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刘若英

四季中唯有秋天是一夜之间说来就来的。当树上落下第一片叶子时，当发丝被第一阵凉风吹起时，当你加上第一件薄衫时，当你啜饮第一杯热茶时，当你叹第一口气时……

秋天，树上枯黄的叶子缓缓坠落的姿态令人驻足。它们总是在落地之前，做着垂死的挣扎。至少再做个优雅的后空翻或是转个圈，才甘心成为人们脚下那一声不经意的脆响。那是一种有所坚持的美感，像人生。

我想起曾经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说：“秋天树上的叶子是听声音掉落的。”说完男孩便拍起手，果然叶子一片片落了下来。男孩要女孩跟着做，女孩害羞而矜持，死也不肯举起手。

经过很多个秋天，男孩已经不知去向了，女孩独自经过那条路，抬起头来，又看见那些树上的叶子，想起了那一幕。她突然拍起手来，一声，两声，“啪啪啪啪”！数不尽的拍掌声。

突然，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只因为漫天散下了绵绵层层枯黄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