与老版在音乐上有哪些不同?
王庆爽:老版比我们这一版更慢一些,当时玩么的指挥建议我不要以那种较为拖沓的节奏来演唱,他喜欢更流动的节奏,他说这也是为了契合现代人的欣赏的心理节奏,一开始我不太接受,在首演之前,作曲家蕾蕾老师和她的爱人到化妆间来看我,她也很赞同指挥家的看法,我心想也许可以试一下,我在调整之后,演出完了效果果然非常好。确实,现在的观众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听你很长,很拖的演唱,他们欣赏的心理在变化,欣赏的需求在变化。而且我们这个舞台上来了很多影视明星,他们的演出非常棒,跟他们搭戏的时候是很专业的,他们在处理台词的时候,不是每一句都是声音那么大的传递出去,你会发现这样也有它的道理,他们在影视剧的舞台上,不像我们在歌剧舞台上每一次都要那么拼尽全力。像张译、杜旭东老师都特别热心,我们就在每一次排练,每一次的休整当中,其实每一次演出都不一样,我们都在尝试新的东西,当然不能离开最基本的。所以这个戏演完之后观众还是非常认可的,一次一次谢幕,一次一次的掌声,也特别特别开心。
音乐时空:突然想到你14岁就被特招入伍,作为军人的你,在饰演韩英这一角色的时候,是否在身份上有更大的认同感呢?
王庆爽:对,我从小等于就是在部队长大的,所以韩英那种军人的感觉和气概,我一下子就能找到,而且找得很准。而且张继刚导演也是我们的老团长,我们之前在工作中也有很多合作,虽然是第一次合作歌剧,其实也有一种工作上默契的延伸,在角色的塑造上,他一说我就能明白。
音乐时空:在排练一部歌剧的时候,除了解决唱段上的难题,更主要的是如何进入一个角色,而饰演完一部歌剧之后,很多人可能会入戏太深,无法在短时间里从饰演的角色中走出来,你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王庆爽:这个事情我还真跟李琦老师探讨过,他说好的演员要入得戏去,出得戏来,就是演戏的时候要很快进入这个角色,在你对这个人物的情感,对这个人物的熟悉程度,对舞台调度的熟悉的程度,对整个台词的熟悉程度够了之后,一上台就能找到感觉,全剧结束了,在谢幕的时候就能回到王庆爽的感觉。在生活中认识我的人都说,你居然能饰演韩英这样的角色,可能他们在生活中看到我是比较柔的一面,而舞台上的韩英又是那么刚烈。
音乐时空:那有没有一部歌剧是让你入戏最深,在情感上是最牵绊你的?
王庆爽:有啊,演《土楼》的时候,演出结束后我还一直回不来,一直陷在这个情绪里面。我跟饰演阿婆的刘珊老师,我俩总是在那种情绪里面,很抑郁,其实也挺痛苦的,我就跟刘珊说我俩一起努力,争取谢幕的时候就马上回到自己,在不断暗示自己的时候也就慢慢做到了。
音乐时空:在歌剧方面你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对于一名音乐家来说,音乐之路会很长,歌剧作为你喜欢的艺术门类,在这条道路上也有很多路要走,你对自己最大的期许是什么?
王庆爽:我很幸运,碰到了像《土楼》、《洪湖赤卫队》这样的好剧以及这么强大的团队,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能跟不同的艺术家合作。下个月我就会去在湖北举办的第二届歌剧艺术节,《土楼》是在首届歌剧艺术节上大获全胜的,我也希望这部新戏能像《土楼》一样成为一件艺术精品,我现在很期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