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先生书法的艺术价值之我见

吴 广 （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 518101）

启功先生书法的艺术价值之我见

吴 广 （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 518101）

汉字书法艺术是汉族文化的独特表现。书法艺术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一颗璀璨明珠，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而且在世界文化艺术宝库中独放异采。

启功（1912-2005），字元白，也作元伯，号苑北居士。启功先生是我国当代著名教育家、古典文献学家、书画家、鉴定家、红学家、诗人，国学大师，有诗、书、画“三绝”之称，是近现代我国为数不多的书法大师。

一、有关“启功体”艺术价值的争议

学界正方观点普遍认为，“启功先生是从传统书法走出来的人，对书法下过工夫并且懂得传统书法艺术之技法的精妙所在”“干净利落、周正端庄、雅俗共赏”；认为“启体点画活泼，体势清朗，眉目清秀，体态大方，豪迈潇洒的书法风格，具有明快大方的特点”。

也有不少文章直称启功书法为“现代馆阁体”（馆阁体指流行于馆阁及科举考场的书写风格，用于书法艺术评价带贬义），认为启功书法风格单一，甚至浅薄。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蔡永胜的《启功先生书法的得与失》，他首先提出“宽博”和“个性化”两个书法审美基础标准，然后指出启功书法“钢笔字化”“程式化”，没有表现力，“没有苍茫、浑厚、萧散可言”，“美观，只是视觉上的愉悦，远不是书法的高境界”。1

姑且不论启功先生的书法达到没达到中国书法的“高境界”，我们先了解一下启功先生对于书法艺术的追求。启功先生有一篇诗文：“亦自矜持亦任真，亦随俗媚亦因人。亦知狗马多难似，不和青红画鬼神。”这首诗是启功先生论自己的书法。启功先生在书道的最大贡献，是驱除了神圣化妖魔化书法的种种论调，还书法以本来的面貌。启功先生承认自己的书法有矜持、俗媚的一面，他把“美观、工整”作为书法的首要标准，也就是书法首先要让人看得懂，不要满篇“鬼画符”。启功先生一生坚持“不和青红画鬼神”，然而，当代却有不少书法工作者喜欢标新立异，舍狗马而画鬼神，实际上他们的作品“不伦不类”，钻进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

另一方面，当今是一个张扬“艺术个性”的时代，因此，追求大众化、中规中矩的启功书法就容易成为当代书坛批评的“活靶子”。当下一些书法从业者，以为“对前人的东西稍加修补便可成自家风格”，他们的作品获得了某个比赛的金奖银奖，就俨然以书法家的身份自居，殊不知其作品仍然是模仿和抄袭前人。“我们之所以有理由指责启功先生的创作，就是因为其作品过于接近前人的语言模式——尽管他的东西不是原封不动地照搬前人样式，但确是从先祖那里轻轻松松地推导出来的。因此，他的书法与前人的楷书、行书之间并没有一条清晰的界限，以至我们一看到他的作品就好想到唐宋元明清，从而漠视了‘启功’这个现实的主体的存在。”2当我们考量启功先生书法创作时，既要联系当代书法语境，更要从其功力、修养、和个人风格三方面综合评价。仅仅从某一方面去评价启功书法，都有失偏颇。

二、启功书法艺术的启示

（一）书者必须注重对碑帖和前人的研究

书法，历来讲究临摹学习。历代书法大家，无一不是从临摹前人法帖中走出来的。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说：“学书须专学一碑数十字，如是一年岁月，临写千数百过，然后易碑。”足见反复临摹的重要。

“向前人学习，死进去活出来”是书者成功的不二途径。启功先生年轻时对传统书法深入研究，对众多的书法家的碑帖也都下过深功夫。欣赏启功先生的书法作品，总要联想到他对碑帖的精深研究，因为他对碑帖的研究和他的书法艺术成就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二）书者应注重全面修养

启功先生对当代书坛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就是书者不能是只掌握一门技艺的“书法匠”。

启功先生首先声明他不是一个书法家，他说他首先是一个教师，然后勉强算是一个画家，书法只是他的业余爱好而已。然而，启功先生在书法方面的成就，绝非“业余爱好”能达到的。启功先生诗、书、画成就斐然，但书画却非主业。其主业文史，一生教授古典文学、汉语，研究古代文学、史学、经学、语言文字学、禅学，著有《汉语现象论丛》《诗文声律论稿》《古代字体论稿》等。他熟知清史，曾经7年点校《清史稿》；20世纪50年代注释《红楼梦》。以启功先生在传统文学、历史学、艺术史学和书画艺术上的多方面卓越成就而言，尊称他为国学大师是实事求是的，极为正确的评价。

学问之外，启功先生的为人谦和宽厚、乐观幽默。启功先生曾在潘家园看到一家书画店在卖他的字，身边有人就问启功：“这是您写的吗？”他笑着说：“比我写得好。”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改口：“这是我写的。”后来他才告诉朋友：“人家用我的名字写字，是看得起我，这些假字都是些穷困之人因生活所迫，寻到一种谋生手段，我不能砸他们的饭碗。”

（三）提倡学习启功书法的意义

当前，电脑和智能手机的迅速发展和普及，致使很多人“提笔忘字”。事实表明，我们的汉字书写能力正在不断衰退。另一方面，由于长期以来我国中小学教育偏重数理化考试和分数，普遍忽视书法艺术教育，导致青少年对书法这一艺术形式越来越疏远。

综合上述两个原因，书法艺术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推广学习启功先生书法，对加强书法艺术教育，提高国人书法艺术素质有积极意义。启功书法继承、了中国传统书法的精华，简、静清、雅，适合广大初学者临摹学习。3提倡学习启功书法，并不是否定王羲之或颜柳欧赵等前人大家，而是希望由易入难，由近及远，先从学习启功出发，让书法艺术逐步在全国普及起来，使书法有一个坚实的群众基础。只有存在强大书法爱好群体，书法艺术才能具有最大的生命力。当今世界上许多小语种慢慢消亡，究其的原因，在于使用的人越来越少。书法也一样，会写汉字的人少了，会用毛笔的人少了，会欣赏毛笔书法的人少了，书法就灭亡了。

注释：

1.蔡永胜.启功先生书法的得与失[J].书屋，2006（01）.

2.萧萧.启功与当代书法创作[J].美术观察，1998（6）.

3.刘向上.倡导青少年学习启功书法的当代意义[J].科技信息，2012 （12）.

[1]王进.书源六艺中博识神采生——李一谈启功的书法艺术[J].美术观察，2009（4）.

[2]李河.如何拯救汉字书写.北京晨报多媒体数字报刊，2013.8.27C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