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与音乐
2014-04-29慕华
慕华
易理源发了中国古代音乐,我国古代的“五音”乃至“七音”都是基于《易经》的理论而来。《易经》是一本千古奇书,它的广涵深的意蕴,有如宏博的宝藏,丰富的乐理文思,皆能从中找到深刻的渊源。
阴阳五行五音音律易经被称为六经之首,是中国哲学思想的源头。它的经文虽为占莁之辞,但内含丰富的天人化生之道。了解易经,可以探知中华文明的流变,并以它博大的思想体系指导人生。它笼罩百家,涵古盖今,包裹天地,对传统文化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谓“《易》道广大,无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乐律、兵法、韵学、算数,以逮方外之炉火,皆可援《易》以为说”。从中国古代乐论的角度看,受《周易》影响最深。音乐也是人类共同的精神文化产品。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音乐,都不同程度地抒发和体现了本域的思想与文化特色。中国古代音乐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东方文化的雍和大气、从容散淡,或隐或现、或刚或柔地流动在乐声、乐符、乐曲的旷达或悠远中。谈中国的古代音乐,易经的作用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话题。作为中华民族大道之源的易学文化对中国古代音乐思想的催发和形成具有灵魂和导向意义。
中国音乐讲究的“五声相和,律吕相谐,阴阳相错,平和试听”都是由易经贯穿始终的,“五声相和”是指“宫、商、角、徵、羽”的合理搭配,依附于五行的有機结合;“律吕相谐”是指“六律、六吕”的和谐呼应,“阴阳相错”是指高、低、强、弱的音律变化,仍然是易经中阴阳的存和消长;“平和是从”是指音乐的和美悠扬、意境宜人、是易经中和谐平衡,天人合一的思想。易经的阴阳配以五行,五行为:“木、火、土、金、水”。若把一年四季配以“五行”则视为五季了;五行配五季为:木配春、火配夏、土配长夏、金配秋、水配冬。五行之间的关系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我们不难看出五行配五季是顺季节之气而生。“五音”同样也配五行,角配木、徵配火、宫配土、商配金、羽配水。当演奏时,他们不是五行之序而传的,顺逆两者相辅相成、错综变化,衍生出不同的曲牌、曲调。“易经”中的五行《尚书·洪范篇》曰:“一曰木,二曰火,三曰土,四曰金,五曰水”,“水涧下,火炎上,木曲直,金从革,土爱稼穑”。因此五音在使用中,金音多意境箫杀;火音多意境躁动;水音多意境曲柔;木音多意境生发;土音多意境平和”。五行表现的不同,决定了五音的起伏顿挫,意境各异。“易经”中的“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与音响学的基本理论相关联。十二音律则借鉴六十四卦中的十二辟卦即:“乾卦、媾卦、偱卦、否卦、观卦、剥卦、坤卦、复卦、泰卦、大壮卦、怪卦。”古乐中“板眼”和“拍子”的强弱观念,则源于“易经”中的“一阴一阳之谓道”。《易经·系辞》上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里两仪指阴和阳,并把阴和阳对应与“无”和“有”,与现代计算技术中二进位制的两个数码“0”和“1”相对应。八卦源于二进位制,二进位的个数也只能有8个数码;逢八进一,正好组成八个卦,这个“八”就是流传和遍及全国的传统乐《八板》曲牌。《八板》的二进位制算数法则是吸取和借鉴八卦的合理内核。八卦演变成六十四卦,而八板也随八卦演变成六十四卦,所以说中国古代音乐是源于易经的。
中国古代音乐起源的很早,当人类开始有意识的劳动时,音乐便有了产生的可能。人天生有一副好嗓子,他们在不断的敲击和呼喊中慢慢体会到一种和谐的节奏。音乐随着人类社会的产生而产生,也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的提高而不断得到发展。在上古时期,生活条件恶劣,人类战胜自然的能力相对薄弱,他们在共同的劳动中克服困难,音乐舞蹈成为他们劳动的组织者和鼓动者,达到提高生产力的目的。《吕氏春秋·古乐篇》就记载了不少这样的传说。“昔古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风而阳气蓄积,万物散解,果实不成。故土做五弦琴,以采阴气,以定群生”。只要阴阳二气不阻碍,能够流通畅行,那么万物才能生长,人民的生活才能富裕;反过来,阴阳失序,阴气沉滞,阳气散越,就会引起自然界的变易,造成灾害。音乐是人类文化精神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悦耳的音乐使人愉悦,赋予人的生命力量,纯洁心灵。我国古代的先哲们认为音乐的产生原本于宇宙的客观规律。《吕氏春秋》中记载:“音乐之所由来者远矣,始于度量,本于太一”。现代音乐理论认为声乐是由气息的运用和控制而产生声音的艺术,人体是乐器,也遵循阴阳对立平衡的原理,阴力下坠而产生声音上亢之功效。天籁,地籁,人籁合而为一,是音乐的最高境界。可见,音乐于《周易》有着密切的关系。下面将从《周易》与古筝艺术进一步地探讨研究。古筝是中华民族古老的传统乐器,是我国国乐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被西方人称为“东方的钢琴”。古筝流传至今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虽然悠悠千古沧桑变幻,但它至今仍是祖国音乐艺术百花园中一朵引人注目的鲜花。古筝以其古朴典雅的音韵风格,丰富多彩的弹奏技巧,浓郁而清纯的声情效果,使国内外广大音乐爱好者为它陶醉、倾倒。许多人并不知道,古人所发明的古筝无不从《易经》中卦相所寓的阴阳哲理。古筝外形是一个庞大的弧形共鸣箱,面板为拱弧形,底板为平面。符合《易经》中的“天圆地方”,“大道方圆”的朴素理念。古筝分为高中低三级音阶,分别象征着天、地、人三才。古筝的弹奏方法和技巧上,采用了《易经》中阴阳对立,阴阳平衡的原理,更加丰富其艺术感染力和表现技巧。古筝仅有五声音阶—“1、2、3、5、6”。即“宫、商、角、徵、羽”,没有“4、7”,仅在“6、3”弦上通过按音求得,其五声音阶与《易经》中的五行生成有密切相关。中国音律主要也是采用五声音阶,即宫、商、角、徵、羽;即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十二律又称律吕或律吕。关于五声和律吕的产生、演算及其相互关系都贯穿着《周易》的阴阳五行理论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其实,五声、六律、都是音乐领域中客观存在的一些音乐现象。《汉书·律历志》这样解释五声:“商之为言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纲也;徵,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羽,宇也,物聚藏宇复之也”。由此可知,五声可与水、火、木、金、土这五行相对应。但并非所有的音乐都是以宫作为音阶的起点的,也有以商、或角、或羽、作为起点,依次类推,分别有不同主音的调式。《管子·地员篇》中有一段描写五声的文字,也就是以徵音作为起点的:“凡听徵,如负觉而骇;凡听羽,如马鸣在野;凡听宫,如牛鸣卯中;凡听商,如离群羊;凡听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
我国古代的“五音”为:宫、商、角、徵、羽五音,用简谱来表述的话对应于“1、2、3、5、6”,唐代开始则以“合、四、乙、尺、工”来表示,乐人称之为“工尺谱”。《孟子》里就说:“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意思是说,必须依靠含有基本调性(如今天的C调D调)的乐器才能对五音进行定调。可见,“五音”一词在我国春秋期间就已出现了,按曾仕强教授的说法,孔子也正在那时候给《易经》正了名,“五音”与《易经》扯上关系是很顺其自然的,因为《易经》的“顺其自然”就是“合适”,就是美。熟悉音乐的人都知道,今天的音符是“七音”,用我国古代音律来表述的话就是: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即简谱里的“1、2、3、4、5、6、7”。《史记》里说“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为变徵之声”,《后汉书》里也说:“黄钟为宫……应钟为变宫”,实际上,我国的音律组成在很早以前就已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只是直到宋元时期“流行歌曲”发达的年代,音乐家们才将它们正式定义为“七音”,即“五声加二变”(见宋代郑樵《七音略》)。那么,它们又是如何与《易经》、“阴阳”发生关系的呢?首先说“宫”。宫为五音之首,统率其他音符,所以西方就以“C”音来定义“宫”,钢琴里的“中间键”就是这个“宫”,即“中间C”;对应地,“C-D-E-F-G-A-B”就是“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宫音雄壮,《国语》说:“大宫,音之主也”,《礼记》说:“宫为君,商为臣”,其中的“主次、君臣”关系就是典型的“阳和阴”关系。今天的进行曲都以C大调为基调,为什么?就是因为雄壮,阳气。比如我国的国歌“1355 6-5 31 555 3-1”,以宫音起始,以“宫角徵(135)”为主音,整个乐曲就充满阳刚气息,因为《易经》告诉我们:“阳是单数,阴是双数”,“1、3、5”就是单数了。《易经》还告诉我们:阴阳相互依存,没有绝对的阴和阳。所以,即便是我们雄壮的国歌里,也要有少量的“商、羽(2、6)”音,这才让国歌带上点悲壮的气氛,“雄壮”与“悲壮”同样是阴阳互补的关系。前面说到了“悲壮”,近似的音乐形态还有“凄凉、凄美”,这三个词汇就是五音里的“商、变徵、羽(2、4、6)”。古人就有“商音悲壮,羽音凄美”之说,其中尤以“变徵”最为伤感。前面提及《史记》里的“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为变徵之声”,最后引致的就是“士皆垂泪涕泣”。今日的音乐理论里,就以“大调”和“小调”对音乐的雄壮、明亮或抒情、凄美进行定调,其中“大凋”就以“1、3、5”为主音或起始音,“小调”则多以“6”即羽音起始,以“2、4、6”为主音。比如《小草》《龙的传人》等均是典型的小调歌曲,其中的“1、3、5”阳音就成为了辅助。用《易经》的理论说,“宫、角、徵、变宫”就是阳,“商、变徵、羽”就是阴;“大调”就是阳,“小调”就是阴。事实上不可能有纯粹“阳”音的乐曲,也没有纯粹的“阴”音组成的乐曲,为什么,就是“不合乎自然”,听起来也就不悦耳,“自然”一直就是《易经》强调的核心。优美的乐曲都是由“阴阳相辅”的音符组成的。不但乐曲由“阴阳”音符组成,在需要的时候,还经常会“大调小调”转换。
《易经》里没有“绝对”,所以,“宫、角、徵、变宫”并非一直为“阳”,“商、变徵、羽”也并非一直是“阴”。比如“宫”音,当你以它为起始音的时候它就是“Do”,但当你以“商”音起始的时候,“商”也就是“Do”了(阴转阳),只是调性提高了一点,以此类推,每个“七音”都可以是“Do”,用今天的乐理来解释就形成了“C调、D调…B调”等调性,调性即我国古代所说的“律”。这里的音律互换,就是《易经》中的“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可以是阳,阳亦可以是阴”。
古五音代中国音乐宫、商、角、徵、羽五音,对人类精神身心具有深远的影响,并把五音归属于五行,对此有描述:“夫聞宫音者,使人溢舒而广大;闻商音者,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者,使人恤隐而爱人;闻徵音者,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者,使人整齐而好礼”。可见音乐对于身心的和谐、行为的节奏、具有至深的影响。音乐是一种旋律,一种语言,一种心境,是欢乐、悲伤、忧郁、幽默、愤怒等情绪以声音形式的体现,音乐的魅力可以抵达人的心灵,拨动人的神经,让人在流动、玄想的体验中浇注心灵的药方,音乐以独特的形式反应了宇宙的本质。
《易经》是一本千古奇书,它的广涵深的意蕴,有如宏博的宝藏,丰富的乐理文思,皆能从中找到深刻的渊源。它追寻到先民审美意趣的积淀,从而对音乐的形成发展,产生极大的影响,为推动人类音乐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参考文献:
\[1\]黄敏学.中国音乐文化与作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