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话合作原则在访谈中的运用规律——希拉里访谈为例*

□ 孙 远 谢世坚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会话合作原则在访谈中的运用规律
——希拉里访谈为例*

□ 孙 远 谢世坚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以格莱斯会话合作原则为理论支撑，取用记者对希拉里的9次访谈为语料，对其进行逐一分析，总结会话合作原则在希拉里与人交流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语言逻辑规律。该语料分布在希拉里人生的不同阶段，极具代表性，可以挖掘隐藏在规律背后的深层原因。

会话合作原则;希拉里访谈;规律

一 引言

会话合作原则是由格莱斯［1］首先提出的理论，他在《逻辑与会话》中提出了合作原则和会话含义理论，旨在研究会话交流中交流双方出现的共同特点。格莱斯［1］提出，有一个一般的原则在指导着对话，他把这个原则叫做合作原则(简称CP)会话合作原则找出了意思到含义的过度，是一个重大突破，直到现在还在被广泛研究。而这一理论也得到了不断的发展和进步。里奇［2］在“合作原则”的基础上，创建了礼貌原则，对合作原则进行了补充;列文森［3］提出信息、方式、量三原则(简称QIM原则)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新格莱斯理论”的核心。会话合作原则在座谈类节目中可以得到明显的应用。希拉里·克林顿是美国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如她在自传中写到:“要以不同的角度来考虑事情，做出不落窠臼的判断，履行对自己及国家的义务”［5］。她代表美国发出声音，交流过程中站在一定的高度来回答采访者提出的问题，为维护自身的立场，交流过程中会运用不同的交流技巧进行回答，既不能使对话无法续，也要明确表明自身的观点，这充分体现出格莱斯的会话合作原则。

二 会话合作原则

哲学家保罗格莱斯［1］提出，人们交谈时与对方的交流形成一致，这就是合作原则。一个人有话要说，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形式，他能将这项原则应用在各式各样的对话当中。格莱斯提出合作原则能通过四条原则表达出来，交际的双方首先都意识到了彼此交流的目的时，交际的双方都能遵守这四条原则。一、数量原则:不要提供多于或少于需要的的信息;二、质量原则:所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假的;三、相关原则:使你说的话与主题相关，与交际目的相关;四、行为原则:所说的话应清晰，避免模棱两可，模糊不清。但是交流中的一人可能不想合作，并且故意违反原则，故意比需要的多说或少说信息，当这个故意违反交际表达的含义被意识到时，那么违反的一方就会被看作是在表达一些多于语言实际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格莱斯所说的会话含义［4］。

三 希拉里访谈中的会话合作原则的运用规律

访谈是当今比较流行的一种对话模式。访谈一般邀请名人和普通百姓来讨论当前社会和个人感兴趣的话题;访谈话题不一定是严肃和专业的，这也体现了电视节目的多样性和活力性［6］。这样一方面便于嘉宾让普通大众了解自身的想法和行为方式，另一方面也提供给普通大众一个平台来了解名人的世界，加强了双方的交流，而在中间起桥梁作用的则是主持人，主持人所提的问题十分讲究，直接关系到嘉宾与听众的间接交流。希拉里通过一系列的访谈来表达自身的政治思想，传达出美国的声音，回答民众关心的问题，是一种十分有效的舆论模式。

纵观希拉里在访谈录中的回答，在会话合作原则的指导下，对九次访谈的预料语料进行逐一分析。在记者埃莉诺·克利夫特对希拉里的采访中［7］(P199－211)，一共涉及11个问题，违反数量原则2次，违反相关原则2次，遵守全部会话合作原则7次;在《时代》周刊记者玛格丽特·卡尔森的采访［7］(P211－221)中，一共20个问题，违反数量原则1次，违反质量原则1次，违反相关原则1次，遵守全部四项原则有16次;在美国《谷物》与《户外》杂志访谈中［8］(P187 －194)，一共12 个问题，违反数量原则6次，违反相关原则4次，遵守全部原则5次;希拉里特别接受了杨澜的访谈［9］(P198－204)，双方交流对话12轮，违反相关原则1次，遵守全部四项会话合作原则10次;鲁豫专访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和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截取了从开始到36分30秒的鲁豫与希拉里的10段谈话，分析得出违反数量原则3次，违反行为原则6次，遵守全部原则5次;NPR史蒂夫·英斯基普访谈希拉里访谈期间［8］(P180－187)，一共15个问题，违反数量原则7次，违反相关原则5次，同时遵守了四项原则6次;《美国佳人》总编乔安娜访谈希拉里［8］(P163－168)，一共询问了8个问题，其中3次违反数量原则，1次违反了相关原则，4次遵守了全部原则;《时代周刊》访谈希拉里和影星茱莉亚［8］(P168－170)，一共涉及4 个问题，其中2次违背了数量原则;CCTV吴伟雯访谈希拉里(节选)中［8］(P171 －178)，一共涉及 11 个问题，违反数量原则3次，违反相关原则2次，遵守全部原则8次。一共103个问题，同时遵循了会话合作原则中4项原则的次数为61，所占比例为59%;其中违反数量原则27次，所占比例为26%;违反相关性原则16次，所占比例为15%;违反质量原则1次，所占比例为1%;违反方式原则6次，所占比例为5%，制成表格如下:

会话合作原则遵守与违反次数及比例统计图

由此数据，最后得出三个规律:1、希拉里说的绝大多数话都基本上同时遵循了会话合作中的四条原则;2、希拉里对于数量原则和相关原则的违反现象最为突出;3、只有少量违反会话合作原则中的质量原则和方式原则。

(一)会话合作中的四条原则的同时遵循

会话合作四原则为:提供足够量信息的数量原则，确保所讲内容为真的质量原则，与所问主题相关的相关原则，以及清晰明了的行为原则。希拉里回答问题的一大特点是绝大部分回答都同时遵循四条合作原则。说明希拉里乐于合作，有利于融洽交谈。以下的例子可以很好的说明这一点:(1)杨澜:“……对于像你女儿这样的年轻女性，她们有志向追求成功，希望扮演领导的角色，却又担心失败的女性，对此您有什么样的建议?”希拉里:“这个问题的提法非常好。因为我觉得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战胜恐惧承担风险，不随波逐流，这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当有年轻人问我什么是最好的人生方向时，我总是说充分的认识和相信自己，倾听自己的心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那些充实他们的社会生活和职业生涯的事。”

上述访谈对话可以知道希拉里建议他们要相信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直接回答了杨澜的问题，给出了意见，遵循了相关则，同时还让他们充分认识自己，勇于承担风险，进一步详细了自己的建议，遵循了量的原则，这些话也十分清楚地表达了希拉里对于这些年轻人的建议，遵循了行为的原则。所陈述的内容没有与事实违背的内容，因此遵循了质量的原则。

这样的例子在克里夫特访谈希拉里中也大量出现。在谈论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时，也同样具有同时遵循了四条原则的特点。希拉里对于克利夫特提出的有没有对女儿有所愧疚十分肯定的回答了:没有。并且告诉了记者原因，这就遵循了数量原则，给了提问者足够的所需信息;文章紧紧围绕希拉里是如何平衡教育孩子的时间与工作的时间展开，所以遵循了相关原则;所叙述的为不违背现实的事实，因此遵循了质量原则;叙述内容清晰明了，调理清晰，很好地体现了希拉里能够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遵循了方式原则。

(二)数量原则及和相关原则的违反

数量原则即给出提问者所需要的不多不少的信息，而在希拉里的回答中，有时会给出超过所需信息量的信息，有时会给出少于所需的信息量信息。无论是给出多于或少于所需信息量信息，都能反映出希拉里的一定深层含义。首先分析叙述过少的实例:英斯基普:“据巴基斯坦国外的电报报道，旁遮普省(该事件的发生地)的法律部长声称美国已经支付了赔偿金，难道是他搞错了吗?”希拉里:“你只好去问问他为什么那么讲了。”英斯基普:“就你所知，这些赔偿金会是谁支付的呢?”希拉里:“你最好问别人吧。”

在这两句对话中，希拉里都没有回答提问者的问题，而是要提问者去他人那里寻求答案，也就是说希拉里在此处的对话中，并没有给提问者所需要的信息，也就是少于所需信息，违反了数量原则。当出现违背原则是就会产生会话含义，说明此问题关系到国家益，希拉里不希望就此问题讨论过多，以免损害国家利益。

其次，违背数量原则还有叙述过多信息，超过访谈者所需内容的例子，在乔安娜询问希拉里关于女性在对于战争问题更强硬的问题上，可以体现这一点。

希拉里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女性在战争问题上会更强硬的提法，并且详细地阐明了一种灵活的外交政策，用大量的话语说明了灵活外交的重要性。就回答提问而言，给出自己明确的态度就算在这一回合中遵循了了数量原则，可是希拉里却给出了许多其他的信息，这样一来也是违反了数量原则，即:给出了超过需要的信量。究其原因，希拉里希望阐明自己的政治观点，表明政治立场，在这样一个问题中阐明灵活外交这样一种重要政治手段。将灵活与强硬结合起来才是最有利于国家的方式。

在相关原则中，与提问者所提问题不相关则违背了相关原则。而希拉里的回答中往往看似不相关，实际是委婉地从另外一个方面来回答。问:“在好几种可供选择的能源中，国家将如何分配该基金呢?也就是说，煤、乙醇、太阳能和风能将分别占多少比重呢?”希拉里:“我的主要依据就是国防先进技术研究计划署。该部门汇聚了学术界、商界和政府部门最好的想法。它鼓励科研人员和企业家们来实施太空计划，应对对冷战时期的军事挑战，最终还促进了英特网的产生。我的计划是，我们不应该仅仅盯着现有的，已经发掘的可再生能源，一味的追求如何把它们更快的应用于商业以及如何控制太阳能、风能及地热能的分量，我们更应该关注其他形式的生物燃料和生物柴油。我们应该研究一下内燃机，探寻有没有更好的法可以让美国充分发挥其优势，摆脱对国外石油的依赖，实现能源自给。

记者问的是各能源比重基金如何分配的问题，而希拉里却回答了为了应对冷战而实施的太空计划，不自觉地促进了计算机的生。看似希拉里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这样就违背了会话合作原则的相关原则。其实不然，希拉里想借由计算机诞生的例子告诉读者，不应该将目光局限于当前开发的能源，而应该不断地开发新能源，让美国真正摆脱能源短缺问题。如无意中推动计算机发展一般，达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成果。

(三)少量违反质量原则和方式原则

在研究的所有语料中，只有一处违背了质量原则。质量原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原则，所说的话与事实相违背，或者说了缺乏证据的话则会违背质量原则，关系到个人的品质问题。以下的例子是违背质量原则典型的例子:问:“您是否掉过台灯、花瓶或者圣经……，就象流言所说的那样?”答:“没有，那不是我。我想对此最好的回答是新闻办公室尼尔·拉蒂莫尔的话:‘她不仅扔了，而且还打中了(总统)，我们将他埋到玫瑰花园里去了。’”

很明显，不可能将总统埋到玫瑰花园去了，这就意味着总统已经去世了，而事实却刚好相反，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因此违背了质量原则。希拉里这么说不仅解释了流言传播自己乱砸东西是不存在的，也达到了幽默的效果，让交流的气氛变得十分的融洽。

方式原则是关于说话条理清晰，不晦涩，不模棱两可。希拉里作为政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交谈上一般都是有条不紊的，只有少数几出出现违背方式原则。如其在访谈中出现的“I was－－you know，I was a lawyer and a law professor，and having fun playing volleyball on Sunday．”“although － － I can＇t remember the exact year，but that year probably is after he lost his first political race．”“And that － － and I loved public service and working on behalf of，you know，children and women．．．”

希拉里的回答中有四处出现了语句的中断，使得语句不是十分流畅自然，违背了方式原则。此处表现出希拉里在谈论到这个问题时情绪稍显激动，希望通过不断的增添或更改词汇来传达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希望让听众感受到自己与丈夫对于政治事业的一份热爱之情。

四 结论

本文在会话合作原则理论的基础上深入研究了希拉里在访谈中与访谈者的对话，结合访谈发生的性质和希拉里本人的身份及其在美国政治地位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探索发现希拉里在访谈录中中回答问题有着突出的特点，在交流过程中，希拉里通常情况下都非常严格地遵守了会话合作原则，几乎说的每句话都遵循了会话合作原则中的四项原则，对于数量与相关原则的违背最为突出，仅有少量违反合作原则中的质量原则和方式原则的现象。而违背原则时，也不一定会阻碍交流的进行，由于回答者出于自身所代表的力量及想要取得的表达效果的考虑，所表达的信息换一种表达的方式体现出来，相反还能取得更好的表达效果，避免一些相对敏感的话题，以此能推动交流的发展。

希拉里大部分都能遵守会话合作原则的四项原则，说明希拉里在与人交流上是一位乐于合作的人，能给访谈者适当的真实信息，能清晰明白地回答相关问题，使得每一次访谈都相对融洽。而数量原则的违反有时是给出超过访谈者所需信息，大部分是为了更好地阐明自己的立场与观点，有时是少于访谈者所需信息，大部分是为了避免损害国家利益。相关原则的违背同样是为了将真实的观点换成另一种能更好的能让人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此两项原则是最容易触及到的原则，是灵活表达观点转换思路最有利的方式，因此才呈现出对此两种观点违背得较多的情况。质量原则和方式原则触及的明显减少，是因为希拉里作为一个国家的代表，不会随意说出没有证据或者不符合事实的话，良好的语言表达也是其必须拥有的能力，因此涉及到违反质量原则和方式原则的因素更少。

［1］Grice，P．Logic and Conversation［A］．In Cole P．＆ J．Morgan(eds．)．Syntax and Semantics．Vol．3:Speech Acts［C］．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5．

［2］Leech，G．N．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London:Longman Group Limited，1983．

［3］Levinson，S．Presumptive Meanings:The Theory of 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s［M］．Cambridge，MA:MIT Press，2000．

［4］Widdowson，H．G．Discourse Analysis［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7．

［5］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亲历历史:希拉里回忆录(潘勋等译)［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6］乔盼盼．简述电视访谈中的人际功能——鲁豫有约之专访希拉里和盖特纳［J］．新师教学，2011，9，(9):292－293．

［7］何文胜 ，高洪山．白宫第一夫人希拉里——美国的下届总统［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

［8］于梦明，成琳．为政治而生的希拉里［M］．北京:中国致公出版社，2012．

［9］杨澜．杨澜访谈录之巾帼［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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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614－(2014)04－0046－04

2014－6－24

孙远(1990—)，女，湖南邵东人，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