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公共艺术教育功能的调查和建议

徐 健

近年来，由于经济发展、社会和谐和城市空间的更合理利用，中国公共艺术作品的数量逐渐增多，改变了环境的面貌，公共艺术的审美价值得到体现。但仍然有许多人不重视公共艺术作品，可能是这些作品并不是他们熟悉的放置在博物馆和画廊里，或是因为他们缺乏艺术欣赏力。正因为如此，艺术教育在当今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它为公众理解艺术提供了必要的手段和工具。

“公共艺术”是指有明确的意图、实施在公共领域中使用任何媒体创作的并面对所有公众的艺术。[1]它是包括绘画、玻璃、陶瓷、大地艺术、拼贴、雕塑以及装置和视觉艺术表演等众多当代艺术形式的范畴。它的特性是开放和自由的，很容易被公众接触到并与人产生潜在空间和身份的认同。这些存在于我们居住和工作环境周围的公共艺术，与它们每天接触会影响我们对艺术的态度。

相比美国等西方国家制定的详细的公共艺术教育方案，公共艺术教育在中国一直被忽视。现有文献资料对此研究较少，尤其缺少教育主体—大学生对公共艺术的感受及评价的关注。正如英国艺术教育专家瓦莱丽霍尔曼指出的，学习公共艺术需要的不只是简单的与生俱来的视觉技能，而是通过后天学习艺术获得的更高层次的视觉素养。[2]本研究通过对大学生主体的调查，呈现我国公共艺术在艺术教育中的效果和存在的问题，提出改革建议，从而使其更好地发挥作用，切实提升我国大学生的素养。

一、研究设计

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的方法，通过对调查结果的整理分析，呈现公众对于公共艺术的总体评价及大学生性别和专业对于艺术教育评价的差异性，总结我国高校公共艺术教育的现状和学生对艺术教育的需求。根据若干大学对于艺术教育的理论和实践探索以及国内外学者的相关研究，笔者从以下几个维度设计了一份拥有27项调查的多重选择问卷。所有题目采用李克特五级正向计分形式，将各项指标分为五个刻度：非常符合(5分)、符合(4分)、有些符合(3分)、不太符合(2分)、非常不符合(1分)。研究目标集中在一所公办大学、一所民办大学的在校学生及教师，年龄涵盖18-60岁，以得到关于公共艺术作品的完整认识。调查涵盖了他们的先验艺术知识、视觉思维能力、传输方式、相应的性别和社会经济背景等因素。调查问卷的题目分三部分：审美维度（有关艺术的知识和如何解释的问题），视觉感知（关于艺术的视觉语言元素的问题）和社会功能（对艺术的社会作用的相关问题）。以下是一个典型的问卷题目和收集到的回答。

Q：仔细回想你每天反复会见到的某一件公共艺术作品，它对你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是否有重要的教育意义？如果有，请写出对你有何种教育意义。

A：我们与它们的关系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它们鼓励人与人之间的谈话。

它们激发思维和想象力。

它们定义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并建立与我们的关系。

它们表达的多元文化和价值观和艺术家的信仰。

它们教我们关于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它们促进个人叙事和多样的跨学科的解释。

在正式的问卷调查实施之前，课题组成员随机选取南京城市职业学院的98名学生进行了前测工作，通过初步作答的反馈情况，对问卷结构和内容进行适当的修订以确保问卷的科学性。问卷通过斯皮尔曼—布朗(Spearman-Brown)分半信度检验的分半信度为0．8122，说明该问卷信度较高。

二、调查结果

在有关艺术的知识和解释方面，那些能接触到大量公共艺术的学生能够更好地描述城市空间和当地的地标作品。调查表明，生活在有众多作品空间的学生拥有更成熟的视觉维度。阿恩海姆曾在表述儿童的心理发展是密切相连的感官体验时认为，在城市空间下内在和外在因素的相互作用会促进知觉的发展。[3]这种情况对大学生仍然适用。

在艺术的社会作用方面，调查显示，学生对艺术的兴趣基本与年龄无关，但受家庭背景的影响较多。一个有“特权”能接触到艺术的文化背景，会使他们对雕塑或纪念碑等处在环境艺术的较“严肃”的作品的关注度较大，相比之下，家庭较为贫穷的学生则比较注意涂鸦这种形式。这种情况支持了一种历史观点——不接触艺术美学就不会发展。同时调查也显示，学生在注意到他认为好的艺术品的同时，对于艺术家的名字和其他作品也非常有兴趣了解，这拓宽了学生的学习途径。

在视觉语言元素方面，大部分学生仅用一些基本的如颜色、形状和大小等表述公共艺术的视觉语言。色彩是被最经常提到的，而且他们形容时经常关联自身的感觉，这表明大部分学生仍然处在审美发展的基本情绪阶段，这经常被认为是一种低级的阶段。然而，数据也表明，平时接触大量公共艺术作品的学生表现出更多的认知技能，而较少接触的学生的视觉语言更具有直接性和敏感性。这表明鉴赏艺术品不仅仅依靠个人的敏感性，也有直接联系的艺术知识。

在这项研究中我们可以感知学生看待公共艺术的方式和经常接触艺术对思维发展的影响。艺术教育在普通教育中的作用在于它能提供艺术欣赏的必要技能，每个人都应该能够享受观看公共艺术的乐趣，但是没有获得专业的艺术语言的人是被排除在外的。缺乏经验的观众无法看到艺术的真正涵义解释了公共艺术结合艺术教育的重要性。

三、与公共艺术对话的指导

在调查的基础上可以对公共艺术与当前艺术教育展开“对话”，对话是教育的一种重要形式，是相互学习交流的体现。与艺术作品的对话是让它更容易被理解从而促进兴趣教育，帮助学生成为更加专注和有经验的观察者。基于此，笔者对我国当前高校公共艺术的教育提出改革建议。

1．公共艺术教育必须分析背景。公共艺术的学习必须具有情境化和实际意义，即公共艺术知识只有在日常生活背景中或在教育活动中获得。建议从艺术作品所处的环境进行对话，开始分析，这样的背景分析对学生的认知和能力发展非常重要。

2．促进、培养与提高公共艺术活动视觉素养。有良好艺术视觉的人在艺术上表现出三种能力：沟通能力（将任何想法能使用视觉艺术语言来表达）；创作能力（使用视觉符号批判和创造）和理解能力（理解艺术作品在不同语境中的意义）。为此，我们要教育学生如何看待艺术元素，鼓励他们参加艺术活动，使他们的视觉观察变得越来越有经验。

3．与公共艺术对话的重点放在注重观众的享受、认可和接受上。每一个作品当它被理解和接受前已经被观众重新塑造，如果观众不喜欢或不理解，则特别容易受到冷落甚至被破坏，因此观众的反应决定着公共艺术的接受程度。

4．促进不同类型的公共艺术之间的联系，提升学生认知公共艺术程度。公共艺术涵盖了广泛的艺术对象和事件，学生应该与不同的艺术形式都有接触。教师和家长应鼓励学生对作品有批判的态度，选择最佳的例子和提供必要的工具帮助他们。

5．在探讨公共艺术中认识和了解视觉语言元素。如上所述，受访者运用的视觉语言元素大多数是颜色、形状和大小。与公共艺术对话可以将更多元素引进来，如结构或肌理等，还有如空间知觉、运动、比例甚至象征性符号或框架等深层次因素。

另外，通过如参观工作室、展览和其他艺术活动（尤其是在没有公共艺术的场所），通过网络扩大知识面、通过学校和其他机构之间的交流等等手段，我们会发现公共艺术及艺术教育在未来的新途径。中国新的高等教育课程标准正在进行大幅度的改革，为了每一个学生的发展，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是新课标的价值取向。应试教育最终会导致学生的知识学习与精神建构产生质的断裂并形成分裂的人格，学生走出校园后，难免产生对生命价值和当前世界的疏离感。在高校开设公共教育课，对提高大学生的人文素养和精神建构富有极大的意义。随着社会快速发展的迫切需要，教育新思想和教学方法的不断涌现，新的公共艺术与艺术教育教育资源也会越来越多。

[1]Valerie Holman．Public art：The problems and potential of multiple meaning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rt&Design Education,16．2：127．

[2]David Perkins．The Intelligent Eye：Learning to Think by Looking at Art[M]．Los Angeles：Getty Publications．1994．

[3]Ricardo Reis．Public art as an educational resourc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 through Art 6．1：85．

[4]易晓明，杜丽姣．高校公共艺术教育现状、实效及改革建议——基于江苏省12所高校大学生的调查研究[J]．美育学刊，2012，6：98．

注释：

1．Cher Krause Knight．Public Art：theory,practice and populism．Oxford：Blackwell Publishing．2008：3．

2．Valerie Holman．Public art：The problems and potential of multiple meanings．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rt&Design Education．16：127-35．

3．Rudolf Arnheim．Art and Visual Perception：A Psychology of the Creative Eye．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First Edition．2000：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