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绶画中的“戏”与“婴”
2014-06-30刘月梅
刘月梅
(青岛大学美术学院,山东 青岛 266000)
陈洪绶画中的“戏”与“婴”
刘月梅
(青岛大学美术学院,山东 青岛 266000)
陈洪绶的作品有着极为强烈的个人风格。《戏婴图》是陈洪绶为数不多的表现孩童的绘画作品。通过联系”婴戏图”的传统作品与陈洪绶的作品进行对比分析,来探讨陈洪绶在人物画上独特的表现方式,以及此类作品所蕴含的作者的思想情感。
婴戏图;造型特征;个人风格;情感向往
在陈洪绶众多人物画作品中有这样一幅特别以孩童为主要描绘对象的《戏婴图》,作品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绢本设色,纵约150厘米,横约67.5厘米。画面的整体重心在左侧,一块巨大的造型奇异的湖石矗立在画面的左上侧,湖石下有一头戴红色发带的男童跪地在擦拭手中的佛塔,但是他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手中的劳动上,而是扭头关心起他身边正在行礼的另一个男童。让观者也忍俊不禁的是这名潜心伏地拜佛的男童的裤子掉了下来,露出了圆白的臀部,而他自己似乎并不知晓,仍双手伏地脑袋着地,对端坐在前面的佛像虔诚跪拜,些许是在求取很重要的事情甚至不知自己的裤子掉了。画面中最右方的男童虽然也在合十跪拜,但他的眼神明显也聚焦在那位无意中露出屁股的男孩身上。画面最前方的男童则是躬身举着一瓶插满菊花的花瓶朝向佛像,表情严肃,认真行礼不知他是否是没有看见还是故意无视,他似乎并未受到他身旁那位马虎的朋友的影响。画面中四个孩子不同的状态让作品趣味横生。画面整体风格淡雅,线条圆劲生动,造型有着明显的陈洪绶式特征。画面右上画家题字“老莲画于护兰草堂”钤“陈洪绶印”“章候”两枚朱文方印。
陈洪绶生活的时代是明末清初,他一生涉猎多种艺术形式,他在绘画、书法、版画等方面均有重要作为。传统的文人画家绘画多提倡以山水为主,而陈洪绶却不拘于山水画,他还擅于人物画,他的山水画气质高古。陈洪绶挣扎矛盾的性格淋漓尽致的表现在他的绘画作品中。改朝换代,异族统治,对于有节操的读书人是极为痛苦的:国家覆灭,他没有武装反抗,也没有勇气殉节,他选择偷生于世上,但是这也是他痛苦的源头。陈洪绶醉心于佛教中排解抑郁,这对于陈洪绶的影响无疑是巨大而深远的。陈洪绶在亡国之后选择皈依佛门似乎是在为自己复杂矛盾的内心寻找一处安心之地,而此后他改号悔迟,可见其中痛苦挣扎。
陈洪绶的婴戏题材作品不多,通过此幅作品可一探其在表现孩童这一形象时所呈现的不同于传统婴戏作品的特点。陈洪绶在他的人物画中有着明显的特点:人物头大而身材相对短小,刻意夸大人物的身体比例。而画中儿童的面部五官也是以表现成年人的方式来描绘。独特的组织方式来表现人物。而在衣纹线条走向上多顺应动作的动态方向和趋势。主观组织穿插、转折、排列、有条不紊,运转自如呈现出特别的节奏与形式美。大众对于孩童形象的认知多以可爱为主,传统婴题材作品中儿童的形象在表现时多以圆滑的线条、饱满的色彩来表现儿童细腻又充满活力的身体特点。特别是在明清时期,儿童形象越来越多寓意多子多福等吉祥之意,在形象上也多遵循饱满、圆润、喜气等特色。陈洪绶笔下的儿童形象却是以儿童的身材,近乎成年人面孔呈现在观者面前。比较陈洪绶其他的人物画作品就不难发现这是他表现人物的独特方式。
在陈洪绶所处的时代,婴戏题材已被广泛应用于各种艺术载体中,而儿童所代表的积极向上、充满生机等等特点也被大众所青睐,文人对于儿童本身自由烂漫、天真无邪的特点也是非常推崇。前文介绍过陈洪绶是佛门中人,佛教包容万物众生,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认为众生只要用心虔诚都可以成佛。而“若于旷野中,积土成佛庙,乃至童子戏,聚沙为佛塔,如是诸人等,皆已成佛道。”与画中表现的孩童拜佛塔正相呼应的。而儿童本身的自由天真的特点,即使裤子掉了也丝毫不觉得羞耻,纯真童心之下,对于羞、嘲并无关心。陈洪绶将佛学经典以自己的方式重新表现,积极的佛教寓意与儿童的烂漫可爱更添作品的可贵。
陈洪绶以成年人的视角来描绘孩子们普通生活场景中一幕可爱的场景,自己在捕捉或是回忆这样一个画面.在他人生中多数时间是以放纵不羁的姿态面对乱世的,以一颗“向往童心”的心来描绘那种天生自然的“真”,以绘画作品唤醒心中某种情感,以成年人的笔来记录这样一幕观者看后都会会心一笑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孩童那无所顾忌、天真且可爱的特点或许与与陈洪绶在心灵上是有契合之处的———放纵的外表下是向往纯真与自由的心。
[1]陈传席著.中国名画家全集、陈洪绶.河北教育出版社.
[2]畏东.陈洪绶、戏婴图、新探.
[3]明陈洪绶〈戏婴图〉与〈妙法莲华经〉.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 1995年02期.
J222
A
1005-5312(2014)14-018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