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帅得掉渣渣
2014-05-14叮咚咚
叮咚咚
1.
据史官记载,勤阳皇骄奢淫逸不理朝政夜夜笙歌,最劲爆的当然是他还有龙阳之癖!
夏清溪巴巴地找到史官:“你能把朕稍微写得好一点吗?”
史官毅然拒绝:“皇上,臣不能扭曲历史。”
所以你就扭曲了我的人格和精神面貌对吧?夏清溪非常不要脸地去翻史官的史书,却被史官眼疾手快摁住了:“皇上,按前朝惯例,皇上是不能观看史书的。”
夏清溪嫌弃地看着史官:“你有本事去写摄政王江斳啊!我跟你说,他私吞了南方赈灾一大笔银子呢!”
“是吗?皇上这么明察秋毫?”一个温淡的声音打背后传来,顺带着一股阴气。
夏清溪语重心长地教育史官:“我说你就不要在朕面前排挤人家江贤臣了,一把年纪要知足,什么赈灾款项?你不要诬蔑人家!”
而后转头,对一身紫色锦袍的江斳甜甜一笑:“爱卿,朕一定会维护你的!”
江斳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多谢皇上!”
史官默默地在史书上写道:勤阳王油嘴滑舌无担当,善于推卸责任栽赃陷害。
夏清溪偷瞄到这行字以后,眼角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这死老头!太不给面子了!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还是先把眼前的江斳应付好再说。
夏清溪咳嗽几声,假惺惺道:“摄政王近来又英俊了不少啊!”
“不敢当,哪及皇上的万分之一风采呢!”江斳依旧是皮笑肉不笑,夏清溪一看到那老狐狸般的笑容就觉得心里瘆得慌。
“当然了,”夏清溪笑得说话都喘气,“朕乃当今天下俊男之魁首!”
史官又加一笔:爱吹牛。
再这么下去估计她就要变成市井匹夫了。夏清溪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朕先回寝宫了。”
江斳低头恭送。
回到寝宫,夏清溪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凳子上,口水喷到三尺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摄政王吗?江山跟谁姓他知道吗?!”
呃,江山不就姓江?夏清溪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心烦意乱地吩咐大牙:“把凤明召来!”好久都没有摸他的小屁屁啦!
夏清溪一脸猥琐地坐在那里,等着她的男宠来为她宽心宽心。要说这凤明啊,还是夏清溪前两年偷偷溜出宫在有名的勾栏院掳回来的花魁。
结果,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凤明没来,江斳倒是来了。
夏清溪惊得连忙把从袖口掏出的合欢粉给塞回去,太恐怖了这厮!看来进门不敲门或者不通知,实乃人间第一大陋习啊。
“喀喀,江贤臣啊!”夏清溪正襟危坐。
江斳锐利的双眸当然没有错过某人刚才慌张的小动作,还有那装出来的神情,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阴冷,语气也强硬:“皇上,交出来比较好。”
交你个头啊交!夏清溪心里默默顶嘴,表面却笑得很是无辜:“贤臣说什么哪?交什么呀?兵权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袖口的东西。”
夏清溪干笑:“贤臣说什么?朕不怎么明白。”
“皇上,上次的教训又忘了吗?”江斳冷峻的眼神让夏清溪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她又没失忆,怎么可能忘记?上次她藏了一些从民间搜刮来的“玩具”……后来不知哪个要死的跟江斳打小报告,后来夏清溪硬是一个月都被软禁在寝宫,出不得门。
太丢脸了,皇上做得这么窝囊,连玩个男人都得被人阻拦,夏清溪捂脸,活不下去了这日子!
江斳开始念叨万事以国家为重,这么乱搞会被百姓当作断袖的,皇上乃九五之尊以后要延续香火的话总不能靠男人对吧云云。
夏清溪趴在桌子上,无力吐槽,不靠男人难道靠女人?不过不知者不罪,这世上除了贴身宫女大牙知道如今的皇上是女儿身之外,再无他人。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凤明依旧未出现,江斳已经坐了下来,而且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语气由说教向威胁靠拢:“皇上再这么顽固不灵的话,就不要怪臣失了君臣之礼。当初先帝托付臣辅佐你管治朝政,臣不能对不起先帝的信任!”
夏清溪深吸一口气,从袖口把东西掏出重重摔在桌子上:“这下满意了吧?!反正现在我也只是顶个皇上的名号,实权都在你手里,你就使劲地欺负压制我吧!”气得直接称“我”了。
江斳幽深的眼眸盯着夏清溪,清秀的五官,嘟着嘴,表情既愤怒又委屈,他总算明白史官为何描述夏清溪时用“面若女貌,清秀致丽”了。
他拿起药包,合欢粉三个字让他眉头紧皱。
又是这些淫秽的东西!
江斳隐约的怒气在眼眸中跳跃,他把药包紧紧攥住,声音冰冷:“谁给你的?”近来没有探到夏清溪出宫的消息。
夏清溪没好气地答道:“敬事房的小福子!”
“来人!”江斳命令道,“去敬事房,把小福子处死!”
几个太监领命准备退下,夏清溪大声制止:“你们谁敢去!谁去杀谁!”
江斳脸上的冷笑,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夏清溪伪装的强硬,他冷冷道:“尽管去,没人敢动你们。”
“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夏清溪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那神态活像个疯子,太监都面面相觑,直到江斳说:“下去吧,改成杖责二十棍。”
众人连忙退下。
2.
夏清溪非常愤怒,愤怒得快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记不得了,她急躁地踱步,时不时紧张地拉过大牙,问:“你确定?”
大牙拍拍肚子:“奴婢以肚子上的肉发誓!”
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现在居然变本加厉到都管她的侍宠了?怪不得上次大牙去召凤明找不到人,暗暗打听调查,还以为凤明升天做神仙去了,原来早就被江斳那贱人给暗暗送出宫了!
“皇上,要不,再出宫重新找?”大牙贼兮兮地提议。
这大牙也是个缺神经的人,夏清溪十次出宫八次是她提议的,至于为何,因为前面说过,她是个缺神经的人啊!要理解她。
夏清溪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不然无所事事会憋疯的。
于是两人乔装打扮,坐等夜晚来临。
民间的夜晚还是相当热闹的,尤其是花柳之地,更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京城最大的一家勾栏院叫“富香院”,与京城最大的连锁青楼“迎红楼”相对,隔了一条街,遥相呼应,也算是京城一大特色。
夏清溪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这两家特大连锁店的老板其实是兄弟姐妹。
富香院的领头也是个老婆子,夏清溪总觉得应该换成男人,才对得起勾栏院这性质。不过没关系,她又不是来找老鸨的。
老鸨见到了老顾客,顿时两只绿豆眼焕发出五彩光芒,连忙招呼:“哎呀公子!您好久没来我们这儿玩了!今儿个又来了一批新人,要挑挑?”
夏清溪非常霸气地甩出一锭银子:“不用挑,把魁首找来就行。”老鸨捧着银子欢天喜地地带着夏清溪上了楼,安排雅间,然后便去找勾栏院人气最高的勾栏公子去了。
“噗!”夏清溪看着眼前那个五大三粗肌肉壮得跟山包似的男人,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地上,她不敢相信地问老鸨,“怎么这么壮?上次找的凤明可是温柔小生!”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公子,现在开始流行强壮风格了嘛!我们也要跟上变化啊!”
夏清溪整个腮帮子都在抽搐,她站起来:“大牙,扶我回去,我胃痛……”大牙连忙搀住夏清溪。
丧尽天良啊!夏清溪从勾栏院出来,捶胸顿足,恨不得仰天长啸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大牙拉了拉陷入悲痛无法自拔的主子:“爷,看那里!”
那是……一位男子的背影。
墨发垂腰,身姿丰朗,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据夏清溪圈养男宠多年的经验来看,此人绝对是极品啊!还喜欢穿白色衣物,性子应该比较清淡温和。
夏清溪踟蹰了一下,果断走到了男子身后,非常风流地踮起脚拍拍男子的肩:“公子可否需要人相伴?”
男子身形一顿,回头,夏清溪顿时魂飞魄散:“江……江贤臣?!”
“嗬,皇上好兴致!”
再好的兴致也已经变成恐怖了!夏清溪胆战心惊地看着江斳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她打死也没料到江斳会穿成这样子出现在花柳之地……
对啊!他为什么穿成这样出现在前是青楼后是勾栏的地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夏清溪一下子有了底气,声音也牛逼了起来:“我说江贤臣,你在这里做什么?据朕所知,这里可是烟花之地,我说你不会也是有那癖好吧?”
“那皇上的意思是,您真有那癖好?”
“喀喀,胡说,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这样乱来。其实,我是来打探情报的!不是说近来平清侯密谋造反吗?听说他好色,于是朕特地乔装打扮想打探打探。”夏清溪此时觉得自己俨然是天下第一明君。
江斳深邃的眼眸在朦胧的灯光月色之下濯亮锐利,他说:“皇上,平清侯好的是女色,臣看皇上是从富香院出来的吧。”
大牙抚额,主子你撒谎之前能先打草稿吗?
夏清溪最恨的就是江斳那明知故问欲擒故纵喜怒无常的性格!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没隐私没秘密,这让向来注重个人空间的夏清溪非常苦恼,一度想爆揍此人一顿。但有一次看到江斳在自己遭遇刺客跳出来三下五除二把刺客打死的时候,她干笑一声:“贤臣好厉害!”再无想法。
夏清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欣慰地拍拍江斳的肩膀,由于身形太矮,又忘了优雅地踮起脚,她顺利地拍到了江斳的胸口,道:“我相信贤臣也是为此事而来,朕很欣慰,有贤臣在,朕非常放心。大牙,我们回宫吧。”
江斳神色古怪地看着夏清溪兀自离开的身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貌似,皇上今年十八岁了,可身高从十五岁开始,便再无变化,而且体形小,声音柔细。据太监说,皇上沐浴都是由大牙伺候,无论更衣或洗漱,按理说皇上沐浴,多少会由太监打理……
最重要的是,送凤明出宫时,太监说皇上除了摸摸他,从没让他碰过身子,反而是拿一些其他东西逗他玩。
江斳陷入沉思,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他回身,是自己安插在青楼的眼线。
“有动静吗?”
“平清侯与外族的王侯来往密切,而且每次都是房门紧闭不允许人出入。我隐约听到过那个外族王侯的名字叫安扎塔。”
“嗯,不要打草惊蛇,等命令。”
“是!”
3.
夏清溪跷着二郎腿,托着腮,盯着桌子上的宝盒发呆。这是刚刚一太监送来的,说是摄政王江斳献给皇上的礼物。
夏清溪已经看着那支凤头簪很久了,弱弱地问大牙:“这什么意思?”
大牙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江斳送“男人”簪子做什么,突然她惊呼一声:“皇上!!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您是女儿身了!?”
夏清溪差点咬到舌头:“别吓朕!”
“不然他无端送什么簪子,那都是女子的饰品!”大牙忧心忡忡。
“可能……他觉得把我的男宠撵走了,心里过意不去,怕我无聊又正好发现这些小玩意不错,便献给我解闷呢?”夏清溪也是自我安慰而已,“咱们静观其变。”
接下来,陆续有耳珠、手镯、丝绸手帕、胭脂、红纸一大堆东西送进了夏清溪的寝宫,她和大牙的脸色一天一天糟下去。
终于,她宣江斳进宫,态度极其恶劣:“江斳你什么意思?送这么多女子之物给朕,难道是在讽刺朕无男子气概?”
江斳淡笑:“臣不敢。”
“你不敢还送!逗我玩啊?”夏清溪经常会在气昏了头时忘了自己的称呼。
江斳如刀的眼眸直直盯着夏清溪,那眼神里波浪翻涌,将原本俊秀温和的五官衬得有些森然,夏清溪不自在地扭扭身子:“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发现皇上的胸部锻炼得不错,似乎有胸肌。”
夏清溪的脸唰地红了,难道是今天的束胸没束紧?她干咳两声:“那是,朕堂堂天下第一美男子,身材是非常火爆的!你不要羡慕朕。”
看着江斳那阴森森的笑容,夏清溪不由得在心里泪流满面,父皇,你不是说夏家和江家除了君臣关系,也是最好的世交吗?所以你才放心让江斳接手他爹来辅佐自己,可如今怎么觉得两方不是世交,而是世仇啊!?
江斳当然心里也有想法,因为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他入宫,见到的太子,下颚处有颗痣,可眼前的皇上,面容干净,肤色白皙,下颚处更是光滑得什么也没有。
模样,倒是像极了当年因为身子不好一直被放在太佛寺静养的公主。他也曾随父亲见过公主几次,送些日常用品。江斳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变化,假如是她……
江斳退下后,夏清溪满头冷汗,腿都软了,一个劲地拉着大牙问:“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知道了,夏家的江山估计保不住了!”
为什么皇兄要得天花呢?如果皇兄没死,那她此时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也许还会有个英俊的驸马。
夏清溪眼睛有些红,她从小在太佛寺长大,对于宫里的钩心斗角争权夺势真的不懂,这么装下去太累了。大牙见夏清溪哭,她也心酸起来,她是陪着主子在太佛寺长大的,自然感情深厚。
江斳回到王府,细细地思考,许久,他才唤来一个心腹手下:“去太佛寺,查查当年小公主的下落。”他不信,那个小丫头就真的得天花死了,那时见到的尸体,用锦被盖住,并不真实,原本不打算探究的他,此时突然偏执起来。
就在江斳吩咐完,便有人匆匆来报,说平清侯连夜出府,赶往边县,那里正是外族王侯的领地。江斳微合了一下眼眸,道:“差人进宫,保护好皇上,给我备马。”
这么急,那肯定是外族王侯的兵马已经备好,只等平清侯把本国地线图送去,毕竟外族王侯对于内境的地形不熟悉。
4.
夏清候气急败坏地看着江斳差来的人,他这是派人监视她吗?虽然来人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他们是来保护皇上的,但夏清溪不相信,好好的保护什么?
直到大牙匆匆回来,附在夏清溪耳边道:“皇上,听说摄政王连夜调遣兵马赶往边县去了,刚才大将军也跟去了。”
夏清溪眼皮直跳,这又是什么情况?在夏清溪一吼二哭三发疯的逼问下,总算有人把实情道出了,原来平清侯真的准备造反!夏清溪骨子里一股恶寒,人心叵测,前些日子道听途说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听到江斳连夜赶去阻止,夏清溪有些愧疚,其实作为皇上,她确实很失职,并不是江斳非得干涉朝野,而是夏清溪真的不会管理。
夏清溪老老实实地坐在宫里,听说赶往边县要一天一夜的路程,成败在三天之内。成了,江斳带平清侯回来处罪,败了,随时有一场翻天覆地的战争,也许从此江山就真的不跟夏清溪姓了。
“吃点点心吧皇上。”大牙端了一盘绿豆酥过来,却看见夏清溪正抱着被子哭,她连忙放下绿豆酥,问,“怎么了?”
夏清溪双眼通红,抽噎着道:“大牙,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江斳他爹来太佛寺给我送东西?”
“记得。那时摄政王也在。”大牙点头。
夏清溪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父皇跟我说过,以后我长大了,就将我指给江斳。那时我第一次见到他,觉得他长得好好看,我就决定以后非他不嫁的。”
大牙倒不知道先帝有这打算,只知道有一日公主被偷偷送进宫,而太子的尸体已经用锦被盖住,她们两人躲在内屏风后,流着泪看着外面发生的事。那时江斳也在,他盯着尸体,少年的眉眼微皱,父皇对他们说:“公主得了天花,送进宫时已经没了呼吸。”
夏清溪做了皇上,就不能嫁给江斳了,所以她很伤心。但是江斳辅佐她,倒也能经常见面,可是他只当她是皇上,根本没有把她当女子看待过。她这么到处折腾找男宠,他也只是拿父皇的遗训来挡她。
“大牙,我不想做皇上了!”夏清溪突然说,把大牙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夏清溪的嘴:“别乱说呀!”
夏清溪掰开大牙的手,泪眼汪汪:“迟早会露馅的!而且,现在江斳很可能有危险,我紧张死了,要是他死了,我做皇上也没意义。”
大牙静默,她何尝不懂夏清溪的心思,每次找来的男宠,不是身形像江斳,就是眉眼似江斳。
两天两夜都没有江斳的消息,夏清溪如坐针毡,吃不下睡不好,派来保护她的几个人,都以为她是在担心平清侯造反成功江山不保,只有大牙知道她是在担心江斳的安危。
“皇上!有边县的报信,摄政王受伤了!”
“皇上,平清侯的人马和摄政王的人马两败俱伤,一个叫安扎塔的王侯也合谋参与。”
……
几日来,夏清溪就是听人报告,三日早已过去,果然出事了!不过安扎塔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大牙见主子脑袋又短路,连忙提醒:“就是当年太佛寺扫地的,不是有一次你落水他救了你吗?所以才封了王侯。”
夏清溪这才反应过来:“特别怕娘子的那个?”
果然只记得这一点了。
“派人连夜赶往边县,找到安扎塔的娘子,绑起来!”夏清溪总算机智了一回。那人救过她,便将他封为王侯,莫大的恩赐,如今竟然又想造反又想杀她的心上人,找死!
江斳被困在一处院落,这次他孤身前往,把几个得力手下全派去保护皇上了,自然落了下风,如今看来,真是穷途末路。
本来还想回去揭穿她的伪装。
江斳握着手中的书信,派去打探公主消息的探子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整个经过,费了不少力气。不过幸好他没猜错,她真是那个小丫头,看来派人保护她,是正确的。
眼看着院门即将被撞开,江斳有点失落,以后看不到她了吧……
“摄政王好落魄啊!”平清侯笑嘻嘻地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进了院落,身后黑压压的都是兵马,大部分都是安扎塔的,因为江斳清楚,平清侯的人马早已在上次失去了大半。
江斳客气地笑道:“哪有平清侯意气风发,毕竟造反这种事总是会让一些小人热血沸腾。还有安扎塔,你也真不辜负先帝的恩赐。”
魁梧男子有些窘迫地低头。
其实,是他家里的娘子怂恿他,一个大男人如此窝囊,其实也是罕见的,但偏偏安扎塔就是个罕见的。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将士中发出,同时带着女人的尖叫:“安扎塔你个废物!快救我!”
几个江斳熟悉的人,正用刀抵着一个女子,逼近院子,江斳一怔:“你们几个不是在宫里保护皇上?”
一人答道:“皇上得到消息,说是认识安扎塔,便命属下快马加鞭赶来救您!”说着话锋一转,厉声向安扎塔喝道,“安扎塔,你的家人全部被我们绑了,你如果想他们都死,你便继续。”
安扎塔此时脸都白了,看着脖子处已经沁血的女人,二话不说就答应:“我撤兵!别伤害她!”
几个人一愣,皇上真是冰雪聪明啊!果真怕娘子怕得要命!
平清侯一听,急了,连忙上前劝说,却被安扎塔一把擒住,掐住了脖子。安扎塔对江斳说:“我把他换我娘子。”
江斳很快明白了事情,他静默了一下,才道:“军中令牌拿来。”
安扎塔连忙道:“腰间挂着的便是,你自己拿,我不能松手。”江斳闻言,走到安扎塔身边,一把扯下了令牌。平清侯此时心里直吐血,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见平清侯造反失败,他手下那些将士也立马举了白旗。原本这种叛徒,江斳是要一一处置的,可是眼下人马不够,还要把平清侯和安扎塔押回京,需要人手,便没有处置,等回京后再行安排。
一切准备就绪,回京那天,一个属下突然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斳:“皇上要我带给您的。”
江斳嘴角一勾,坐在马上,一手握缰绳一手拿信。纸上面画着一个人,此人头戴皇冠,双眼笑得弯弯,非常霸气地叉着腰,旁边附上丑字一行:孤王帅得掉渣渣是不?
江斳嘴角逸出笑,显得无比轻松,引得几个熟悉他的手下面面相觑,默默猜测信中内容。能让向来稳重冰冷的摄政王如此开心地笑,想必是世间最好的笑话,他们后悔没偷看。
5.
夏清溪紧张地坐在龙床上,浑身都哆嗦,大牙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子的窝囊,道:“别抖了,再抖会被摄政王误会得了羊痫风。”
夏清溪连牙齿也在发颤:“我这么突兀地表明女儿身,会不会把他吓到?”
“你当时到处找男宠时怎么不担心你如此豪放会把人家吓到?”
“……”
江斳刚进寝宫,身边的宫女太监便纷纷回避,只留下他和夏清溪两两呆望。他看着夏清溪一身桃色女儿装,梳着双云髻,插着他那时试探时送的凤头簪,柔美和丽。
江斳有点失神:“皇上您……”
夏清溪觉得自己真不适合矫情,原本想娇羞地说“人家是女儿身”的,结果变成了腾地站起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江贤臣是不是被朕的帅惊呆了啊?!”
话刚说完,就后悔了……
江斳忍不住笑了起来,夏清溪红着脸,尴尬地坐下:“这个……呵呵……那个……呵呵……”
看着夏清溪窘迫的模样,煞是可爱,江斳走过去,俯身盯住夏清溪的双眸,故意道:“皇上还有穿女装的癖好?真叫臣吃惊!”
夏清溪那个结巴啊,仿佛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开口说话:“你……你还记不记得太佛寺那个……呃,那个啥?”神哪!来道雷劈死自己吧!
“那个……”江斳起身皱眉,“啥?”太佛寺那个啥?这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拿莲子给你吃的那个啥啊!”夏清溪很捉急。
那时江斳随父亲去太佛寺,正是夏季,天气炎热,先帝特意要他们给小公主带去些莲子,吩咐道姑炖些莲子汤给她喝。江斳见父亲在佛堂和道姑们嘱咐事情,他便去了佛堂后院,正好看见两个小人蹲在地上,粉红衣裳的是夏清溪,绿色衣裳的是大牙。
夏清溪抱着一堆莲子,非得往嘴里塞,大牙努力地制止自家主子的疯狂,因为莲子中的心还未去,会很苦。无奈她的教导非但没起作用,夏清还很不要脸地捧起一堆莲子得意扬扬地伸到江斳面前:“给你吃。”
夏清溪那时七岁,江斳已经十五岁,所以江斳看着那个小矮子得意扬扬的神情,粉嘟嘟的脸上挂着一种名为“讨夸”的表情。
“矮子。”江斳低声道。
夏清溪脸一黑,那时她巴巴地拿莲子献给那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结果换来的也是一句“矮子”。他是不是不记得她了?夏清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斳,充满期待。突然一张猥琐的脸出现在江斳背后不远处的殿门后,大牙龇牙咧嘴的样子活似被人打了。
“主子,你真诚点好吗?人家鞠躬尽瘁,为了朝事呕心沥血,你不是不想做皇上吗?那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你做好了!”
以上乃大牙抽搐的双眼所传达的话语,夏清溪神奇地听懂了!
紧握双拳,起身,夏清溪无比认真地抬头看着江斳:“江贤臣,谢谢你一直替我管理江山,我知道我很没用,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是女子,我皇兄他……反正就是我顶替了他。还有,从第一次见你时,我……我就觉得我要嫁给你……哎呀!”夏清溪烦躁地抓头发,好好的发髻被她一爪子抓成了鸟窝,她还毫不自知,大牙差点晕倒在门口。
“总之,我不想做皇上了!”
江斳眸子里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仿佛夜空繁星,流光溢彩,令人着迷。他看着那个一脸苦闷,因为无法顺畅地表达感情而使劲抓头发的女子,声音中有丝难以察觉的宠溺:“那你想当什么?”
夏清溪脱口而出:“当你娘子啊!”
主子你太威武霸气了!大牙感动得抱着门,热泪盈眶。
就像太阳破地而出的那一刻,光芒可以穿透一切黑暗,江斳此时的心就是那太阳,总算是从地平线跳了出来!没谁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等她。
十五岁的少年,会对一个小丫头动心吗?江斳经常问自己。从得知她死了以后,他经常都问,有时觉得莫名好笑,他也不想正视这个问题,他甚至都不愿意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就这样模糊的心意,过着模糊的日子。直到那次在富香院发觉皇上的种种不对劲,就好像烧了多年的灰烬,暗火埋在下面,突然添了一把柴火,便猛烈地复燃。
也许你觉得这一切太巧合太牵强,但是缘分从来不由人,就好像江斳在庆幸,每次都跳出来斩断她和其他男子的牵扯一样,他当时也莫名自己为何总不由自主地想插手,现在倒是有了答案。
江斳皱眉,故意沉思:“我想想,好像我的王府还真缺个王妃。”
“对对对,我宫里也正好缺个驸马兼皇帝!”夏清溪连连点头。
大牙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欣慰地看着拥抱的两人,不料太过投入,直接扑倒在地上,吓得夏清溪一个激灵:“大牙你干什么?”
“皇上!你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