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障碍听感知评估汉语普通话朗读文本的设计

赵逸 王伟 张秋韵 吕琨 李孟 陈世彩 郑宏良

嗓音的听感知评估是专业技术人员通过听觉评估受试者嗓音障碍的程度或分析嗓音质量，是临床普遍运用的诊断嗓音疾病和判断治疗效果的方法[1,2]，同时也被国际上用来作为检验嗓音客观检测有效性的参考方法[3]。嗓音主观听感知评估方法主要有GRBAS[3]、RBH[4]、CAPE-V[5]、布法罗嗓音检测图(the buffalo voice profile BVP)和嗓音测验分析略图(vocal profile analysis scheme，VPA)等[6]，目前国际上较为常用的是日本言语语音学会提出的GRBAS评估方法。

标准化嗓音朗读文本的选择是嗓音听感知评估研究的重要部分，其原则是既能反映声音的嘶哑程度，又要有统一的评估标准。最近，李进让等[7]设计的朗读文本《父母心》为汉语普通话朗读文本的设计提供了借鉴，但《父母心》采用的相似性检验实际是一个相关性检验方法，而相关和相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较两者的相似性不仅要比较两者的相关性，同时还需两者的差异足够小，且文中的声调构成比与中国科院声学研究所提出的汉语声调构成比仍有差异。因此，本研究在其基础上，设计了一篇汉语普通话朗读文本《生日礼物》，进一步调整了文中声调构成比，采用相似性统计检验方法检验其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8]的相关性，并检验其易读性，从而得到一篇新的可用于嗓音障碍听感知评估的汉语普通话朗读文本。报告如下。

1 材料与方法

1.1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汉语普通话音节组成 借鉴《父母心》[7]的设计思路，将自行设计的朗读文本《生日礼物》尽量整理，使其涵盖几乎所有音素：21个声母，38个韵母，4种声调，同时含有普通话的两个特征：轻声及儿化音[7]。依据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通过对大量多种题材的语言材料进行统计，得出的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的出现频率(构成比)[8]，本研究设计时要求《生日礼物》的声母、韵母、声调的构成比与其高度相似。

1.2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中声母、韵母及声调的构成比与汉语声母、韵母及声调的构成比的相似性检验 比较两者的相似性不仅要比较两者的相关性，同时还要满足两者的差异足够小。借鉴蔡乃木的相关性检验方法[9]，采用Pearson’s 相关系数和Spearman相关系数检验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与汉语间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的相关性，检验标准为：α=0.01(为进一步减少犯第一类错误的可能性)；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与Wilcoxon符号秩检验来检验两者间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差异有无统计学意义，检验标准为：α=0.2(尽量减少犯第二类错误的可能性)。

1.3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易读性检验 朗读文本《生日礼物》除了需要有一定的中心思想外，还应具备很好的易读性，应尽量选择常用且通俗的词语，使绝大多数接受过基本文化教育的受试者都能轻松朗读该短文。易读性又称可读性，指文本易于阅读和理解的程度或性质，易读性公式是一种用于测量文本难易程度的方法，台湾学者荊溪昱1995年发表了计算易读性的公式：适读年级值(Y)=8.761 056 04+0.002 724 38×课文长度+0.078 667 82×平均句长-8.943 110 10×常用字比率+0.429 201 82×诗歌文体+3.236 771 41×文言文体[10]。其中，Y为适读年级，其值从1至12以上；课文长度指短文的总字数；常用字比率指以台湾小学生495个常用字表为依据(此为荆溪昱当时使用的依据，与中国小学生500个常用字基本一致。为了研究的严谨性，本研究仍以台湾小学生常用字为依据)，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中所有汉字在495个常用字范围内的比率；平均句长的计算方式：先找出中断语气的标点符号如句号、逗号、冒号、分号、破折号、惊叹号和问号的个数，然后用总字数除以这个数字，即得每句的平均字数；诗歌文体与文言文体指的是诗、词、歌、赋以及文言文内容，如果朗读文本中包含这些内容，则选择相应的计算选项。

2 结果

2.1朗读文本《生日礼物》及其汉语拼音标注

shēng rì lǐ wù

生 日 礼 物

Shēng rì nà tiān， bà bɑ mā mɑ dài zhe wǒ hé jiě jie qù yún xiá

生 日 那 天， 爸 爸 妈 妈 带 着 我 和 姐 姐 去 云 霞

gōng yuán wán。 gōng yuán de bái é zài hú miàn huá shuǐ, àn shàng

公 园 玩 。 公 园 的 白 鹅 在 湖 面 划 水 ， 岸 上

yǒu wǔ yán liù sè de yuè jì huā， mì fēng wēng wēng dē rào zhe fēi。

有 五 颜 六 色 的 月 季 花 ， 蜜 蜂 嗡 嗡 地 绕 着 飞。

wǒ hé jiě jie yì qǐ qí mù mǎ, zuò guò shān chē， huá xiǎo chuán， shè qì

我 和 姐 姐 一 起 骑 木 马, 坐 过 山 车， 划 小 船 ， 射 气

qiú， cǎi shuǐ chē hé kàn huī xióng， wán de hěn gāo xìng。 fù mǔ hái

球， 踩 水 车 和 看 灰 熊 ， 玩 得 很 高 兴。 父 母 还

sòng wǒ yī fèn tè bié de lǐ wù， shì yī zhī huó pō de xiǎo niǎo, bèi guān

送 我 一 份 特 别 的 礼 物， 是 一 只 活 泼 的 小 鸟 , 被 关

zài long zi lǐ。 shù lín lǐ yī qún niǎo er zài zhī tóu chàng gē， wǒ xiǎng

在 笼 子 里。 树 林 里 一 群 鸟 儿 在 枝 头 唱 歌， 我 想

le xiǎng， xī wàng tā néng chóng xīn dé dào zì yóu， jiù dǎ kāi lóng zi，

了 想 ， 希 望 它 能 重 新 得 到 自 由 ， 就 打 开 笼 子，

tā huān kuài de fēi huí lán tiān， zhè shì wǒ sòng gěi dà zì rán de lǐ

它 欢 快 地 飞 回 蓝 天， 这 是 我 送 给 大 自 然 的 礼

wù。

物。

2.2《生日礼物》的声母、韵母及声调的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声母、韵母及声调的构成比比较

2.2.1韵母构成比比较(表1) 《生日礼物》中的韵母构成比与汉语中各个韵母的构成比高度相关(Pearson’s 相关系数r=0.908，P<0.01；Spearman相关系数r= 0.775,P<0.01)，两者间构成比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配对t检验t=-0.004,P=0.997；Wilcoxon符号秩检验Z=-0.038，P=0.970)。

2.2.2声母构成比比较(表2) 《生日礼物》中的声母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中各个声母的构成比高度相关(Pearson’s相关系数r=0.802，P<0.01；Spearman相关系数r= 0.808,P<0.01)， 两者间声母构成比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配对t检验t=-0.001,P=0.999；Wilcoxon符号秩检验Z=-0.373，P=0.709)。

表1 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韵母构成比比较

表2 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声母构成比比较

注：声母中的“无”指无声母的汉字

2.2.3声调构成比的比较(表3) 《生日礼物》中的声调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汉语中各个声调的构成比高度相关(Pearson’s相关系数r=0.967，P=0.007，P<0.01；Spearman相关系数r>0.999,P<0.01)，两者间声调构成比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配对t检验t<0.01,P>0.999；Wilcoxon符号秩检验Z=-0.674，P=0.500)。

表3 朗读文本《生日礼物》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统计的汉语声调构成比比较

2.3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易读性检验 该文本除标题外共有156个汉字，其中出现中断语气的标点符号20个(包括句号和逗号)，每句平均字数为7.8个；短文中共有126个汉字在台湾小学生495个常用字表范围内，故常用字比率为80.77%(126/156)，同时朗读文本的所有字均未超出现代汉语字典2 500个常用字的范围，文中无任何诗歌文体和文言文体的内容。适度年级值(Y)=8.761 056 04+0.425 003 28+0.613 608 996-7.223 350 027 77=2.576 318 288 23，故短文的适读年级值为2，即该短文适合小学二年级及以上年级朗读，一般受过小学6年制义务教育的读者皆可看懂，可见其易读性良好。

3 讨论

目前国际上较为常用的嗓音主观听感知评估方法是日本言语语音学会提出的嗓音评估GRBAS分级标准，总嘶哑度(grade，G)代表对异常嗓音的整体主观感知分级；粗糙声(roughness，R)代表发音不规则程度；气息声(breathiness，B)代表气息声的程度；无力声(asthenia，A)代表发音弱或无力程度； 紧张声(strain，S)代表发音过度紧张或亢进程度。五个指标的评估各分为4个等级：0级为正常，1级为轻度异常，2 级为中度异常，3 级为重度异常[11]。然而文献报道评委间G、R、B三个指标的一致性较高，而A和S的一致性较低[6]。随后很多学者尝试在GRBAS的基础上建立更好的分级标准，其中Nawka提出简化的RBH分析法，R(roughness)为粗糙声，B(breathiness)为气息声，H(hoarseness)为嘶哑声，H即对R和B的总体印象，与GRBAS中的G相似[12]。由于嗓音主观听感知评估仍受到许多内在因数(听评委自身的稳定性或听评委间的差异性)和外在因数(声音样本的选择、评估标准或尺度、评估参数、评估背景等)的影响和制约[13]。因此，设计统一的标准化的声音样本非常重要。

嗓音研究中选择声音样本的原则是既能反映出声音的质量，又要有统一的标准。目前常用的声音样本主要有两类：持续长元音和同一段文字的朗读声或自然谈话声[14]，日常交流表达最常用的是话语声，而持续长元音更倾向于歌唱声，所以采用持续长元音对嗓音质量评估的有效性值得商榷[13,15]；有作者认为从临床角度看，只采用长元音是不够的，需要结合话语声[13,16]。英语中包含所有音素的短文《彩虹》，德语、意大利语和法语短文《北风和太阳》、《加冕日》作为标准的话语声文本在国外嗓音医学研究中广泛应用[17]；国内嗓音医学发展刚起步，尚缺少统一的标准化的朗读文本，朗读文本《父母心》[7]因尚不能满足嗓音听感知评估研究对声音样本的要求，因此本研究借鉴朗读文本《父母心》的设计思路，对统计学检验方法和声调构成比进行改进，并增加了易读性检验。经Pearson’s 相关系数和Spearman相关系数检验，从不同侧面证实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声母、韵母和声调的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得出的汉语构成比高度相关；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与Wilcoxon符号秩检验证实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得出的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两者的差距很小，因此，可以认为朗读文本《生日礼物》的声母、韵母和声调的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得出的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的构成比高度相似。另外，经易读性检验显示，《生日礼物》的适读年级值为2，按荊溪昱的判别标准[10]，该短文适合小学二年级及以上年级水平者朗读，一般接受过小学6年制义务教育的读者皆可看懂，可见其易读性良好。

综上所述，本研究设计的朗读文本《生日礼物》，其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与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得出的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构成比高度相似，且易读性良好，可作为嗓音听感知评估的汉语普通话朗读文本，但还需进一步的临床应用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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