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王心凌：甜蜜教主已经不怕老了

卢世伟

从王心凌到陈淑芬：不再坚持青春无敌

音乐周刊：拿到《第10个王心凌》这张专辑，我发现身边很多人都被专辑里的这首《陈淑芬与林志豪》的歌名吸引了。所以我想先问一问，你是不是看过万芳和夏靖庭演的舞台剧《收信快乐》？那个戏就是一个叫陈淑芬的女子跟一个叫李政国的男子在念他们几十年来互相写给对方的信件，内容也很像你这首歌里所唱的。

王心凌：没有。其实淑芬和志豪在台湾是很大众的名字，我们会把它叫做菜市场名，就是婆婆妈妈去菜市场，可能很容易都会碰到有这种名字的人。因为这次讲的一些歌词的意境，已经跟以前梦幻的、泡泡糖的、甜美的不一样，这首歌比较贴近生活，浪漫的感觉。当爱情激情过了后，会面临比较生活的部分，如为牙刷放在哪一边而争吵，因此需要很多磨合，歌词里面也会很直接地写。

音乐周刊：所以你意图选择这样一个特别的菜市场名，来表达情感从爱情到亲情的一种升华吗？

王心凌：也还没有到亲人那个阶段，只是开始磨合了，原来那个浪漫的幻想已经开始接近现实了，随之而来的是生活上很多细节要磨合。我觉得现在我唱这样的歌，相对两三年前比较有说服力。两三年前，我还处于一个要长大又不够大的青黄不接的阶段，而现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有了一定的累积。跟随我多年的歌迷朋友也渐渐长大了，开始谈恋爱了，我唱这样的歌自然更贴近他们。

音乐周刊：打开专辑的歌词本，看到第一句歌词就是“你遇见了我/好多年了/以前小毛头/现在老很多”。这个“老很多”，是不是也要突破很强的心理纠结，才能承认现在真的是“老很多”了？

王心凌：其实我不会太纠结这个事情，而且现在男生女生都非常会保养，常常看不出年纪。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说她觉得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在30岁左右。以前怎么会懂？以前觉得应该是青春无敌才对，可是到了这个阶段我才终于明白了。30岁左右的我们保有年轻的外貌和成熟的心理，另外还有较强的工作能力和懂得享受生活的心态，我觉得这真是一个比较好的阶段。人生就是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美好。

音乐周刊：所以现在从造型上也更多表现自己成熟的一面了？比如今天你就穿着西装，包括这张专辑的封面上，呈现的是熟女风范。

王心凌：现在叫我绑两个鬏鬏，我也不太愿意。我现在是往比较青熟的方向发展，还是留一点长大的空间。我觉得现在基本上是这样，在适合的年纪做适合的事情，适当的打扮唱适合自己的歌。

从甜蜜到性感：虽然被说服依然很纠结

音乐周刊：这次专辑的封面，可以说蛮颠覆你固有形象的。这是当下最适合自己的形象吗？

王心凌：宣传片做成这个样子，对我来说是一个突破。专辑封面是一个泳衣，配一个夸张的头饰，很立挺的，还有像潜水服材质的大衣，这样结合成一种时尚运动风，走的是健康性感的路线。对我这真的是一个挑战，因为以前的主题都会比较清纯，比较干净。这次泳装造型出现在大家面前，因为有大衣的遮掩，大家会觉得还可以，没有像比基尼那样裸露。可是，当时在定装的时候，当我看到那件衣服是一个三角裤的时候，真的会极度迟疑。

音乐周刊：那怎么从迟疑变成接受的呢？

王心凌：也许对有些人还好，可是对我确是蛮突破的尺度，我觉得已经是极限了。陈小森老师说：你就拍，反正都是这么熟悉的工作人员。这些照片，如果你觉得拍起来不好看，觉得真的很不适应，那就当送给你。有这么多可信任的同事，我被说服了，决定放手一试，跨出那一步，没想到一拍就变成专辑的封面。可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受到圈内圈外很多好评。第十张这个完美的数字留一个这样子的纪念对我自己来说是挺大的挑战。

音乐周刊：以前说到王心凌，大家首先会用的词就是“甜蜜”，而这一次，你自己也用到了“性感”。可能每一个从少女走向熟女的女艺人，在形象上最先要面对的就是“性感”，那你觉得自己性感吗？

王心凌：这次走健康的性感，有一点点性感。自己说自己性感，不太好意思。说真的，我没有觉得自己怎么性感，反而是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像很熟悉的陈老师、小森哥、摄影师，他们觉得我身上有很多性感的部位。所以在专辑里你们会看到，他们切割了他们觉得性感、漂亮的部位。这让我有一种自己身上很私密的部位被切割的感觉。这种切割部位的方式还蛮符合这张专辑的，第十个王心凌，十个性感的部位。

音乐周刊：那你认为你最性感的部分是什么地方？

王心凌：大家都会问到，我觉得这个问题好难。我觉得我最喜欢的，我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个头小小的，但是还撑得住。我最喜欢我的手臂，我最讨厌的也是我的手臂。我的手臂都不长肉，喜欢它是因为不太会担心会有“拜拜袖”；讨厌是因为它会显出我单薄，大家看到就会说：你好瘦。

从第1个到第10个王心凌：再不转型就完了？

音乐周刊：《第10个王心凌》，出道11年的第10张专辑，对你来讲是不是特别重要的一张专辑？

王心凌：对呀，十是一个很圆满的数字，很美好，很完整。通过这张希望让大家了解我現阶段很舒服很自在的生活状态，而且不同于以前梦幻泡泡糖般小女生的风格，现在在各方面我都会比较成熟、比较有态度一点。这次快歌的歌词都比较有态度。

音乐周刊：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张专辑之后，王心凌就会一直走青熟女路线，可能就抛开过去“甜蜜教主”的称号了？

王心凌：其实没有想说要不要抛开，过去的自己也是成功的自己，我一定不会去否定它。大方向上不会变，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每个歌手都有很个人的特质。我声音中就是有一种甜度，那我们可以做的是什么？就比如《陈淑芬与林志豪》，调子定的就比较低，因为比较低的时候才会多一点成熟的声音，这样子去做一些微调。

音乐周刊：刚才也讲到《第10个王心凌》里其实是王心凌的不同面，那现在还记不记得最初的王心凌是什么样子，第一个王心凌是谁设计出来的？

王心凌：公司，第一个王心凌最不像王心凌，尤其在20岁的时候，开个跑车，很酷这样子，其实很不像。前几张其实都是听公司的安排。

音乐周刊：那是从第几个王心凌开始，想要自己来做王心凌的？

王心凌：和第二个经纪公司开始合作的时候，我希望可以多一点参与制作，如果就是唱，那么我能跟大家分享的会跟大家拿到的新闻资料差不多。现在我参与制作就比较多，这样可以了解比较多的细节，也自然会更深入地与大家分享。

音乐周刊：从甜美变到性感，肯定不是马上就转了，肯定中间有一个过程的，这当中是怎样的一种心理的历程呢？

王心凌：我认为人生每一个阶段都有美好的部分，因此我一直保持很顺其自然的心态。两三年前我就很期待现在这个状态到来，所以现在我一点点抗拒都没有。

音乐周刊：之前媒体同行们在一起聊，曾说到在台湾歌坛上，从你之后基本就没有玉女歌手了，也就是说你是玉女歌手的最后一个守护者。你自己有没有想到过自己处于这样一个位置？

王心凌：台湾有乐评人也有类似的说法。他说，王心凌如果再不转型就完了。他说，这两年王心凌的两张专辑《爱不爱》与第十个王心凌，真的令我刮目相看，王心凌真的让我相信了原来甜蜜也是分层次的，熟女也完全可以有一种熟女的甜美可爱，甜美也不一定只有青春无敌。我觉得他真的懂我，我们一直在做有层次的甜美。

音乐周刊：这个乐评人说王心凌再不转型就完了，你面对这句话时什么感受？

王心凌：我怎么想的？其实我们有在动，有在变。因为我们参与制作，也一直在丢东西给听众朋友，给消费者。有时候我们也很难去拿捏，发现大家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大方向上的我。然后在这个大方向上，给大家一些视觉上的冲击，给大家一些新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