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教育现代化的初步尝试
2014-04-29高淮微
摘 要:1773年,波兰—立陶宛联邦建立了欧洲第一个国家教育委员会,并试图通过改革推进教育的现代化。此次改革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培育了“现代公民社会”的萌芽,推动了波兰社会的发展;致力于教育普及,注重公民和爱国主义教育,探索新的教育模式,传播教育自由民主思想。然而,受财政限制和教育保守主义的影响,改革最终未能取得成功。
关键词:波兰;教育现代化;国家教育委员会;教育改革
为适应时代发展要求,波兰—立陶宛联邦(事实上波兰占据主导统治地位,故又简称为波兰)于1773年建立了欧洲第一个国家教育委员会,并通过改革初步尝试推进波兰教育的现代化,直至1794年委员会解散。此次教育改革对于人们了解波兰的教育发展历程大有意义,而学界尚未有论文专门论及。本文拟对此进行详细的介绍,反思教育现代化的内涵与本质。
一、国家教育委员会的组建背景
波兰学校的起源与基督教有关。波兰于996年接受基督教,之后出现了第一所为教士而开设的教堂学校[1]。该学校依附于教会而不是直接由国家控制,旨在为教会培养人才[2]。中世纪后,波兰教育被掌握在罗马天主教手中,更确切地说,被掌握在16世纪下半叶反宗教改革的耶稣会(Jesuits Order)手中。耶稣会学校在波兰的影响力很大,常与贵族保守力量结合,反对任何“异教徒的革新”。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教育几乎全部由耶稣会控制,其学校数量远远超过皮亚斯特学校(专门为贫穷儿童提供教育的学校),影响其他教会的态度和教育标准。1772年,沙皇俄国、普鲁士、奥地利三国在彼得堡会谈,签署第一次瓜分波兰的条约。据此,波兰丧失了约30%的领土和35%的人口[3]。1773年,教皇决定关闭耶稣会学校,而这一举措有可能导致波兰—立陶宛联邦教育濒临崩溃。为了挽救国家和联邦教育,波兰—立陶宛联邦议会(Sejm)同年决定建立国家教育委员会(Komisja Edukacji Narodowej,KEN),由国家负责教育并承担教育现代化的任务,培养现代公民。
二、国家教育委员会的筹备过程
(一)组织成员
国家教育委员会作为新设立的“大委员会”,是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中央教育行政机关,创立者包括当时的国王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波尼亚托夫斯基(Stanislaw August Poniatowski)和议员。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波尼亚托夫斯基国王提倡启蒙思想,支持教育现代化,并挑选了8位委员组成核心团体(最初包括4名参议员和4名众议员)。虽然这几位委员的个性和政治信念不一致,但都把教育问题视为重要的政治事务。委员会首任领导人是亲王主教米哈瓦夫·耶日·波尼亚托夫斯基(Prince Bishop Micha?覥 Jerzy Poniatowski);主要组织者是雨果·克瓦泰(Hugo Ko?覥l?諭taj)神父,他同时也是波兰启蒙运动的领导人和克拉科夫学院的改革者。[4]
尽管委员会在议会内部遭到了强烈反对,但在国王和政党的大力支持下,委员会争取到了较大的自主权。该委员会“作为欧洲建立的第一个世俗中央组织国家教育机构,被认为是波兰启蒙时代取得的显著成就”。[5]
(二)征集议案
若想改变当时的教育状况,国家教育委员会“必须找到中世纪以上帝为中心的理念和进步理性原则之间的平衡,前者已经被牢牢地树立在普通波兰人的意识中,后者则是改革者想要采用的”[6]。为此,委员会向国内外人士征集议案,除了讨论社会和经济事务世俗化以外,还包括如何更好地组建新的教育体系。
委员会不仅收到了波兰国内教育改革者的议案、报告和评论,还收到了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提交的《关于波兰政府筹议》(Rousseau’s Considerations sur le Gouvernement de Pologne)和皮埃尔·塞缪尔·杜邦·德·内穆尔(Pierre Samuel Dupont de Nemours)的提案。卢梭在《关于波兰政府筹议》中明确阐述了“培养一个好公民是国家政策的一部分”的理念。他声称,教育应由国家议会管理;基本法保证平等地、标准地、世俗地培养儿童;“20岁的人除波兰人外不应是其他人”[7],明确地提出了波兰教育的新目标。
委员会收到的大部分提案都强调新式学校应该且只应教授有用的实践知识,“教”和“学”基本通过观察和感官运用而展开;学校应教授道德(强调爱国和社会团结),而非宗教(强调精神);新的教育体系应该包括小学、中学、大学三个等级;师范学校需要培养新教师[8];除了传统教育科目,新学校还要教授学生新科目,如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国内外法律、代数、三角法、几何、农业经济等。有的提案认为,现代化教育需要使用启蒙哲学所提倡的方法,如唯心论和感觉论;调整教学过程,以适应学生的心智能力;强调学习过程中分析与综合方法的重要性,以及教育环境的影响。[9]
有的提案还对教育的普及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有些人认为,必须实现教育普及,因为国家的所有财富和整体实力来自劳动人民和所有公民的才智。假如没有现代化改革为民众提供更多接受教育的机会,没有个体的学习和发展,国家很快就会衰落。有些人则认为,仍旧需要按照阶层划分实施教育普及,贵族与农民的孩子不能同校上学。实际上,许多贵族秉持这一观点。由此可见,当时激进的教育自由平等思想和保守的教育传统思想碰撞和分歧所在。
三、教育改革的目标与实践
委员会接管了耶稣会大量的财产(包括学校和房屋建筑),为推行教育改革奠定了良好的物质基础。委员会的教育改革目标定位于培养“国家公民”,推行教育世俗化和平等化,实现教育普及;教育改革主要涉及学校及其管理体系、课程教学和教材改革三个方面。
(一)教育改革目标
1773年10月,委员会公布改革计划,目的在于建立世俗的教育体系,由国家控制学校,培养波兰认同感;建立新的教育机构,不仅接纳贵族子女,也接纳城镇市民和农民的子女[10]。也就是说,此次改革旨在通过教育培养新一代城镇市民和农民明确的波兰认同感,以没有阶层偏见的国家意识实现团结,支持新的政治经济结构,进而实现波兰国家的现代化。这一点非常重要,委员会的官方文件指出,“教育的概念与国家相关……然而,一个普通贵族往往将国家的概念局限于他所在的阶层(如绅士)。委员会在现代意义上使用‘国家’一词,它包括所有的社会阶级和阶层。而且,委员会选择了一条充满生机活力的道路:通过公共教育创建一个国家”[11]。总之,委员会希望打破原有的等级结构,为国家培养平等的公民个体。
(二)教育改革实践
1.学校及其管理体系改革
基于普及教育的理念,委员会强调不管儿童属于哪个社会或经济阶层,都要接受教育。为此,国家颁布法令,准许新成立的国立小学面向所有阶层的儿童进行招生。教育委员会尝试建立绅士、农民和市民的孩子都可就读的地区学校,并建立从小学到高等教育统一的国有教育体系。具体而言,包括教区学校、省级(地区)学校和学院三个层次:教区学校主要是为农民和小市民子女设立的;地区学校主要是为贵族子女设立的,但下层社会的儿童也可就读于此类学校;设立大学,包括华沙学院、维尔努斯学院和克拉科夫学院[12]。1774年,委员会提议建立26所地区学校、52所街道学校、2500所小学①。1777年,在4956名学生中,78.8%的学生来自农民和市民家庭。1783年,一些学校里绅士和农民的孩子的比例上升到35%~65%[13]。从中可以看出,教育改革措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落实,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此外,委员会还调整了学校管理模式,允许学术机构参与或进入管理层级,由大学管理和监督次一级的学校。为了顺利实施各项教育政策,明确教育机构和相关人员的责任,委员会颁布了各种条例,如小学条例、地区学校条例、学区区长条例、学校董事条例、学校校长条例、寄宿学校和教师条例等。1783年,教育委员会把这些条例加以汇编,并作为教育委员会法规颁布,后于1790年和1793年修订。[14]
2.课程与教学改革
在课程与教学改革方面,委员会试图把教育从形而上学和经院哲学中解放出来,并提出了课程教学的新目标,培养学生的体育、智力和公民态度。据此,教育和课程更多地成为了启蒙时期国家建设的工具,注重培养国家公民的道德甚于智力。
新课程科目包括宗教和圣经历史,普通历史和地理,代数和几何,物理和数学,自然历史,波兰语、拉丁语、法语及其他邻国语言,诗歌与修辞,逻辑和自然科学[15]。与传统课程相比,自然科学科目的比重大大增加。
委员会期望通过教育改革废除其他教学语言(如拉丁语和法语),将波兰语作为官方指定的教学语言。17世纪下半叶,波兰文化生活日益衰退,外语逐渐取代波兰语在研究、教学、阅读方面的地位,并渗透到上层阶级的日常生活中。法语作为一门主要的外语,成为社会实质性区隔的主要语言,而之前被大部分人所使用的波兰语遭受贬抑。为此,贵族们为子女雇用外国家庭教师或将子女送到国外学习。然而,普通绅士、城镇市民和农民的子女,也就是大部分波兰学生,进入当地使用拉丁语进行教学的保守学校。因此,委员会试图通过教育改革恢复波兰语的原有地位,并将波兰语确定为国家官方、文化和社会生活的首要语言。[16]
3.教材改革
除了要解决课程和教学语言的问题之外,委员会还要考虑对教材的改革。此次教育改革缺乏合适的课本和教材资料的支持。保守学校的书籍只能作为教授拉丁语的工具,不能传递教育改革的新目标及其体现的价值观念。皮亚斯特学校使用的是国外的教学材料,但主要是法语书籍,科目涉及科学、语法、历史和道德教育。
改革者希望通过教材改革平衡新旧教育理念:首先,强调教材的实用价值,克服对教育的保守偏见;其次,强调教材应为学生服务的理念(帮助学校教授应用科学、农业和家政经济、人文和社会科学),同时也可作为家庭实用指南。新教材和书籍考虑到了普通大众的接受能力和需要,可唤醒其对教育的兴趣,进而支持委员会的教育改革。此外,委员会还提供相应的资金、培训等支持,给予教师由国家指定的教学大纲和新教材。
1774年,委员会创建了小学书籍协会(Towarzystwo Ksi?諭g Elementarnych)。该协会解决了三个基本问题:制定学校新课程、准备合适的教材、保护新计划免受反对派攻击[17]。社团通过赞助比赛的方式选出最佳图书并出版。虽然预定计划没有得到实现,但成功地细化了教材撰写的现代方法和生产高质量材料的方法[18]。编写新波兰语教材的科学家发明了新的波兰语词汇,其中,与化学、物理、数学等领域相关的词汇至今仍在被人们使用。
1789年以后,教育改革的支持者逐渐在议会中失去影响力,委员会也被剥夺了之前拥有的权力(1794年,委员会最终失去了对所有学校的控制权,成员或被驱逐出国或逃亡国外)[19]。同时,波兰—立陶宛联邦再次面临周围邻国的侵略。1793年,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地利对波兰—立陶宛联邦进行了第二次瓜分;1795年的第三次瓜分后,波兰—立陶宛联邦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了。
四、改革的积极影响和局限性
(一)积极影响
虽然委员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社会发展、教育理论与实践探索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1.促进了社会发展
从社会发展过程来看,国家教育委员会通过教育改革培育了“现代公民”和“现代社会”的萌芽。在波兰,开明和进步的贵族以及教会内部的教育者,都或多或少地主张把学校发展成为一个更现代的学校。“新的城市寄宿学校把出身不同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城市资产阶级、贵族、牧师以及工匠们的子女共同住宿和学习),让他们共同接受一种团体精神,即通过文化和教育培养‘现代人’”;教师们在课堂上阐明教育的价值,强调要尊敬“有文化的人”[20]。公民、文化和教育重要性的观念对波兰影响至深,在200多年以后的第三次现代化转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2.促进了教育发展
国家教育委员会的教育改革思想与旧的教育传统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学校的组织结构和思想基础发生了深刻改变。这种思想使教育功能从宗教转向世俗国家,受教育者从贵族精英转向普罗大众,课程从人文科学转向自然科学,跨出了教育平等和世俗化重要的一步。
通过教育改革,从小学到大学的整个教育系统都由国家负责,天主教会逐渐失去了长达几个世纪负责青少年教育的特有权力。1783年颁布的教育新法,被认为是波兰历史上最重要的教育政策法规。委员会提倡教育平等,教育不再作为某个阶层的特权,不管哪个阶层都能广泛参与和接受教育。通过吸引人才和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增强整个国家的实力,进而建立世俗公民教育和国家政治经济力量之间有直接联系的教育理念,让波兰社会开始用更积极的态度看待教育普及和无阶级差别的教育,并逐步加强教育和国家之间的关系。
因为委员会开发的课程非常强调国家文化遗产保护和对国家忠诚的重要性,所以,青少年形成了国家和文化认同感,这在波兰之后的历史发展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被侵占瓜分的时期。委员会建立的新的教育模式解决了原有学校体系所涉及的诸多问题(例如阐明和规定了教育的现代功能和目的,采用了学校结构和组织的新模式和规章制度),为现代学校奠定了基础。此外,某些改革成果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实践方面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传承,如课程设置和教材内容得到延续,教育系统评价以报告的方式呈现,为教师权利立法等。[21]
(二)局限性
委员会的教育改革也存在着一些局限性,使其改革计划受阻,没有完全实现预期目标。首先,教育改革超出了财政可支撑的范围。委员会最初计划在全国开办2500所新学校,并为每所学校的每一门科目开发新教材。这要求有巨大的财力投资,而现实中的教育资金并不充足。其次,教育保守力量的抵制是教育改革中极大的阻碍因素。贵族和教会对世俗化学习、国家控制、教育机构普及化等新事物都表现出敌意。例如,贵族阶层通常抵制进步思想,重视传统学校的排他性,使用拉丁语来标榜阶层优越性,用教会课程支持和维护原有的社会体系。此外,农民也带有极大的宗教保守倾向,不喜欢新式学校,很多人把新学校视为贵族强加的另一种负担②。可以说,此次教育改革缺乏成熟的土壤与条件。
五、启示
无论如何,国家教育委员会的建立仍然被认为是波兰18世纪自由进步民主教育理论的里程碑,也是波兰从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重要表现[22]。此次教育改革似乎更多地体现出传统与现代之争,例如宗教(教会组织)与世俗(民族-国家),拉丁语(或法语)与波兰语,古典人文课程与现代实用自然科学课程,对贵族的忠诚与强调国家公民道德等。委员会对外力求独立,培养波兰人的国家和民族文化认同感;对内普及教育,注重教育平等,为不同背景的儿童提供教育机会,改变旧有的社会等级体系。由此看来,波兰启蒙时期的教育改革着重自由独立和民主教育思想的宣传,从而使大众精神突破宗教钳制,推动教育走向现代化。从此出发,我们可以更好地把握波兰后来的教育发展线索——120多年的分裂时期,教育承担着文化传承和国家民族保存的任务;二战后,波兰在激进教育平等主义下推行人人可接受的免费义务教育;200多年之后,宗教课程重新进入中小学。
在当前我国社会转型时期,“教育现代性是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融合”[23],教育现代化不仅包括信息化等科学技术手段的应用对教育效率的提高,也包括教育思想的转换和更新。究其根本而言,“教育现代化的根本目标是促进人的现代化,提升人的主体性”[24]。只有以人的自由发展为中心,教育改革才能真正激发技术、制度、课程等各个方面的转变。此外,我们还可以从波兰此次教育改革的局限性中推知,在教育现代化的过程中,社会现代化为教育改革提供环境,反之,教育也将通过回应经济和政治现代化的要求,促进社会的现代化。
注释:
①截至1783年,开办地区学校和小学的目标分别完成了94%和22%。
②虽然理论上中学向所有人开放,但人们还是认为学校主要服务于贵族子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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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广平 吴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