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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冷墨这一年

2014-05-12段少锋

投资与理财 2014年9期
关键词:破坏力一代人愿景

段少锋

冷墨这个艺术组织,是我参与的几个艺术组织之一,其他如π、反正艺术小组、中国油画院青年共进社等,冷墨是其中最为成熟的,也是唯一纯粹关注中国当代水墨实践的。这些艺术小组的工作是我毕业一年来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围绕年青一代来做的艺术实践是我一直以来感兴趣的事情,早在学校时期就是这样。我关注我同时代的艺术家,首先他们和我有大致相同的生长经历,不论是北京的经验,还是广州的经验,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有一种共性,这种共性就是绝望和希望共生的一代人。这种特点在这代人身上很明显,可能这也是我个人的错觉,因为毕竟我最了解的只有这一代人。至于这些艺术家能不能代表这一代人的风貌,显然很困难,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去在工作中,让他们的艺术创作更具有普遍意义。这是我的愿景,也是他们的愿景。

冷墨在去年六七月份的时候着手成立,最初是李皓介绍了李飒给我。记得那个下午在美院的草坪上,夕阳西下,晚风初来,我们聊了很久,对于学术现状的态度和对于水墨现状的一些争论,帮助我们萌生了创建一个专注于水墨创作的艺术群体。冷墨的主张一直是希望具有前卫基础上对于传统和当代探讨的,这种探索可能更多的是具有黑铁性质的,就是那种硬性的东西。比如说这种硬性的破坏力和张力,在态度越来越成为形式的当下,有时候破坏力和张力可能是一种解决办法,现状的问题在于我们太温吞,太相信中庸的道理了,艺术的创作有时候极端未必便是一个坏事。于是,冷墨的主张不再是向现实扔过来一把匕首,更明确的说,我们希望扔出来的是一个斧头。我忽然想起陈丹青先生说刘小东的画,小东的画就好比艺术家向我们扔来一坨屎,然后说,看吧,现实就是一坨屎。每个历史阶段面对的问题和困境不一样,刘小东面对的现实和贾樟柯面对的现实异曲同工,那时的人们更多的困难是如何面对自我。而此刻这个时代,我们是不是共同面临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面对自我的同时,来发现真正历史背后隐藏的秘密,以及在这个价值观林立的年代真正寻找信仰?艺术可以是一种美学,艺术也可以是一种信仰。

对于冷墨的宣言,李飒自己写得很清楚,我就不加赘述了,我只是把一些我的愿景加入了对于冷墨未来的愿景中。冷墨希望把建设和破坏结合起来,破坏的目的不是彻底摧毁,而是如何面对全球化的世界,如何把东方经验和普遍的人类经验结合起来。有一次,我和贾樟柯说起这个问题,那就是对于文化而言,有没有所谓的东方经验。贾先生说,这个经验的问题在当代其实变得越来越不重要,比如拍电影,没有人会在乎谁学习了安东尼奥尼,谁学习了马丁斯科塞斯,这些都是人类共有的先进经验,并不存在东西的区别。可能电影是这样,但是换到艺术的语境中,是不是这样的观点依旧具有借鉴性呢?我想,我们是应该来多方面考虑到 ,所以最终如何在中国水墨经验的基础上,寻求结合人类共有的先进文化经验,可能是一条出路。

冷墨关注的从来不是单纯的破坏和材料试验,而是是不是存在破和立的可能。这些皆是一家之言,群体的发声好处就在于这种力量感能够彰显出来,这也便是最初冷墨成立,大家一起来讨论水墨问题的愿景。

冷墨从去年开始一共做了两次展览,一次是芳草地的冷墨第一回,一次是在元典美术馆的丹托之后:我们去哪里?这两个展览对于成军之最初的冷墨,其实不见得是整体风貌的呈现,因为在过去漫长的一年中,我们一直处在讨论的状态,展览所呈现的并不是讨论的结果。所以在年前,我们就商量做一次态度更为明显、更具有现实讨论意义和具有破坏力的展览,于是有了“水墨还重要吗?(inkmatters)”这个展览。

这次展览,冷墨邀请了美院在读博士张晨参与。张晨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一直关注年轻艺术家的当代艺术实践,硕士师从邵亦扬,博士师从邵大箴先生,对于西方现当代艺术研究扎实,对于yba这样的艺术团体也颇有研究。而yba是我的兴趣点所在,然而对于yba的了解大多来自于邵亦扬老师的《穿越后现代》这本书。所以这次合作,希望能够将一些对于西方艺术团体的经验和实践映照到冷墨的当代水墨实践中。这个事情很困难,首先是艺术家如何创作,其次是我们如何去呈现和讨论,最重要的还是诸位最后怎么看这个事情。

一直以来觉得展览的好坏其实很难界定,今年有幸受冯博一先生邀请,去做AAC艺术中国的年度展览的评选,最困难的就是对于展览的评选如何平衡年度影响力和艺术史影响力。有的展览当下未必有意义,未来这些小展览的意义才能看出来,比如侯翰如和小汉斯的一些实践,当时看来极其微不足道,但最终成为一个很好的讨论的开始。所以,展览的好坏很难在当下界定出来。

对于冷墨的这次展览,我们不指望解决任何问题,有时真觉得一个展览呈现问题尚且困难,何况怎么可能随意解决问题呢?假设这个小展览能引起大家的一些讨论,也便是展览的意义之一了。在老死不相往来或者握手言和的时代,我们需要真正对于一个问题来进行讨论,讨论的过程胜于结果,我想这就是展览的愿景。

最后,“水墨还重要吗?”这个问题我们都想想,批判也好,赞成也罢。如果说上一代的当代艺术按照尹吉男先生的说法,是一只西方的公牛强奸了中国的母牛的话,我们这一代人大多已经成为喝着狼奶长大的一代。西方成功地让我们接受了他们当代艺术的创作思维和传统,这个传统和思维彻底不彻底不好说,至少大多真的已经是喝着狼奶长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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