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崛起

Thomas Golianopoulos

90年代的内线超级球星都拥有自己的招牌动作，有着独特的个性，有着属于他们特有的说不清的气质。哈基姆·奥拉朱旺拥有梦幻脚步，帕特里克·尤因能后仰跳投，沙奎尔·奥尼尔比所有人都强壮，大卫·罗宾逊更灵活。阿隆佐·莫宁没有奥拉朱旺或尤因那样柔和的手感，也不像奥尼尔和“海军上将”那样天生一副好身板。莫宁的优势，他最大的贡献，是他坚强的内心、他的勇气，和他对篮球的激情。

正是这些优秀的品质，让莫宁这个在弗吉尼亚州切萨皮克长大的孩子，成为乔治城大学的明星，他入选了全美最佳阵容；让他在1992年以榜眼秀身份进入NBA，七次入选全明星；他两度获得联盟最佳防守球员，还拿到了奥运会金牌。最终，经历了多年痛苦而无果的季后赛后，他终于跟随迈阿密热火拿到了NBA总冠军。莫宁最了不起的成就，则是在经历了可能致命的肾病后重回赛场，那次肾病让他后来不得不接受了肾脏移植手术。如今，健康的莫宁正在担任热火队球员及发展部门的副总裁。

我们最近采访了莫宁，和他谈及篮球人生中的巅峰与低谷：与拉里·约翰逊所谓的恩怨，与纽约尼克斯的对立，他的肾病，他的总冠军，以及NBA现今大个子球员的生存状态。让我们提前把话挑明吧：霍华德、希伯特，有人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SLAM：谁第一个带你进入篮球的世界？

莫宁：我爸爸，但最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我动作不协调，又笨手笨脚。七年级时我已经长到了6尺4寸，但我还不是球队首发——这真的挺尴尬的。我对自己说，我要变得更好。那些年我一直保持着这份决心。这是我的内在动力，融入了我的DNA。

你在乔治城读的大学，助教约翰·汤普森对你的成长到底有多重要的作用？

那让我成长为一个男人。他更像一个父亲，而不像篮球教练。他关心自己的球员，他把球员看作自己的孩子。他让我明白，篮球只是暂时的，他同样强调教育的重要性。他还让其他教练监督我们是不是去上课了。如果你逃课了，大家都会被罚跑步。伙计，现在的教练已经不再这么干了。很多教练根本不关心他的球员会不会去上课，因为他们手下很多球员在大一或大二后就会离开学校。

你在夏洛特黄蜂队的新秀赛季打得非常好，其中最高光的表现，就是在季后赛首轮的比赛里绝杀了凯尔特人。

那球本来是为德尔·库里设计的，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们没想到我会拿球出手。我接到了球，让球划出了美妙的弧线，兄弟。

为什么在黄蜂队没能取得成功？

管理问题。你有一个根本不理解长期规划重要性的管理层，当你拥有那样富有天赋的球队，你就该对球队继续投入下去，这些人马上就要培养出强大的化学反应了，你该对球队继续投资下去。我不会说任何人的坏话，但我跟当时黄蜂的老板乔治·西恩和管理层其他人员都有很严重的争吵。我真的愿意少拿点钱留在那里，但他们对我说，他们不想继续投入，所以他们把我交易走了。

有传言说你和拉里·约翰逊也有矛盾？

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想说清楚这个传言。拉里和我不打球时不会一起出去玩，但在球场上我们一直并肩战斗。我们互相传球，在防守上互相帮助，队友间该做的我们都会做。原因最终还是要归结于乔治·西恩，他告诉我，我配不上我的经纪人要的那么多钱。所以我离开了球队，在别的地方拿到了更多的钱。我本可以去其他三支球队，我本来有机会去湖人，可以去纽约和尤因搭档，也可以去步行者。我最终选择了热火，因为尤因在电话里告诉我，让我去迈阿密为帕特·莱利打球。尤因说莱利是位伟大的教练，他能激发出我最大的潜能。我说：兄弟，你不想让我去纽约和你一起打球吗？我能打大前锋，他打中锋。他说：“不，去为帕特·莱利打球。”我跟尤因打了电话，也跟约翰·汤普森打了电话，他俩都告诉我应该去为莱利打球。

当然，尼克斯和热火后来成了死敌。这和莱利离开尼克斯前往热火有多大关系？

我觉得那就是最大的原因，这对宿敌在莱利离开尼克斯时就形成了。如果这中间没有帕特的话，两支球队根本不会成为死对头。是他创造了这两支球队不同的球队文化。

连续三年你都在季后赛中遇到了尼克斯。让我们挨个回忆一下这几个季后赛系列赛。时至今日，尼克斯球迷还因为1997年东部半决赛中尤因、约翰逊、阿兰·休斯顿和约翰·斯塔克斯被禁赛而愤恨不已。

不考虑具体情形，我们都知道规则，如果你动手打架了，你就会被罚出场。球员们做出的决定最终对系列赛造成了不利的影响。

接着在1998年，你因为和拉里·约翰逊打架被禁赛，但大家印象最深的却是尼克斯主教练杰夫·范甘迪抱着你的腿的样子。这又让你回想起了什么？

那其实挺滑稽的，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我很伤心，因为我让我的队友们失望了。我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这件事让我明白，想要成为球队里的伟大球员，你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的情绪战胜了理智，这也影响到了我们那个赛季的成绩。

1999年季后赛想必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因为迈克尔·乔丹退役了，那大概是迈阿密热火赢得总冠军的最好机会了。

是啊，确实。那年我们是可能战胜马刺的，我觉得我们的防守比马刺更好。

有些球队很讨厌那个时期的低比分比赛……

伙计，我根本不在乎这个。对我来说，重要的就是胜利，我不在意我们是如何赢得的胜利。我们曾经赢得很难过，但我们毕竟赢了。

你喜欢做“坏人”吗？

我不介意被冠上这种称号，我一点都不介意。

2000年在悉尼奥运会上赢得金牌后，你查出患有肾病。你的家人要求你退役了吗？

有很多朋友和家人都劝我退役。我听了他们的意见，但如果我不追随自己内心的感觉，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我做出决定，要重新回到赛场打球，这个决定让我有了赢得总冠军的机会。

在康复过程中，你把兰斯·阿姆斯特朗当作自己的动力源泉，你甚至还戴着写着“坚强活下去”的手链。现在我们都知道，他当时使用了兴奋剂，对此你的感受是什么？

我不会去评判他人，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都是榜样。对于他来说，能战胜睾丸癌，重新骑上自行车，做他能做的事，他激励了很多人。无论他如何做到的这一点，他仍然激励了很多人。（大笑）他有一句名言：“痛苦是暂时的，可如果你退缩了，那就会持续一辈子。”我也以此激励自己。我知道，如果他能做到，我也绝对能做到。所以他确实激励了我。

2006年夺冠的那支热火队，德维恩·韦德和沙奎尔·奥尼尔是领袖，球队里还有很多厉害的老将，比如你、加里·佩顿、贾森·威廉姆斯和安东尼·沃克。球队的口号是“15勇士”。这个总冠军是莱利的最高成就吗？

帕特总能找到激励队员前进到下一个阶段的方法。他会试着消除所有的疑问，让所有人把精神集中在最重要的目标上，这个目标就是取得胜利。无论需要做什么才能让我们达到那种状态，他都会去做。他在季后赛里打造出了“15勇士”的口号，我们相信一切能让自己到达巅峰的东西，这些就是最关键的，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工作，在韦德、奥尼尔和其他人的领导下做出正确的事情。

总决赛第四场的吹罚充满争议。不管裁判是否给了我们那么多罚球，德克是有机会利用罚球让比赛失去悬念的，但他没能投进那些球。他没能投进那些罚球。他本可以为小牛赢得比赛，但他没能做到。他们可以一直抱怨下去，但我们赢得了总冠军。

2008年你选择了退役，在短短的时间里，比赛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就在最近，科比表示现在的比赛太温柔了，你同意吗？

我没法质疑大卫·斯特恩。他们想去除比赛的攻击本性，他们不能容忍任何暴力，他们想消除比赛中的这种想法。他们要的是高比分、有意思而轻松快速的比赛。他们不想再看到过去尼克斯那样硬碰硬、纠缠在一起的比赛，他们觉得那样的比赛没有吸引力。虽然我觉得在尼克斯和热火对抗的那个年代，我感觉比赛时整个世界都停下了，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比赛。我们有忠实的球迷，全球的人都在关注尼克斯对热火。人们愿意花大价钱看比赛，在麦迪逊广场花园和迈阿密的球馆里也有斗殴。他们不愿意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出发点。生活中这一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改变。

现在的联盟，大个子稀缺。面对现在的中锋，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就目前来看，我会是联盟最好的中锋。如果我现在还在打球，我会比霍华德和希伯特更好，因为我有更强大的内心。说实话，现在的联盟里只有三个纯正的中锋，分别是霍华德、希伯特和马克·加索尔。

在球场上，你和霍华德的风格是完全相反的。我感觉你在球场上都会生吞了他。

呃，我的天啊，没错。球员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我打球的那个年代，联盟里大概有15个好中锋。每场比赛，我都要做好准备。我的对手有里克·施密茨、大卫·罗宾逊、奥拉朱旺、奥尼尔、迪瓦茨、麦克海尔、罗伯特·帕里什，我还能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最难防的是谁？

奥拉朱旺，目前为止最强的。

你看过堪萨斯大学的乔尔·埃比德打球吗？

埃比德很不错。这个年轻的家伙，如果他能去一支合适的球队，能有一个好教练，遇到一个能培养他的教练，他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中锋。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我的身体很好，感谢上帝。一年我会做两次化验，每季度会看一次医生。我只需要坚持锻炼，按时吃药，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今年你进入了名人堂的最后名单，你觉得自己是名人堂球员吗？

（大笑）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有一个很不错的职业生涯。如果在别人看来，那就是名人堂生涯，那我就有资格入选。不幸的是，当我在联盟效力了八年后，我患上了这种罕见的肾病，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病对我的职业生涯造成了影响。但在得病前，我是一个场均20+10的球员，还有3个盖帽。从1992年一直到2000年，我的场均数据都是20+10，还有3个盖帽。这都是相当好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