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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恶质外交与中美“第三方冲突”应对

2014-05-08张政文

唯实 2014年10期
关键词:中美关系外交冲突

张政文

美国恶质外交与中美“第三方冲突”应对

张政文

奥巴马政府上台后,对美国外交战略进行了重大调整,从其外交实践来看,充分暴露了美国外交的恶质性,在世界范围内造成严重后果。特别是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对中国周边安全环境及中美关系产生了严重冲击和影响,甚至有导致中美之间发生“第三方冲突”的危险,需要我们认真加以应对。

一、美国奥巴马政府的恶质外交

众所周知,美国外交的目标是追求其国家利益的最大化。但这种追求,却是以牺牲和损害别国甚至是世界的利益为代价的,这充分暴露了美国外交的恶质性。纵观奥巴马政府的外交实践,其外交的恶质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美国外交强调预防性。美国一直追求所谓的绝对安全。在其最新版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把安全战略筹划的基点,由“基于威胁”转向“基于能力”,强调美国的敌人不是固定的,美国必须对任何敌人都占有优势。在其外交实践中,则表现为预防性外交,即采取预防性举措,应对和化解任何可能威胁到美国全球利益和地位的竞争对手和挑战的出现。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提出和实施,正是对于中国崛起对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可能带来的挑战所采取的预防性战略举措。这种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别国不安全的基础之上,追求所谓绝对安全的战略思维与外交实践,是导致国际和地区局势紧张动荡的重要根源之一。

美国外交强调实用性。在美国的外交理念中,有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区别。但在其外交实践中,我们看到更多的则是实用主义。美国在冷战结束后曾经在全球范围内实施战略东移,但在“9·11”事件后,美国立即把战略重点转向了全球反恐,并为此发动了两场反恐战争。现在,人们更多的是在谈论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在伊拉克乃至整个中东地区留下太多的后遗症,或者担心一旦美军从阿富汗撤走后会导致“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势力的卷土重来,却没有注意到美国反恐的一个重要目标是确保国土安全。虽然不能说美国不再面临恐怖主义的威胁,但再次发生针对美国本土的类似“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可能性其实已经不大,而这才是美国的国家利益所在。今天所谓的“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在伊拉克境内造成的乱局,其实不能简单地归罪于美国当年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及其反恐战略的失败,它恰恰反映了美国外交的极端自私和不负责任。

美国外交强调趋利性。通过发动伊拉克战争,美国确保了世界大宗商品特别是能源市场以美元计价,从而巩固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人们看到美国把世界各地搞得鸡犬不宁,却没有注意到在地区冲突和动乱的背后,是大量美元从动乱地区回流到美国,从而稳定了美国经济。这就是为什么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背景下,虽然美国连续实行了定量宽松政策,而美元地位却依然坚挺的秘密所在。美国在中日钓鱼岛争端中公开选边站,强调日美安保条约适用范围涵盖钓鱼岛,借机强化日美同盟关系的后果之一,就是阻断了中日货币互换协议的实施,迟滞了中日韩自贸区谈判及东亚经济一体化进程,从而进一步强化了美元地位。这充分反映了美国外交的极端利己主义。

美国外交强调制衡性。所谓亚太“再平衡”战略,其实就是传统“离岸制衡”战略和联盟战略相结合的产物。美国惯于通过“塑造”战略的运用,人为制造一个战略对手,渲染战略威胁,为保持自己在该地区的战略存在寻找借口,借机强化在该地区的战略结盟,遏制战略对手。通过推行“再平衡”战略,美国既可以与战略对手保持一定距离,避免直接对抗和冲突,以免自身的利益受损,又可以借助于联盟战略的实施,挑起战略对手与其盟友之间的矛盾和争端,最大限度地向战略对手施加压力,尽量给对手制造麻烦和障碍,从而迟滞和延缓对手的崛起势头。这充分暴露了美国外交“唯恐天下不乱”的本质。

综上所述,美国外交的目标就是追求美国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在其外交实践中,“接触”与“遏制”并用,“塑造”与“介入”并举,不断调整身段,上下其手,翻云覆雨。这样做的结果,乱的是别人,获利的是自己,最起码也是损人不利己,但决不会以牺牲自己的国家利益为代价。如此,我们就可以解释美国在中东问题、反恐问题以及防止大规模武器扩散等问题上政策的两面性和摇摆性。对美国而言,只要是乱了别人,乱了世界,却不伤及美国自身的根本利益,就宁愿让这个世界继续乱下去,以使美国在乱中牟利,乱中掌控,乱中制胜。

由此可见,美国的恶质外交,特别是对其国家利益最大化以及绝对国家安全目标的追求,已成为当今世界最大的乱源。

二、中美博弈应小心避免“第三方冲突”

美国奥巴马政府的恶质外交对中美关系的破坏性影响和伤害不容低估。近年来,美国积极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进一步加强对中国的战略遏制和围堵,一再挑战中国的核心利益。中美之间的战略博弈和对抗,将成为今后一段时间内中美关系的常态。一方面,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中美作为两个世界性的大国,彼此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如果发生直接冲突甚至战争,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但另一方面,中美之间因第三方因素而被卷入相互对抗甚至冲突的可能性依然存在。特别是近一个时期,美国在东海、南海等问题上频频对中国发力。而中国周边如日本、菲律宾、越南等国受到鼓舞,也一再挑起事端,向中国叫板。人们有理由担心,中美之间是否会爆发“第三方冲突”。这正是我们应该警醒和反思、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方法去积极加以应对的。因此,如何有效管控中美之间的分歧和危机,特别是小心避免“第三方冲突”,将成为今后一个时期中美战略博弈的重大现实挑战,不仅考验中美两国领导人的政治智慧,也影响到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与安全。

所谓“第三方冲突”,是指因为第三方因素导致的双方直接冲突。回顾历史,新中国成立后,中美之间的几次军事对抗和较量,如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都是在第三国的领土上展开的,都可以理解为“第三方冲突”。导致“第三方冲突”的根源,在于双方国家核心利益的对抗和冲突。无论是“抗美援朝”还是“抗美援越”,对于中国而言,从根本上讲,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核心利益。要避免“第三方冲突”的发生,关键在于防止其中一方或双方对于彼此战略意图和战略行动的误判及其错误应对。

就当前而言,人们之所以担心中美之间可能会由于第三方因素导致“第三方冲突”,主要原因在于美国奥巴马政府所推行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无论美国政府如何辩解,这一战略调整的实质,就是为了加强对中国的战略遏制和围堵。其实,这一战略是西方早期列强传统“离岸平衡”政策的翻版,其目的,就是要借助日本、菲律宾等盟国之手,利用中国与周边国家之间的一些领土主权纷争,在中国周边制造乱局,既避免与中国发生直接对抗和冲突,又能干扰和破坏中国的周边环境,阻挠中国的崛起势头,从而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这一战略的危险之处在于,美国未必能掌控好火候,乱局而不破局。如果因美国的一再怂恿,周边个别国家铤而走险,突破中国战略底线,挑战中国核心利益,中国必将断然出手。此时美国将面临两难选择:要么不出手,其将信誉扫地,盟主地位受损;要么出手应对,从而爆发中美之间因第三方因素导致的直接冲突,即“第三方冲突”。

因此,中美之间要进一步加强危机管控,避免新的“第三方冲突”,就必须明确以下几点:

必须进一步明确两国关系的战略定位。美国虽然仍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但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今天的中美关系已取代冷战期间的美苏关系,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对双边关系。但与此同时,美国国内对中美关系的定位却比较纠结。美国在冷战结束后面临的最大战略困惑就是,中国的崛起对美国意味着什么,应该如何面对一个迅速崛起的中国?2005年9月,前美国助理国防部长佐利克曾希望中国成为“负责任的利益攸关方”,009年9月,前美国副国务卿斯坦伯格也提出过中美“战略再保证”的概念。但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美国对中国提要求,而对自己却没有任何约束。2011年以后,中美正式确立了“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2013年6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美,双方达成致力于构建“不对抗、不冲突,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共识。而这一目标的实现,需要中美双方相向而行,且行且珍惜。

必须进一步明确两国的战略底线。一是明确彼此的利益底线。客观地说,一方面,美国作为一个守成大国和冷战结束的最大赢家,它需要在全球范围竭力维护其既得利益,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新的威胁和挑战,它都要严防死守;另一方面,中国作为正在迅速崛起的世界性大国,一个正常的逻辑结果就是国家利益空间的不断拓展和延伸。两者之间如何保持一种利益的动态平衡,尤其是如何处理相互之间的利益冲突,关键在于要做到彼此之间的战略透明与利益的清晰。二是明确彼此的目标底线。2014年5月28日,奥巴马在西点军校的演讲中强调,美国在未来的一百年仍将继续领导世界。而中国则一再强调不称霸,不做超级大国,不会像原苏联那样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三是明确彼此的政策底线。中国处理中美关系的政策底线非常清楚:维护自己的利益、尊重对方的利益、扩大共同利益。中方强调,中美关系不是“零和”游戏,相互之间有着广泛而紧密的利益联系;中方无意挑战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和现存的国际体系,欢迎并接受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建设性存在。而对于美国来说,首先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承受力,接受中国崛起的现实,最大限度地从中国的和平崛起中受益,同时要求美国尊重中国在亚太地区的合理存在与重大关切。

必须进一步规范两国的战略互动。一是要相互尊重对方的利益与关切。中美关系的好坏,主要取决于如何对待对方,特别是能否相互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与重大关切。尽管美国强调无意遏制中国的崛起,但实际上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对中国战略遏制与打压从未停止,一再挑战中国核心利益,加紧构筑反华包围圈,挤压中国海外战略空间,导致中美之间状况频出,显然缺乏对中方应有的尊重。二是要进一步加强战略对话。要确保中美关系健康有序持久发展,需要加强制度建设。首先需要制定双方都能接受的游戏规则;其次要有确保中美关系稳定的运行机制;第三要保持领导人的接触与对话。从2009年至今,中美已进行了5次战略与经济对话,特别是在2011年的战略与经济对话中,首次增加了战略安全对话的内容,这对于构建稳定的中美战略关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2013年以来,中美两国领导人包括军方高层的互动频繁,这对于双方从战略层面增加互信,消除疑虑,避免误判,管控分歧,守住中美之间“不对抗、不冲突”的底线,防止发生新的“第三方冲突”,意义十分重大。

总之,面对美国推行恶质外交,特别是强调所谓的亚太“再平衡”,无论是在战略思维层面还是在外交实践环节,中国外交同样需要与时俱进,强调针对性和有效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与美国的战略博弈中游刃有余,进退自如,把握主动,切实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

(作者系解放军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黄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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