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曹文彬书法艺术
2014-06-11许步书
许步书
认识书法家曹文彬,我用了好长时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相遇,一旦遇上了,谁也难以回避。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二十世纪之春,我还在任《海峡姐妹》杂志社副总编时,第一次参观《曹文彬的书法作品展》,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著名书法家潘主兰观其书法作品后,欣然题写“翰墨功深”,以示祝贺。老年时的潘主兰是很少为人题词,可见曹文彬的书法艺术之魅力。不觉时过六年,我被聘在福建《书画艺苑》任主编,与文彬见面多了,彼此交谈甚欢。于是,我开始认真读曹文彬及其书法作品了。
其实,在中国传统文化领域中,诗、书、画三者是属于同一境界的。书法是绘画的骨髓,诗是书画的灵魂。中国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要通过抽象的线条去表现天地之间的至道,超越物象,直指人心,体现艺术家心灵深处的自由精神。曹文彬深知这个艺海之路,他具有一位真正的书法家所应有的独特艺术感悟,独特的艺术语言。他的作品似乎有一个智慧的灵魂在静寂中聆听着历史,感知着人类文化情结中那种近乎神祗的意味。但那绝不是抽象的美,而是实实在在的对人生、对感情、对生命的一种写意与奔放的感动。
当我在空闲时把文彬的作品连起来慢慢回味时,我又发现人确乎有一种寻找精神家园享受的清逸的归宿感。也许,曹文彬也是有这种命运的。
文彬少小临帖,中年习草,旁及隶篆,几十年来工作再忙手不离笔。他把书法当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种挥之不去的情结,使他孜孜不倦,挖掘拓展,从小草、行草、今草、直追源头章草到草隶、草篆,且正在大草,狂草的路上奔驰。
我读文彬的作品,常会感到有一种灵魂的震慑。他好象总在宣谕某种精神焦虑,似乎这种焦虑与他命中的苦旅有关。他从过军、从过政、从过商,由此让其人生有一種不断起伏的快乐与伤感。这种感受用文学的语言描述,就是在他的作品中找到自己的生活影子,或是书法家的影子,那是一种自在的深情。从另一个层面上说,书法作品又往往不能刻意去诠释的。观文彬的各类草体,写来流美洒脱,气韵相生,形式扣内容、充满草情、草意,而又脉络清晰,线条讲究转折提按,笔笔到位,气势实足。这是一种意蕴,一种寄托,一种象征,甚至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和彻悟。它使读者在此岸仿佛看到彼岸的文彬影像,并且把受众的心情印上那种诗的力量,那种跳跃线条的旋律中。
所以,我感到文彬的草书让人读到更多是作品自身的精神苦旅,看来他是走出了艺术折磨。文彬学草书走“二王”的路子,对于右任编纂的“草圣千文”用功尤勤,起步早,起点高,能博览约取,采众家之长,融会贯通,善于取舍,为己所用。如章草,他能上溯皇家、索靖,旁及宋克、以字取形,大小顺其自然,在灵动上下功夫。又受今人章草大家王蘧常的影响,能取其线条之古朴、苍劲和厚重,而避开王书过分的缠绕和安排。正如虞孝龙先生所评论:文彬的书法作品严谨,绝不马虎半点。每个字的落笔起止、字与字之间的直接搭配,都倾注了他的思忖和推敲。近年文彬又溶印篆布白和国画写意于书法,具有破格创新,可观可赏。
由此,我在一个相当长的阅读中相信这种艺术感觉:文彬作品,不急不躁,犹如缓步空林;如高空云卷云舒,自由自在;结尾奇妙,犹如大江入海,勇往前行。可谓写奇,精美:写散,飘逸;写长,醒目;重墨,点睛;轻笔,空灵;留白,想象;结体,有韵;意境,含诗;布局,如画。
我少时有许多梦,想当画家,但命运把我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文学。我没有成为书画家,只是由于对书法艺术的钟爱,也出于对文彬为人平易近人,包容大度的这份人品与这份情缘,写这篇文章,算是对自己作了一次感觉上的折磨和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