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徳伯家的苔丝》与《包法利夫人》
2014-04-29李晓丹
李晓丹
【摘 要】《徳伯家的苔丝》和《包法利夫人》都是十九世纪以农村平民女子为主人公的现实主义小说,作品各自讲述了苔丝与爱玛悲剧性的一生。试比较两部作品的艺术特色以及两位主人公的性格和悲剧产生原因,可以发现其中一些异同点。苔丝和爱玛同是生长在乡下的少女,她们均一生短暂,命途凄惨,她们的悲剧都可以归结为社会的悲剧。这两部作品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女性主义的思想。
【关键词】《徳伯家的苔丝》;《包法利夫人》;女性主义
一、两位可爱女子的悲惨人生
英国作家哈代的《徳伯家的苔丝》和法国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都以农村女子为主人公,分别讲述了苔丝和爱玛悲剧性的短促一生。反映了十九世纪女性被侮辱被损害的社会地位,引发了人们对女性命运的深思。
《徳伯家的苔丝》是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最优秀的一部小说,属于“威塞克斯小说”系列。苔丝是生长在威塞克斯乡间的一个姑娘,她美丽、善良、温柔、坚强、热爱劳动,还富于反抗精神。先是家里的老马死了,苔丝接受父母的建议,去自己的“本家”德伯家去认亲,却惨遭亚雷·徳伯诱奸,生下一个孩子。孩子夭折后,苔丝重整旗鼓,来到牛奶厂做工,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安矶·克莱,两人坎坷相爱。新婚之夜,苔丝出于对丈夫的忠诚,告诉了他自己失身一事,克莱却抛弃了她,远走巴西。她迫于生活的压力与家庭的负担,又陷于亚雷的掌控之中,做了他的情妇。后来克莱终于明白了苔丝是无辜的,回来找她,并向她表示了忏悔,她非常痛苦,亲手杀死了她所痛恨的恶少亚雷——那个毁了她一生的恶魔,与安矶一起度过几天幸福的时光后坦然接受了“杀人犯”的刑罚,结尾作者说“埃斯库罗斯所说的那个众神的主宰对于苔丝的戏弄也完结了。” [1]
伟大的现实主义著作《包法利夫人》是福楼拜的代表作,是他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花费了很大心血完成的一部小说。在這部作品里,福楼拜用客观、冷静的笔触讲述了农村少女爱玛悲剧性的一生。爱玛是法国农村一富裕农民的独生女,爱玛的父母想入非非,把她送入修道院内接受贵族的教育,使她养成了向往贵族的糜烂生活的习惯和虚荣心,以及爱幻想的性格。成年后,她嫁给了平庸的乡村医生包法利,她的爱情梦想幻灭了。正在这时,他们收到去渥比萨尔参加舞会的邀请。渥比萨尔的舞会,在她的生活上凿了一个洞眼,让她窥见了荣华富贵,从此她更加忍受不了乡镇生活的小器、平庸。她也曾努力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发狠逃避了赖昂的追求,事后却懊恼不已。百无聊赖的生活,灵魂的苦闷,对爱情的追求,决定了风月老手罗道耳弗一出现,爱玛就落入了她的掌心。她想和罗道尔弗一起私奔,罗道尔弗写了一封信来摆脱她,将水洒在上面佯装落泪,她十分伤心,大病了一场。后来她又遇到了过去相识的赖昂,与他偷情,为了满足她巴黎式的爱情,挥霍无度,荡尽家产。最后,由于高利贷者的逼迫,更是爱情梦想的幻灭,她在走投无路之际吞砒霜自杀。
二、苔丝和爱玛形象之异同和各自悲剧发生原因之异同
(一)苔丝和爱玛——同是农村少女,本性纯真善良
同是作为生长在农村的少女,爱玛和苔丝有很多相同点,她们有很多农村少女所共有的优点。
爱玛和苔丝本性都是纯洁善良的。她们原本都是纯洁无暇的少女。《徳伯家的苔丝》写苔丝在被迫被亚雷吻过之后,“立刻就满脸通红,掏出手绢儿来,擦她脸上他的嘴唇接触过的那块地方。” [2]苔丝的纯洁更表现在他对克莱忠贞的爱情上,如苔丝在给克莱的信中说:“所以碰到有人因为我好看,跟我起腻,我就用布,把我的脸裹起来,好像绷带裹伤一样,只要别人相信我,我就老这样办。” [3]《包法利夫人》中,爱玛在她父亲的家中,“当查理的胸脯蹭着爱玛小姐的后背时,她胀红了脸,送他永远只送到第一层台阶。”苔丝甚至连小虫子都不忍伤害,深深同情那些和自己一样爱着克莱的少女们。她给没死的鸟儿解除痛苦,她连小虫子都不忍伤害,连小鸟关在笼子里都让她落泪。爱玛本性善良,这最强烈地表现在她倾其一生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她喜爱小动物,婚后无聊,她把养的狗抱在膝盖当中,摸着它的毛,对它道:“来,无忧无虑的东西,吻吻女主人。” [4]她还让丈夫给伊波利特安假腿,体现出她对与弱者的同情。在临死的时候,留下“什么人也不要怪罪”的忏悔语。
爱玛和苔丝均天生丽质,哈代和福楼拜都在作品中多次描写过她们的美貌和优美的身姿,她们都是优秀、聪慧、有灵性、多愁善感的女人。苔丝爱音乐,书中多次写到她的歌唱天赋,“有的时候,最简单的音乐,对她都有一种力量,有时几乎能把她那颗心,从她的腔子里揪出来。” [5]苔丝热爱劳动,养鸡有自己的一套。爱玛多才多艺,会弹琴、画画、做女工、会料理家务,如书里写“她送账单给病人,附一封信,措辞婉转,不漏所欠痕迹。星期六,有邻人来用饭,她设法烧一盘精致的菜,还会拿青梅在葡萄叶上摞成金字塔,蜜饯罐倒放在盘子上端出来,她甚至说起为用果点买几只玻璃盏点。凡此种种,影响所及,提高了人们对包法利的敬重。” [6]同时,爱玛还很有文学天赋,她生性多情,在她短促的一生里,对爱情充满执着的追求。爱玛和苔丝的聪慧还体现在她们对人生深深的思索上。苔丝经常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里思考人生,如苔丝天黑了以后在树林里独自一个人漫步时,思考自己的人生与世界。晚上没睡着,她思考“如果凡事都是空虚,那谁还介意呢?唉,一切比空虚还坏——诸如不平、惩罚、苛刻、死亡。” [7]在一次又一次对爱情失望过后,爱玛思索:“何以人生总是不如意?何以她信赖的事物,时刻腐朽?……可是假如有一个强壮、漂亮的男子,天生英武,而又细腻多情,天使的形象,诗人的心,抱着七玄琴,演奏哀婉的祝婚歌,响彻云霄,何以她就不会凑巧遇到?哦!永远扑空!再说,也不值得追寻;处处是谎!声声微笑隐藏着因腻烦而起的哈欠,回回喜悦隐伏着诅咒,任何欢乐免不下餍足。最香的吻,在你唇上留下的也只是一种实现不了而又向往更甜蜜境界的热望。” [8]
苔丝和爱玛都把爱情视作生命。苔丝至死不渝地热烈地爱着安矶·克莱,无比忠实于他。爱玛一生追求美好爱情,在爱情里不断地付出,不断地被抛弃,在万念俱灰之时,她“已经记不清她落到这步田地的原因,她感到痛苦的,只是她的爱情。” [9]可以说是爱情理想的幻灭使爱玛走向了死亡。
虽然同是农村女子,苔丝和爱玛也有不同点。第一,苔丝一生都保持着心灵的纯洁,她失身之前,是一个晶莹无暇的少女,她毫无父母那种认本家的虚荣和嫁给阔人的侥幸心理,只希望凭借自己的劳动赚钱,弥补家中失去老马的损失。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失身后不仅保持了固有的美德,而且更加勇敢刚毅,更加富于反抗精神。爱玛本是一个和苔丝同样纯洁的少女,后来却由于虚荣心的腐蚀,变成了一个不规矩、不守妇道、生活放荡的女人。第二,苔丝不像爱玛那样接受过修道院的上流社会教育,她不耽于幻想,不爱慕虚荣。苔丝热爱劳动,讲求实际,甘于吃苦。爱玛则耽于幻想,爱慕虚荣,整天闲着,不爱干活,追求享乐。
(二)悲剧发生的原因——黑暗社会逼她们走向毁灭
那么同样美丽可爱的农村少女爱玛和苔丝各自人生悲剧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从客观上说,亚雷·德伯和安矶·克莱是造成苔丝悲剧的直接原因。
亚雷·德伯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强权与暴力。他是一个作风轻浮放荡的公子哥儿,是一个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恶棍,他在苔丝年幼无知时夺去了她的贞操,后来在苔丝身处困境时,又对她进行百般纠缠,使其陷入他的掌控中。
安矶·克莱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安矶·克莱是造成苔丝悲剧最直接的凶手。在苔丝将自己过去告诉他的那一刻, 他的性格中的弱点暴露无疑, 他的理智与修养在刹那间被抛在一边, 认为“她从前是一个人,现在又是另一个人了。” 用所谓的“ 纯洁” 思想和价值观念去判断她。在这一点上, 他比亚雷更残忍。另外苔丝父母的软弱、愚昧、自私自利、虚荣和迷信也是苔丝悲剧的原因之一。
在修道院接受不切实际的教育,是造成爱玛一生悲剧的渊源。包法利夫人爱玛在十几岁时被父母送到修道院去,宗教教义、宗教仪式和修女们为她营造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幻世界,使她在此间沉睡不醒,于是爱玛幼稚的心灵便整个沉浸在文学作品所营造的虚幻的情境中,少女时期的她对爱情产生了很多美好的幻想。她对生活的想象,便形成了“欢愉、激情、陶醉”的概念,养成她以后追求享乐的习惯。从此,爱玛这个原本必须在农村过一辈子的姑娘,却装满了一脑子浪漫的缅想和贵族的心性,因此她以后必然会对以后的生活产生不满,在强劲的想象之下,把梦想当作了现实,而把真实平淡的生活看成是一种错误了。
从主观上说,这是她们自身的性格造成的。从苔丝自身的性格来说,她有很多缺陷。苔丝责任心过强,她受传统道德的影响,老是认为自己是不纯洁的。她的天真坦白表明了她不懂人性的复杂。苔丝从父亲那边继承的不谨慎和冲动在她的遭遇中也起到一定的作用。
爱玛则太耽于幻想,具有把自己设想成另一个样子的能力,追求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太骄傲,太任性,虚荣心强。她参加舞会后心里不平衡,认为自己没有比不上那些舞会上的那些公爵夫人的地方,于是就对家庭平庸的生活日渐不满。还有,爱玛的思想太简单了,所以她在同社会接触时就会不可避免地成为被迫害的对象。
比较这两个悲剧的原因,就会发现以下相同点。其一,爱玛和苔丝都生活在一个社会舆论大的男权社会,她们作为妇女,地位低下,当时社会都把妇女贞洁看得十分重要。再加上她们均遇人不淑,苔丝遇到亚雷·德伯这个摧残女性的恶棍,像亚雷这样的男人依仗自己的权势,漏出丑恶的嘴脸,把女人当作玩物,横加摧残。还有她以后的丈夫安矶·克莱,他从传统的贞操观来看待一个女人的贞洁与否。爱玛也同样遇人不淑,罗道尔弗是支配爱玛一生命运的人,他的灵魂肮脏无耻,当他看到包法利夫人有姿色,而嫁给的丈夫平庸时,就起了勾引她的念头。爱玛的死是对当时卑污得令人窒息的现实的揭露,因此她们的悲剧都可以归结为社会的错,社会的黑暗。其二,她们悲剧的发生都有自身的性格因素,因此她们的悲剧,同时也是性格悲剧。不同之处是哈代把苔丝的悲剧和命运作崇联系起来,在他笔下,苔丝的一生都充满着偶然性和命定的色彩,如她和克莱在乡间舞会上的第一次会面,去爱姆寺访老克莱未遇却在归途中偶遇亚雷。这使得《徳伯家的苔丝》的批判意义有所减弱,不如《包法利夫人》的批判现实意义强。
三、《德伯家的苔丝》和《包法利夫人》的女性主义视角解析
《苔丝》和《包法利夫人》均表现的是资本主义社会女性的悲剧。在作品所处的十九世纪,女性悲剧具有一定意义上的普遍性。
这些作品使人联想到女性在社会中被侮辱被损害和她们与男子不平等的社会地位,因此在十九世纪出现了女性主义理论,即在全人类实现男女平等。女性主义理论是伴随着女性运动产生的。它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女性在全世界范围内是一个受压迫、受歧视的等级,即女性主义思想泰斗波伏瓦所说的“第二性”。女性主义认为,男尊女卑的性别秩序既不是普遍存在的,也不是永不改变的,因为它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社会和文化人建构起来的。
对爱玛而言,她的一生是追求理想爱情的一生,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追求令人激动的爱情。《包法利夫人》整部小说就是爱玛由追求幸福到陷入误区,再到绝望自尽这三种心理历程错杂而成的激情三部曲。她的人生角色由一个农家少女到乡镇医生的妻子,再到子爵的舞伴,最后成了赖昂眼中的情人及罗道尔夫的情婦。这一系列形象的转变,既展示了她一生中浪漫主义梦想的破灭过程,又有力证明了她所追求的是激情式的爱情,体现了女性的个性特征和本能需求,更是女性在男权社会中要求实现“双性同体”的表现。在19世纪的法国,女人的身份都是因男人而定位的,女人没有自我,而只是某个男人的女儿、妻子、母亲或情妇。于是爱玛嫁给包法利医生之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包法利夫人,被冠以夫姓,所以她天性中对爱的追求、对新生的渴望只能招致“不安分女人”的称谓。然而,这并不能泯灭她对爱情执着的追求,爱玛经历过几次感情的大起大落之后,充分体验了情感的两极——获得心上人之爱的极喜与失去爱情的极悲。当激情燃烧殆尽,“她一直走向第三槅架,她记得明明白白,抓起蓝罐,拔掉塞头,伸进手去,捏了满满一把白粉,立时一口吞下”【10】,爱玛就这样结束了其激情而短暂的一生。
爱玛不是一位出嫁后恪守妇道、无欲无求的女人;相反,她倾心于享受奢华的生活,渴望激情、自由、梦想和传奇爱情的降临,并有勇气付诸行动,这使她具有独特的个性并与周围的平庸人物真正地区别开来。爱玛炽热大胆的追求,情感两极的跌宕起伏,充分说明了爱玛内心女性意识的觉醒。爱玛内在的女性激情有着丰富的内容,即对现实的极度厌弃和绝望,对理想爱情生活的热烈追求和对生命的挚爱。她的激情透着女性理想的成分,对情人的追求,实际上是对理想的追求。爱玛不只是满足于感官的需求,她还有心灵的需要,她憧憬与一个伟大而坚强的男人结合,实现那个将贞洁、温情、恩爱和义务融于一体的至高无上的幸福。
包法利夫人的生命活力和其青春激情,反映了其内心女性意识的觉醒。李健吾先生评价爱玛与《包法利夫人》时说:“她的悲剧和全书的魅力就在于她的反抗意识和对生命的无休止的追求。”在19世纪的欧洲文学画廊里,爱玛算得上是时代的弄潮儿,她的意识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女性自觉自醒意识。
與之相同的是,苔丝的女权意识贯穿了小说的始终。这体现在苔丝对腐败资本主义社会的反抗。当腐败的资本主义入侵纯净的农村时.苔丝一家失去了生活的主要来源。但苔丝没有依赖亚雷。相反,她像男人一样去农场奶牛场工作。而且苔丝还坚持追求真理,面对不公的待遇,能够奋起反抗。还有苔丝对传统道德准则的反抗。安矶·克莱虽然是个有开明思想的知识分子,但骨子里仍旧是一个传统伦理道德卫士。相反,苔丝是一位有着女权主义思想的女性。当安矶向她坦
陈自己过去浪荡的生活时,她轻易地就原谅了他。因为她认为男女是平等的。所以她不能接受她母亲让她掩盖自己婚前失身的事实的建议。而现实是残酷的,她的坦诚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因为在男权社会男人犯错可以被原谅,而女性,即便不是自愿犯错也不会得到原谅。但苔丝大胆的挑战还是极大地动摇了当时的男权制社会。另外,哈代一开始就用“一个纯洁的女人”来做小说的副标题。以此来嘲讽当时的宗教伦理道德观。因为在普通人眼里,苔丝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而苔丝也显示了对当时社会道德准则的轻蔑。
小说中,托马斯·哈代通过苔丝的悲惨遭遇抨击了当时由教会和社会所支持的甚督教道德准则,无情地揭露了其女性贞洁观念的荒谬可笑。他同情苔丝,悲叹她所遭受到的一切苦难。并以此揭露、讽刺当时宗教的伪善面孔。
作为十九世纪的作家,哈代和福楼拜的女权主义思想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他们小说中所描述的具有现代女性特征的女权主义者形象必然会引起当时以至现在广大女性的共鸣。尽管女主人公苔丝和爱玛最终无法摆脱悲惨的命运,但她们为追求理想所做的种种抗争和努力,反而更加凸显了她们勇于反抗当时不平等的社会制度、勇于追求美好理想的大无畏精神。
注释:
[1][2][3][5][7]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张谷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575,84,493,128,410.
[4][6][8][9][10]福楼拜.包法利夫人[M].李健吾,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13,34,244,271,272.
【参考文献】
[1]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张谷若,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2]福楼拜.包法利夫人[M].李健吾,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3]郑克鲁.外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4]富华.活在名著中的女性[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4.
[5]闫晓茹.传统贞节观批判与现代诠释——女性主义视角下《苔丝》的新解读[J].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10(2).
[6]柳小江.《苔丝》作品人物悲剧原因分析[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0(2).
[7]张爱真.浅析包法利夫人的悲剧[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