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经济让位于个性经济，运营商机会何在？

蓝戈智库 | 云晴

规模经济让位于个性经济，运营商机会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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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定律描绘了通信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在摩尔定律提出后的日子里，计算机从神秘莫测的庞然大物变成多数人不可或缺的工具，信息技术由实验室进入无数个普通家庭，互联网将全世界连接起来，移动互联网更消除了信息抵达个体的时间空间限制，物联网及工业互联网使得世界万物变成了信息通信技术的服务目标和服务对象。过去20年间，通信行业在社会资源的合理配置、社会效率的提升、满足社会制度文化需求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电信运营商在这一过程中，呈现出了角色的多元化。一方面，作为社会基础设施服务的重要提供者，运营商协助政府完成提供公关服务的任务；另一方面，作为通信网络基础架构和应用服务提供者，运营商在努力扮演着社会信息产业推动者和市场开拓者的角色；随着互联网企业的崛起和信息化产业竞争模式的变化，运营商还扮演着行业创新者和竞争者的角色。

电信行业盛极而衰？

从近期运营商的绩效成绩单来看，其发展似乎出现了衰退的迹象：电信业务收入增幅持续走低，流量“剪刀差”越来越大，虽然流量增长很快，但是收入的增长不足以弥补传统业务收入的下滑，传统电信业务收入持续减少，新的流量收入增长缓慢。与此同时，新的直接竞争者或是替代性产品提供者不断用新的模式蚕食运营商的市场。甚至于通过拓展ICT寻求新业务发展方向的运营商T-Systems也出现了大量裁员的情况。

行业应用成为运营商滑铁卢的例子还有2013年7月O2令人惊讶地宣布停止提供两项远程医疗服务，这两款业务分别可帮助用户实现移动监控和远程护理功能。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两项服务真正作为B2C服务向市场推出的时间仅仅是当年的3月份。也就是说，承载着Telefonica（O2的母公司）对这一利基战略市场无限期待的尝试在短短数月内就宣告失败。这对期待着O2能将这个热门的利基市场成功转化为成熟市场，带来运营商市场拓展新机会的观察者而言，不啻为一个重大打击。

进入2014以来，国内电信市场不断释放出政策调整的信号。从放开虚拟运营市场、引进民资入市、成立铁塔公司做类似横向切割，直至最近放开价格管制，都不同程度上体现了放松政策管制的外部环境变化。这一变化给运营商提出了更高的运营水平要求——运营商面临来自行业内外部的诸多挑战。

这难道是个性化经济对规模经济的颠覆？因为运营商传统上认为规模化的商业模型正在不断遭受挑战。普遍接受的观点认为电信行业具有自然垄断性，也就是说由于大规模的投资沉没成本和规模经济，行业中存在适度垄断才是有效率的。然而，在电信行业与其它信息行业发展融合日益深入的同时，这一基础发生动摇，个性化复杂的经济获得了更多利润，而单纯采取规模化经济模式的运营商则陷入了困境。

在这样的困境里，我看到的是如下机会：找好并坚持自身的优势领域，从应用和数据中寻找机会，在工业互联网（物联网）中拓展规模经济优势。

找好并坚持自身优势领域

当前互联网业界的一种观点认为：运营商没有看到为复杂度模式提供者（例如互联网企业或解决方案提供商）提供服务所蕴含的巨大商业机会，或是不肯“放下身段”去为这些客户提供服务。因此运营商需要通过基础网络架构与业务分离为它们各自寻找合适的发展模式，例如可以提供基础网络支撑服务、基础数据技术支撑服务产业、内容服务产业等，在复杂度模式提供者获得商业利益时，分得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利益。

这个观点换个说法，就是建议运营商坚持住自己的专业领域，找到新的服务市场。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妨关注一下BT的“坚持”。BT于2014年7月底启动了新的移动电话打包服务“BT移动家庭计划”。这是历经10年后BT再次推出移动通信产品。可以说，在当前大部分运营商都将移动互联作为重要商业机会的环境下，BT的坚持显得有些另类。但BT的这种坚持是基于其对商业机会的判断——在基于固定宽带的深度内容服务、IPTV、ICT、超高速光纤网络等领域，BT都有着深入的理解和精细的耕耘。

利用Wi-Fi网络实现商业运营网络架构的搭建，更是BT值得一书的举动。一方面，BT认为“谁能以最简单的方式为客户提供服务，而且最好是统一的方式，谁就能赢得用户。”另一方面，BT通过深入耕耘内容市场和增值业务市场避免被单纯管道化的情况出现。从纯粹通信服务的角度看，BT握有4G频谱+覆盖情况良好的准运营级Wi-Fi网络，再加上其多年来在统一通信服务领域里的经验，BT表现出对自己未来方向的自信。而在内容服务、B2B解决方案领域的经验又能够保证BT在为企业客户提供服务时的竞争优势。

BT对商业战略多年来的坚持和在坚持基础上结合社会发展机会的调整很值得思考。尤其那些动辄在一个新技术甚至是新技术术语出现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革过去的命”的企业，可以研究一下BT保持不变的是什么。这种保持不变的气质不仅来源于对未来世界发展的科学预测，更来自于对自身能力边界和优劣势的清醒认识。这种清醒的头脑，在充满变化的当下是稀缺的。

从应用和数据中寻找机会

应用和数据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机会，我们可以用一些实例来证明这个机会已经实实在在地变成了运营

运营商确实面临着比从前艰难的日子，但机会和选择也同样随行而至。无论是规模经济还是复杂度经济，或是二者的结合，运营商都可以从中找到未来的发展机会。商的利润。

从德国电信解决方案业务单元T-Systems在2013年的年报我们可以解读到，该公司看到了如下一些市场机会：云服务、大数据（存储、处理和分析大量的数据）、ICT安全、嵌入式系统和智能网络。例如，基于云计算和大数据技术，T-Systems提出了“Dynamic Service”的服务，通过IT资源的虚拟化实现动态服务的提供。T-Systems提供资源池，独立自动地为众多客户的标准请求或文件需求提供服务。客户则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时享用这些IT资源服务。这样的创新都建立在网络的强大计算能力和数据中心的基础上，使得终端提供的应用逻辑和数据存取都在Web平台上实现，从而极大地降低对终端设备计算能力的要求，实现跨平台的计算。这也体现了运营商通过规模化提供服务来形成竞争优势的思路。

我们还可以观察一下T-Systems在智能交通方面的举动，进而分析其对新的行业领域机会的判断。2013年6月，德国“安全智能交通——德国测试现场”项目承担单位宣布完成迄今世界最大规模的智能安全交通技术现场测试。在德国黑森州法兰克福周边划定的测试现场，120辆车、500位司机共行驶了160万公里路程。这个项目参与方包括了多个行业推动的角色：其中有代表政府的德国黑森州交通和道路管理局，有德国汽车工业协会（VDA），各个汽车厂商如奔驰、欧宝、奥迪、宝马、福特、大众、福特等，代表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的博世大陆集团以及解决方案提供方及学术研究机构德国电信、Fraunhofer Institut、德国人工智能研究中心、慕尼黑工大、柏林工大等。众多合作方的参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该项目的成熟程度。早在2010年上半年，T-Systems就已经和载重汽车制造商MAN共同推出了Telematics服务。作为当时物联网应用的先进解决方案，这一服务的参与方仅有系统解决方案提供方和客户。Telematics服务，从功能设计上来说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车载数据采集部分、后台分析应用部分、用户功能使用门户部分。通过这三个组成部分，该系统除了提供车辆定位追踪功能外，还提供运输作业评估、运输资源和订单系统、作业系统结合的功能，大大提升了运输和物流行业的管理能力，物流企业、货主和汽车所有方都对各自的生产流程有了深入的了解，同时也获得了相应的经济利益。

随着云计算技术和大数据应用的拓展，Telematics服务的业务前景和外延得到了很大的拓展。科研机构携大数据分析处理技术，市政交通管理部门携更为广泛和深入的城市交通管理需求，汽车制造商携更为智能化的客户需求纷纷加入平台。

我们可以看一看这个智能交通项目的效益预期情况：德国有5200万辆注册汽车，每一辆都与智能交通管理系统相连接，意味着大量的运营数据和城市管理基础数据平台的建立。尽管该研究计划投入6900万欧元，但考虑到每年德国因道路交通堵塞所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170亿欧元，这一计划就显得非常有价值。

从这一案例看，利用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来解决现代城市的交通管理难题，有着巨大的可能性和发展潜力，T-Systems在应用和数据领域的长期耕耘是有根据的。

在工业互联网（物联网）中拓展规模经济

传统的运营商提供的是一种规模化的服务，而被许多运营商看作未来重要商业机会的ICT解决方案提供服务则是一种“专业化”的复杂服务。这两种服务存在结构性的差异，即两种商业形态是完全不同的：传统的规模运营架构用于批量市场的标准化产品，在面对数量过小、个性化需求过高的情况时效率会比较低；而针对传统的ICT解决方案服务如果没有足够的复杂度，成本结构又会变得难以承担，因此规模化难以形成。这样一来，两种模式在研究、设计、采购、制造、营销和服务等方面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在实现所谓的向“复杂度”服务转型的过程中，运营商不要忘记了立身之本，应该把规模经济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尤其是工业互联网产业的出现，为规模经济提供了巨大的舞台。

工业互联网是在物联网、大数据和智能设备的基础之上搭建的一张以智能设备为网元的互联网。它通过智能设备连接形成网络，再通过捕捉、存储、分配和分析快速、复杂、多变的海量数据，形成信息处理的主动性和预测性。这是一种复杂的融合，各种物理方式之结合、行业特定领域的专业知识、信息流的自动化与预测能力相互结合可与现有的整套“大数据”工具联手合作。工业互联网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智能机器、高级分析和网络中工作的人。

工业互联网由GE提出，涉及的对象是机器，价值关注领域是行业客户的效率提升和新的利润点。GE的价值推介就是“1%”——工业互联网效率增长1%，将对整个社会带来巨大价值。例如，在商用航空领域，每节省1%的燃料意味着将来15年中能节省300亿美元支出。同样，若全球燃气电厂运作效率提升1%，将节省660亿美元能耗支出。因此通过大数据和分析能力，打通机器（行业应用）间的壁垒，可以集成非常多有想象力的行业应用场景。对这一愿景，GE不仅提出了理念，还有切实的落地：2013年4月，GE斥资1亿美金投资VMware（EMC）的创业公司Pivotal。Pivotal是GE实施其工业互联网战略的一个重要阵地。在这个阵地上，GE会开拓出类似于IBM“智慧地球”、“智慧城市”的一个产业平台。如果我们现在去访问Pivotal的网站，就能够看到网站上实际上已经规划出了许多个集成行业应用和智能应用的场景，有点类似于IBM所说的智慧计算，或是情景化洞察。

工业互联网的价值着眼点是工业效率的提升、新的互联实体。它的价值体现，需要规模，同时更需要相关产业一定程度发展水平相配套，这是将规模经济和复杂度经济结合的一种方式，也是运营商未来机会所在之一。

无论如何，运营商确实面临着比从前艰难的日子，但机会和选择也同样随行而至。无论是规模经济还是复杂度经济，或是二者的结合，运营商都可以从中找到未来的发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