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素材录制

唐舒岩

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素材录制

唐舒岩

人民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公司录音编辑部

该文结合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特点，着重介绍了在现代数字录音技术条件下，语言教材产品前期素材录制的工艺流程和录音技术，力图从技术层面上为当代语言类教材产品的录音制作提供有力的参考和技术规范。

语言类录音教材 工作站拾音 传声器 指向性

前期素材录制是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加工制作的首要技术步骤，素材录制的优劣直接影响产品的后期编辑加工，同时关系到产品的整体质量水准。这一重要技术步骤主要是指在专业语言录音室中，教材内容编辑的监听条件下，由录音技术人员（技术编辑）通过传声器技术准确记录教材录音文稿内容，为产品的后期编辑加工提供音频素材的技术过程，它是录音教材产品制作过程中经历的首个技术步骤，内容主要包括课文与练习的朗读、语言学习的听力材料、情景对话等多种形式并涵盖各类语种。

当今的数字音频技术为教材产品的前期录制提供了优良的技术条件，教材录音产品的前期素材主要是通过数字音频工作站录制完成的，相比于传统的模拟录音方式，采用数字音频工作站的录制方式具有灵活便捷的特点，这大大提高了录制的实际工作效率。相比于一般语言类节目的录制，录音教材的前期素材录制，由于其以教材内容为脚本，具有较强的客观性，因此对于技术编辑来说，在保证语音的准确度与清晰度的前提下，录制符合技术要求的音频信号是节目录制的首要目的，而并不过分强调对声音的修饰与美化，以保证声音信号的自然性。

1 录音的准备与录制环境的选择

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素材录音应在专业语言录音室中完成，为了达到所拾取到语音信号的清晰度，要求录音室内的声建采用较强的吸声材料，混响时间一般低于0.6s，这样才能尽量减小传声器对于室内反射声能的拾取，提高直混比。由于录制人员看稿的需要，录音教材产品的录制一般使用播音桌坐姿录音，播音桌一般要求对整体结构采用吸声处理，防止其本身结构件之间产生共振，同时桌面应采用较厚的吸声材料用于防止其产生过多的近次反射声而影响录音质信号的清晰度。

在前期素材录音之前，技术编辑应提前熟悉录音内容，做好充分的录制准备，主要内容包括：了解录音文本的角色及人数，以便确定录制的传声器数量和音轨数量；对录音系统进行必要的调试，确保系统信号通路和录音设备工作正常；在工作站软件中建立工程文件夹，主要包含前期录音的全部音频数据，做好文件夹系统的命名，命名中要求包含所录制的教材项目名称以及录音时间。

2 录音的方式与传声器的选择

为了便于后期调整文本中各个角色的音量平衡，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前期素材录制采用同期多轨录音的方式，拾音方法采用单点拾音法，即一位播音员使用一支传声器，分轨记录后期合成的方式。拾音传声器的选择以高质量的电容传声器为宜，传声器指向性的选择是关系到拾音质量优劣的重要因素，录音教材产品的录制要求语音的清晰度与可懂度，因此一般选择单指向传声器拾音。单指向传声器的灵敏度具有在传声器膜片主轴0度角位置以外逐渐变小的特点，因此拾取到的房间反射声较之全指向和双指向传声器来说较少，从而能够获取到清晰度更好的语音信号。这其中以心形指向传声器的使用最为典型，使用心形指向传声器拾取到较少的房间反射声，从而使语音直达声更为清晰，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心形指向传声器只有其膜片主轴0度位置的输出是最大的，而当声源偏离传声器膜片主轴0度位置时，传声器灵敏度逐渐下降进而造成较为明显的“离轴声染色”，在这种情况常常发生在播音员由于看稿或由于录音时间过长调整坐姿时，这类由于传声器轴向偏离而造成的“离轴声染色”会对所拾取到语言的清晰度造成不良的影响。

图1 心形与宽心形指向性极坐标图

在声学条件较好的录音室中，如果反射声的不良影响较小，可以考虑使用宽心形指向传声器进行拾音，使宽心形指向传声器的指向性构成中全指向分量占有的比重较高，声源偏离膜片主轴0度位置时传声器的灵敏度下降得更为缓慢，因此所产生的离轴声染色也会减轻，而传声器本身又具备对轴向侧面与后方声能的抑制特征，所以其兼具全指向传声器与心形指向传声器的音色特质，拾取到的语音信号更为饱满、清晰。

3 录音传声器的摆位

录音教材产品前期素材录制的传声器摆位，主要有传声器的高度、距离以及膜片角度这三个重要的摆位指标。根据语音正方向最强而背面最弱的声辐射特点，同时为了在录音室中获得较高的直混比,在拾音距离上常采用正面近距离拾音的设置，拾音距离一般在10～30cm范围内，这样可以获得较为清晰和温暖的语音信号，如图2-A。实际录音时传声器的距离应根据朗读者的嗓音大小以及其朗读的教材内容来调整。有些朗读者的嗓音较大，其前方语音辐射的声能也大，此时在房间的反射声能控制得较好的前提下可以适当加大传声器设置的距离；有些教材内容涉及一些抒情性、号召性以及戏剧性的内容而导致朗读者在朗读时语音辐射的动态范围较大，此时也应适当加大传声器的拾音距离。另一方面，由于使用了单指向传声器在近距离条件下拾音，容易产生“近讲效应”，在拾音距离控制得当的情况下，“近讲效应”所引起的语音中低频成分的提升会有助于提高语音信号的丰满度和亲切感，但如果距离过近，过多的低频成分则会恶化信号的清晰度，因此在拾音距离上也应注意防止由于“近讲效应”所产生的不良影响。传声器的拾音高度一般设置在播音者的口部与鼻部之间，高度越高越靠近鼻部，此时更容易拾取到朗读者的头腔共鸣和鼻音，而当拾音高度降低时，拾取到的唇齿声则较为明显，如图2-B。实际设置时应根据播音者嗓音的不同特点进行调整。设置时注意不要影响播音者看稿的视线，特别是在使用大振膜传声器时，由于传声器尺寸较大，容易引起播音者为看稿而移动头部位置，导致拾音传声器产生“离轴声染色”影响信号的频响。有些播音者习惯将录音文稿放在播音桌面上低头朗读，此时也需要及时降低传声器的高度，防止“离轴声染色”的发生。在使用单指向传声器，特别是心形指向传声器进行拾音时，需要特别注意，无论传声器的高度与距离如何，应尽量保证传声器的膜片主轴方向正对播音者的口鼻位置，可与播音者的口鼻位形成一定的角度,如图2-C。这样可以确保单指向传声器膜片轴向上灵敏度最高的位置对准正确的拾音位置，进而把“离轴声染色”降到最小。

图2 传声器的拾音距离、高度以及角度设置

综合传声器设置的距离、高度以及轴向角度，技术编辑应结合不同播音者的嗓音特点以及录制教材录音文本的类型，得到最优化的传声器摆放方案。单支传声器的摆位只应用于单个播音者，在采用同期多轨录音方式录制多人对话或对角色录音教材文本时，为了使声场和信号的清晰度保持一致，应注意保持多人录制的点传声器摆位的一致性，特别是传声器的拾音距离以及角度，以防止各通路信号的频响及反射声能的拾取产生差别。

4 录音电平的调整

在数字技术条件下，对于任何节目形式的前期素材的录制来说，拾取到具有良好信噪比的信号，为后期制作提供充足的余地都是至关重要的。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自身的特点决定了前期录制时不需要额外的修饰加工，因此，合理调整传声器放大器的前级增益，保证录音电平在有效的范围内，则是整个前期录制的关键。

在采用数字录制技术以及传声器前置放大器与模数转换器电平匹配良好的情况下，前期素材的录制通常使用数字PPM表对录音电平进行调整，这个数字PPM表可以是数字调音台上的，也可以是数字音频工作站软件中的，其主要用于监看数字信号的实时峰值电平，保障录制信号不出现过载失真。在开始录音之前，技术编辑一般选择教材的录音文本中具有代表性的一段文字请播音者试读，此时调整录音传声器的前置增益，使之达到录制的要求。一般情况下，需要使数字PPM表头留有3～6dBFs的峰值储备，这样可以有效防止信号由于过载而产生削波失真。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由于教材的录音文本涉及一些戏剧性的、夸张的情景对话和情感表达，使得播音者的语音信号动态范围较大，以致于很难将传声器的前置增益调整到合理的位置，可以借助压缩器和限制器来协助控制录音电平，通常情况下以不大幅度改变信号的动态范围为标准。压缩的门限一般定于10～20dBFs之间，压缩比以1:2或1:3为宜，应采用较快的建立时间和较慢的释放时间，这样可以在有效动态处理的前提下保证语音的自然性；当配合限制器使用时，限制器的峰值设定在低于0dBFs，这样可以防止由于设备延时所产生的漏压缩。

5 录音噪声的控制

在录制设备工作正常的情况下，除了系统固有的本底噪声外，语言录音中会产生一些人为噪声，主要是由于朗读者发音中的气流声产生的传声器振膜瞬态失真以及朗读者在朗读文本时翻看录音文稿产生的翻纸噪声。正确处理好噪声问题，需要技术编辑不仅监看音频信号的记录情况，而且在录音过程中应注意监听所记录的信号，发现问题及时更正。

播音者的口部气流所产生的“喷口”在录音中的发生具有不确定性，一般会出现在一些爆破音，如：P、T、K等，特别是在英语教材的录音中，这类情况时有发生，解决的方式主要有两种，可适当增大拾音距离同时纵向或横向调整传声器膜片主轴的是因角度，使传声器膜片主轴正方向与播音者的口鼻部形成一定的角度，这样可以有效减轻口鼻气流对传声器膜片的冲击；另一种较为有效的方法是在拾音传声器与播音者的口鼻部之间架设专业防喷口罩，用以阻挡喷口气流。

图3 数字PPM表头与典型压缩器与限制器设置

图4 喷话筒信号与防喷罩

由于喷口声的主要频率成分是低频，在前期录制中出现的喷口声有时可在后期处理中通过高通滤波器进行消除，因此有时在前期录音时，有经验的技术编辑会再录音通道上加入一个截止频率为80～100Hz的软件高通滤波器（音频工作站中的软件高通滤波器一般会是带后插入，不会被录进原始信号），以防止严重喷口声的发声，如果此时再有喷口音的发生，说明在后期制作时使用这样设置的高通滤波器已无法消除信号中的喷口声，使用更高的截止频率则会影响语音的音质，进而及时采取补录措施。

目前录音教材产品的录音大部分还是采用纸质文稿，播音者在录音的同时可能因需要翻动录音文稿，特别是在需要翻页时，由于采用近距离拾音且录制传声器一般为高质量的电容传声器，灵敏度较高，因此录制时很难避免翻纸噪声的产生。有录音经验的播音者在录音时会很注意监听是否产生看稿所造成的翻纸噪声，此类噪声如果出现在录制信号之间，可以在后期处理中删除，而如果是与录制信号重合，就无法删除。因此在前期录音中，技术编辑应仔细监听，做出正确的判断，对不能删除的翻稿噪声，应提醒播音者重新录制。

6 信号的声道隔离

录音教材产品前期录音一般采用同期多轨录音的方式，这就意味着在双人或多人录制时，拾取各自播音者信号的传声器也会拾取到其他播音者的语音信号，从而产生一定的声道串音，如图5-A所示，由于拾音距离较大，传声器串音的直混比较低，含有大量房间反射声，直接合成就会恶化原有信号的清晰度，也会由于与原有信号的声程差产生较为明显的梳妆滤波效应。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位播音者发声时，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消除声道串音，一种方式是在前期录音时由技术编辑对不发音的声轨实时静音，阻止工作站对串音信号的记录；另一种方式是在后期编辑处理中直接删除音轨上的声道串音；前者需要在录音时边看录音文稿边操纵设备，容易产生误操作和漏操作，特别是在朗读角色更替较快的情况下，但此种方式可以大大减少后期制作的时间，提高工作效率；而后者则需要在后期制作时耗费一定的时间，但单独对串音信号进行删除处理可以提高操作的精确程度，保证信号的清晰度。

当录制声源同时发声时就无法通过上述方式消除声道串音，此时就必须采取一定的声道隔离措施来减小其不良影响，使用单指向传声器拾音为前期录音的声道隔离提供了天然的技术条件，图5-B显示了在使用心形指向传声器条件下的声道隔离方式，调整播音者和传声器的位置，使得声源彼此处于对方传声器膜片主轴的180度位置，对于心形指向传声器来说，正好位于其灵敏度衰减的轴向区域，进而声道串音的不良影响就被降低到最低程度。

图5 声道串音与声道隔离

7 音频工作站的设置

采用数字音频工作站为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录音提供了极大便捷，软件化的操作界面大大提高了素材录音的高效性和稳定性，并能为后期编辑加工做好必要的准备。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前期录音除了常规的音频工作站软件设置以外，还应注意轨道设置、轨道标记、音频事件分割与标记以及文件的保存与备份等。

关于录音的轨道设置，应在各个轨道做好命名和标记，在录制时一般以录制对象的简称给轨道命名，打开轨道上的电平监控，以监看每一通路以及总线通路上的实时电平，并将工作站中实时电平的显示设置为轨道数字增益之前（俗称“推子前电平”），这样可以监控信号在输入端的电平。轨道标记一般应用于补录与插录，补录和插录常发生在播音者出现错读、误读或漏读以及某些教材的录音文本存在多种录制的可能性，特别是不同的读音和读法在录音时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此时可能对不能确定的内容进行补录或是插录，补录与插录可能发生于同一轨道，也可能发生于不同的音轨，因此应做好补录与插录素材的轨道标记，一些专业的音频工作站一般设有专门的标记轨道，用于后期编辑加工时对不同素材的检索。

音频事件的分割是为便于素材的后期编辑加工，由于录音文本都是以教材为依托进行录制的，加之前期录音时由于插录和补录，因此在前期录制时会产生多个音频事件，录音教材产品前期录音所产生的音频事件应按录音文本的不同类型、章节或单元进行必要分割，以便在后期编辑加工中按实际教材文本对素材进行分类编辑加工。最后，录音时应做好录音素材的时间统计和文件保存及备份，设置专门的时间显示窗口，用于录音素材的时长统计，主要用于后期编辑加工后母版的时长预估，有时也用于播音者的劳务时间计算；及时保存录音文件以防因计算机系统故障导致的数据丢失，一般在音频工作站软件中设置自动保存以及文件备份，自动保存的时间间隔可设置为5分钟，备份文件数量可设置为5～10个。

8 监听、对讲及返送

虽然语言教材的信号大部分为单声道信号，为适应后期立体声间奏、声效加入以及母版的加工，录制时仍采用立体声监听方式。通常情况下，大部分播音员在录制时不使用耳机返送监听，这样可以防止长期使用耳机造成的听觉疲劳。由于教材录音的特殊性，技术编辑需要在责任编辑与书稿编辑的共同配合下完成录音，有时还必须外请专家同时审听，因此在录音的同时至少应配备2～4个对讲传声器，以便在审听发现错误时及时与录音室中的播音者交流更正，每支对讲传声器应配备静音开关，防止录音时的回授现象。一般会使用录音系统的专用对讲模块，采用专用信号控制系统可以通过音频工作站中的录音开关控制对讲传声器的静音开关，用以防止录音时的误操作。有些功能较为强大的数字音频工作站具有专用的监听和对讲模块设置，可设置多个对讲传声器与监听扬声器，特别适合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录音对对讲系统的特殊要求。

图6显示了Steinberg Nuendo音频工作站软件中通过外部硬件接口对建立录音控制室监听对讲系统的设置。

图6 Nuendo软件中的控制室系统设置

9 结束语

从技术的角度来说，当今的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录音与先进的数字录音技术是紧密结合的，虽然语言类节目的录制工艺相比起音乐、电影等其他声音节目形式来说显得较为简单，但在音频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语言类录音教材产品的前期录音技术并不仅仅是简单经验的总结，只有结合自身特点，紧跟时代的脚步，吸收其他类型节目制作的技术，把先进的拾音技术和音频处理方式应用到教材的录制中，才能为录音教材产品制作提供高质量的音频素材，才能提高录音教材产品的整体技术质量，顺应当今不断发展的音频技术和社会文化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