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至名归看“枫叶”
——丝弦小戏《枫叶红了》观感及启示
2014-07-12霍丽娟安雪云石家庄市群众艺术馆050000
霍丽娟 安雪云 (石家庄市群众艺术馆 050000)
实至名归看“枫叶”
——丝弦小戏《枫叶红了》观感及启示
霍丽娟 安雪云 (石家庄市群众艺术馆 050000)
“群众演、演群众、演给群众看”是“群星奖”区别于其他文艺奖项最显著的一大特点。由河北省群艺馆、石家庄市群艺馆和鹿泉市、高邑县文化馆共同创作、排演的丝线小戏《枫叶红了》,在第十届中国艺术节“群星奖”戏剧门类作品决赛中冲出重围,“星”榜提名,荣获这一国内社会文化艺术政府最高奖,可谓是功到自成,实至名归。
《枫叶红了》(编剧马维彬,石大光、董培英、董安国安导演)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枫林岗村新民居竣工,村民们陆续乔迁;栾喜才在外打工,喜才娘得病住院,娘儿俩名下的新房尚未装修;考上大学的郝丽萍计划帮助父亲搬进新居,也好安心进城读书。不想,郝支书接回病愈出院的喜才娘,“挪用”女儿的学费为其支付医药费,又“先斩后奏”,将自家装修好的新房让给喜才娘。得到母亲生病的消息,栾喜才辗转赶回枫林岗,惊见村里竖起一座座“小洋楼”,遂心生一计,未进家门,先找支书,要求增加拆迁补偿。与其不可开交之际,被郝丽萍接来的喜才娘斥责“混账”,怒其不争,又道出原委。栾喜才方知真相,幡然悔悟。《枫叶红了》虽是一出小戏,但几个人物性格鲜明,形象生动,呼之欲出,极具现实意义,所蕴含和开掘的主题紧扣时代脉搏,揭示并解决的矛盾也在当下新农村建设进程中带有普遍性,褒奖和讴歌的价值取向更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同时,武卫平、王双振、张立果、赵红丽等四位演员或为基层群文干部、或为有些“功底”的丝弦爱好者,作为村支书、大学生(郝支书父女)和空巢老人、外出打工者(喜才娘母子)的剧中人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称之为“群众演,演群众”毫不为过。剧作反映的事件,演员时常耳闻目睹,几乎置身其中,这就为他们的表演提供了极大便利和发挥空间。否则,也不存在专业演员乃至明星大腕“体验生活”一说。在“演给群众看”这一层面,该剧编导更是凭借扎实功力、丰富经验和多种手段做足了功课,且效果颇佳。
“给群众看”,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大不易。笔者以为,作为社会文化艺术品种之一的群文小戏,如果把“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作为重要创作原则,那么,“贴近时代”“贴近生活”的唯一目的是要使作品“贴近群众”;换言之,若不能“贴近群众”“贴近时代”“贴近生活”就会束之高阁,难以落到实处。“给群众看”,必要的前提是深谙“群众”好恶,熟知“群众”情感。怎样的作品“群众”才爱看,才看得下去?《枫叶红了》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
新民居建设是改善农村生活环境,提升农民生活质量,增进农民福祉的惠民大事,对于统筹城乡协调发展,全面加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具有重要战略意义。《枫叶红了》以此为时代背景,抓住这一与农民群众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重大题材,而郝支书“枫叶红了枫林岗”一句幕内“起腔”,与枫林岗层林尽染、新民居错落有致的LED画面情景交融,相得益彰,占尽先机。随即,郝丽萍出场,“枫叶红了枫林岗/枫林岗新民居一片新装/丽萍要把大学上/临行前搬新家里里外外忙”四句唱腔,气氛喜庆、欢愉,人物的身份、愿望、事件及缘由简单明了,毫不拖泥带水。观众所关注的,也自然是其能否顺利搬进新居。果不其然,郝支书归来告知女儿“今儿个咱不搬了”,因为喜才娘“病愈刚出院”“住在那毛坯房我心不安”。对于牵挂“乡亲们大事小情”的父亲,郝丽萍十分了解,“成年累月从早忙到晚/风里来雨里走吃亏总在前”,对此见怪不怪。反倒是郝支书觉得对“女儿有亏欠”,表示“一会儿就想办法”解决学费的事。郝丽萍则因父亲“腰有伤怕着凉”,担心住进别家的“毛坯房”会使病情加重,而毫不知情的栾喜才又在“补偿款”上大做文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剧情层层递进,引人入胜。
面对栾喜才的无理要求,郝支书寸步不让,“拆迁评估你当面/白纸黑字你亲手签/私凭文书官凭印/怎能返回又推翻”,义正词严,掷地有声。继而,又将其所谓“情况特殊”的狡辩逐一驳回。对于栾喜才,郝支书可以把女儿的“学费”为其亲人缴纳医药费,可以把自己出钱搭工装修好的房子“拱手相让”,可以不顾伤痛去住他的毛坯房,但绝不允许他为加“筹码”随意更改合同。即便是惹恼对方,被其“推到”“欲打”也毫不犹豫。“乡有乡规国有国法/郝叔我向理不向天”,“说翻大地说破天/改合同加钱难上难”……作为枫林岗的村支书,这样一位农村基层干部,对乡里乡亲有情有义,大是大非面前坚持原则,该是何等的难能可贵?这样的艺术形象,焉能不被群众喜欢、爱看?
“给群众看”,归根结底是要“群众”爱看,觉得亲切。无疑,《枫叶红了》做到了。在父亲向女儿解释“不搬家”的理由时,传递出大量信息:郝支书对栾喜才打工“没挣到钱”了如指掌,刚说从医院“接出了喜才娘”,郝丽萍马上接唱“又交了钱”,说明她对父亲此类做法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处理,既将剧情快速推进,又使观众对郝支书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当栾喜才急于改“合同”、谋求多“偿款”时,村支书的态度,又势必成为观众的迫切期待。剧中,朴实无华、颇具哲理的语言,对于刻划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推动剧情发展功不可没。如郝支书对自己“吃亏总在前”的解释,“家有千,口主事人,别看我这村支书纱帽翅比韭菜叶还窄,责任可大着哩”;栾喜才痛悔不已时,郝支书又热情鼓励,“血性汉子脚底宽/仗义爷们儿立大志/干农业你是一把好手/这片枫林欢迎你”。豁达的胸襟抒发质朴的情怀,真挚的呼唤流露炙热的情感,其效果远远胜于言之无物的空洞说教。再如喜才娘对儿子说出郝支书“交钱”“让房”的实情之后,“同在一片枫林下/咱乘了人家多少凉/他心如枫林红/情似火一样”的万千感慨,则是“民声、民意、民愿的生动表达”,“直接、迅速、巧妙地表现了群众对党的期望”(欧阳逸冰语)。可以说,《枫叶红了》的艺术成就,仅靠创作技巧和经验远远不够,或许,称“三贴近(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是(文艺创作)原则更是方法论”的道理也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