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宝商人口述:白沟的工作与闲暇
2014-04-29盛湘颍
盛湘颍
这是一个创业的时代。
12月11日一早,黄建桥开着一辆捷豹,从白沟镇前往保定市区。早上9点,他来到保定天鹅中路附近的办公室,这是一个100多平米的公寓,十来个年轻人在这里维护和运营一个箱包电商网站。按前一日公司的安排,9:30将有三个新人来此面试,竞争财务一职。
若非那辆座驾,26岁的黄建桥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就连他的员工杨洁也当着黄的面,打趣道:“好多朋友说我们黄总的车很酷,就是黄总本人长得真不咋样。”黄建桥听完,仰头哈哈一笑。私下,黄建桥自嘲说:“我以前就是一名‘中国最屌丝。家里穷,长得丑,还没有见识;偶尔照镜子,看着还发怵。”
当然,这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去年,正是这个自称“屌丝”的青年所经营的箱包电商网站,销售额达3000万元。
有人称2013年是“轮子上的一年”,对白沟太多像黄建桥这样的来自乡村的青年而言,电子商务这一行当,几乎是一次人生重新洗牌的机会,没有太高的门槛、太多的交易成本、太复杂的行业限制,只要发货的车轮转起来——黄建桥说:“只要在线,在线上活着就行了。”
就那么简单。
“一个梦”
从河北高碑店东坐车前往白沟时,能看到一个横置于马路上方的广告牌,标语是“箱约白沟,包容世界”。
了解白沟的人拿它与浙江义乌相比,说:“都卖一些很次、很便宜的东西”。但在北京人张佳的回忆中,并不是那么回事,“白沟是一个卖新鲜玩意儿的地方。”20多年前,六七岁的张佳常围着舅舅转,多数人只能买到拇指大的鞭炮时,舅舅总能在白沟买回碗口粗的炮仗,“那些东西,看起来不正规,却好玩,比别人早早地抓住了市场的脉搏。”
白沟并非是有着特别渊源的地带,从历史或地理的版图看,这个地方其实过去一直很沉默,唯一可以说的是它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白沟曾是水陆码头,有“燕南大都会”的说法。
但在现实叙事中,昔日荣光并没有太多的积淀,重构今日繁华的,是“一个不认命的梦”,是来自于四方过客、乡村子弟对“梦”的追索和演绎,而箱包行业,则提供了一个简单而又直截了当的介入契机。
40多年前,这里有一个泥泞的手提兜市场,今天,这里叫“中国箱包之都”。据相关资料称,白沟的箱包业发展迅猛,周边6个县市、50多个乡镇,约100多万人,从事箱包加工业及相关服务行业。
站在住宅高楼、超市、连锁酒店及餐饮店面前,白沟很容易给初访者以都市的错觉。马路上豪车不时呼啸而过,开车的多为少男少女。据当地人胡振华解释,这些豪车的主人通常是子承父业的年轻人,也不乏类似黄建桥、李树涛等年轻的草根创业者。
白沟的箱包电子商务,在近两三年才兴起。胡振华打开淘宝网,输入关键词“女包”,再锁定河北地区,页面显示有12000多个卖家。胡振华说,这几乎就是白沟网店的数量。
黄建桥曾是其中一员,但真正让其获利的是他自己建立的一个箱包销售网站。去年下半年,黄建桥参加聚划算,三个月内在网上卖了15万个箱包。在白沟万余家箱包网店中,销售额上千万元的不过十来家,黄建桥、李树涛是其中翘楚。
比起账户余额,车辆成为这个“新贵群体”的最直接体现者。据黄建桥形容,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十来个人中,不乏卡宴、保时捷、路虎、奔驰、宝马等。在百度白沟贴吧,有人回帖质疑开豪车是炫富,但也有人反驳,他们认为这是生活。
对于黄建桥而言,一辆车的意义实在太多,那不仅代表生活,关乎工作,同时还是曾经的一个梦想。
黄建桥来自白沟方官镇大铺村,父母长期在保定建筑工地干活。“我小时候最想做的行业有三个,演员,生意人和出租车司机,”黄建桥说:“现在实现了后两个。”
演员和生意人,是黄建桥认为最容易产生存在感的职业,开车是他自小的爱好。在大铺村,12岁的黄建桥最爱摆弄家中那辆手摇启动的拖拉机,当时,父亲经常开着到地里干活。为了开拖拉机,黄建桥答应父亲提出的条件:“想开拖拉机,就到地里干半天农活。”
黄说:“宁愿干农活,也要开车。这是一个不认命的梦。”
16岁那年,黄建桥在吉林延吉当兵。训练第一天,指导员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白纸,让大家写下梦想。那一瞬间,黄建桥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写梦想,但突然想起一个笑话,老师问小明的梦想是什么,小明说‘开豪车,包二奶”。”
黄建桥把车停在白沟马路边一家快餐馆门口,一边往车窗上哈着气,用手指划出“延吉”的韩文,一边笑着说:“当然,这只是一个笑话。”
当兵两年后回到白沟,黄建桥不知道该做什么,很多同龄人去了建筑工地,“吃不了体力苦”的黄建桥决定到保定一家网吧做网管。“跟北漂有点像,说是网管,但更像服务员,帮忙拿水以及续网费。”黄建桥说:“月薪600元,不包食宿,这种工作就连村里很多人都看不起。”
2008年,他尝试开了一家箱包网店。“不只是白手起家,确切说‘非常白,开网店都是在网吧进行的,每天下午、晚上到网吧两次,看看有谁下单,有的话次日发货。”
黄建桥的事业赶上了好时候。虽然他含蓄地说业务“一直平稳增长”,但从拖拉机到捷豹,像极了他人生中一条可视的梦想成长轨迹:2009年底,黄建桥买了第一辆车,奇瑞,4万8;2010年上半年,为便于拉货,他换成一辆货车;2011年7月,他买了一辆起亚智跑,23万;半年前,他换了一辆捷豹,约90万。
金钱或者生活的意义
那辆23万的车,黄建桥已转手卖给朋友。或因彼时境遇不同,它似乎比后来那辆90万的车给予黄建桥的幸福感、满足感更多。毕竟,那是他人生的第一件奢侈品。
2011年换车时,黄建桥纠结了很久,家人也反对,觉得太贵。但黄建桥发觉,开什么车对自己影响太大。曾经有一次,他开着奇瑞找人订单,因为车不够好,人家不理。加上当时他经常往保定、北京跑,出于安全考虑,他最终换了车。“买了之后,感觉挺好。”
“我想要品质生活,不是奢侈生活。”黄建桥其实并不迷恋豪车,他说:“一个低调品牌的车,可以帮助我在暗处看社会,不至于被太多人关注。”实际上,随着业务发展,他会被更多外在因素影响,“被逼迫着”选择更上乘的座驾。
这种外在影响,在胡振华的描述中愈发具体。胡的朋友小李在白沟工业区有个压铸厂,原材料锌合金特别耗钱。厂子运转后,因赊账多,小李不得不转卖帕萨特。有一阵小李想买捷达,但最终买了奥迪A6。小李对胡振华说:“好车是自我实力的宣传。”
多少为了同样的理由,黄建桥身边的草根创业者都爱买好车。谈起白沟创业青年的群体特征,黄建桥提高声音,逐字逐句地回答:“我们现在的所得,只是对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与艰辛的最好回报,但这不是最终目标。”
这份努力与艰辛,今天回看时,颇有一丝值得骄傲的味道。最初开网店,黄建桥在网吧借一个带摄像头的手机,把拍好的包的图片慢慢上传。2008年,他花2000元买了一个台式机。“一天十几个小时,坐在电脑前坐到吐,真的能吐。”
冬季,在租赁的农房里,这台电脑总是出故障,一天蓝屏好几次,拿到维修点查不出原因。有一天,有哥们来访,琢磨了一会,对黄建桥说:“你这够冷的,都超过电脑工作的最低温度了。电脑都不工作罢工了,你还在忙啥。”
正因昔日贫寒的印象深刻,这群年轻创业者的消费观很低调,黄建桥说:“多数都是赚钱狂,几乎没人是花钱狂,脑子里压根没有奢侈这一概念。”
有一阵,他累了的时候会去听听二人转。“一开始比较投入,暂时忘了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电子商务;但后来倦了,就那么几个段子,不去了。”
当然,“有能力赚钱,也要偶尔享受生活。”黄建桥有个朋友,有一回出差到新加坡,接待方安排住宿的酒店一夜几千元,朋友来和黄建桥闲聊:“你说这几千块钱用得多浪费,要是打我卡上该多好。”
黄建桥打趣地回答:“那你这一辈子也许再也不会有住一夜花几千的体验了。”
在黄建桥的价值观中,享受生活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即便在最艰苦的日子里,黄建桥一直坚持跟父母住在一起,直到现在。“我小时候,父亲对我要么不管,要么打,不会说也不会谈;而母亲特别外向,租的地方换来换去,不管到哪里,她很快跟小区的保安、保洁阿姨熟悉起来。”如今,黄建桥买了两套房子,一套在妻子名下,另一套给了弟弟。
今年夏天,黄建桥带着妻子报团到法国、瑞士、意大利、梵蒂冈等旅游了10多天。他笑着说:“这算是第二件奢侈品。”在瑞士,他买了一块手表,“算是第三件奢侈品吧。”
但黄建桥不认可“土豪”的称号,对此他很抵触:“在电子商务领域的那么多年,我们常常熬夜,在不被人认可的那么多时间里,我们都努力地挺着;如今我们也没有停下来,金钱或生活的意义,不是小富即安。”
以自信之名
“没有钱的时候,很自卑;有钱了,信心多一点。”在和记者交流的几天里,“自卑”这个词,黄建桥提了不下三五次。
十七八岁时,黄建桥的世界还很简单,“不知道马路上开的什么牌子的车,感觉那个世界跟自己没有关系。”直到在一次礼仪课上,穿着橘色裤子、黑白格子衬衫的黄建桥,被老师作为搭配失败的案例提了出来,黄感到内心委屈,他“打小身上的衣裤鞋,没有一件超过20元”,因为“没有更多的衣服和裤子了”。
或者因为这件小事,黄建桥开始注重着装,注重细节,“通常会抽一上午时间去买衣服,一次买五六件”。
注重的后边是较真,黄说,较真,是为了专业:“我很介意员工工作邮件中的错别字,十封邮件中有七八个邮件会有错别字,我会要求重写。”
黄举例来说:今年11月底,黄建桥手下一个财务人员套用10月份表格统计数据时,忘将时间改为11月,导致11月盈亏数据出错。错误信息导致黄建桥错误的判断,公司亏损近20万元。
而在12月11日那次面试中,当天10点半,第三个面试者姗姗来迟,迟到了一个小时。那是一个披着长发、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在黄建桥的示意下,负责人事的员工跟女孩悄悄说了几句话,很快,女孩背着包讪讪离去。很显然,黄建桥拒绝了这次面试。他事后解释说,“如果因为堵车而迟到,至少应该来个电话解释一下。”
在白沟,招人并不容易,这成为白沟诸多商界人士宁可在保定设办公室的最大原因,但黄建桥依然将“专业态度”视为自己的用人底线。
黄建桥描述,在白沟附近的车站,总能看到一个胖胖的穿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每次有农民工问路,她总是很不屑。很多争吵,是因为身份歧视而激发。黄说,有时他会找那个妇女的茬,女人态度很糟,他就故意在胖女人面前撂几句狠话,末了还不忘丢一句:“我爸是农民,我也是农民。其实我就是白沟人。”
真正让黄建桥内心充满自信,不过是这两年的事。这一拨做箱包电子商务的年轻人,以一股新锐势力出现,尤其是销售额超过许多曾经高不可攀的大型加工厂时,那些曾经觉得他们“不成气候”的商界前辈终于坐不住了。
白沟一位原材料供应商描述白沟的商界生态:前辈和新锐,这两拨群体开始互相关注对方,默默盘算对方在本地的知名度,见面时,也会刻意打个招呼,碰一下杯,找个话题聊聊。而接触交流的方式也不局限于社交,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最前沿的交流方式,如QQ对话,如微信互动。
“年轻,并不一定意味着逞能、好斗,也可能是友好。”这位供应商说。
从没有钱到有钱,黄建桥更大的一个转变在于对富人和穷人的看法。“以前,总觉得富人是坏的,穷人是好的。”事实上,在经营、注册公司的一个月里,黄建桥体味到了太多不容易,“得时刻关注市场信息、团队、合作伙伴,要能熬夜,能早起,能招聘,能规划,还要学会怎么跟人PK,慢慢觉得,富人不都是可恶的,至少是不容易的。穷人,也有可能很急功近利。”
黄说:“都痛恨和咒骂用不公平的方式取得资源,痛恨特权,但当这种特权是他垂手可得的时候,有些人实际上是十分希望得到的。这个心态很畸形。”
关于未来的假设和选择
有一些假设,记者向黄建桥求证:假设没有电子商务这样的机会,假设未来到来,你最需要些什么?
黄曾经设想:“如果没有电子商务,可能到现在还是在干每月1500元的工作。”
和他同村的同龄人,多数还在工地打工,或者在工厂做工,月薪两三千。当然,他已经很少回老家,除非村中有红白事,他才会跟着父亲回去转转。而老家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找他求助。
在白沟,传统箱包市场的格局已非常稳定,而电子商务,目前还提供大量的不乏跌宕起伏的传奇。传奇并不意味一定成功,也有可能是陷阱、曲折或完败。
白沟新城经济社发展局商务办官员周海军说,电子商务的新手,参加网络推广活动,就像是一次博弈。首先,推广费用少则三五万,多则数十万。其次,一旦遇到有第二家店在网络上同时推广同款、价格靠近的包,那就很容易压货。
周海军曾听说,前一阵当地有人参加推广活动不成,积压了5万个包。还有一个40多岁的老板,原先一直做外单生意,最近才开始做网络商城,由于决策错误,推广时直接损失了6万元。
当然,机会是并存的。这里有一天卖两三万个包的奇迹,也有诸多衍生新服务行业的诞生机会。如胡振华,今年3月份,他开了一家工作室,主要负责对网络商城的运营支持,控制并降低商城网络推广的风险。
黄建桥做了一个比喻,说:“如果在我的小手指头和网络搜索引擎之间取其一,我会选后者。”一天当中的极大多数时段,黄建桥就是一个“低头族”,他的生活、工作与网络无法分割。“手机对我太重要了,能帮我做任何事儿,比如随时办公。”工作中,他会用微信群、邮件跟员工交流,乃至业务上资金往来也全用手机;生活中,他习惯用手机支付高速公路收费、充话费、订酒店等。
随着电子商务发展渐好,黄建桥开始慢慢接触很多“以前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人”,比如一些“知识面很宽、经历也很丰富”的人才。当然,多为箱包市场行业领域的专业人才,“包括箱包品牌和生产,乃至广州市场的情况,聊起来都很精通。”
通常,这种交往会以喝茶、吃饭的方式展开。如今,黄建桥的应酬不少,多数是一些箱包供应商。其中也不乏一些白沟本土富豪的后代,“十几年前发家的那些人的儿子”。黄建桥笑笑说:“白沟的娱乐方式有很多,不如打开微信看篇好文章”。在个人微信中,黄建桥关注了“中国政府网”、“企业家商学院”、“腾讯科技”、“罗辑思维”、“调戏电商”“FT中文网”等20多个公共号。
黄建桥笑着说:“微信很神奇,就算是联系很少的人,只要点赞或者分享等一个简单操作,就能让说不上话的两个人,瞬间变得很近。”
不久前,黄建桥在微信上用一个小软件测试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分布,分析图显示,他的好友173人,人脉圈有59081人,来自高管、风投、市场、运营、产品、客服、销售等岗位。其中,淘宝543人,阿里巴巴304人,百度269人,新浪361人,上海商派121人。
不光如此,他还别出心裁想了一个办法,在微信圈里给朋友发消息说:“hi,为了让我有更多学习机会,帮我介绍三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好么?”他一直在不断学习,就在10月中旬,黄建桥还在网上买了1000多块钱书,整整两大箱,书目如《论美国民主》、《我在通用汽车的岁月》、《给你一个亿,你能干什么》……
白沟的年轻人
白沟开豪车的年轻人中,依靠父辈的毕竟是多数,比如孙宇。“90后”孙宇高中毕业后,就接管了父亲经营多年的一个箱包加工厂,如今已经四年。这是一个业务量稳定的老厂,年加工产值在1500万至2000万元。厂区门口,停着孙宇的第一辆车,奥迪。这是三年前孙宇结婚时,女方的嫁妆。
在白沟,无论是“富二代”,还是“创业者”,这两拨年轻人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习惯于花大钱参加各种培训。孙宇说:“一年参加两三次培训,一次学费几万块钱。”李树涛也不外乎如此,通常,这样的培训会在北京郊区某个酒店进行,一次课程大约几天,一天的课时排得非常之满,甚至到晚上11点。
对这些年轻人而言,参与培训不仅为了接受专业的管理理念,更重要的,是为了结识同时培训的其他人,在他们口中,“这是一个重要的圈子。”据孙宇回忆,他在培训中认识的一个还不错的朋友,应该算是18岁那年,他在保定上培训课时认识的金记凉皮的创始人。
在孙宇看来,加工行业没有大起大落,最大的难度不过是招收熟练工,因此也就没有开拓新业务的必要。
就连父亲的朋友圈,孙宇也几乎熟悉每一个人。为此,在他的潜意识里,离开白沟外出闯荡,更像一个莽撞的举动。“不想外出,比如在北京,总共认识一两个人,我去干嘛呢?”孙宇说:“在白沟,毕竟认识的人多啊。”
但参加培训后,孙宇对厂子的最大改变体现在管理方面:他将固定月薪制改为绩效制,员工月薪从2000元稳定增长至2500元左右,加工厂的效益也提高了20%。
子承父业、稳定过度的,是相当比例的一部分,也有败家的,也有不满现状、谋划着接班后把事业做得更大的年轻人。
有朋友曾经问黄建桥:父亲留下的厂,该不该向电子商务转型?如果转型,老员工怎么办?黄回答:“这简单啊,不就是继续开火柴厂,还是卖打火机的问题么?”
黄建桥考虑的,已经和公司业务本身没有直接关系了,不久前,他跟朋友合开了一个电子商务培训班,目前已经培训了三批学员。同时,他还在协力推动白沟电子商务协会的开办。胡振华、黄建桥一群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个就是‘势,我们希望顺势而为。”
这批年轻人逐步改变过去远离政府、不接触不打交道的态度,会经常讨论类似“共享资金”、“政策资源”的问题。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成人化的问题了:在朝日的阳光中,西装革履,在人群中穿行,二十多岁的青年幼稚已慢慢在他们的脸上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