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笑到了最后
2014-07-29夏梦雨
夏梦雨
烈日炎炎的夏天,酷热难熬,斑点狗一天到晚伸出长舌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尽管热浪滚滚,斑点狗可一点儿也不敢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什么工作?看家护院呀!它心里面明镜儿似的,主人好吃好喝伺候自己,就是希望自己在防偷防盗时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否则的话,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野狗形象,就该向自己招手了。
等主人关灯睡着以后,斑点狗开始上岗巡逻。先看看圈里的猪打没打架,再点点窝里的鸡够不够数。不做好安抚工作,一旦出现情况,调解起来很麻烦。尤其是那一窝子鸡,每天晚上都要发生“你啄我一下、我叼你一口”的局部战争,直到把斑点狗气得肚子鼓鼓的,“嗷嗷”吼上两嗓子,它们才能各就各位,抖开翅膀把头一夹,做起春秋大梦。
当酷暑随着秋风的翩翩起舞而远去的时候,斑点狗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主人奖赏给它一块大肥肉。抽抽鼻子闻着招口水的肉香,斑点狗开心极了。儿子斑小狗这回可以美美地解解馋了,保不定一高兴,还会亲上自己两口,那叫一个字,爽!一想到上学争气成绩拔尖的儿子,斑点狗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再苦再累也觉着值。
就在斑点狗盘算着如何给儿子一个惊喜的当口,恰巧从院子外面路过的红尾狐也打上了这块肉的主意。单打独斗去明抢,自己显然不是对手。这点儿小问题哪能难倒红尾狐?百试不爽的看家招数还没使出来呢,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红尾狐开始大踏步地围着院子跑了起来。
美过了也乐过了的斑点狗,正准备把肉收藏起来,门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满头大汗的红尾狐,离老远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斑点老哥,快、快!斑小狗上体育课时摔倒受了伤,大象老师让你赶快到学校给孩子看伤。”
“什么?”听说宝贝儿子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得是轻还是重。斑点狗慌忙丢下肉,弹起爪子一溜烟地往月亮湾小学跑去。
看到爱子心切的斑点狗上当跑远了,红尾狐得意洋洋地叼起肥肉块,颠儿颠儿地跑回家和老婆孩子开美味大餐会去喽!
斑点狗慌里慌张、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后,扒着大门看到大象老师正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全班同学一起,高高兴兴地在操场上跳大绳,马上明白自己上了红尾狐的当,不由郁闷地使劲儿吐出一口长气,伸直脖子大叫一声:“那可是我苦了一夏天才挣来的大肥肉啊!天杀的红尾巴狐狸哟,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当围脖!”
刚丢掉肥肉块的那几天,斑点狗是坐卧不宁,张嘴喘气都拔着哨音,一天到晚满树林子里乱转,走着动着俩眼珠子瞪得溜圆,干吗?当然是想尽快找到红尾狐,把受的窝囊气还给它,顺便再咬下一块肉解解气。按说,这斑点狗也老大不小的,还这么天真地以为骗子会给它机会翻盘?真傻!它也想过报警,但怕丢面子。眼看折腾了十几天,骗子的身影在梦里都没有出现过,斑点狗这才无可奈何地咽下狠话,无精打采地打道回府。
星期六下午,筋疲力尽的斑点狗愤恨不平地再次回头巡视了一遍林间小路,刚要收回目光,忽然听见乌鸦喊它:“斑点大哥,瞧你见天累得像一摊子稀泥。碰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这么苦苦折磨自己?”乌鸦的安慰一下子戳到了斑点狗的软肋,感动得它差点儿掉下泪珠子。正想搭话的时候,记忆的屏幕上回放出乌鸦去年被骗时可怜兮兮的样子。“兄弟,哥哥也着了红尾巴狐狸的道,和你半斤八两,不过我那块肉多大!我郁闷啊!”
其实早几天,乌鸦就打听到斑点狗被骗的经过,之所以今天才飞过来沟通,委实是想让斑点狗的恨深点再深点,自己才好把骗局设得老到些,以便让复仇的火苗烧掉狐狸的红尾巴。
自从嘴里的肉被骗到红尾狐的肚子里,乌鸦心里那个气哟。因为那块肉得来非同寻常:它是乌鸦参加教育部门举行的技能大赛,过关斩将超水平发挥,投石子喝到了剩下的半瓶子水以后,月亮湾小学的大象校长代表政府授予的奖励。所以那块肉不但能解馋,关键是代表着乌鸦的荣誉啊,却被狐狸给骗吃了,摊到谁不来气?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早在乌鸦的心里转了十八个圈子,可它打不过红尾巴狐狸呀,在没有找到同盟军之前,只能在心里面发发狠。今天听到斑点狗的深仇大恨,乌鸦感觉时机成熟,秋后算账的机会来了,于是赶紧拉拢斑点狗,“事已至此,肉块的大小重要吗?咱俩应该联起手来,抓住骗子,把它送上审判席,让它蹲大狱,把吃下肚的肉给咱吐出来!”“对!赞成!说说吧,咱们应该怎么办?”斑点狗很期待地看着乌鸦。
星期天的上午,斑点狗赶早钻进灌木丛,因为它们料定红尾狐准会进套。至于花脸兔的“失言”和乌鸦站在树上嘴里叼着的肥肉块,都是“请君入瓮”的道具。
果不其然,红尾狐很快来到乌鸦站着的大树下,搭眼就瞧见乌鸦嘴里叼着的那块大肥肉,立马馋得口水直流。刚想开口送上点儿甜言蜜语,哄骗乌鸦张嘴掉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花斑身影赛过闪电,猛地一下子扑过来,没容红尾狐绕过圈儿,就被扑倒在地,按在了爪子下。
“汪汪!你!你让我找得好苦,还我肉来!”说着,花斑狗张大嘴巴,尖利的牙瞄准了红尾狐的脖子就要下口。
“花……啊……肉、肉!”咦?谁在喊?身边没看热闹的呀!花斑狗奇怪地合上嘴巴,抬头往树上看去,按倒红尾狐的两只爪子,自然而然就松了劲。
一喊一愣,也就那么几秒钟工夫,足够红尾狐“扑通”翻过身来,“唰啦”一个前滚翻,跟着张开嘴,咬紧乌鸦掉在地上的大肥肉,飞也似的逃掉了。
等乌鸦和花斑狗缓过神,花斑狗说:“汪汪,你瞎叫个什么呀?这下好了,戏演砸不说,道具也演没了。那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主人厨房里偷出来的一块大肥肉啊!”
“呱呱,”乌鸦扇起翅膀,飞起几米,“我,我怕呀!它虽然行骗可恨,可够不上死罪啊!我怕你当真咬死它,那样的话,我不也得连带着负刑事责任吗?”
互相埋怨有用吗?肉已经和红尾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精心设局、周密下套将近两个月,末了大眼瞪小眼的乌鸦和斑点狗,嘴里几乎同时迸出了六个字:“谁笑到了最后?”
指导老师/王雪梅
发稿/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