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经济条件下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环境污染的影响研究

李佳钰，张贵

（1.内蒙古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51；2.河北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天津300401）

低碳经济条件下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环境污染的影响研究

李佳钰1，张贵2

（1.内蒙古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51；2.河北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天津300401）

近年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推进，各国的贸易壁垒在不断减弱。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大量引入外商直接投资（FDI）用于污染密集型产业，导致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因此，FDI与环境污染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以低碳经济为研究背景，以清洁发展机制（CDM）合同数作为衡量低碳经济发展的约束变量，通过理论和实证，分析研究FDI对我国环境污染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现阶段FDI并不是造成我国环境污染的直接原因，但FDI对环境污染有长期稳定的影响；发展清洁发展机制（CDM）能够缓解这种影响，促进我国环境水平的提高，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低碳经济；外商直接投资；环境污染

近年来由于国民环保意识的提升，外商直接投资（FDI）与环境污染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受到全社会的广泛关注[1]。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FDI的利用规模增长迅猛，累计利用外资金额长期位列发展中国家榜首，至2012年底，该数值已达到11 171亿美元。东部沿海地区因区位条件、基础设施和经济技术基础较好，吸引了进入中国的绝大部分FDI。从社会方面，FDI促进了GDP增长，推动了国际贸易发展，环保技术的局部溢出效应直接提升了国民的环境保护意识；从环境质量方面，FDI的引入承接了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产业转移，大量的污染密集型产业被转移到我国，其发展所产生的工业“三废”，不但对我国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危害人类健康，而且直接影响了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因此，在倡导低碳经济的时代潮流下，积极调整我国利用FDI的结构和方式，以最大化正效应为目标，合理利用FDI是目前阶段需要研究的重要课题。

1 相关研究概况

最早的有关FDI的环境污染效应较为成熟的理论是由Walter和Ugelow在1979年提出的“污染避难所”假说。该假说认为：FDI的一个基本动机是产业扩张与转移，即发达国家将过时的产品和技术转移，发展中国家将先进的产品和技术引进；发达国家完善的环境规制使得其企业要承受较高的环境成本，为此这些企业通过对外投资，将污染密集型企业转移到环境规制相对宽松的发展中国家。Baumol，Oates[2]以及Ulph[3]等学者都对“污染避难所”假说做出了合理论证，认为FDI给环境污染带来的负面效应主要表现为：直接破坏了引资地的生态环境，损害其国民健康；加重生态环境负担，增加环境治理成本等。

而FDI对环境的正效应主要体现在：环保技术的溢出效应、环保市场的学习竞争效应和环保意识的学习示范效应3个方面。Porter和Linde[4]以及Birdsall和Wheeler[5]等都证明了外资企业能通过把绿色节能技术和清洁生产技术传播到东道国企业，通过技术示范和溢出，提高了东道国企业的生产率，节约了要素资源禀赋投入，进而改善环境质量。

目前，较客观的观点是Runge和Keydiche Stevens提出的，他们认为FDI的规模效应带来环境污染的同时，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为东道国带来了经济利益、环保技术升级等正面影响。但事实上，由于所选数据、构建指标、设计模型和估计的方法不同，各种实证研究的结果都具有一定的主观性。我国对低碳经济的研究起步较晚，在FDI和低碳经济相关性方面的研究资料十分匮乏。因此，笔者将清洁发展机制合同数（CDM）作为衡量低碳经济发展的约束变量，通过统计方法研究FDI与环境污染间的相关性[6]。

2 我国利用FDI与环境污染效应关系的实证研究

2.1 变量和数据选择

实证研究的数据来源于1994—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通过实际使用外资额（FDI，单位：亿美元）衡量我国利用FDI的程度；通过工业废水排放总量（GS，单位：亿t）、工业废气排放总量（GQ，单位：亿标m3）和工业固体废物排放量（GW，单位：万t）3项指标作为环境污染的重要影响因素。为了消除异方差性，对数据进行对数处理，分别用LFDI、LGS、LGQ、LGW代表所选变量。

2.2 单位根检验

为了防止检验结果出现伪回归现象，首先运用Eviews8.0软件，通过ADF检验法分别对变量序列和一阶差分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显示：LFDI，LGS，LGQ，LGW序列ADF值(-1.989，-1.971，-2.952，-1.097)均大于置信度为5%的临界值（-3.674，-3.674，-3.081，-3.674），说明原序列不平稳；dLFDI，dLGS，dL GQ，dLGW一阶差分序列 ADF值（-5.374，-4.475，-6.226，-5.394）均小于5%的临界值（-3.791，-3.691，-3.691，-3.040），说明一阶差分序列平稳。因此，LFDI，LGS，LGQ，LGW序列是一阶单整序列。

2.3 协整关系检验

文中讨论的模型具有多个变量，因此选择JJ检验法找寻变量间所有可能的协整关系。一阶单整序列LFDI与LGS协整关系检验如表1所示。检验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水平下，当r=0时，迹统计量大于5%水平的临界值，因此拒绝原假设，两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当r≤1时，迹统计量小于5%水平的临界值，因此接受原假设，两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检验结果说明外商直接投资与工业废水排放量之间存在着某种长期稳定的关系。同理可证LFDI与LGQ间存在协整关系，LFDI与LGW间不存在协整关系（由于工业三废的排放特征并不完全符合环境的Kuznets曲线，FDI的技术效应对工业固体废物的循环利用作用明显，因此LFDI与LGW间并不存在明显的协整关系[7]）。

表1 LFDI与LGS协整关系检验结果

2.4 格兰杰因果检验

由于LFDI与LGS，LGQ同阶单整并均存在协整关系，因此可对两组变量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LFDI与LGS，LGQ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检验结果说明：LFDI仅在滞后期为3年时拒绝原假设（在5%的显著水平下），即当年的外商直接投资数额会对3年后的工业废水排放量产生影响。而外商直接投资并不是影响工业废气排放量变化的直接原因。

2.5 低碳条件下FDI与环境污染的回归分析

我国的低碳经济发展起步较晚，2005年起我国开始投资致力于清洁发展机制（CDM）项目，其发展的核心目的在于允许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进行项目级的减排量抵销额的转让与获得[8，9]。因此，为了确定低碳经济对于环境污染的影响，笔者以2005年为界限，将回归分析划分为两个阶段。以工业“三废”的总污染量代表环境污染（Y），通过因子分析确定权重后对标准化后的工业“三废”数据线性加权得出[10]；以我国的注册CDM合同数作为低碳经济的约束变量（XCDM）。

2.5.1 第一阶段：1998—2004年

由于工业三废并不完全由外商直接投资的企业产生的，因此笔者在第一阶段回归分析中引入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XLNI）和外商直接投资工业企业资产总计（XLFI）两个变量，研究本国投资与外商投资的工业企业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回归方程如式（1）所示。

回归方程的拟合优度R2=0.709 387，较为显著。式（1）说明我国对工业企业投资每增长一个单位，能够减少0.717 7单位的环境污染，而外商对工业企业投资每增长一个单位，会带来1.218 2单位的环境污染。

2.5.2 第二阶段：2005—2012年

由于注册的CDM合同数能够直接反映低碳经济的发展水平，因此笔者在第二阶段的回归分析中引入CDM合同数（XCDM）这一变量来测量低碳经济条件下FDI对我国环境污染的影响。回归方程如式（2）所示。

式（2）表明，在低碳条件确定的情况下，FDI每增加1个单位，会带来0.254 866个单位环境污染；而CDM合同数每增加一个单位，会减少0.040 4个单位环境污染。

3 结论与对策

从协整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FDI与工业废物排放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从格兰杰因果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FDI并不是造成环境污染的直接原因；从回归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在没有低碳经济约束的条件下，外商投资在我国多被用于发展和建设污染密集型产业，直接导致工业废物的排放量大幅增加，这显然不符合我国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方向；而自2005年清洁发展机制（CDM）实施以来，FDI的规模效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其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对我国的环境污染现状产生了一定的改善作用。

由于FDI的技术溢出效应与规模效应的边界是动态的，政府很难控制FDI对环境污染影响的导向性。因此我国政府一定要做到密切关注世界贸易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经济合作组织等在投资与环境方面的发展动向，随时考虑在可持续发展原则的基础上，调整我国吸引外资政策。未来，我国政府首先要根据不同地区的比较优势和经济特点，有选择地引进低碳技术，既要发挥东部地区的区位优势，选择性地吸收FDI，倡导绿色投资，又要在利用国家的反梯度政策、加强地方投资环境的基础上，在中西部地区大力吸收FDI。其次要在低碳经济的大环境下，积极开发CDM项目，建立自身在碳交易市场中的地位，健全碳交易的价值标准和评估准则。更重要的是在国际社会表明我国保护环境的立场，积极参加国际社会关于FDI与环境问题的讨论和谈判，补充与完善国际立法的不足，为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争取公正、合理的权益。

[1] B Gentry.Foreign direct investm ent and envirom ent:Boon or bane?[J].Pollution M anagem ent discussion notes:In focous，1999，64(5)：766-782.

[2]W J Baum o l，WEOates.The theory of environm entalpolicy [M].Cam bridge，England，Cam 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8.

[3]A Ulph，L Valentini.Environm ental regulation，m ultinational Com panies and international com petitiveness[M].Potsdam，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2001.

[4]ME Porter，C Van der Linde.Tow ard a new concep tion of the environm ent-com petitiveness relationship[J].Journal of Econonics Perspect，1995，9(4)：97-118.

[5]N Birdsall，D Wheeler，Trade policy and pollution in Lation Am erican：Where are the pollution haven[J].The Journalof Environm ent and Developm ent，1993(2)：137-145.

[6]路振田，张贵.低碳经济条件下FDI与我国环境污染效应研究[D].天津：河北工业大学，2011.

[7]李刚.基于PanelData和SEA的环境Kuznets曲线分析[J].统计研究，2007(5)：28-33.

[8]冯之浚，牛文元.低碳经济与科学发展[J].中国软科学，2009(8)：13-19.

[9]冯之浚，金涌，牛文元，等.关于推行低碳经济促进科学发展的若干思考[J]. 瞭政策 望，2009(8)：39-41.

[10]李佳钰，何浩，赵泽轶.内蒙古环境承载力与工业三废间关系的实证研究[J].再生资源与循环经济，2014(5)：10-12.

Study on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in China under the condition of low carbon econom y

LIJiayu1，ZHANG Gui2
（1.School ofManagement，Inner Mongol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ohhot 010051，China；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ebei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401，China）

In recent years，w ith the developm ent of econom ic globalization，international trade barriers are w eakening.A large num ber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 ent(FDI)had been used in Pollution intensive enterprises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policy in China，leading to ecological environm ent destruction.Therefore，the relationship betw een FDI and environm ental pollution has been paid m ore and m ore attention.According to taking the clean developm ent m echanism (CDM)contract num ber as a constraint variable to m easure the developm ent of low carbon econom y，w e draw the follow ing conclusions:In China，FDIdid not cause the environm ental pollution directly，but had a long-term stability relationship w ith the industrialw aste discharge.Through the im plem entation of clean developm ent m echanism (CDM)，the scale effect of FDI has been alleviated，the technical spillover effect of FDI has produced som e im provem ent on the environm entalpollution recently.

low carbon econom y;foreign direct investm ent;environm entalpollution

F124.5；X38

：A

：1674-0912（2014）09-0013-03

2014-06-01）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新产业革命的发展动向、影响与中国的应对战略研究”（13&ZD157）；“基于竞争优势转型的我国产业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机制与对策研究”（14AJY006）

李佳钰（1989-），男，天津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业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