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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英雄:男高音布莱恩·海米尔

2014-06-06谢晶晶

歌剧 2014年3期
关键词:特洛伊男高音大都会

谢晶晶

对一名男高音而言,论及演唱的高难度,在歌剧作品中,恐怕很少有角色能及得上柏辽兹的《特洛伊人》及梅耶贝尔的《恶魔罗伯特》。或许更难的情况,便是当原定的主演因故不能演出,你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接手一个原本已是演唱难度很高的棘手角色!

海米尔的“奇迹年”

在2012年这个“奇迹年”,新奥尔良出生的男高音歌唱家布莱恩·海米尔神奇地加入了科文特花园的《恶魔罗伯特》演出。该角色原定由胡安·迪亚戈·弗罗伦兹饰演,但胡安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觉得不适合罗伯特这一角色而辞演。当海米尔正在排演《恶魔罗伯特》时,科文特花园的另一场演出遇到了麻烦——海米尔又突然被叫去“救火”,顶替乔纳斯t考夫曼,出演《特洛伊人》中的埃涅阿斯。在《恶魔罗伯特》巡演期间,海米尔又被大都会歌剧院请去顶替马尔切罗·乔尔达尼(MarcelloGiordani)饰演埃涅阿斯。这一次海米尔的“赌注”更大了,他不仅要“救火”饰演两个版本的《特洛伊人》,而且这两个版本都将运用影院传输技术现场直播。好在,伦敦科文特花园的演出帮助海米尔赢得了奥利弗奖歌剧杰出成就奖。

当海米尔回忆起那段有趣而“动荡”的数月时间,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男高音只有站在公众面前演唱那些角色时,才能真正知道他是否已做好准备。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当被问及是否已做好准备饰演埃涅阿斯,海米尔回答得非常爽快:“当然没有!”出乎意料的是,海米尔这样一个能唱如此高音的男高音,说话、谈笑时的嗓音却那样温暖而深沉。

“我在阿姆斯特丹的那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便是控制表演节奏,不仅是嗓音的控制,更重要的是如何节省体力,如何在前三幕和第四幕之间保持戏剧的流畅和连贯,这使得我仍然有足够的体能去演好第五幕。这需要的不只是声音保持一定紧张度,更重要的是戏剧紧张度的维系,以表现埃涅阿斯内心的痛苦,他自知将伤害狄多的心,在侍奉、追随神和宿命之间徘徊。我只是尽力演好。”

然而,阿姆斯特丹的这段经历让布莱恩·海米尔感到,他很喜欢在科文特花园演出埃涅阿斯这一角色。追溯这段伦敦“救火”演出的源头,“当时我正好在是意大利萨勒诺,与指挥丹尼尔·奥伦(Daniel Oren)一起参加《恶魔罗伯特》的音乐会版演出。这个音乐会对奥伦和我而言无疑是一块很好的试金石,让我与乐队有更好的磨合,之后我俩又来到科文特花园演出歌剧《恶魔罗伯特》。科文特花园的导演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能演出《特洛伊人》。当时我就感觉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那时是5月,他们已经排练了十多天,乔纳斯生病了,他也不确定两周后的演出自己能否上。因此,我便回答:‘是的,我会来排练。然后我就动身去了伦敦,便有了与托尼·帕帕诺(TonyPappano)一起演出该剧的机会。是的,我抓住了。

“接到电话的三天后,我来到伦敦,开始排练。大约两天后,他们说,乔纳斯或许比原来的预期需要更长时间恢复,他也认为自己不适合演出该剧,决定辞演。因而,他们就把演出任务正式给了我,我便接受了。之后,我有将近三周的排练,直到开幕之夜。我们有充分的排练,特别是相对大都会歌剧院的《特洛伊人》而言,真的是非常多的排练!在大都会歌剧院,我只排练了3个小时便登台演出。大都会版的《特洛伊人》无疑是一次机关枪般的紧急情况。”

压力不会消失殆尽

2012年的12月初,海米尔在科文特花园演出《恶魔罗伯特》。在这轮演出中,就有一些人前来谨慎地试探海米尔的档期。“他们说:‘如果有一家歌剧院,在本轮《恶魔罗伯特》演出后,请你去演《特洛伊人》,您愿意去演吗?您能演吗?最后一场《恶魔罗伯特》的演出后,我只有两天时间休息,便要去演《特洛伊人》?而且埃涅阿斯需要大段的歌唱,这是一个音域非常高、要求非常苛刻、有大段表演的角色。所以,他们必须明确,我是否真的会跟他们一起合作演出。我便说:‘当然,绝对的。我也知道大都会歌剧院是当时唯一一个在演出《特洛伊人》的剧院。”

海米尔进入《特洛伊人》剧组时,当时已是该剧大都会歌剧第一轮演出的中间几场:一切都已进入正规,埃涅阿斯又是这么难的角色,而且又是海米尔的大都会歌剧院首演。就这样,很多的不利因素和不可思议,但海米尔认为这是一个大好的成功机会,应当牢牢把握。“幸运的是,从《恶魔罗伯特》剧组里出来的我,保持了最好的嗓音状态。而且我知道,只要我可以稍微休息,如果我没有神经衰弱睡不着,我的身体也能行。而且,苏珊·格雷厄姆(Susan Graham),早前与我在圣达菲歌剧院一起演唱过音乐会版的《特洛伊人》,我知道她在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中将饰演狄多。她就像是我的拉拉队,我的好帮手。当我不知道去哪里时,只要我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她就会告诉我‘让我们去那边或‘我们要在这里。但我真的没时间多思考,我的肩膀是否确实扛起这部演出,我便奔去排练。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当被问及在大都会的首演开始前,他的脑中在想些什么。海米尔说:“我记得当我第一次进入后台,我当时在想:‘我在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一切怎么会发生得这么快?但当我一旦有机会步入舞台,我就深吸一口气,就像是去水上乐园的水滑梯或从飞机上跳伞的感觉——没有时间去担心,你不得不向前走,然后该发生的就发生了。我没有理由演不好,我很健康,歌剧院、指挥、所有演职人员和我的同事们都支持我演好这个角色。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我能期望的最好的首演情况。”

然而,压力并不会消失殆尽。台上有格雷厄姆的帮衬,海米尔的第二场和第三场演出都得心应手。但第四场演出要通过高保真剧院传输技术,对全球即时直播。“导演弗朗西斯卡·赞贝罗(Francesca Zambello)告诉我,在5个半小时的演出中,会有若干台摄像机等从各个角度对准舞台,进行直播。这真的是非常巨大的工程,而且这也要求我们有时不得不在台上看着对方或视线投向某个方位,这都是为了配合摄像机去捕捉那些瞬间。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拍摄效果就大打折扣。”

HD视频播出后,海米尔发现自己的人脉较之前拓展了许多。在演出埃涅阿斯之前,海米尔也想接触一些同行,但最终他太害羞而没主动去结识几个。去年1月,他演出的大都会版《特洛伊人》经高清传输后,罗西尼男高音格雷戈里·昆德在雅典演出威尔第的歌剧《西西里晚祷》,海米尔来到后台,昆德很高兴地认出了他。海米尔说,现在他比以前更愿意来到脸谱网等与同行发发消息,聊聊天。

救场演出很难计划,通常只有一次机会

“在热身开嗓的时候,我会比当晚舞台上的演出高三个音。因为在唱这些音域很高的角色时,你的胸声很难唱高三个音。”有种观点认为,当下的歌者不再使用纯粹的头声演唱头,而是用一种不太洪亮、较轻、更让人愉悦的嗓音来演唱那些悲伤的高音。柏辽兹、罗西尼、梅耶贝尔和多尼采蒂等都期待这种嗓音。当被问及今天的歌剧观众是否除了胸声用力演唱高音之外,不会接受任何其他歌唱方式时,海米尔说,从某种程度上,确实有这样的现象。“而且,乐队的音高比实际人声要高半音。每件乐器的音量也较以前的演出更响,所以乐团也更响亮。”

在演唱埃涅阿斯的咏叹调时,有一种处理方式是把音稍微起得低些,普拉西多·多明戈在1983年曾演出过4场,他就是这么做的。或者像本·哈普纳在2D。3年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那样,把高音c降低些。但人们的确不接受这种演绎方式。“我并没有就此跟多明戈深入探讨过,但我知道,多明戈在1983年演出4场《特洛伊人》后退出了剩余的演出,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由于他有如此精彩的演出,但仍有一些观众却说,‘哦,他把音降低了。但对我来说,更高的音或许较好,至少现在是这样。我的埃涅阿斯更接近尼可莱·盖达的版本,而不是乔恩·维克斯或本·哈普纳,因为后者虽然有更大的嗓门,但音比我低。有些人或许更喜欢他们的嗓音,因为他们的嗓音比我大,是能盖过乐队的大号男高音。”

海米尔还将《威廉·退尔》的阿诺德和《西西里晚祷》的亨利加入了自己的保留剧目。这一次,他不必在最后一分钟临时救场,而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演出。当被问及,对于年轻的歌者,遇到最后一分钟临时救场的情况有什么建议?他提供了一份日常计划。“尽可能地休息,以确保尽可能健康。每天留一点时间做自己的工作和练习,因为你不可能像考试临时抱佛脚那样,为直播演出或类似的大机遇恶补。”他说,“你要抓住落在你身上的机会,之前你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这种救场演出是很难计划的,你通常只有一次机会。但一旦遇见,就要把握住。因此,你要更勤奋、更严谨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如果你接到了这样的救场电话,那就开始祈祷吧。然后休息一下,好好努力,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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