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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巴勒梅斯 唯有时间,不可逆

2014-04-29灰原

东方电影 2014年1期
关键词:梅斯托马斯宝贝

灰原

由上海师大世界电影研究中心和法国驻沪总领事馆文化处主办的“人文·法国·电影学堂”赶在2013年年末的时候再度开启。总觉得电影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在于这是一片让人不断富足的土地,而纪录片更不是掏空自我的存在,反而让人更充实。

托马斯·巴勒梅斯从《宝贝》开始谈起,“《宝贝》不是一部关于婴儿的影片,但我确实采用了纯观察式手法拍摄。《宝贝》是通过4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折射出4種不同的视点,来看待我们和物质的关系的一部影片。从非洲到蒙古、到旧金山,再到日本,这4个地方和物质的关系是不断递增的,在这个过程中,我想去讨论我们和物质丰富性的关系、和当代科技的关系,或者说我们和资本主义的关系。”说到这里,原本担心因为没看过《宝贝》而匆匆参与这次谈话突然成为了一种庆幸。《宝贝》的可贵之处,或者说托马斯·巴勒梅斯作品的可贵之处,在于不重复性和偶然性。演技从来不是纪录片里的霸主,托马斯·巴勒梅斯在拍摄《宝贝》期间,为了等一场可能发生的孩子之间的打架,足足等了一百多天。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究竟会不会发生摩擦,他只是等着,如果发生了,那这件偶然发生的事就拥有了不可重复的意义。

不可重复是一个极其迷人的状态,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秋风会带来第一片落叶,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婴儿长出第一颗新牙,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爱上一个人。于是当这些不可重复被偶然记录下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永恒。但托马斯·巴勒梅斯又指出,这些不可重复的画面同时也是真实的,而真实的力量很可能让人望而却步。原以为这份不可逆是美好的,殊不知在真实面前,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能面对。“我们都会因为空虚而被物欲控制,却失去了面对真实的勇气。”这条推理不免有些悲观,好在说出这句话的人仍在坚持纪录一种真实。

与托马斯·巴勒梅斯对谈

Q:能谈谈《宝贝》这部纪录片的拍摄吗?

A:纪录片有一大特点就是能够很近地走近拍摄对象去观察,《宝贝》里有很多非常珍贵的、不可重复的镜头,这也正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一种纪录片形式。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挺幸运的,因为现在一些电视台和电影院一直在给观众灌输“什么是纪录片”的概念,这些概念往往都已经偏离了纪录片真正的本质。纪录片往往是无法事先去预料什么的,而我在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恰恰遇到了很多偶然发生的事,我把它们记录了下来。

Q:为什么会想到用拍野生动物的方式来拍摄《宝贝》中的孩子?

A:《宝贝》是通过4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折射出4种不同的视点,来看待我们和物质的关系的一部影片。从非洲到蒙古、到旧金山,再到日本,这4个地方和物质的关系是不断递增的,在这个过程中,我想去讨论我们和物质丰富性的关系、和当代科技的关系,或者说我们和资本主义的关系。在我的纪录片里,大家看到的东西往往并不是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好比我拍了婴儿和孩子,这些背后还有两重甚至是三重的读解。这些解读可能是很有普遍意义的,但还是需要观众去感受的。

Q:这样的解读一般普通观众可能并不能立刻就明白。您会用您的镜头去引导吗?

A:我的纪录片不会去评判什么,也不追求一种让你看完这部纪录片之后会明白什么的结果,我只希望我的作品是一个不断提出问题的过程,也希望观众在看片子的时候能够不断提出自己的质疑。这可能和我父亲对我的教育方式有关,我从小就喜欢提出不同的质疑,而不是给出答案。

Q:对于纪录片里的“不可重复”,您是怎么去纪录的?

A:《宝贝》里80%的内容都是偶然被我捕捉到的,我曾经有过连续15天,每天12个小时去观察孩子,然后纪录下了那些没办法事先预料到的事。比如一个孩子第一次听到蚊子的声音,你根本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反应。最后经过15天的观察,只有几个镜头是能用的,在今天的电影工业里,已经很少人会这样去捕捉“偶然性”了。

Q:您刚刚提到,您是一个提出质疑的人,那这些质疑是在拍片之初产生的,还是在过程中形成的?

A:一个导演,或是一个作者,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话要说。伍迪·艾伦一直保持着一年一部电影的节奏在拍电影,但他想要探讨的问题都是和爱有关。我们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去说一些简单的问题,有时候甚至只是说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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