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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清易代之际学风败坏的原因及矫正措施

2014-08-15袁春艳

生物技术世界 2014年8期
关键词:诗史性情学风

袁春艳

(河南护理职业学院 河南安阳 455001)

在清初人士的普遍意识中,士风和学术的败坏是明朝亡国的祸根。顾炎武激烈地批判:“不习六艺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综当代之务,举夫子论学论政之大端一切不问,而曰‘一贯’,曰‘无言’,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实学。股肱惰而万事荒,爪牙亡而四国乱,神州荡覆,宗社丘虚。”[1]探究明清易代之际学风败坏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

1 明清易代之际学风败坏的原因

1.1 文人的主流意识

造成明代学风肤廓而空疏的原因,缪荃孙在《云自在龛随笔》中将其归结为三点:“一坏于洪武十七年定制八股时文取士,其失也陋;再坏于李梦阳倡复古学,而不原本六艺,其失也俗;三坏于王守仁讲良知之学,而至以读书为禁,其失也虚”[2],此番说辞可为的论。八股以时文取士,使得文人专注于文而轻于诗,诗歌由于不受重视而慢慢被偏废,尤其李贽认为学者多读书,识礼义便会“障其童心”[3]。如此一来,读书似乎非但于诗无益,反而成为作诗的障碍。故此明中后期的诗人养成了不读书的习气,对此清代焦竑有“束书不观,游谈无根”之叹。因此明代空疏的学风和诗学的主流意识,都使诗歌创作难以扎根于深厚的学问土壤之中。

1.2 文社的推动作用

随着明末朝政日非,文社成为明末文士聚集的场合。文社社员之间的诗酒兴会,互相酬唱,一方面对明末诗歌的创作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但与之相对的也使诗歌陷入了寄赠酬唱、敷衍兴会的危险局面,产生了许多空洞无聊,无病呻吟之作。有论者认为明诗亡于应酬,虽夸大事实,但应酬为明末诗歌带来的负面影响难辞其咎。

“明清易代带给士人的精神冲击比历史上任何一次改朝换代都要剧烈,所以明清之际的文学变革也比文学史上任何一次王朝更替所造成的文学变革更猛烈而深刻。亡国亡天下的悲哀激发了文化上兴灭继绝的紧迫感,也激发了思想上无比痛苦的历史反思。”[4]明清之际的诗人在对明朝诗歌的得失进行反思,对其流弊进行清算之时,把汉文化救亡图存的希望系于学术之一脉,拯救流弊,拯救汉学。诗学在走向学术化的同时,也要为诗歌安顿一个知识的基础。

2 明清易代之际矫正学风的措施

2.1 风雅诗教与真诗真性情,倡导诗歌的政教传统

明清之际的文人士子已经对明诗的流弊有所觉悟,提出以《诗经》的雅正传统为核心的主张,认为诗应“兴观群怨”,应该注重风雅,温柔敦厚以拯救不古人心。李圣华《晚明诗歌研究》将明清之际的诗歌救亡理论总结为“诗经用世,适远为宗”、“推崇德性,重解温厚之旨”、“系乎时运,诗当雄浑大雅”、“重视才、情、学的统一”[5]四个方面。明清之际的文人也正是以此来要求自己,来审评别人诗歌的。以“返本”为其诗学出发点的钱谦益,曾说:“诗人之志在救世,归本于温柔敦厚。”在这一点上与黄宗羲观点一致,黄宗羲则阐发的更具体,他认为“诗之道从性情而出”,往往是不平之鸣,所以“诗之道甚大,一人之性情,天下之治乱,皆所藏纳”。他还将诗中表达的性情分作“一时之性情”和“万古之性情”,认为“离人思妇,羁臣孤客,私为一人之怨愤”,“其词亦能造于微”,而超越“一身之外”,关乎治乱兴衰,“合乎兴、观、群、怨、思无邪之旨”[6]的性情,才更有历史的内容和价值。可见他还是更注重诗的社会意义和历史价值。

当代学者张健在《清代诗学研究》将明清之际诗学的总趋向概括为儒家诗学政教精神的复兴及审美上性情诗学、格调诗学的走向综合与统一,很有见地,可以说抓准了问题的核心。

2.2 拓展视野,注重“诗史”精神

在明清鼎革的社会动乱之际,学术文化思潮由空疏之心学转向复古形态的经世致用之学,诗歌创作转向伤时忧世。易代之际遗民诗人之呼号、悲愤、砺志,其他诗人之徘徊观望,江山之恨、禾黍之悲,成为易代之际诗歌的主旋律。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诗人们,对诗歌也更有灼见。他们深感明诗的视野狭窄与空疏无物,从而寻找诗歌新的出路。如钱谦益在天启、崇祯之际率先鼓荡起追慕宋元诗的风气,后辈谈到钱谦益的诗史贡献,都认为“虞山钱牧斋先生乃始排时代升降之论而悉去之,其指示学者,以少陵、香山、眉山、剑南、道园诸家为标准,天下始知宋金元诗之不可废,而诗体翕然其一变”[7]。无论宋元也好,晚唐也好,汉魏六朝也好,都意味着视野的扩大、对传统的充盈。无论追宗哪个朝代哪个大家,杜甫的典范地位却始终未曾动摇。诗坛以杜甫为宗的普遍选择,引发了清初杜诗学的兴盛。上至钱谦益、陈廷敬等一辈诗坛巨子,贾开宗、仇兆鳌等一流著名文士,下至朱鹤龄、黄生之类的乡曲老儒,众多的注家和注本对杜诗作了划时代的全面研究,一方面贯注了“诗史”意识,一方面融会了实证学风,使杜诗研究别开生面。

明清之际,由于“天崩地解”,学风文风的转变,“诗史”说再次成为诗学讨论的话题,士人认为诗要发挥和承担当代史的功能和责任,于是人们创造性地提出了“以诗补史”、“以诗正史”、“以心为史”等新说,为关注社会现实和重大问题与专注于内心世界的遗民诗人创作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也使竟陵派个人化的情绪的发抒得以校正。清初诗从总体上说是继承和发扬了贯穿中国诗史中的缘事而发、有美刺之功、行“兴、观、群、怨”之用的传统精神,同时也继承和发扬了传统的审美艺术特征。

[1]顾炎武.日知录·卷七“夫子之言性与天道”条.清康熙乙亥年(1695)潘耒刻本.

[2]王世贞.艺苑卮言校笺(卷3).齐鲁书社.1992.

[3]袁宏道.叙陈正甫会心集.袁中郎全集,明末钟惺增订本,卷1.

[4]将寅.清初诗坛对明代诗学的反思.文学遗产,2006,(2).

[5]李圣华.晚明诗歌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6]黄宗羲.马雪航诗序.南雷文定.耕馀楼本.四集卷一.

[7]李振裕.善鸣集序.白石山房集·卷14.康熙间香雪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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