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读寂寞
2014-06-13孟昱汐
孟昱汐
你的超然物外,逍遥自在,寂寞精彩。
天才总有让人无法理解,自我偏执的内心,可以强悍,可以柔软,他们不为任何人而存在,只为追求自我,从一个平凡忙碌,拥有幸福家庭的男人到流浪巴黎追求想要的生活,查理斯才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据毛姆说他是以高更的生平为原型而创作的,但是两者之间又不是共通的,所以查理斯有自己的灵魂而不是高更的仿造。
看到查理斯时,就恍惚地想到中国的唐朝有一位诗人写到“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查理斯抛弃妻儿,丢下工作为追寻艺术而沦落街头,成为乞丐。甚至差点病死,当他一无所有、生活困顿的时候,一个画家欣赏他,赞美他,提供给他食物和住处,好生款待。可是他却勾引画家的妻子又抛弃了她,他就是这样一个“怪咖”,无法被常人所理解。就像后来画家所说的那一段话:“天才总是让人无法理解,人们通常要对他有超乎寻常的包容。”我想,画家应是懂得他的,懂得那样一个偏执狂的内心。
再看书中那两个深爱过查理斯的女人,总让我想到罗丹的情人——卡米尔。卡米尔身世坎坷,却有着对艺术敏感而火热的内心,如果不是罗丹,想必她的光芒会更加灿烂灼目,只可惜她爱的是那样一个男人,他的世界永远只有自己, 即使有星光,也只是陪衬。卡米尔将她最美的年华献给了他,她对罗丹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我们可以透过罗丹的作品看到卡米尔的血肉甚至灵魂,他们的灵魂毫无疑问地契合。无法不说他们那么相配。但当我看见不流俗于世的少女变成一位痴坐于疯人院的疯妇时,终于恍然大悟,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残酷。查理斯就如罗丹一样——不爱她们,女人只是他创作的灵感和源泉,正如他所说“爱情是一种疾病”。我可以批判他的大男子主义,可以批判他的极端。可勿论女人,查理斯对自己的生命都是漠然的。从前读这本书,厌恶极了这个自以为是、傲视一切不可方物的男人,如今回首,发觉这无关专情和滥情,只是价值观、人生观不同,而正是因为不同,才有他不平凡而超脱的生活。
曾经在学画初期时,得到一本莫奈的画集,所谓真正的艺术大师,大抵如此吧!只是内心寂寞荒芜的人才能坐着看日月星辰流转变换,画一天之内不同时刻的钟楼和小桥流水。当寂寞深入骨髓时,就已成为了习惯,而我们只能通过触摸斑斓的色彩为他内心压抑的森林和枯萎的花朵而心疼难过,如果不是矫情,如果真正能懂那些站在艺术巅峰的人,那个地方的人们,内心火热也冰凉,对艺术热烈奔放,对人情冷淡。执著也易于放弃,对追求执著,对身外物易于放弃。他们看这个世界,往往与我们不同,用一颗功利现实的心无法刺探到他们柔软而温热的心。
我喜欢的书都是类似于《情人》《呼啸山庄》这样以“爱情”为论调的,并为此而痴迷。我始终无法像查理斯那样抬头看到广袤的天空。王尔德说:“为富有诗意的事情破产是一种荣誉。”查理斯让我们看清自己及最初的梦想,让我们更诚实,更勇敢,不为功成名就,只为看见最初干净清洁的自己,当读到双目失明、身患重病的老人,于太平洋孤岛的丛林深处,坐在自己描画的墙壁前聆听汹涌澎湃的绚丽色彩时,此时此刻,心中唯有平静,有无上的敬畏与骇然,那是对艺术和追求艺术者的尊崇。记得和我的画画老师闲聊时,他曾说过:“艺术是一个很小众的东西,大众的东西往往不能被称为艺术,而人们大多不懂真正的艺术,盲目的追捧和艺术品的利益最大化,也使其渐渐失去了本真。”
曾满心欢喜雀跃地和同学谈起赵无极——那个使山水画登峰造极的达到诗意的人。但他们一脸茫然地说“咦,那不是周星驰电影里的大反派吗?”于是默然,有些了解莫奈孤寂地画白云蓝天花草,可明媚的色彩却空落落地让人禁不住流泪。真正艺术的美,从未被世人所见——正如查理斯最后将画作付之一炬。
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的梦想,即使虚无缥缈也义无反顾,有多少人能不被繁华尘世牵绊,不顾一切。或许我们都是红尘中人,无法割舍牵挂,因为我们缺失了一些尖锐,我们已经在不断的磨砺中把自己研磨成了一颗圆润光滑的珍珠,可是何时何处把最初的梦想和骄傲都丢弃了?是什么时候有了强烈的功利心和竞争心?是什么时候我们低下头走路,不去仰望天空的变幻亮丽?
写到这里时,耳机里放着《浮夸》的最后一声,那么悲哀无奈,声泪俱下,仿佛是在现实中受到的所有委屈,也仿佛是内心纠缠如困兽般的彷徨挣扎,就像现实与梦想的游离。
是执著于现实中卑微的六便士,还是尝试触摸皎洁高贵的月亮?
是选择一如既往的沉沦,还是穿越风沙,坚定希望敢爱敢闯?
跟随《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查理斯,净化尘封许久的心灵,追逐最纯净的梦想。沉醉其中,于海风轻拂时,回归本真!
(吉林省前郭县第五中学高二<14>班)
(指导老师:刘万春)
【明师点评】
这是一篇《月亮与六便士》的读书感言,惊叹于小作者深邃而睿智的思想与表达:一是巧妙的标题。“又读寂寞”,“读”“寂寞”,很有诗意,又很有深度。《月亮与六便士》给“我”的感觉是“寂寞”的,“寂寞”本身就具有很强的阅读美感,自然吸引读者阅读下去;一是角度的选取。在长长的小说中,作者只选取了三个人物,查理斯和两个深爱查理斯的女人,通过对他们详略得当的叙说,逐渐彰显“寂寞”主题;一是丰厚的文学积淀,显示出不俗的文学底蕴。作者不单单写书中内容,还在不断地扩展自己所读之书,并伴有深刻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