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毕达哥拉斯的伦理思想

张辰琛

[摘 要]毕达哥拉斯作为古希腊哲学的开创者之一，提出了数是万物的起源等一系列伦理思想，本文试图通过自己对毕达哥拉斯的伦理思想的粗浅理解，进而加深人们对古希腊伦理学的认识。

[关键词]毕达哥拉斯；伦理思想；数

[中图分类号]B502.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4）01 — 0047 — 02

一、毕达哥拉斯伦理思想

毕达哥拉斯（约公元前582—493年），生于萨摩斯岛，出身于一个雕刻匠家庭。毕达哥拉斯生活在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社会，是在激烈的社会变革和错综复杂的政治事变中发展的。公元前6世纪中叶，希腊奴隶社会已经形成，在奴隶社会内部出现了代表进步势力的平民和反动、保守派之间的斗争。思想界出现了相互对立的两种倾向。一是小亚西亚沿海的伊奥尼亚地区产生了具有唯物主义的米利都和艾非斯学派；二是南意大利具有唯心主义倾向的毕达哥拉斯和艾利亚学派。

公元前5世纪初，迦太基与希腊为了争夺西西里而酿成持续百年的希迦战争。毕达哥拉斯青年时代是在僭主波吕克拉底的宫廷里度过的，后来离开萨摩斯岛，到小亚细亚，见过泰勒斯，然后又到腓尼基和埃及。他在埃及居住的时间比较长，在那里与祭司交往，接受了埃及的宗教观念和教派生活方式，同时也研究了埃及的天文、数学和几何学。他从埃及回到萨摩斯时，正逢内乱，由于不满吕克拉底的僭主政治，就跑到南意大利的名城克罗顿，在那里帮助城邦统治者立法，并建立了一个带有很强的政治性和宗教色彩的学术团体，门徒曾达到三百人。他成为希腊第一个教师。他和他的门徒，过着僧团式的集体生活，参与城邦政治活动，同时潜心研究哲学和数学，特别对几何学作出了贡献。如果说泰勒斯走了第一步，提出了根据埃及土地测量的经验规则建立一门关于空间和形式的科学的话，那么，毕达哥拉斯则走了第二步，他和他的门徒不但证明了一些新定理，而且按照一定的逻辑程序把已知的定理排列起来。所以他被人们尊称为“智人”。

毕达哥拉斯思想的成长，直接受到伊奥尼亚学派代表人物泰勒斯的影响，其次是毕达哥拉斯长期在埃及等地贸易和求学，深受东方文化的熏陶，还有毕达哥拉斯移居克罗顿后，接触了在南意大利诗行的奥非派宗教思想，从而建立了宗教神秘主义和哲学科学思想的奇特思想。毕达哥拉斯的伦理思想是神学与数学理论相结合而产生的儿子。

（一）数是世界的本原，数的和谐关系

毕达哥拉斯属于唯心主义的哲学家，他用数来说明人的本性，社会道德和一切，认为整个宇宙由数产生。“十”最和谐。他认为，整个宇宙，一切事物都是按照数的和谐关系有秩序的建立起来的。人类是个大宇宙，具体每个人是个小宇宙也应和谐。

什么是“数的和谐关系”？毕达哥拉斯认为，就是奇数和偶数所体现的各种对立关系的调和。他把这些对立关系归结为十种基本的关系，即奇数与偶数、一与多、有限与无限、左与右、阳与阴、动与静、直与曲、明与暗、善与恶、方与长。在这十种对立关系中，最根本的是一与多。数是从一开始的，万物的本质和始基就是一，如同线、面、体都从点出发一样。一和二的对立就是奇数与偶数的对立；二可以分为多，因此一与二及它以后的数的对立就是一与多、有限与无限的对立。所有这些对立关系的调和，就构成万物的秩序。他们有时说二就是意见，四就是正义，五就是婚姻，七就是死亡，八就是友谊和爱情。他还说神圣的数字是四和十。因为在四里面包含着三、二、一，4+3+2+1=10。这种牵强的比附当然是幼稚可笑的，简直是“磨女的小九九”。不过，在他们的种种荒谬的解释中也贯彻着他们的基本倾向，包含着他们的一种道德观。这种道德观的核心就是强调“和谐”和“秩序”。他们认为，“整个的天是一个和谐，一个数”。“一切都是和谐的”。和谐就是善；相反，就是恶。他们强调城邦不能没有法律，统治者与被统治者要用爱来联结，以及每个市民在国家中要有指定的地位等等，都是贯彻着他们的道德原则的。

道德归于灵魂产生的，人是灵魂和肉体组成的和谐的整体，人的本性、道德、幸福等都是取决于灵魂。灵魂是自己推动自己的数，灵魂分有神性，由此得出灵魂不死，只有人才有灵魂，肉体死亡后，灵魂会植入动、植物中，灵魂不死，知道自己2700年前的四个化身，把人的本性和道德根源归结为神秘的数，是唯心的，否定了人性和道德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实质上是否定人们追求现实物质利益的必要性，代表奴隶主贵族的利益，否定新兴奴隶主民主派和平民为现实利益斗争的必要性、合理性。

毕达哥拉斯研究数不是为了实际应用，而是想通过揭露数的奥秘来探索宇宙的永恒真理。信奉万物皆数，认识到音乐的数学性质，并借助天体的音乐把这种观念推广到宇宙万物神秘的数字谐和性。

（二）美德即和谐

从数是万物始基开始，揭示出美德即和谐。公正是同四相等的数，十是正方形的数，友谊即平等。在一切事情中，中庸最美好。和谐不能过度，个人生活方式要清洁简单，食色要节制，过度引起苦难，一切以不带来痛苦为度。人际关系上，做事言语要公平适度，不要无思想乱说，不要浪费金钱，实质上表现了奴隶主贵族要维护这种统治秩序的合理性、保守性。

毕达哥拉斯认为，美德乃是一种和谐，正如健康和神一样。友谊也是一种和谐的平等。因此，他在《金言》中，提出要敬神、敬父母，要用道德标准选择朋友，对朋友要谦让、忍耐；对人言行要公平，甚至人说坏话也要谦逊地退让。他的这些思想，看起来是在一个狭隘的生活圈子里提出的道德忠告，并且仅仅是出于利己的经验和目的。但是，他试图从他所经验的团体和社会生活范围内，提炼出一种普遍性的道德要求，对于实际生活加上一个道德规则，还是有积极意义的。毕达哥拉斯作为“第一个试图讲道德”的学者，他的《金言》应该说是古希腊道德规范体系的雏形。

（三）灵魂轮回说

毕达哥拉斯接受了埃及祭司的灵魂不死的宗教迷信观念，认为人的灵魂分为三个部分，即表象、心灵和生气。动物只有表象和生气而没有灵魂，人则具备三者。灵魂的位置是在人体的心到脑的部分。在心里的部分是生气，在脑子里的部分就是表象和心灵，即理性。他认为，灵魂的理性部分是不灭的。由此，他宣扬一种灵魂轮回说，鼓吹灵魂在人死后依照命运的规定，从一个生物体中转移到另一个生物体中。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在毕达哥拉斯学派那里，灵魂已经是不死的和不可移动的，肉体对它来说是纯粹偶然的。”不言而喻，按照命运的规定，人的灵魂也可以在人死后转生为狗的灵魂。传说有一天毕达哥拉斯看到有人打狗，就非常怜悯地对那个人说：不要打它，因为我听出了它的声音，是一个朋友的灵魂附着在它身上。毕达哥拉斯是第一个把这种灵魂轮回说引入希腊的。这就使他在古希腊的哲学伦理思想发展史上，起了十分恶劣的作用，这种作用特别在柏拉图的哲学和伦理思想中突出地表现出来。

二、对毕达哥拉斯思想的分析

毕达哥拉斯的灵魂轮回说，一方面给他的伦理思想披上了神秘的外衣，另一方面又使他不能不走向宗教禁欲主义。既然灵魂按照命运要轮回转生，那么为了避免转生为动物，就必须净化灵魂，使其不受下界的污染；因此就必须清淡寡欲，并通过沉思摆脱物质欲望；正因为如此，他的团体要求人们遵守很多宗教迷信的、近乎原始禁忌的戒规，如不要吃豆子，不要吃整个面包，不要朝太阳小便，不要走大路，以及禁绝肉食，等等，以至于使他的团体引起广大平民的反感，使他这个具有科学头脑的“智人”竟成为古代最初与科学倾向相对立的神秘主义的代表。所以，亚里士多德在肯定他“第一个试图讲道德”的同时，又指出他“并不以正确的方式讲；因为他由于把道德还原为数，所以不能建立真正的道德理论”。亚里士多德的这个批评是正确的。

三、对毕达哥拉斯思想的引申

在毕达哥拉斯的道德思想中，也包含着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特别是关于灵魂净化和自我修养的思想。毕达哥拉斯强调“一切都服从命”，但他同时也看到了人的灵魂的主动性。他认为，在人的身上最有力的部分是灵魂，它不仅决定着人的生命的变化，而且可善可恶，与人的幸福与不幸密切联系着。一个人有了美的灵魂，就可以得到幸福；没有美的灵魂，就会失掉幸福。因此他特别强调进行灵魂的净化，在一天的言行之后，要默想和反省自己是否有犯法的言行，是否没有尽到义务。在做了这样的默想和反省之后，就应该在内心里对卑劣的行为感到悲哀、恐惧，对于善良的行为感到喜悦。为此，他特别强调人的自尊心，认为一个人“无论是别人在跟前或是自己独处的时候，都不要做一点卑劣的事情”，“最要紧的是自尊”。这样就能清洗自己的灵魂，使人们如驾车子一样，掌握命运的规律，使灵魂在离开肉体的时候象神一样地获得永生。当然，毕达哥拉斯的这一套灵魂净化和再生的人生哲学，是神秘主义的。公元二世纪的罗马哲学家琉善在他的《出售哲学》一文中，辛辣地嘲笑了毕达哥拉斯的这一套“骗术”。他说，以“最美妙的哲学”为招牌而叫卖的毕达哥拉斯主义，标榜能够使人“成为非凡的人”，“领悟宇宙的和谐，获得再生”，实际上什么也不教，只教人回忆。当买主问他怎样才能回忆时，他告诉买主“先净化你的灵魂，把上面的脏东西洗干净”，如果已经净化了灵魂，那就要“保持长期的沉默，闭口无言，五个整年不说一局话”，即五年内只许听讲，不许提问，而且还要不吃有生命的东西和“神圣的豆子”，学习音乐、几何、数学；领会神就是数字、和谐与万物的始基的奥妙。他还告诉买主，要明白自己看起来虽然是现在的一个人，实际上却是另一个人，是从前借另一个人的身体，以另一个的名字再现的人；随着时光的推移，现在的人还将再转移到别的人身上，变成另一个人，或别的什么现象。买主听了他的宣传之后，说他讲得很妙，而且很合乎他的神圣职务，然后请他把衣服脱去，看看他光着身子是什么样子。原来并不是什么使人惊异的“预言者”，而是一个耍魔术的骗子。琉善在《公鸡》一文中，干脆把他叫做“流氓”。琉善对毕达哥拉斯人生哲学的批判和嘲笑不免尖酸和粗鲁，但就其对毕达哥拉斯人生哲学的本质的揭露而言，他的批判是古代一切批判中最深刻、最尖锐的。

正是毕达哥拉斯这种神秘主义、禁欲主义的道德观念和人生哲学，给后来的柏拉图主义、斯多葛主义和新斯多葛主义、新柏拉图主义，以至整个中世纪思想意识以深刻的影响。西方伦理思想史上的宗教神秘主义、禁欲主义和宿命论的伦理思想，究其理论渊源，往往都要追溯到毕达哥拉斯，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他确实可以说是制造和传播这些骗术的“罪魁”。当然，越出古希腊的范围考量其思想渊源，还可以追溯到古代埃及的奥菲主义。不过这也不能否定毕达哥拉斯在希腊思想史上的消极作用。

〔参 考 文 献〕

〔1〕宋希仁主编.西方伦理思想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2〕罗国杰，宋希仁.西方伦理思想史上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

〔3〕〔美〕F.N麦吉尔主编. 世界哲学宝库——世界225篇哲学名著述评〔M〕.《世界哲学宝库》编委会，译.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

〔4〕叶秀山，傅乐安编.西方著名哲学家评传（第一卷） 〔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4.

〔5〕苗力田.古希腊哲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责任编辑：史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