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土家族女性作家叶梅的文学创作研究
2014-04-29赵静
赵静
【摘 要】关于这个世界的更为多样化的认识和人类发展规律的认识,以及人对自然、宇宙的看法,不同民族都有着自己不同的认识。人类的精神世界是无限丰富的,那些少数人群的看法,那些边远地域的经验,应该成为当代人们精神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成为文学研究中难能可贵的一部分。本文拟从叶梅的文学创作的视角来探究其艺术个性。
【关键词】少数民族作家;叶梅;文学创作
一、叶梅的文学创作概况
叶梅,本名房广兰,笔名槐子、伊妹。女,土家族,1953年3月26日生于湖北省巴东县。毕业于湖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1969年插队,后参加工作,曾任湖北恩施文工团创作员,中共恩施州委宣传部文艺干事,建始县副县长,恩施州文化局副局长,省文联《艺术与时代》杂志主编,湖北省作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省政协民族宗教委员会副主任。1992年加入中国作协,2007年加入北京作协。2011年两代会上被选为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
叶梅从1973年开始文艺创作,迄今为止共创作小说、报告文学及影视剧本等文学作品三百余万字,著有小说《花灯,象她那双眼睛》等,散文集《我的西兰卡普》等,电影剧本《男人河》等,电视剧本《饭碗》等,长篇纪实《九种声音》等,评论研究《叶梅研究专集》等。她的作品获奖无数,此外,还有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法等文字在海外出版。
二、叶梅文学创的主要背景
社会发展进程中不同文化的碰撞和激荡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而叶梅恰巧就生活在一个不同文化组合的家庭中,其父亲是儒家学说的发源地孔孟之乡山东人,而母亲是有着土家族血统的长江三峡人,他们各自的文化背景有着鲜明的差异。叶梅说:“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在争吵中度过。而我不能不接受父母双方的民族密码,它们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争斗融合,矛盾着又相依为命。这些生活都成了我们的文学财富,它们影响着我对事物的看法,并影响着我的文学表达。”这种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她对于不同文化的冲突有了异常的敏感,她以一个作家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和特殊成长环境造就的敏锐,对因不同文化间的传统观念、习俗等的抗争而造成的种种悲剧进行了深入的透析,积极为不同文化的和谐相处、共同发展问题寻求解决之道,在她众多的文学作品中,以多元文化碰撞交织为基本背景的部分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她的《撒忧的龙船河》中,覃老大与客家女子莲玉好了一回后,覃老大虽是真心喜欢莲玉的,也愿意和她相好一辈子,但并没有娶这个女子的打算。当莲玉怒火中烧地嚷道:“我张莲玉是正经人家的黄花姑娘,不是青楼烟花,也不是你龙船河的蛮女。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身被你骗了去,你还想什么明来暗去,呸!”并给了覃老大一记脆脆得耳光后,覃老大也暴躁起来:“我姓覃的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原以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才做了这件事。但是客家妹子完全生活在不同礼教的熏陶中,认为清白的身子给了那个男人,就一定要嫁给他,否则就没脸见人了,就要跳河寻死。一方认为是理所当然,另一方却欲死欲活。
叶梅通过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下人们观念的巨大反差,向读者展示了各民族文化内涵和精神的差异,并含蓄地指出这种文化差异如果得不到包容和理解,就会产生诸多问题,其破坏的能量是巨大的。她以不同文化的碰撞交织为背景创作了一系列优秀的文学作品,并在作品中积极倡导不同文化的相互尊重,她的积极探索体现了一个作家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
三、叶梅文学创作中的女性意识
女性意识是一个庞杂而又变动不居的概念,它主要体现为女性心理、生理和社会诸多因素的总和,女性意识将随着社会的更迭、历史的嬗变而不断发生变化。在今天这样一个各色女性主义旗帜飘扬的文化氛围中,她以其天然的女性立场,通过对女性悲苦命运的描写、对女性世界情感的感悟,对新一代女性的热切期望,在作品中表现出了脉络清晰的自主、自救、自尊的女性意识。
她以女性为主人公创作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集中刻画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尤其是她塑造的土家族女性形象群体尤为引人注目,她们的生存境况深深地牵动着叶梅的心,而作品中的女性意識表现在以下:
(一)对受封建伦理纲常束缚而无法摆脱悲苦命运女性的同情
在《最后的土司》中,外乡人李安无意闯入土家人神圣不可亵渎的舍巴日仪式,因而受罚。土司覃尧赏识他,就派哑女伍娘照顾他,因成亲时伍娘处女贞操被覃尧夺取而遭到丈夫李安的疯狂蹂躏。“哑女”这一形象本身就可作一个隐喻,在某一程度上象征旧时代的土家女人的沉默、暗哑以及无法被表达的命运。土家族传统妇女的自我牺牲和逆来顺受是长期的封建文化传统和世俗婚姻伦理约束的必然结果。粗俗的贞操观念束缚着女性的命运,在作品字里行间中饱含了对女性悲苦命运的同情。
(二)对女性立场的自觉维护和对女性情感的深刻体悟
身为女性的叶梅站在女性立场使得她在塑造女性角色时,无论正面还是负面形象,都有一钟本能的尊重、怜悯。在《乡姑李玉霞的婚事》中,黄桂菊因生活窘困外出打工,好些年后,穿金戴银地出现在寨子里,并修盖了小楼。寨子里的人都说她的钱来路不干净,对她和她的小楼都敬而远之。然而这样一个令人嫌恶的女子却总是亲切和善地同李玉霞打招呼,还热心给龙船河小学捐钱。在和李玉霞的知心话中,她说,那些男人我打骨子里瞧不起,他们从来都在背后使劲说我的坏话,转过脸又去占便宜。他们以为我这号女人早成了贱货,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真打错算盘。叶梅全力阐释人物的精神和性格,生活窘困可能让黄桂菊做出了无奈之举,但骨子里仍保持着人格的尊严和灵魂的纯洁。叶梅对女性命运给予了极大的同情和理解,由衷地赞美了女性之美,对女性的尊重、理解和关爱表现了作家的悲悯情怀和人文主义精神。
(三)对新一代女性充满热切的期望
在小说《花树花树》中昭女形象就已经有了崭新的面貌。当瑛女疯笑着在寨子里追逐嬉戏的时,昭女躲在昏暗的厢房里看书。当瑛女在火塘边上栽瞌睡的时,昭女拎着烧红薯走十几里去读中学。她说,我只是想试一试,我依靠自己的力量到底能往前走多远。从昭女身上,清楚地看到新一代女性大胆追求幸福生活的热情,看到了她面对诱惑的清醒和理智,面对未来的积极乐观。这是叶梅对新一代女性由衷的赞美,并看到了希望。
四、结语
叶梅的作品将民族文化与现实结合,深刻表现在时代变革面前人的生活变化和精神追求,拥有自觉的民族文化意识,把目光透视到社会生活背后的三峡文化、恩施地域文化、土家族文化等文化背景,反映了民族文化发展的激烈碰撞,立体地展示出土家人独特的民族精神与性格特质。作为女性作家,叶梅的小说充满浓郁的女性意识和女性叙事特征,侧重从情爱、家庭、婚姻中书写人生,沉思民族文化传统及女性生存处境和命运遭际等诸多带有普世性的重大命题。她的小说具有浪漫的传奇性,有效地将西方现代表现手法有机地融合到自己的创作当中,叙述充满诗意之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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