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年女优》看动画大师今敏的女性主义情结

摘 要：女性主义情节浓厚是今敏动画作品的一大特点，在他的动画作品中都有所体现。文章试图通过对今敏导演《千年女优》动画作品的分析，来解读今敏导演的女性主义情结。

关键词：今敏；《千年女优》；女性主义情结

作者简介：妙莹（1983.09-），女，陕西宝鸡人，西藏民族学院硕士研究生（2011级），研究方向：文艺学（影视美学）。

[中图分类号]：I23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2-0-01

纵观日本动画近几十年来的发展，不仅创作出了一大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优秀动画作品，而且也产生了诸如手冢治虫、宫崎骏、大友克洋，押井守、今敏等蜚声全球的动画大师。在这些动画大师当中，今敏以其另类独特的创作风格更为引人注目。今敏作为一位英年早逝（1963.10.12——2010.8.24）的动画大师，虽然他留下来的作品为数不多，但是每一部作品都深深地打上了他独有的风格烙印，也为世界动画电影的发展开辟了新的创作思路。今敏担任监督（导演）的作品一共有6部，其中有5部是电影动画，1部电视动画。5部电影动画分别是《未麻的部屋》（1997年）、《千年女优》（2002年）、《东京教父》（2003年）、《红辣椒》（2006年）和一部未完成的《造梦机器》（2010年）。1部电视动画是创作于2004年的《妄想代理人》。今敏的动畫作品总是能随意打破梦境与现实，虚幻与真实的时空界限，以此挖掘人被压抑的潜意识。此外回环往复的“戏中戏”结构也是今敏常用的表现手法。所以今敏也就被冠以“非主流”动画大师的头衔。纵观今敏已完成的4部电影动画，我们不难发现这几部动画作品的主人公无一例外的都是女性。《未麻的部屋》中的主人公未麻，《千年女优》中的主人公千代子，《东京教父》中极具母性气质的“人妖”阿花以及《红辣椒》中的千叶敦子都是女性。相较于日本动画中常以机器人、动物、美少年等作为主人公的动画作品，今敏的动画作品中对女性的观照就显得格外突出。所以在此我想通过对《千年女优》的着重探讨一下今敏导演的女性主义情结。

公映于2002年的《千年女优》为今敏导演带来了多项殊荣，也正是这部电影让今敏导演真正走向了世界。《千年女优》2001年获第33届西切斯·加泰隆尼亚电影节最优秀亚洲电影作品奖（西班牙），2001年与宫崎骏的《千与千寻》并列获第五届文化厅媒体艺术节动画部门大赏（日本），2001年获第六届幻想作品电影节最优秀动画作品奖、艺术革新奖（加拿大）。

影片讲述的是女优千代子为了追寻一位曾在她少女时期与她偶遇的青年画家，从此踏入演艺界，在电影与现实中展开的一场穿越千年的追爱之旅。影片中赋予千代子诸多美好的女性特质，诸如善良、纯洁、温柔、坚贞、自信、坚韧等品质。说是千年等一回，等待并非千年，女优也并非仅仅等待。与其说是被动地等待，不如说她是执著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她超越时空和历史的藩篱，跨越电影和现实的界限，用世间女人最为坚韧的勇气，永不停息地奔跑：二战时期，她用14岁童稚的容颜在雪地车站奔跑；她在沦陷的中国北方奔跑；战国时代，作为城池中幸存的公主，骑着马奔跑；幕府时代，穿着青楼的木屐在雪地里奔跑；大正时代，穿樱花和服骑着自行车奔跑；昭和时代，凄冷雨夜，她穿过漆黑树林奔跑；哪怕是在荒凉渺茫的月球上，她身穿笨重的宇航服，艰难地行进……千代子永远目光闪亮，高昂头颅，长发飘扬，紧紧攥着那把钥匙：“一定要见到那个人！”与其说影片讲述的是千代子的追爱之旅，毋宁说是千代子追寻自我的艰难过程。因为在影片中千代子最终发现那个纺线的老妪其实就是她惧怕变老的自己，而在影片最后千代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因为我真正爱的，是一直在追寻他的我自己啊。”也正是这一句台词，是今敏导演对日本传统文化元素的挑战。因为在日本人们一直将自谦看做是一种美德，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重视自我与个人价值观已占据了主导地位。剧中的千代子将这种追寻自我、重视自我、肯定自我的价值观展现得淋漓尽致。

今敏导演曾经说过“千代子只能是一位女性角色，而绝不可能是男性。”在今敏导演看来，人类的内心深处同时具备的男性倾向和女性倾向，共同决定了人的行为模式。男性倾向往往是主动的，他倾向于通过推动人、物和事件的发展，以此来完成“切离”。所谓“切离”即是在分析和衡量的基础上进行选择。男性倾向应该是更语言化、理性化的，也就是左脑类型。相对的，女性倾向则是被动接受性的，应该是较为感性而富有想象力的，也就是右脑型。《千年女优》中的千代子显然也是兼具男性倾向与女性倾向，并深陷在两者复杂的纠葛中。但是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千代子更多的是受女性倾向的影响。从表面上看千代子一直坚持追寻青年画家、追寻理想的行事方式是一种男性倾向的表现形式。然而深究其中，我们不难发现千代子之所以如此做，并非是受理念和观念的驱使，而是出于感情原因。她的这种欠缺理性、不考虑现实的追寻行为正是受了女性倾向的驱使。所以千代子才会如此坚强的追寻她爱，追寻她自己。

其次，今敏导演的女性主义情结也与日本语自身所具备的特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相对于主语明确，说话时先给出谓语决定性结论的男性倾向较强，更具理性的语言（诸如英语、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和德语等语言），日语则显得女性倾向的特点比较明显，因为日语的主语在很多场合是暧昧不清的。如电影的最后一句台词（译注：台词内容——「だって私、あの人を追いかけている私が好きなんだもん」，意思是“因为我真正爱的，是一直在追寻他的我自己啊”）在日本放映和在海外放映时取得了完全不同的效果。在今敏导演看来海外观众的反应比日本观众更加直接。海外观众在看片子的时候感情溢于言表，他们会哭泣、欢笑、惊讶。而日本观众却对最后一句台词意见颇多，可谓是毁誉参半，这是在海外公映时所没有的反应。日本观众认为千代子太任性随意、太自恋了。在日本和在海外放映时所取得的这种不同的评价就反映出了两者在文化上的差异，自然而然这也投射到了语言自身方面。所以今敏导演在影片中所展现出来的女性主义情结还源自于他的母语——日语带给他的影响。

从《千年女优》我们不难看出女性主义色彩浓厚是今敏作品的一大特点。而且他对女性关注的这一独特视角也体现在他的其他作品中。所以对男性的反思和对女性的关注和理解这一独特的视角，是形成今敏作品与众不同的重要原因，也是今敏作品深入人心的灵魂之所在。

参考文献：

[1]薛燕平.非主流动画电影：历史·流派·大师[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6

[2]王志强.如此日本人[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