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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城乡统筹水平发展趋势的实证研究

2014-05-10周向阳

统计与决策 2014年6期
关键词:城乡城镇化趋势

李 宾,周向阳

(中国人民大学 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北京 100872)

0 引言

如果说党的十六大报告首次提出“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更多地表达了对“三农”问题长期没有得到很好解决的忧虑,显示出政策变化的积极方向,那么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将“统筹城乡发展”作为“五个统筹”的首要内容,则正式确立了“城乡统筹”在科学发展观方法论中的核心地位。党的十七大报告强调:“走中国特色城镇化道路,按照统筹城乡、布局合理、节约土地、功能完善、以大带小的原则,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必须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始终把着力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作为加快推进现代化的重大战略。统筹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建设,加快建立健全以工促农、以城带乡长效机制,……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实现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使广大农民平等参与现代化进程、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强调:“要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增强农村发展活力,逐步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共同繁荣”。这表明,“城乡统筹”已经成为中国特色的城镇化道路必须坚持的一项重要原则,已经成为我国构建新型城乡关系、促进“四化”协调发展的基本路径。然而,我国城乡统筹水平的发展趋势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1 理论框架

1.1 概念与假说

城乡统筹,就是通过各种体制改革和政策调整,实现城镇和农村的协调发展。城乡统筹作为当前国家政策的重要内容,是实现城乡科学发展的基本方法之一。城乡统筹主要反映了城乡发展水平的平衡程度。

在统一的城乡系统中,城镇系统能够从农村获得城镇化过程所必须的资金(一般通过制度性的转移支付来实现)、劳动力、原材料、产品市场、资源与环境容量,而农村系统则可以获得城镇反馈的资金、技术、经验和新制度,二者形成一种相对平衡的要素交换过程和互动关系。我们称之为能够统筹城乡发展的内生机制。但是,我国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结构”,破坏了城乡统筹发展的内生机制,制度性地割裂了城乡之间相对平衡的要素流动过程,造成了城乡的分割和对立。在城镇化的过程中实现城乡统筹,就必须打破城乡二元结构的束缚和禁锢,理顺城乡之间要素流动过程,特别是城镇向农村的要素反馈过程,恢复城乡之间和谐的互动关系,实现要素交换过程的相对平衡。

因此,本文提出以下两项假说,拟通过后续的实证研究进行验证:城乡统筹水平未随着城镇化水平的提高而上升。城乡统筹水平存在先向下然后向上的U形趋势。

1.2 变量选择与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将CBL作为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的代表变量,然后选取有代表性的指标。鉴于前面的研究已经表明经济统筹指标决定了城乡统筹水平的基本走势[1],结合已有的数据情况,本文选取了3个能够显著反映城乡平衡发展的经济指标,包括: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率(X1)、城乡居民消费水平比率(X2)、城乡恩格尔系数比率(X3)。为了更好地对应分析城乡统筹水平的趋势,确定参照变量CBL代表城镇化水平,代表指标是:城镇人口例(Y1)、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例(Y2)、二三产业GDP比例(Y3)。

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测度的可操作性,本文选取了数据较为完整的1978~2010年作为研究样本期间,数据主要来源于1979~2011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变量及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城镇化与城乡统筹的变量与指标体系

1.3 测算方法与结果使用

由于两个变量都由多个指标表示,且很难鉴别各指标的重要性,各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也很难判断,不适用以专家经验判断为主的主观赋权的方法(如AHP法、Delphi法等)。因此,应采用客观赋权法,根据各指标的相关关系或变异程度确定权数。本文采用因子分析法中的主成份分析法(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通过数据统计分析找出影响变量的主成份进行降维,将多个指标转化为少数几个指标,然后进行下一步的分析。从而在保证研究工作有效性的同时提高了研究工作的效率。

首先,由于不同指标的量纲不一致,各指标数据之间不具有可比性,进行主成分分析时首先要对两个变量的各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各指标的量纲。然后,对标准化处理后的城乡统筹水平(CBL)指标数据进行主成份分析,依照初始特征值(方差)大于1和方差累积贡献率大于85%的标准确定提取的主成分,确定城乡统筹水平(CBL)的最终变量数值。再后,对形成的城乡统筹水平(CBL)的最终变量数值进行趋势分析,结合城镇化水平(UBL)进行数理验证,说明趋势产生的政治经济学原因。最后,对研究假说是否得到证实进行判断,并对研究结论进行总结。

2 实证分析

2.1 确定CBL和UBL的变量水平

首先,确定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CBL)的值。

在SPSS软件中对城乡统筹水平(CBL)指标X1、X2、X3的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得到消除量纲后的标准数据ZX1、ZX2、ZX3。然后对ZX1、ZX2、ZX3进行主成份分析。

分析结果表明,第一个主成份的初始特征值(方差)是2.716,方差的累积贡献率已经达到90.540%,即第一个主成份提取了3个指标全部信息的90.540%,可以用这个主成份作为新的变量代替原来的3个指标对城乡统筹水平(CBL)进行评价。

将因子载荷矩阵(成份矩阵)抽出的主成份,设定为变量B1,对应的特征值为K1。输入SPSS软件,依照公式进行转换:

得到新的特征向量A1:

用新的特征向量A1乘以城乡统筹水平(CBL)3个指标的标准化值ZX1、ZX2、ZX3,得出主成份F1的表达式为:

F1=0.580ZX1+0.591ZX2+0.561ZX3

将城乡统筹水平(CBL)3个指标的标准化值代入,即可得到主成份F1的序列值。

其次,确定参照变量(UBL)的值。

按照与确定观察变量同样的步骤,计算得到参照变量城镇化水平(UBL)的数值。

根据上述步骤计算得出的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CBL)和参照变量城镇化水平(UBL)数值,代表了我国1978~2010年的城乡统筹水平和城镇化水平,如表2所示。

表2 CBL和UBL的变量值

2.2 CBL和UBL的变化趋势

根据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CBL)和参照变量城镇化水平(UBL)的变量最终值生成趋势图,如图1所示。

从1978~1983年,参照变量城镇化水平(UBL)一直处于水平波动阶段(这对应了诺瑟姆曲线的城镇化初级阶段),而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CBL)则迅速提高。

从1984~2010年,参照变量城镇化水平(UBL)处于持续快速上升阶段(这对应了诺瑟姆曲线的城镇化加速阶段),而观察变量城乡统筹水平(CBL)从1984~2004年先迅速下降(1995~1996年有短暂回升),然后从2005~2010年开始回升。

城镇化水平曲线从水平波动到快速向上的拐点出现在1983/1984,截至到2010年,还没有看到城镇化水平(UBL)曲线出现停止上升趋势的拐点。

城乡统筹水平(CBL)曲线由快速向上到快速向下的拐点出现在1983/1984年,由下降转为上升的拐点出现在2004/2005年。

2.3 CBL和UBL趋势的数理验证

对1978~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数据进行回归,考虑到初次回归后常数项极小且不显著,再次进行无常数项的回归,得方程:

CBL=-0.7898UBL+μ1

同时可知,方程拟合度良好(R2为0.6716),方程系数显著(T检验值为-8.0887)。因此,1978~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负相关关系。随着城镇化水平(UBL)的提高,城乡统筹水平(CBL)并未随之上升,而是总体上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

为了进一步描述城乡统筹水平(CBL)曲线的特征,将城乡统筹水平(CBL)曲线和城镇化水平(UBL)曲线分割为1978~1983年、1984~2004年、2005~2010年三个阶段,分别对这三段数据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数据进行回归。

首先,对1978~1983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数据进行回归,发现方程的拟合度很低,二者的线性关系很不明确。

本部分从试题知识点分布的基本描述,知识点分布一致性系数比较,知识点内容主题分布比较,知识点认知水平分布比较四个方面,说明国家教师资格考试数学学科知识题与大纲标准之间的一致性.

其次,对1984~2004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数据进行回归,考虑到初次回归后常数项极小且不显著,再次进行无常数项的回归,得方程:

CBL2=-1.4337UBL2+μ2

同时可知,方程拟合度很好(R2为0.8850),方程系数显著(T检验值为-12.4045)。因此,1984~2004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负相关关系。随着城镇化水平(UBL)的提高,城乡统筹水平(CBL)呈现出更为迅速的下降趋势。

再次,对2005~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数据进行回归,得方程:

CBL3=-3.2564+0.7100UBL3+μ3

同时可知,方程拟合度很好(R2为0.9292),方程系数显著(T检验值为-13.0577),方程常数项也显著(T检验值为7.2441),方程总体也很显著(F检验值为52.4772)。因此,2005~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正相关关系。随着城镇化水平(UBL)的提高,城乡统筹水平(CBL)呈现出上升趋势。

因此可知,1984~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其中1984~2004年存在负相关关系,2005~2010年存在正相关关系,由负转正的拐点出现在2004/2005年。

2.4 CBL趋势的政治经济学解释

在1978~1983年,城乡统筹水平(CBL)迅速提高。原因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了改革开放的重大决定。党中央结合安徽等地农民在土地承包方面探索出来的经验,率先在农村地区展开了系统的经济体制改革,在全国农村范围内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随着土地承包到户,由于原有“一大二公”等不合理生产关系所压制的农村生产力迅速得到释放,农民生产积极性高涨,粮食产量迅速增加,农村的温饱问题初步得到解决,农民收入历史性地得到提高,城乡差距明显缩小。

1995~1996年,城乡统筹水平(CBL)短暂回升。原因是:一方面,由于气候适宜,种植业生产连续获得较好收成,1996年粮食产量再创历史新纪录,再加上农产品价格较好,农民收入增加较快;另一方面,随着国企改革的逐步深入,下岗职工较多,再就业压力加大,一部分城市低收入居民家庭生活比较困难,影响了城镇居民收入的增长速度。

1997~2004年,城乡统筹水平(CBL)再次下行。原因是这个时段内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造成了许多困难。先有亚洲金融危机和长江、嫩江特大洪涝灾害,中有北约轰炸我驻南斯拉夫使馆和中美南海撞机事件,后有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造成了重重的困难。随着国有企业相关配套政策逐步完善,改革成效初步显现。由于供求关系变化,多数农产品价格长期低位运行,农业生产处于持续的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加上前期为农民增收贡献份额较大的乡镇企业效益明显下降,农民收入增长持续减缓。

图1 CBL和UBL的变化趋势图

2005~2010年,城乡统筹水平(CBL)再次回升。原因是随着科学发展观的提出和贯彻落实,统筹城乡发展成为国家政策的重要内容。一大批支农、惠农政策相继出台,农村延续数千年的农业税得到免除,相关补贴也落实到位,农民生产成本降低、人均纯收入提高,农业生产积极性明显提高,粮食产量重新回到历史最高点。加上新型农民合作医疗制度的推行,农民抵御重大疾病风险的能力得到提高。农村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局面。我国城乡统筹发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良好局面。

3 研究结论

(1)城乡统筹水平未随着城镇化水平的提高而上升。

对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的趋势图进行观察并进行数据回归的结果表明:我国城镇化水平(UBL)经历了1978~1983年的短暂徘徊后,1984~2010年一直呈现持续快速增长的势头,而我国的城乡统筹水平(CBL)则经历了1978~1983年的快速上升、1984~2004年的波动向下、以及2005~2010年的再次上升等几个阶段;1978~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负相关关系,随着城镇化水平(UBL)的提高,城乡统筹水平(CBL)总体上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假说一得到证实。

(2)城乡统筹水平存在先向下然后向上的U形趋势。

对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的趋势图进行观察并分段(1978~1983年、1984~2004年、2005~2010年)进行数据回归的结果表明:1984~2010年,我国城乡统筹水平(CBL)与城镇化水平(UBL)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其中1984~2004年存在负相关关系,2005~2010年存在正相关关系,由负转正的拐点出现在2004/2005年;1978~2010年城乡统筹水平(CBL)总体表现为先向下然后向上的U形趋势。假说二也得到证实。

(3)我国城乡统筹曲线的走势与一般趋势存在差异。

以诺瑟姆(Northam)提出的城镇化曲线为参照,城乡统筹曲线的一般趋势如图2中“城乡统筹曲线Ⅰ”所示:在城镇化曲线的第一阶段,城镇化过程开始起步,城镇化水平缓慢上升,城乡差异逐渐扩大,城乡统筹曲线缓慢下降,城镇化与城乡统筹呈现负相关关系;在城镇化曲线的第二阶段,城镇化过程进度加速,城镇化水平快速上升,城乡差异迅速扩大,将会产生严重的社会问题,通过外部政策的干预,城乡差异达到极值后开始下降,城乡统筹水平先快速下降然后出现拐点后上升;在城镇化曲线的第三阶段,城镇化过程基本完成,城镇化水平出现拐点后保持相对稳定水平,城乡差异迅速缩小,城乡统筹曲线快速上升。

图2 城乡统筹曲线的基本趋势

对照城乡统筹曲线的基本趋势,我国的城乡统筹曲线表现出了一些超出一般趋势的特征,如图2中“城乡统筹曲线Ⅱ”所示。

第一,改革开放初期城乡统筹水平迅速提高。一般在城镇化的起步阶段,由于各种资源禀赋保持相对稳定,反映城乡平衡发展程度的城乡统筹水平也表现出了相对稳定性。我国由于建国后长期以来奉行的左倾路线,压制了农业生产力。改革开放后的农村改革,破除了旧的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束缚,农业生产力在短时间内获得井喷式的增长,城乡经济差距迅速缩小,城乡统筹水平迅速提高。

第二,长期下行过程中出现明显波动。自从农业生产力释放完成后,我国的城镇化进程也进入加速阶段。但受到国际和国内的各种政治经济事件的影响,城乡统筹水平在持续下行的过程中产生了明显的波动,如1995~1996年的短暂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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