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张大力X东方艺术大家:身体,在广场或夹缝中

2014-08-02张宗希

东方艺术·大家 2014年6期
关键词:潮涌鸽子飞翔

张宗希

人民如潮涌

台湾音乐人罗大佑在一首歌里低沉地唱到:皇后大道东上为何无皇宫,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涌。一句“人民如潮涌”,总会画面感十足的唤起我关于生活里或历史事件中的经验和想象:地铁街道,车站广场,电视新闻、纪录片里的场面,甚至影视作品的虚构或再现,图片、文本的分析与试图还原,都不乏政治意味和社会性地交织在一起。当我们把艺术家张大力的一组名为《广场》的新雕塑,和之前《肉皮冻民工》、《一百个中国人》、《种族》里形态各异的面孔和身体,甚至《对话与拆》里的涂鸦形象、《布朗运动》里穿夹在由工地脚手架组成的立体钢管网中的人体,一起放在纸上展览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但最终,所有的经验都要回归到每一个个体身上。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走的每一步都跟这个国家的政治变化有很大的关系,不是说你自己想这样,大部分时间是被动的。你没办法去选择,我认为中国很多人都没有办法选择,你只能选择一小部分,你认为是自己选择的,但放大到整个宏大的历史来看,你会发下自己一直是被动的,甚至包括住在哪儿都是被动的”, 张大力如是说。童年在哈尔滨度过,1969年因中、苏珍宝岛事件,随单位在军工厂的父亲南迁至景德镇,在那上小学,开始学画画,1977年又随军工厂搬回哈尔滨,又六、七年之后便考到北京上学,毕业后在圆明园两年,1989年出于被迫,去了意大利,1995年回国,1998年开始《对话与拆》系列。看看这些“流水账”式的经历,不仅想到一句话:即使你不关心政治,政治也会关心你。但问题在于,我们需要那么多“关心”吗?

从我有记忆始,那就是个神圣充满光辉的地方,是亿万中国人民都向往的广场。毎逢“五一”、“十一”等重大节日,以及国内外发生重大事件,广场总是会有聚会、典礼、阅兵仪式,中国政府和人民在这里隆重向全世界表达观点和发出正义的声音。我们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广场的心跳和呼吸,那是个伟大的时代,我们经常会被这种正义的声音感动得热泪盈眶,无比自豪。数万人、数十万人共同发出同一个声音,就像北京奥运会期间的口号:“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1983年我有幸来北京读书,广场从此真实的和我的生命发生了关系,并成为了我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来到了这个国家的心脏,政治中心,多少人梦寐以求却终生未至的地方。毎次去广场除了让人莫名其妙的兴奋同时又有着某种巨大的压力,在广场的上空仿佛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能看穿我大脑中的想法,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一个发出共同声音的地方,别胡思乱想,你不能给这个伟大的国家添麻烦。我们青年学生都很自律,生活中的艰难万苦都是你个人的事,而思想是国家的事,国家会给你未来,一个伟大的梦想。

1989年我离开这个伟大的国家,在许多年里我游遍了世界不同的城市,我看到了千千万万另一种广场:漂亮的雕塑和喷泉,闲散的人们和飞翔的鸽子。我明白:无论如何,生活中的艰难万苦是你自己的事,由生活产生的思考也是你自己的事,你的未来更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相信谁会给我一个梦想。天安门广场没有鸽子,这并不妨碍我自由想象:一群群白色的精灵飞翔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下。

《广场》里那些表情或模糊或清晰的普通民众,在这本应服务于民众的广场上却显得木然和局促起来,似乎都处于一种半真实半虚幻、半清醒半梦游的状态,他们是在回忆,还是思考?抑或想象未来?与此同时,有自由舒展的鸽子在他们头部或肩上飞翔、逗留,它们可能来自皇后大道的上空,也可能来自世界上任何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广场。

猜你喜欢

潮涌鸽子飞翔
鸽子,飞吧
天津:渤海湾畔新潮涌
飞翔吧,少年!
飞翔(上)
鸽子高高飞
饥饿游戏
潮涌袭夜
小鸽子,飞起来
小鸽子
独自前行 迎风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