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新星爆炸与岩画之谜
2014-05-05段旭
段旭
数千年前,某个星球发生了超新星爆炸,留下了大量发光气体,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蟹状星云。此次爆炸的光波直到公元1054年才到达地球,看上去就像一颗明亮的新星突然出现在夜空,它被当时中国和阿拉伯的天文学家记录了下来。有科学家认为,美洲土著的一幅岩画也记录了这次超新星爆炸。但是,最近一名科学家亲自前去调查研究了这幅岩画,却得出了不一样的结论。
描绘超新星爆炸的岩画
11世纪的那次超新星爆炸,在当时实在难以被忽略。中国古代的记录显示:它比所有的恒星和行星都要明亮,仅仅没有胜过太阳和月亮;它从出现到逐渐消失,时间长达两年。
很多专家认为,由于这颗超新星的爆炸令人瞩目,所以许多民族都会对这道光芒产生崇拜之情,其中一个例证就是美国西南部的一幅土著留下的岩画。岩画的发现者是帕洛玛天文台的摄影师威廉·米勒,在过去的50年中,研究者都认为这幅岩画描绘了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
1955年,威廉·米勒出版了亚利桑那州北部两处洞穴绘画的图片集。这两处洞穴绘画一处在“白色台地”,一处在“那瓦赫峡谷”,它们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是一轮新月伴着一颗星星。有证据显示,这两处地点在1054年的时候还有人居住。米勒还指出,从这两个地方都能毫无阻碍地看到超新星爆炸所在的东半边天空。通过计算和推理,天文学家认为这颗超新星爆炸出现的位置也确实与新月很近。
虽然米勒出版了自己关于岩画的作品,但他承认,其所拥有的证据都不是直接的,但是他的观点依然引起了很多学者的注意。过去的数年中,美国西南部有数不清的带有新月和星星标志的岩画被发现,专家们往往很快就把它们归类为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但是没有人费心研究过那个最初启发了米勒的遗迹——直到现在。
重新考察岩画遗迹
格瑞菲斯天文台的主任艾德·克鲁普在美国天文学家协会第223次会议中说道:“这两处遗迹(白色台地和那瓦赫峡谷)建立起了一种成见,让人们觉得所有‘新月-星星’标志都是人类对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肉眼观测的结果,但是50年了,从没有人认真研究过这种说法。”
过去30年,克鲁普曾经拜访了美国西南部每一个声称拥有描写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的古代艺术遗迹,但是他却没有找到“白色台地”和“那瓦赫峡谷”。克鲁普说:“我发现没人曾经去过这两个遗迹,甚至没人知道它们在哪儿。”米勒的报告里对它们的具体位置言辞模糊,给出的照片也几乎没有背景信息。
2008年,克鲁普的努力取得了成效。北亚利桑那州博物馆的助理研究员比罗和马克在博物馆的档案中发现了关于这两个遗迹的文件。于是,他们对这两个需要长途驾车和跋涉才能到达的遗迹进行了探察。
“白色台地”的岩画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一座高大石峰的正面受到侵蚀形成了这个山洞。克鲁普说:“一开始还很有趣,因为它相当与众不同,但是你越接近它,对它的观察越仔细,问题就出来了。” 克鲁普发现,这幅新月与星星标志的岩画看起来更加明亮鲜艳,相反,洞穴墙壁上那些更老一些的古代绘画已经褪色了。这幅岩画的风格也很现代,克鲁普发现自己已经在质疑这幅画是否是在描述新月和星星。
经过研究后克鲁普发现,洞穴墙壁上那些线条,可能仅仅只是描绘了一个圆圆的头(即星星)上伸出了一个号角(即新月),或者是一把弯刀。实际上,那号角形状的图案看起来有一点像霍皮人(普韦布洛印第安人的最西部居民)神话中生有长角且被称之为“乌帕阿拉”的神灵。克鲁普认为:“关键点是,我们有许多言之成理并且有充分替代性的理论可以给这幅画做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至于“那瓦赫峡谷”,克鲁普连看到那幅星星与新月的图画都很难,因为它隐藏在一幅规模更加宏大的绘画中。米勒的照片里,这幅画的结构非常清晰,但是科学家推测,实际情况远非如此。例如,这幅画里的“星星”实际上与另一个图案相连构成了一个形象,而旁边就是一些动物、鸟和几何形图案。克鲁普认为,如果这幅画真的是为了反映一个独特的天文事件,很难想象这幅图画会被掩蔽在一大堆与超新星爆炸无关的画面中。
克鲁普的调查最终导致他决定“断绝”美国西南部洞穴艺术和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之间的所有联系。克鲁普说:“我很肯定,尽管确实有一些图案反映了天文学事件,但‘新月-星星’图形与公元1054年的超新星爆炸没有任何关系。”
克鲁普在美国天文家学会会议上发言之后,一个天文学家举手说,他“非常沮丧”,因为101位上了他的天文学课的学生都听过这个关于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的故事,而现在他却发现这个故事是错的。但是克鲁普满怀着希望,并对这位天文学家说:“开心点,如果它不是蟹状星云超新星爆炸,它还有可能是别的东西。这件事让我们对人类的天性,人类的认识以及人类与宇宙的联系,都有了一些不同了解。”
【责任编辑】张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