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美利坚“囚犯国”

罗莎·布鲁克斯

美国囚犯占全国人口的比例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要高。查查本地、州和联邦监狱的囚犯人数，就会知道美国现在监禁了超过240万人，大致占到全世界囚犯总数的25%。

240万不是个小数目，这样的人口数足以形成一个相当规模的国家。过去大英帝国曾将多达165000名囚犯流放到澳大利亚，使之成为了一个国家。美国无法做出相同的选择，但如果美国的囚犯建立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会是怎样的呢？

囚犯国概况

人口规模：240万人对一个国家而言不算太大，但是也很可观了。要知道世界上有50多个国家，像纳米比亚、卡塔尔、冈比亚、斯洛文尼亚、巴林、冰岛等国的人口还达不到这个数字。虽然囚犯国的人口增长率在过去几十年里有些下滑，但总体趋势还是在上升的。过去30年里，美国的囚犯人数不断上升，增长率是印度的两倍。

地理范围：这方面很难统计，因为找不到任何渠道来精确测量出囚犯国占地面积的大小，只能作大致推测。美国有超过4500所监狱，每一座监狱大概占地近130万平方米，这已经是保守估计，因为出于安全因素，监狱通常要被一些空地包围。这样算起来，囚犯国的国土面积大概有5827平方公里，比文莱、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卢森堡、巴林和新加坡都要大。

人口密度：囚犯国是个很拥挤的地方。按上面估算的5827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每2.59平方千米就有1067人，比印度的人口密度还要高一点。当然，囚犯国的公民无法进入他们国家的每一个地方，他们大多数整天在自己的小牢房里度过，而且通常是共用牢房，本来设计容纳一到两个囚犯的牢房往往会塞进原定人数两三倍的囚犯。2011年，联邦监狱的容量已经超了39%，在许多州的监狱里，情况甚至更糟。美国最高法院在2011年发现加利福尼亚州的监狱过于拥挤，以致对囚犯来说简直是一种“残忍及非比寻常的惩罚”。

囚犯国人口统计

移民国家：囚犯国几乎都是移民，甚至可以说囚犯国是一个属于无家可归者的国家。大多数公民都出生在离囚犯国很远的地方，使得他们与家人保持联系极其困难。以纽约为例，有研究发现70%的囚犯的家都在离监狱超过161公里的地方，而且大多数在一些与外界隔绝、大巴和火车都难以到达的乡下。

囚犯的后代：虽然大部分公民都是移民以及无家可归的人，但每年囚犯国估计有10000个婴儿诞生。大部分婴儿几个月内就会被送出去由其他家庭抚养。尽管如此，父母是囚犯的新生儿还是会继承某些东西，他们中的70%最终很有可能也成为囚犯。

性别比例：国际上很关注中国、印度和其他国家男女比例不平衡的问题，但囚犯国男女比例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要悬殊：男女比例为12：1。

种族分布：如果囚犯国要坐落在一个与其种族相匹配的地理位置，它大概会在南半球与巴西相邻。约有40%的囚犯有非洲血统，20%有西班牙血统，另外40%是高加索人或者混血。

健康情况：囚犯国这方面做得可不怎么好。最近有研究发现囚犯们很可能遭受传染病以及其他由精神压力引起的疾病的折磨。拿肺结核来说，囚犯的发病率比普通美国人要高出50%到100%。如果囚犯国是一个真正的国家，那它将成为世界上肺结核发病率最高的国家，超过一半的公民会生病，很多人会得抑郁症。另一项研究发现，囚犯在监狱每多待一年，寿命就会减少两年。

经济：外人很难理解囚犯国独特的经济状况，但要得到些数据还是有可能的。后面会详细提到。

人均消费：这取决于政府的花销，按开销来看囚犯国是一个很富有的国家。囚犯国政府每年平均得在每个公民身上花31000美元。（各州的情况不同，肯塔基州和印第安纳州每年在每个囚犯身上的花费低于15000美元，但纽约州每年在每个囚犯身上的花费却超过60000美元，纽约市甚至达到了168000美元的惊人数字。）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发达国家里，只有小小的卢森堡会在它的公民身上花和囚犯国一样多的钱，瑞士、法国、德国、加拿大、美国和英国每年在每个公民身上的花销都低于20000美元，平均来说都会低于15000美元。

国内生产总值：囚犯国不会产生GDP，但对一些人来说并非完全无法获取利润。对美国纳税人来说，帮助囚犯国实在太昂贵了：美国40个州的州监狱就花了纳税人390亿美元。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每年大约为监狱投入470亿美元，这还不包括为拘留所花的钱。470亿美元是什么概念呢？这超过了世界上一半国家每年的GDP，像黎巴嫩、巴拉圭、尼泊尔和立陶宛。

廉价监狱劳动力

有些人可以从囚犯国挣到很多钱。囚犯国会雇用大约80万人，有些是监狱的警卫、管理员，在一些乡下地方，囚犯会成为主要的被雇佣人员。真正赚到钱的是私人监狱的经营者以及雇用囚犯的公司。私人监狱容纳了10%的囚犯。2011年，美国感化公司（CCA）呼吁投资者参与这项赚钱的生意，他们年度收益达到17亿美元，CCA的CEO戴蒙·海宁格高兴坏了，他那年的报酬高达370万美元。

劳工标准：如果你认为像中国和孟加拉等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对美国的工人和贸易造成威胁，那你知道囚犯国的劳工情况后恐怕会血压飙升。拿尤尼克尔公司来说，他们雇用了8%适合工作的联邦监狱囚犯，给出的时薪最低是23美分，相当于孟加拉的制衣工人；“高价”囚犯会得到1.35美元。这可是笔好买卖啊！比菲律宾和墨西哥工人的时薪都要低，他们的时薪分别是2美元和6美元。

开出这么低的工资，谁会得益呢？美国国防部算一个。美国国防部是尤尼克尔最大的雇主，2011年它和尤尼克尔的交易额高达35.7亿美元，尤尼克尔从爱国者导弹的组件到美国士兵身上的防弹背心都会制造。2013年9月，美国国防部宣布要和尤尼克尔签订一个长年有效、价值246699217美元的合同，为外国顾客生产防弹背心并作为美国国防部对尤尼克尔的嘉奖。这是笔大买卖，只有囚犯国的人们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被迫接受让许多第三世界国家雇主都感到羞愧的低工资。人们当然不会说“我们卖的产品都是囚犯制造的”，因为这没法引起顾客的热情。但对一些心知肚明的人来说，就像尤尼克尔客服呼叫中心所自夸的那样——监狱劳动力是他们外包业务里保守得最好的秘密。

没准囚犯国对美国而言真的是个外国呢。

（宁楚荐自《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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