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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瑰宝:钩镶略说

2014-05-12野田黄雀

轻兵器 2014年8期
关键词:画像石武士兵器

野田黄雀

我国在汉代时期,国家逐渐强大,可是战争一直不断。刘邦在位之时,为了巩固统治,不断打压异姓王,同时,匈奴连续来犯。

战争的需求促使了冷兵器制造技术飞速发展。我国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铁兵器,战国末期,铁兵器的数量、品种增多,但青铜兵器还占有很大比例。到秦、汉时期,特别是汉武帝实行盐铁官营制度以后,钢铁冶炼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汉代铁钩镶的制作,即是我国古代钢铁冶炼技术早期发展的佐证之一。

历史佐证:

出土文物、史书均有呈现

出土文物

铁兵器的形制在汉代已经种类繁多,如西安汉王朝中央武库遗址曾出土刀、剑、戟、矛、斧、簇及钩镶等多种钢铁兵器,可见,钩镶在当时已成为一种必备的重要兵器。其他如在江苏徐州狮子山西汉楚王陵、河北满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河北定县东汉中山穆王刘畅墓、山东淄博西汉齐王刘肥墓及河南洛阳涧西七里河一座东汉时期的墓内,均出土有钩镶兵器。

在出土的钩镶实物中,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是从江苏徐州狮子山西汉楚王陵附近征集的,现保存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内。该钩镶的镶板长36cm,宽17cm。镶板上下各伸出一个长钩,搏斗时用于钩住敌人的兵器,使敌丧失战斗力。镶板正面设有一根尖利的镶刺,用于战斗时刺伤敌人。镶板背面中间位置设有长方形手柄,手柄上可见丝织物痕迹,当时应有丝麻类织物缠裹。这件钩镶总长92cm,质量1 665g。

在河南鹤壁市也发现一件铁钩镶。其上钩长26cm,下钩长15.7cm,连同镶板总长61.5cm。两钩均为锻造的圆形铁条,下钩的顶端呈圆球状,上钩的顶端残失。镶板中部向外鼓出,背面有一长方形手柄。镶板由长18.5cm、宽14cm的薄铁板制成,用圆钉将上、下钩固定在其背面。镶板上无其他附属物的遗迹。

钩镶是实用兵器,朴实无华,不尚装饰。但也有装饰华美者,如1969年在河北定县发掘的43号汉墓(东汉中山穆王刘畅墓)中出土的一件“错金钩镶”。该钩镶上钩完整,长38cm,下钩及手柄残缺。镶板为犁形,上方下尖,高l8cm、宽13cm。钩和镶板上都加工有错金流云纹。该钩镶板加工精致,估计并非用于作战,应是中山穆王刘畅生前的珍藏喜爱之物。

1972年,在河南洛阳涧西七里河一座东汉时期的墓中出土了一件铁钩镶。该钩镶总质量1 500g,上钩长32cm、下钩长27cm,总长70cm。两钩均锻成圆形的铁条向前钩曲,上钩顶端为尖锥形,下钩顶端为圆球状。镶板长22cm、宽15cm,此板由7.5cm宽的两块铁板拼合合成,在距镶板边缘5.5cm处设有一个固定两铁板的圆孔。镶板前突出的长形镶刺顶端为圆球状。在镶板上有丝织物和髹漆痕迹。镶板背面设有扁平的长方形手柄,手柄上有两层附属物,里层为竹皮,外层为丝绳缠绕。

史书记载

钩镶又称为钩强、钩拒,传说是公输班(鲁班)创制的,记载见于《墨子》卷13《鲁问篇》:公输班“白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强之备,退者钩之,进者强之。”北宋时期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的《太平御览》卷334所引用《墨子》中的文字:“钩拒,退则钩之,进则拒之也。”以上两处文中记载的“钩强”、“钩拒”,其具体为何种兵器,文中无详细描述。但其功能与钩镶“或推镶,或钩引”的功能颇为相近。由此推断,“钩强”、“钩拒”是鲁班发明的,其是钩镶的雏形。

钩镶在史书上有诸多记载,东汉时期刘熙所著《释名·释兵》中记载:“钩镶,两头曰钩,中间曰镶。或推镶,或勾引,用之宜也。”文中的“攘”即为“镶”的通假字。东汉许慎所著《说文解字》卷14“金部”记载:“镶,作型中肠也。从金襄,声汝羊切。”文中的“镶”应读作rǎng,音同“攘”,不读作xiāng。

《太平御览》卷357记载:“江汉字山莆,迁丹阳太守。是时大江剧贼余来等劫击牛渚、丹阳、边水诸县居民,殴略良善,经岁为害。汉到郡,会集劲士,修整战具,钩镶刀椐大戟长矛弓弩劲兵,转送承接。余来亟战失利,遂见枭获。孝顺帝喜其功,赐以剑佩。”文中也提到了钩镶兵器。

钩镶具有“三独特”

钩镶之独特,一指它是我国独有的兵器;二指它的形状独特;三指它的使用方法独特。

独有的兵器

钩镶是国之瑰宝,是我国古代能工巧匠的一项发明,更是我国古代独有的兵器,迄今为止未见其他国家有相同的兵器。古印度曾有过羊角盾,是在盾的上、下方各装一只羚羊角,与我国的钩镶相似,但质地不同。

形状独特

钩镶是由盾演变而来的,其将钩、盾结合在一起。它整体呈弓型,上下各有一个向外伸出的弯钩,一般上钩长于下钩,两钩均由长铁条锻造而成。上、下钩顶端呈球状,有的则为锐尖形。两钩固定在镶板后部,镶板背面设有手柄,手柄又称为镶鼻。镶板由铁板制成,整体呈长方形,四周加工成圆角。有的镶板呈上宽下窄的犁形。镶板正面略偏上位置设有一个突出的尖锥,称为镶刺。镶刺的顶端有的呈小球状,有的则呈锐尖形。

使用方法独特

钩镶是一种集防御、钩束、推刺三种功能为一体的铁制兵器。在搏斗中,士兵一只手持钩镶,可用镶板或上、下钩阻挡敌人长短兵器的攻击,或用上、下钩钩住对方的长短兵器,另一只手可持刀、剑砍刺敌人。另外,在贴身搏斗时,持钩镶者可推出钩镶,用镶板上的镶刺刺伤敌人。可见,钩镶之性能比只有单一防御功能的盾要优越许多。

两汉时期,特别是东汉,戟是军队的主要兵器。戟前部的横兵刃向侧方伸出,钩镶正是它的克星。戟上的横兵刃被勾住后,很难迅速抽回,持钩镶者即可乘机砍刺对手。汉晋以后,戟逐渐退出战场变为仪仗用器,钩镶也随之衰微以至绝迹。

在汉代石、砖画像中有许多利用钩镶作战的图形,可以看出钩镶独特的使用方法。

山东滕州西户口画像石上有两幅手持钩镶的武士图像,武士单腿跪在地上,扭身向后,右手握钩镶前推拒敌,左手持环首刀伺机进攻。

河南南阳画像石上也有持钩镶的武士图像。武士头梳椎髻,上身袒露,硕腹便便,看来是个孔武之士。他右手举钩镶,左手持短柄斧。

根据汉代画像石资料看,钩镶在汉代战场上使用颇为广泛,而且灵活方便。在山东嘉祥县武氏祠画像石中,有两幅水陆攻战图。图中可见钩镶既可以用于步兵单兵对决,也可以与骑兵搏杀;既可以在水面舟上与对手交战,也可以与敌方战车上的人员拼斗。

在陕西绥德发现的画像石上,再现了当时士兵手持钩镶钩住对方剑、戟的激烈战斗场面。钩镶在战斗中的作用与单纯防御性的盾牌相比较,更具主动性。如果距离较近,还可以用两端的钩攻击对方。

江苏徐州铜山县苗山镇出土的东汉画像石中,有一幅“比武图”,正中两个武士手持利刃,激战正酣。左方的武士持戟,刺向对方的头部;右边的武士毫不惊慌,其身体下蹲,右膝跪在地上,左手举钩镶迎接刺来的戟头,用钩镶钩住戟杆,右手持环首刀刺向敌人的头部,一着制敌。画像中,两旁还有持环首刀躬身而立和对坐饮酒的观者。不用旁人裁判,从持钩镶武士泰定的神情和持戟武士的满脸惶恐看来,两人胜负已显分明。

除了以钩镶对付长柄兵器的画像石外,还有许多以钩镶对付短兵器的画像石。山东微山县两城镇出土的画像石中,也有一幅“比武图”,比武的双方都用短兵器。其中一人手持环首刀和长盾,另一人使用环首刀和钩镶。双方刀锋交错,盾和钩镶并举,格斗势同水火,胜负一时难分。

在河南郑州市发现的一块西汉画像石上,生动地描绘了击剑的场面。画面左侧一人右手持钩镶,左手持长剑弓步前刺,右侧一人跽坐,右手扬剑迎击。在作战时,士兵一般以左手握钩镶,右手持剑或刀,但是根据士兵个人的习惯不同,也有以左手持剑或刀,右手握钩镶的情形,这块西汉画像石上的击剑图即是佐证。

钩镶的使用年代较短,两晋时期特别是西晋以后已不再使用。1972年3月,在江苏镇江市发掘了一座东晋晚期的墓,出土了一批画像砖。其中有一“兽首人身画像砖”,其画面为:兽首有双尖耳,圆睛凸出,左手前伸持钩镶,右手向后握环手刀,两腿前后分开,一曲一直呈弓步,腿上均缠有带束。尽管该画像砖所表现的是神话故事,但是神兽所持兵器,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因此可以认为,到东晋晚期钩镶仍然继续使用,以后逐渐退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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