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成就精彩——谈记叙文写作中的细节描写

江苏 施孝丹

细节成就精彩
——谈记叙文写作中的细节描写

江苏 施孝丹

作家李准说过：“没有细节就不可能有艺术作品。”什么是细节？细节就是指刻画人物、展开情节的细小事物或环节，如一个动作、一种表情、一个特点或一种景物等等。而细节描写就是指文学作品中对人物动作、语言、神态、心理、外貌以及自然景观、场面气氛等细小环节的描写。在记叙文写作过程中运用精彩的细节描写，能够把写作对象写得有声有色，栩栩如生，增强文章的艺术感染力。写好细节需要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一、细致观察 捕捉细微 体现细节之“细”

细节描写与记叙最大的不同就是抓住描写对象细微而具体的方面进行细致的描写刻画，而这一切离不开作者对描写对象进行细致的观察，捕捉最生动传神的细微之处。

如何才能捕捉到细节呢？首先就是要对描写对象进行细致的观察，这种观察应该是全面的，多角度的，这样才能可能捕捉住其中重要的细节。如丰子恺先生在《吃瓜子》一文中描写女士们吃瓜子的方式时，就全方位地捕捉了她们一系列的动作，非常精彩：

她们用兰花似的手指摘住瓜子的圆端，把瓜子垂直地塞在门牙中间，而用门牙去咬它的尖端。“的，的”两响，两瓣壳的尖头便向左右绽裂。然后那手敏捷地转个方向，同时头也帮着了微微地一侧，使瓜子水平地放在门牙口，用上下两门牙把两瓣壳分别拨开，咬住了瓜子肉的尖端而抽它出来吃。这吃法不但“的，的”的声音清脆可听，那手和头的转侧的姿势窈窕得很，有些儿妩媚动人，连丢去的瓜子壳也模样姣好，有如朵朵兰花。

丰子恺先生的观察是细致全面的，从人体的部位来看，写到了手、门牙、头、嘴巴。从不同部位的动作来看，又写了她们的手如何“摘住”瓜子，写她们门牙“咬”瓜子、“拨开”瓜子的“两半壳”，写她们的头“微微地一侧”，写她们的嘴巴如何“吃”瓜子。栩栩如生，形象生动。另外丰子恺先生还抓住了她们吃瓜子的声音“的，的”，以及丢瓜子壳的模样。这样一种全面的观察，将吃瓜子的过程完整地记录下来，在整个过程中又抓住了关键性的动词，一个我们平时并不关注的动作在丰子恺先生的笔下却是那么生动传神，富有韵味。

捕捉细节，还需要将写作对象的动作进行“细化”。细化的过程可以是聚焦放大、延长过程、分解动作。所谓聚焦放大，就是将细小的事物、细微的动作或不被人注意的情境聚焦起来，将它们放大成明显的，夺人眼球的对象。如2011年上海市高考优秀作文《当一只蝴蝶老了》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起风了，它的两翼微颤，似乎是在捕捉自己游走在春天的最后一丝气息。它习惯地做了一个飞舞的姿势，可于刹那间，听见了裂帛声，临风而舞，就近在眼前，却又恍若天边。

蝴蝶本就细小，而它“两翼微颤”就更是微小之至，但是作者却抓住了这一微小的动作，运用合理的想象，将一只即将死亡的蝴蝶写得凄楚又唯美。

延长过程，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将瞬间发生的动作放慢速度，从而将这一动作凸现出来，让这一动作过程表现得生动传神。如《水浒传》中描写武松打虎的片段中作者写老虎用了“扑”，“搭”，“掀”，“剪”，“吼”，“倒竖”尾巴六个动词。写武松连用了三个“闪”。而这些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却写得先后相氶，错落有致，过程十分清晰。把一个短暂时间内发生的动作适度延长了，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让读者为武松捏了一把汗。

分解动作，就是将一个动作中的各个细小动作分解出来，并锤炼其中表现动作的主要词语，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典型的例子是朱自清先生《背影》中的父亲过马路的细节描写。

当然，细节并非“越细越好”，并不是所有生活的细节都具有价值。细节要注意旨趣的高下，写作中要避免出现低级趣味的细节、无关紧要的细节。

二、抓住特征 彰显个性 表现细节之真

细节源于对生活敏锐的观察，这种观察应该是具体真实的，这样，描写的细节才会感人。

要表现细节之真，就需要抓住描写对象的特征，体现其独特的个性。如鲁迅先生的《孔乙己》开头部分刻画孔乙己的形象时写道：“孩子们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下腰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道：‘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给孩子们吃茴香豆，这一典型细节表明孔乙己的善良；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这一细节体现了孔乙己的落魄。“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这一细节，又生动地表现其迂腐。几个细节，就使孔乙己的性格特征跃然纸上。鲁迅先生抓住人物的个性，将孔乙己身上的典型特征通过细节描写传神地表现了出来。

当然，写作过程中的“真实”未必就一定是某一时间或空间内发生的真实客观的具体事件。这种“真实”可以是“生活化的整合”或是“艺术的真实”。所谓“生活化的整合”就是将生活中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事件有机整合在一起，加工成特定时间内发生的某件事。所谓“艺术真实”，是艺术家从生活真实中提炼、加工、概括和创造出来的，通过艺术形象集中反映了一定历史时期的本质、规律的社会生活的真正面貌。

三、巧用修辞 合理想象 展现细节之美

抓住事物特征，写出真实感人的细节能让文章增加文采，而在细节描写过程中巧妙地使用修辞手法，进行合理的想象更能使文章增色。鲁迅先生的《药》中有这样一段精彩的细节描写：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群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鲁迅先生抓住看客脖子伸得很长这一细节，巧妙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一方面传神地写出了看客们当时的动作神态，另一方面也表现他对看客们麻木不仁的讽刺与批判。自己的同胞惨遭杀戮，人们却无动于衷，像看与自己不相干的街头热闹似的，令人痛心。作者那种强烈的愤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炽烈情怀，通过这一细节，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运用修辞手法进行细节描写，首先要抓住描写对象的特征，然后据此选择合适的修辞手法进行描写。如一位学生的作文片段：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喊我。但这往往是无效的，老师让我默写，还偏偏是那首我不会背的诗。唉，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默了。那手中的粉笔有千斤重啊，我面对着黑板脑中一片空白。这一片段主要表现作者在不会默写的情况下被老师叫到黑板上进行默写时的心理感受，夸张的修辞手法将主人公内心的焦虑紧张生动地表现出来。

不仅是修辞，合理的想象同样能将细节写活，体现细节之美。如2011年江苏省高考优秀作文《拒绝平庸》有这样一个片段：呵呵，这个封建的社会啊，女子的命竟可怜至斯！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我心痛地抚摸那被父亲撕得残破的书卷，心中陡生悲凉。作者通过大胆的想象，将自己写成一位在封建时代渴求知识却遭父亲反对的年轻女子，通过细小的动作和心理表现人物当时的痛苦和愤恨，生动形象，文采斐然。

写好记叙文，离不开生动的细节描写，细节描写要写得“细”，捕捉细微，于细微处见精神；细节描写还需要写得“真”，抓住描写对象的典型特征；细节描写还要写得“活”，巧妙运用修辞手法，进行合理的想象。当然，细节描写都应当是为主题的表达和形象的塑造服务的，所以细节要服务于文章的整体。

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礼嘉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