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自由主义的历史发展及当代启示

韩剑锋 陈立康 刘 佳

（河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401）

现代社会不同于传统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在于个人主权与国家主权的并存。现代社会的构成以个人为基本单位，个人权利成为现代法律保护的主体对象，个人开始摆脱家庭、家族、地域或者宗教认同的束缚。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民族国家”成为现代社会的权力中心。此时应运而生的自由主义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在围绕着个人与国家之间的不同关系展开论述，即个人应享有何种权利，国家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干涉个人，个人能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或者应该参与国家和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英国自由主义已经从理论高度和实践层面为社会主义自由的发展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一、英国自由主义的研究意义

英国自由主义作为一种政治主张是近代启蒙运动的产物，在大多数情况下强调人的价值即人的尊严、个体自主和自我发展以及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科学等方面的个人主义信念。英国自由主义经由霍布斯、洛克、亚当斯密和密尔几代人的理论贡献，已经达到了相当完善的理论高度。早期的英国自由主义注重人的价值，要求解放人的自主性和能动性。19世纪的英国处于一个相对稳定，且资本主义急速发展的时期，人们迫切需要保障个人经济自由和财产安全，此时的国家自由要为个人自由让步。到了密尔的时代，自由主义与政治紧密结合，人们开始认识到社会的有序精进要求对自由进行界定。这无疑对我们在如何认知和把握自由的问题上提供了有价值的借鉴经验。

英国自由主义强调的个人主义信念为宪政制度的确立奠定了理论基础和价值基础，自由主义运动的结果是建立宪政来保障人的自由。同时，由于产生自由主义的文化背景不同，宪政理念和宪政制度也各不相同，但其核心都是主张在法律认可和保障的前提下体现个人权利和自主。19世纪以前的英国宪政从很大程度上讲是一种消极宪政，以制度来限制政府的专制权力，二战之后随着对国家权力能动作用要求的提高，英国开始逐步向积极宪政转变。英国宪政发展的历史是其自由主义不断修正的历史，我们社会主义运动强调政府必须创造条件，保障每一个人享受同等的权利，加重个人责任，加强个人自由，同时也要积极干预市场保证经济增长和就业率的上升。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看到即便是在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高度发展的今天，强调自由依然是确保宪政目标实现的重要途径，而背离自由观念的宪政，无论它体制如何完备，在一定条件下依然会蜕变成为侵犯自由的暴政［1］。

二、英国自由主义理论发展的历史进程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标志着世界近现代史的开端，同时它反映了英国资产阶级所取得的政治成就。在这一历史时期，资产阶级对国家权力发生极大的兴趣，他们要求建立强大的政治权威来保障自身的巩固和个人的自由发展。这些就需要霍布斯、洛克等一系列的思想家的自由主义理论思想为其发展保驾护航。

（一）英国自由主义的现实背景

中世纪末叶的文艺复兴本质就是人文主义，在于人权向神权的挑战。在此之前，人只是神的附属物，宇宙万物是按照外在此世的神意运转不息。而经过文艺复兴，古希腊智者普罗泰戈拉“人是万物的尺度”的教诲得以重振，人们开始用自己的眼光去审视周遭的万事万物。人与神剥离开来，一种“以人为本”的新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形成了，而这不仅打下了世俗化政治的根基，也构成了个人主义的坚实基础。

随后出现的宗教改革树立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也就摧毁了教会越俎代庖、行使世俗政治权力的基础，进而摧毁了多种古老的人际纽带——家庭的、教会的、封建的——进一步奠定了个人主义的基础。宗教战争更是赋予了新教徒信仰自由，诞生了近代民族国家，主权的概念也自此产生。英国正是借由宗教战争使得英国国王同时成为英国的宗教领袖，从民族的宗教达成了民族的独立，使得英国较早的建成了近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孕育出了在政治学上蔚为大观、俨然主流的现代自由主义。

（二）英国自由主义理论发展的历史阶段

霍布斯、洛克是近代自由主义的奠基人，是资产阶级政治哲学的代言人，或者说是现代资产阶级政治科学之父。他们的思想是理解近现代政治思想、领悟自由主义的起点。在霍布斯、洛克时代的资产阶级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保障发展中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稳定和生命力就是他们所关注的中心问题。霍布斯注重秩序与安全，为求秩序而把一切权力交给国家，藉由契约从个人推导出国家，即人们通过订立契约同意将所有的权利转让给国家，使得国家拥有集中的权力，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新组织。而洛克则提出只有放弃执行惩罚的社会权力，将其让渡给政府，个人才能获得安全和拥有更多财产的可能性，这种社会契约必须是建立在信任和同意的原则之上。

亚当·斯密是公认的市场经济之父，他的思想与市场经济时代紧密相连。也正是亚当·斯密开启了“经济学和政治学紧密结合”的传统，从而奠定了斯密在政治哲学史上的声誉。斯密认为组成社会是人的天性，人们生活在一起，会自然的生发出同情心。斯密从利己的角度鼓励人们追求利益，创造财富，强调贸易的普遍互惠性，其自由主义最基本的信条就是对个人利益的追求可以带来公共福利。正如他曾经说过的：“我们每天需要的食料和饮料，不是出自于屠户、酿酒家或烙面师的恩惠，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2］因为人天生希望保持团结，能够认识到自身的利益与社会的繁荣休戚相关，他的生命和幸福的维持取决于整个社会的秩序和繁荣能否保持，他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也会维护公共利益。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第一次使自由主义在政治学中大放异彩，他在《代议制政府》一书中将功利主义原则与自由主义原则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认为民主兼有保护性功能与教育性功能，而理想的政府形式就是将大众参与与精英统治融为一体的代议制政府。小密尔在他的名著《论自由》中提出核心论点：“无论就个体还是就集体而言，人类干预其成员的行为自由，唯一的目的在于自我保护，自由可使人民能更加自主，并可使人民更好。”为此，小密尔提出了一条极其简单的原则，对自由进行了界定，使凡属社会以强制和控制方法对付个人之事，不论所用手段是法律惩罚方式下的物质力量或者是公众意见下的道德压力［3］，都要绝对以它为准绳。这条原则就是：人类只有出于正当防卫的前提下才可以有权干涉他人或集体的行动自由。也就是说，干涉他人的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危害，个人行为在仅涉及自己的情况下具有绝对的独立性。

三、英国自由主义对当代社会主义建设的启示意义

人类自由的社会主义理想是一个历史阶段，自由是社会主义价值追求的一个基本要求，社会主义自由是人类自由事业的代表。自由的真正实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历史留给我们太多的自由理想与现实南辕北辙的教训。为此，我们只有不断总结教训，同时借鉴英国自由主义的宝贵经验使得社会主义政治经济改革更好地发展，才能真正促进社会主义自由的发展。

英国自由主义以个性的自由为主导方向和理论立足点，要求政府充分尊重和保障个体自由。社会主义国家保障个性自由首先要保障每个人享受同等的社会资源，政府要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保障群众的基本生活。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指出，政府要实施大学生就业促进计划，加强农村转移劳动力就业服务和职业培训，对城镇就业困难人员进行就业援助，保障每个公民享受平等的就业资源；政府要推进教育的发展和改革，启动教育扶贫工程，保障每个公民享受平等的教育资源；政府要深化医疗体制改革，实现基本医保的总体覆盖，保障每个公民享受平等的医疗资源；政府要促进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加强文化市场建设，保障每个公民享受平等的文化资源；政府要改善社会治理方式，保持社会和谐稳定。政府必须保障公民的个人自由，这即是公民个人价值的实现，也是国家的重要财富。

英国自由主义号召公民实现经济自由，认为个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可以充分地发挥自主性和能动性自由地参与竞争。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期，政府应在宏观调控的基础上，强调市场经济的调节作用，注重个体的能动性与自主性。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国务院要实施有序改革，分期取消和下放416项行政审批等事项，修订政府核准的投资项目目录，推动工商登记制度改革。扩大“营改增”试点，取消和免征行政事业性收费348项。全面放开贷款利率管制，在全国进行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试点，启动不动产统一登记，极大地激发了市场的活力、发展动力和社会创造力。同时，个体在自由追求经济利益的同时，应关注社会总体幸福，坚持效益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4］。

英国自由主义要求对自由进行限定。社会主义自由是一个纵向的发展过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在促进社会主义自由的同时，还要注意自由的界限。当代中国应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出发，吸取以往社会主义国家对待自由问题上的经验就训，借鉴西方国家在自由主义发展中取得的有利成果，推进社会主义自由的健康发展。在个体权利和公共权力两向扩张的社会转型期，我们应不断寻求个性自由和社会全面发展的平衡点。通过政治改革途径创造一个积极有序的社会，形成一种安定和谐的社会环境，保证社会成员都能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和个性，促进社会整体的进步，促进“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5］。

［1］殷啸虎.西方宪政发展的自由主义背景［J］.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02，（3）.

［2］冷小黑.亚当·斯密的利己论［J］.青海民族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5，（3）.

［3］张丕万.从自由的个体性角度比较弥尔顿和密尔的自由观［J］.东南传播，2009，（6）.

［4］李克强.扩大“营改增”试点取消和免征行政事业性收费348项［N／OL］.中国宁波网http：／／news.cnnb.com.cn／system／2014／03／05／00800307.

［5］何叶清.《论自由》与社会主义［J］.法制与社会，20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