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别

周莲珊/编译

午后一点，我们在学校聚集，等候小学阶段最后的成绩发布。

学校到处挤满了家长，有的等在门口，有的进了教室，先生的座位周围挤得最厉害。我们教室的教坛前也满是人。卡隆的父亲、拨来可西的铁匠父亲、可莱谛的父亲、耐利的母亲、克洛西卖野菜的母亲……

先生一进教室，教室里立即就安静了。先生手里拿着成绩表，当场宣读：“亚巴泰西67分，及格；亚尔克尼65分，及格；耐利62分，及格……”

“小石匠”及格了，克洛西也及格了。

先生又大声说：“代洛西70分，及格，获一等奖。”

现场的父母们异口同声地赞许道：“代洛西，了不得！了不得！”

代洛西披散着金发，微笑地看着他母亲，他母亲高高地举起右手和他招呼着。

卡洛斐、卡隆、格拉勃利亚少年，也都及格了，落第的只有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因见他父亲站在门口装手势要打骂他，竟当场哭了起来。

先生对他父亲说：“不要这样，落第并不全是小孩不好，大都是不小心。他就是这样的情况。”

分数报告完毕，先生站起来：“我和大家在这里相聚，这是最后一次了。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今天就要分别，我很悲伤。”

先生顿了顿，接着说：“在和大家的相处中，我好几次不留意发了脾气，这是我不好，请你们多多谅解。”

“哪里！哪里！”家长、学生齐声说，“没有的事！先生怎么能这样说呢！”

先生继续说：“虽然以后不在一起学习了，但我们仍会相见。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们总在我心里呢。再会了，孩子们！”

先生说完走到我们座位旁来。我们站在椅子上，或是握着先生的手，或是和先生拥抱，和先生吻别的最多。最后，50个同学齐声说：“再会，先生！多谢先生！愿先生康健，永远不忘我们！”

告别先生，走出教室，我感到一阵悲哀，胸中难过得像有什么东西压迫着。我看到别班教室的学生也像潮水一样地向门口涌去，学生和父母们夹杂在一处，或向先生告别，或相互招呼……

“再会，我们新学期再会。”随处都听到这样的话。

我们也都互相招呼。这时，过去的一切不快全都消散，向来嫉妒代洛西的毕梯尼也张开两手拥抱代洛西。最难过的是耐利，此时他抱着卡隆难舍难分。大家见了那般光景很感动，都围在卡隆身旁。

“再会，卡隆，愿你好。”大家齐声说，有的去抱他，有的去握他的手，都向这位勇敢高尚、正直无私的少年朋友依依惜别。卡隆的父亲在旁见了，骄傲不已。

我最后在门外抱住了卡隆，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哭泣。卡隆吻着我的额头，轻轻地抚着我的背安慰我。

和所有的朋友告了别，我含着眼泪飞快地跑到父母身边。

父亲问我：“你已经和你的朋友都告别过了吗？”

“都告别过了。”我伤心地回答道。

父亲又说：“如果你从前有过对不起哪个的事，快去谢了罪，请他宽恕。你有这样的人吗？”我回答说：“没有！”

“那么，再会了！”父亲说着向学校投去了最后的一瞥，声音中也充满了伤感。

“再会……”母亲也跟着反复说。

此刻，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爱心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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