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时代中国古典文学的存在方式
2014-08-15周才庶
周才庶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人文与法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中国古典文学是中华民族智性思索与诗意生存的一种表达,它悠远博厚、至精至诚,有着恒久的艺术魅力。在网络传播的信息时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引起了社会的一系列变迁,信息传播和处理的速度增长迅速,人们学习知识、掌握知识乃至选择知识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大多数人拥有了接受知识和处理知识的能力,而文学不再只是精神贵族掌控的艺术形式,它普及到大众群体之中。中国古典文学有着生生不息的文化传统,但这种传统如何在信息时代安放自我,以怎样一种方式存在于娱乐至上的环境中?考察中国古典文学在信息时代的存在方式是一个理论问题,同时又指向当下的现实变迁。
一、文学存在方式的确定
对文学存在方式进行界定,首先就涉及到文学本体论的问题。文学本体论是对文学的存在、本质、属性等方面的研究,是针对“文学是什么”而做出的讨论。文学本体论是研究文学存在本身的理论,寻找它之所以存在的依据。这种存在不该只是抽象的存在,而是面对文学事实和现状本身的、是具体的,和哲学上的存在(Being)之思是有一定区别的。
新批评派最早明确地倡导“文学本体论”的研究,其代表人物韦勒克把文学研究的焦点归结为作品本身。在《文学理论》一书中,他将文学的研究分为“外部研究”和“内部研究”,并崇尚文学的内部研究。文学的内部研究是对文学作品本身结构的一种研究。在内部研究中,他首先探讨和确立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The Mode of Existence of a Literary Work of Art),讨论文学作品的本体论地位。在“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一章中,他分别列出关于文学作品的诸多界定:文学作品是一种“人工制品”[1]148;“文学作品的本质存在于讲述者或者诗歌读者发出的声音序列中”[1]151;“诗是读者的体验”[1]152;诗“是作者的经验”[1]154。他认为这些界定都是不令人满意的。另外,从社会的经验和集体的经验来界定艺术品,或者从个人或社会心理学的观点来解答问题,都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韦勒克驳斥了几个传统的关于文学作品的观念,他对文学作品进行描述、分析和评价,将文学的本质界定为“一种经验的客体”,把文学作品看成一个符号和意义的多层结构。韦勒克以内部研究的方式对文学作品的不同层次进行分析,从谐音、节奏和格律的声音层面,文体和文体学,意象、隐喻、象征、神话的文体风格层面,小说的形式技巧层面,文学的类型,文学的评价,文学史等七个层面来研究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
韦勒克在《文学理论》中讨论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这个存在是具体的存在。新批评对文学作品存在方式的研究及其对文学本体论的倡导,是基于对文学作品进行研究的背景之下的。文学作品总是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下存在,而不同的时代背景导致了作品不同的生存际遇。因而,结合文学作品所存在的外部环境,追问文学如何存在的存在方式论更加贴近现实的需要,更加符合文学本体研究的内在需求。
美国文学理论家艾布拉姆斯在20世纪50年代出版文艺理论著作《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将艺术品分为四个要素,第一个要素是作品,即艺术产品本身;第二要素是生产者,即艺术家;第三个要素是世界,作品源于现实事物的主题,由人物和行动、思想和情感、物质和事件或者超越感觉的本质所构成的自然;第四个要素是欣赏者,即听众、观众、读者[2]。简单地说,他提出了“艺术家—作品—世界—欣赏者”四个因素构成的框架。艾布拉姆斯所说的“世界”指的是作者所表现的世界,而本文则更倾向于将之理解为作品所置身的世界。那么,从“艺术家—作品—世界—欣赏者”四个维度来看待信息时代文学的存在方式,依然是比较有效和全面的。
从“艺术家—作品—世界—欣赏者”四个维度来看中国古典文学,我们可以发现这样一些变化:第一,“艺术家”即“作者”基本上是不变的,当然也会有一些关于某部古典作品的作家争议,即便如此,“作者”这一要素是最为稳定的。第二,“作品”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变的,一部作品的主要内容、文学表述看似都是没有变化的。但是,作品事实上有两个层面所构成,一个是文本内容,一个是媒介生成。作品的文本内容(包括作品的韵律、节奏、隐喻等文学技巧和形式)可以说是基本不变的,而作品的媒介生成则随着时代的变迁、技术的发展有所变化。过去我们将文学作品的文本内容等同于文学作品,而没有注意到文学作品的媒介生成对意义的决定性作用。麦克卢汉说“媒介即信息”,媒介不只是一个介质,事实上它传递着信息、构成了意义。文本内容通过一定的传播媒介将意义固定下来,而不同的传播媒介传递出来的意义是不同的,纸质文本(包括手抄本、印刷文本)、电子文本乃至电子影像传播出来的意义是不尽相同的。比如说,《红楼梦》这部文学作品以印刷文本的媒介传递出悠远绵长、深邃优美的古典意境,尽显中国古典文学的千古魅力。《红楼梦》若以电子影像比如电影、电视的媒介来表现,作品传递的意义则迥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影视媒介中的《红楼梦》已经成为一种新的作品。媒介生成对作品意义的作用不仅在于作者在一定的媒介环境中采取相应的表达方式来创作,而且在于作品在流传过程中以不同的媒介表达获得新的意义。第三,“世界”,即作品所置身的世界,显然不同的时代中国古典文学所置身的世界是不同的。信息时代,生产和评判艺术作品的社会结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信息技术的变革、传播方式的更迭,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评判文学作品的价值观念。中国古典文学在信息时代必须接受新的认知和评价。第四,“欣赏者”,即作品的读者也发生了变化。人类有共通的情感和永恒的追忆,然则人类更有随历史演变而产生的新的思维与判断。随着大众群体参与和介入到文学作品的接受中来,中国古典文学从过去士大夫阶层的文化诉求和文化消遣下放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中来。现代读者有新的特征,几乎每个人——只要具备一定的阅读和写作能力,就能从历史的、审美的、社会的角度对文学作品进行归纳和批评。
二、中国古典文学的精英化存在
文学作品是在某一特定历史时间中创造的,它是易于变化的,可能在一定时间内被立为标杆,又可能在一定时间内被摧残乃至毁灭。中国古典文学流传至今,在历史的风霜雨露中桀骜不驯,众多作品成为历代传诵的经典。中国古典文学“艺术家—作品—世界—欣赏者”四个维度中,其中后三个维度产生了一些显著的变化,并促使了中国古典文学分化为两种方式存在。其一,是学术之内的精英化存在,其二,是学术之外的大众化存在。
考察中国古典文学的精英化存在,首先要厘清古典文学的历史形成。在中国古代典籍中,“文学”一词最早出自《论语》,指孔门四科(德行、言语、政事、文学)之一。这个“文学”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文学,它主要是指古代的典籍。《论语》中的“文”是指典籍遗文、诗书礼乐、典章制度和文饰等方面,而《论语》中所出现的“诗”才更接近于现代意义上的文学。“诗”与“文”本来也就有着相互交错的意义。
在中国传统学术范畴内,旧分书籍为经史子集四类,称为“四部”。晋武帝秘书监荀勖著《中经新簿》,将群书分为甲(六艺、小学)乙(诸子、兵书、兵家、数术)丙(史记、旧事、皇览簿)丁(诗赋、图赞、汲冢书)四部。唐玄宗时期,集贤院将书分为经(甲)史(乙)子(丙)集(丁)四类。清代乾隆年间,由纪昀主持编纂《四库全书》及其总目,全书也分为经、史、子、集四部。
从古代的教育来看,春秋时期有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之学。汉代设立太学。隋朝立国子监以协调国子学与太学。唐代国子监下辖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和广文学等七学。宋代国子监分科为太学、国子学、小学、医学、武学、律学、算学、书学等。可以看到,在这些设置中,并没有一个专门的学科叫做“文学”。这并不是说“文学”在古代并不存在,而是古代关于“文学”的观念包括了我们如今并不认定的一些范畴。比如在汉代,“文学”不只是指文章典籍,而是指学术,律令、军法、章程、礼仪都囊括在文学的范围内。近人章炳麟在解释文学时说:“文学者,以有文字著于竹帛,谓之文;论其法式,谓之文学。”这就是一种广义的文学观。
中国古典文学从时间上看是在古代,即中国自有文学以来至古代社会结束的整个历史时期;从语言上看是用文言文写作的。中国经历了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经历了一个文化的断裂和转型时期。在这个转折前后,文学的面貌是迥然不同的。在文学成为一个自觉的范畴之前,中国古代的“文学”并不是孤立的,在经史子集中都有文学的成分,它和思想史、文化史、学术史交织于一处。比如《论语》、《孟子》、《老子》、《庄子》既是思想史的范畴,又是文学史的范畴。比如《史记》、《资治通鉴》既是历史的作品,又是文学的作品。但是越到现代社会,文学日益独立开来,文学开始逐步固定为诗词歌赋一类的作品,即带有审美特征的、表现内心情感的、无关功利用途的作品。
建国以后,中国古典文学作为一种精英化的存在,有着精深的专业化发展趋向。2012年教育部颁布《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2012年)》,其中分设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管理学、艺术学12个学科门类。文学门类下设中国语言文学、外国语言文学、新闻传播学3个专业类,76种专业。在中国语言文学之下,汉语言文学、汉语言、汉语国际教育、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古典文献学,同为二级学科。文学作为一个学科的确立,得到体制的保障。中国古典文学与作为学科的汉语言文学、古典文献学紧密相关,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主要课程之一就是中国古代文学,古典文献学的考据和义理涉及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研究,也就是说中国古典文学在大学体制内得到了保证。这也使得中国古典文学走在学科化发展的道路中。除此之外,中小学的语文教育,也有相当大比例的古典文学教育。这是古典文学在教育体制方面的确认与保障。
中国古典文学之精英化存在主要还在于大学体制内,特别是中国语言文学学科对之的研究和传承。显然这是一门专门的学问,包括考据之学、义理之学、经世之学和词章之学,中国古典文学虽然离不开古典文献学和文学史,而其重点还是在于诗赋、词章、歌曲、小说、文论等,重在对中国古典文学的鉴赏、发掘和评价。文学提供给人的,不是个人的经验,也不是一切经验的简单相加,而是造就了各种复杂的经验。古典文学的研究将一种历史的经验加以传递、交流和阐释,当历史的经验和个体的经验相互碰撞之时,便触及了真正的文学感动和睿智的学术理解。中国古典文学之精英化存在是一种文化资本,它既是研究者个体安身立命之根本,更是古典文学传承之正统途径。它往往展示出个体学识,也承载着社会尊崇。然而,精英化存在往往有着清高的面容和高贵的身价,必然难以普及,是被平庸的大多数瞻仰而不是被体验的。中国古典文学并不只属于少数研究者,它是一种广泛的精神财富,除了精英化的存在,它还有一种大众化的存在。
三、中国古典文学的大众化存在
现代生活急迫的节奏和漂泊的未来产生无数内心的痛苦,激发了各种逃避到消遣和娱乐之中的需要。艺术,特别是文学艺术,可以作为这种逃避的港湾或者工具。文学艺术,即便不能救赎脆弱的灵魂,至少也可以抚慰灵魂。大众文化的简易性和娱乐性得到大众群体的追随。普通人宁愿选择娱乐而不是被教导。消遣和娱乐是人类天性的需要,如何面对这种需要,有人倡导尽力提升文化产品的质量,以满足人们这种或虚幻或现实的需要。有人认为必须动员人们高尚的情怀来抵制它们,只有远离娱乐的干扰,进入孤独的境界,人们才能增强自我意识,从而走上救赎之路。从文化的发展轨迹来看,消遣和娱乐在逐步获得合法化的地位。
大众文化兴起之后,只有少数人沉醉于孤独而艰深的文学阅读,大多数人则沉迷于类型化的艺术欣赏中并乐此不疲。只要我们一打开电视,一进入电影院,就能看到众多雷同的故事和节目,大众参与到这种日常生活的娱乐中时,无聊是他们最为明显的特征。极具个性的艺术创作越来越被熟练操作的、相互雷同的复制所替代。“自从平常的工作时间沿着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日常生活轨迹发展以来,休闲活动的常规性和重复性特征就成了对工作时间的辩护和美化。它们以美丽和令人愉悦的外观出现,此时它们不仅支配着每一个普通的白天,而且也支配着每一个普通的傍晚和夜晚。”[3]178现代大众所面对的,不仅是作品的雷同,更是阅读作品、休闲活动的雷同。大多数人们在重复繁重的工作之余,休闲活动也逐步变得重复和常规,于是整个日常生活被模式化的规范所笼罩。
古典文学的诸多作品不乏古时文人的消遣之作,而随着时间的迁移特别是新文化运动之后,文学的语言形式发生了变化,今人对古典文学的理解不是轻而易举的,它甚至需要学科化的解读和阐释。那么,如今对古典文学的理解便不是一种简单的消遣和娱乐,而成为一种学问的探索。大众文化是面向大众群体的,它直接指向消遣和娱乐。在这样的背景下,古典文学的大众化存在必然产生一些变化。文学消费的那种经典情境——闪耀着“光晕”的不可复制的作品,独具魅力的主人公,朗朗上口的韵律,沉浸于主人公内心世界的读者,已经被喧哗的集体体验所替代,朝着观感满足的方向发展。古典文学的大众化存在一方面指古典文学的作品在大众群体中的接受,大众基于个人化的经历对古典文学作品的阅读、品悟和感受,古典文学依然以具体的文本样式存在。另一方面指大众文化对古典文学的改造,具体来说,包括对古典文学作品题材的借用、对古典文学话语的引用、古典文学观念的渗透。大众文化对古典文学的改造,从媒介形式上来看,不再只是以文学作品的文本形式出现,而且通过影视媒介加以表现。这就成为了一种文化产业,商业深入文学,其目标是经济的。大众文化对古典文学的表现和借用,产生了诸多的戏仿、误读和扭曲。虽然某些误读饱受批评,但它却将古典文学从被边缘化的境地中拯救出来。
“文学鉴于文化和语言形式而直接地向着历史行动的发展敞开。”[4]文学语言的转变、文化环境的变迁使得文学必须面对历史的发展洪流。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文学的传播媒介更为多样化,而接受群体的范围也更为广阔。古典文学在大众群体的传播,即便有诸多错误和玷污,但事实上扩大了古典文学的存在范围。古典文学的受众得以拓展,其文化影响得以延伸。古典文学并不是封存在古代,并不是无法交流的,而是可以在信息时代获得新的生命的。
四、结语
古典文学在信息时代,最突出的矛盾是如何调节精英化的存在和大众化的存在两个维度、如何面对两者之间的隔阂与交流。文化精神是延续的。中国古典文学中某些母题,即便是陈旧和幼稚的母题可以被重新发掘,而现代文学中透露出的一些精神、价值与前现代社会是有联系的。精英的古典文学被假定为是对丰富的精神世界的追求,它能够使人的精神变得高贵,并提升到理想的境界;通俗的大众文学被认为是对消遣和娱乐的追逐,是对现实的逃避。通俗文学是一种虚假的满足,淡忘了迈向崇高的个体实现的真实体验。古典文学的两种存在维度融合了精英文学和大众文学的不同倾向,它们不该是决然分离的,其中有些交织的因素。大众化的存在扩大了古典文学的生存范围,而精英化的存在则给古典文学的正统生命提供保障。大众化的存在使得经典文学的存在发生了改变,在这一维度,可以产生新的文学典范。文学从精英的神坛走向大众的狂欢,是以娱乐的方式终结了自身了吗?并非如此,毋宁说,文学的存在发生了改变。特别是多数被奉为经典的中国古典文学,其存在方式发生了改变。在新的形势下,我们并不预言必当发掘新的古代文学经典,但不可否认,古典文学的大众化存在会产出新的典范,也就是说某些古典文学作品在信息时代会获得新的媒介表达,并得到新的感知。于是,古典文学以另一种面目延续,产生凝聚人心的力量。
中国古典文学纵贯两千多年的历史,以潜思日久的深层积淀和彻悟言外的人类智慧叩问着现代人类的心灵,这里有着被岁月尘封的古老神话、有着流离失所的陈年典籍、有着不合时宜的守旧腐朽,但更多的是代代传承的精神和文化,像一股血脉延续着中华民族的生命。中国古典文学是中华民族经典文学作品的基本来源,这种以文言为话语方式的文学在信息时代面临巨大的冲击,也获得新的机遇。“所有的艺术都致力于使人愉悦,而没有比使人快乐更为高尚和有价值的事了。真正的艺术是那种提供最高程度的艺术;而这在于精神处于放纵的状态之中,从而使其所有禀赋都可自由游戏。”[3]47在席勒看来,美的体验能通过伟大的艺术而感受到,真正的审美体验与社会成员的共同点有关,能整合社会。中国古典文学中大多数的经典作品是真正的艺术,它们提供了中国语言文学创作的最高典范,唐诗宋词明清小说中的代表作品已经无法超越。在这些伟大的作品中读者能够经历审美体验。中国古典文学的精英化存在正是从正统的维度来传承这种语言典范、艺术典范。大众化的存在则应着信息技术的更新而欣欣向荣,它向着普通大众的中等审美水平而改造文学资源,乃至从自我利益出发获取商业的利益。
文学的目标不仅是带来转瞬即逝的快乐,或者激起人们对美的片刻想象,它的目标是使人们获得长久的感悟、获得心灵的洗涤。文学通过唤醒和训练读者潜在的能力,内化为我们精神的升华力量,从而与凡俗尘世保持客观距离,以精神的方式获得对人类物质生活的支配。这是古典文学最为诚挚的理想,而现实是,当今的读者越来越屈服于娱乐的快感、屈服于野性的放纵。中国古典文学并不生而静穆伟大,而是在传承的过程中被赋予了高尚的特征。古典文学在产生之时,也有许多来自民间文化,如诗经之民间采风、小说之源于街谈巷说。古典文学并非与娱乐或消遣绝缘,那么,古典文学之大众化存在从根本上并不脱离于古典文学初创之时的特征。所以,在信息时代,我们有必要从精英化的存在和大众化的存在两个维度来看待中国古典文学,既能克制理性地看待两种存在方式在本质上的差异,又能发掘两种存在方式的交汇之处,从而保证中国古典文学在象牙塔内的钻研以及在大众文化中的投射,促进中国古典文学对民族文化长久不息的滋养。
[1](美)雷·韦勒克,奥·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邢培明,陈圣生,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
[2](美)艾布拉姆斯.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M].郦稚牛,张照进,童庆生,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5.
[3](美)利奥·洛文塔尔.文学、通俗文化和社会[M].甘锋,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4](法)莫里斯·布朗肖.文学空间[M].顾嘉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