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余华为例谈当代作家近年作品评价走低的原因
2014-04-29潘映希
摘 要:近几年当代知名作家出版的作品往往会出现贬多于褒而一种现象,这其中隐含着多重的原因,不单纯是作家创作水平降低,这样一种现象很值得我们研究。深入探究,我认为原因有三点:当代生活对于当代作家的难把握性;读者、评论家对当代作家的心理期待过高;出版媒体的限制及营销策略
关键词:余华;当代作家;评价;走低;原因
作者简介:潘映希(1990-),女,辽宁朝阳人,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学号:13506004。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2-0-01
很多当代成名作家在今年都发表了新的作品,比如余华出版了《第七天》、苏童发表了《黄雀记》等等,这些在八九十年代就成名的作家的新作品势必会受到学者及文学爱好者的热捧,然而根据读者的反馈信息来看,读者对他们新作褒贬不一,甚至贬多于褒。一提起这些成名作家的代表作品往往还是被大家认可的八九十年代创作的作品。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为什么当代知名作家近几年发表的作品会出现评论贬多于褒的现象?究其原因,我认为有如下:
一、当代生活对于当代作家的难把握性
这两部作品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作家都试图通过作品表达自己对当代生活的理解,然而却出现了接受者的不认可。比如很多网友吐槽认为余华的《第七天》像是中国版的《百年孤独》。一方面,客观上,当代作家生活在当代社会历史环境中,参与当代历史进程,很难跳出现实、逃离历史居于一定高度俯视历史,对当今社会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行客观理性的思考。当代作家作为见证历史的一员,无法与当今社会历史产生距离,无法以旁观者的冷静眼观审视世界,这就造成了当代作家对当代生活把握上的难度。
另一方面,当今日新月异的社会,特别是现在进入信息时代,互联网网络越来越发达,微博、微信使用者的日渐增多等,这些都促动了信息爆炸,世界各地的信息瞬间就会被传播到每个角落。每天都有大事件发生,值得作家关注的事情太多,大事件。而在七八十年代,刚刚改革开放,文学重新获得多元化发展,人们有共同的历史大事件可以关注、可以思考、可以写进作品。比如有一批作家写对刚刚失去的“文革”的记忆,如王安忆的《流逝》、张贤亮的《河的子孙》等。再比如面对改革、感应时代的节奏出现了一批改革文学如蒋子龙的中篇小说《乔厂长上任记》、高晓声的“陈焕生系列”、贾平凹的中篇小说《腊月·正月》等。所以,当今社会的纷繁现象就导致了作家对世界的思考呈现一种分散状态,不能集中于对一个大的时代、环境问题进行深入透彻的理解。比如在余华的新作《第七天》中涉及了很多当下热门话题,“强拆”、“贪腐”、“第三者”等等,但余华仅是以主人公飞扬的口吻对这些事件进行了描述,而没有对其中最本质问题的发现与揭露。这就让很多读者产生了一种看新闻播报的感觉,读者无法从他的小说中获得一种或审美或理性的启发。
另外,当代作家现今安逸舒适的生活也不利于作家切身发现社会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在出版业进入市場化后,作家更多以版税形式获得收入,即作家收入等于定价乘以销量乘以版税,如果一本书定价在10元,作家的版税在5%,销量在10万册的话,那么作家可收入5万元,通常来说,作家的知名度越高,版税就越高,同时销量也越高,最终作家的收入也越多。因此,当代知名作家的生活是相对优越的,这就使得他们无意识地以一种高姿态来面对当代社会生活,无法进入当下生活,当下的生活问题已与他们远去。
二、读者、评论家对当代作家的心理期待过高
余华等一批作家都是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已经成名的大作家,具有一定文学地位。无论是余华早期的先锋小说还是转型后回归现实的作品,都有很多经典的代表作被大众读者熟知、被评论家肯定,人们习惯性地就会认为只要是余华的作品就必定是经典的、是优秀的、是启发心灵能够给人灵魂带来养料的。余华显然已经被大众贴上标签,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阅读期待就会很高,一旦作品无法满足他们这样高的期待,也就是作品无法满足读者的阅读期待,这种落差心理就会让他们给予作品较低的评价。有网友评论:“余华,曾经写出过《十八岁出门远行》、《许三观卖血记》等经典,这次好歹还是指望能读到点新东西的,哪怕是一点点深层次的感受也好啊,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一句话,这恐怕是余华出道以来最差的小说。”这个网友的评论极强地说明了这一点。
三、出版媒体的限制及营销策略
在九十年代出版业进入市场化后,写作在今天已然成为了一种经济体制范围内的职业,成为一种有利可图的活动。当作家成为图书生产中的一个环节时,作家写什么已经不能完全凭借自己的创作灵感,作家出于生计考虑,会将什么好出版、什么出版能赚钱更多纳入到自己的文学创作构思中,失去了一个作家单纯的创作动机。比如余华在与程永新的书信中说:“后来我听说你们的5期使《收获》发行数下降了几万,这真有点耸人听闻。尽管我很难相信这个数字,但我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写一篇可读的小说给你们。”这样就导致作家的创作内容、问题的展现等受到了限制。在出版方面,作家要受到多方面的制约,比如杂志编辑的选稿制约,还是余华与程永新的书信,他说“《劫数》如何处理,自然听从你的……如果《劫数》先发了,那我这篇抓紧进行。”如此足矣看出编辑对作家创作的影响,即使是向余华这样负有盛名的作家。在图书宣传方面,以余华的《兄弟》一书为例,虽然评论界对《兄弟》评价不高,但是在2005年下半年,《兄弟》(上)一出炉就狂销20万册,并渐渐攀升至50万册,创下了当年纯文学图书单本销量第一的纪录。同时余华也配合出版商进行了一系列的宣传、签字售书等活动,具有十分明显的商业炒作性质。这种为了销售新书的炒作自然会动用大众媒体以求吸引关注,而吸引关注最重要的就是有人议论这本书,议论的人越多关注的人就越多,既然有议论就会有批评,就正如一个网友说的“有这么差?倒是想看看了”。同样复制,在《第七天》上市的首日又是引起了一番热议。
余华近年作品评价走低的现象代表了一批当代作家作品的状况,包括今年出新作的苏童、林白等等。这背后涉及多方面的原因,不仅仅单纯的是作家创作的水平降低,这样一种现象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1]程永新:《一个人的文学史1983-2007》,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2]黄书全:《您为何写作——对当代作家创作动机的一次透视》,《当代文坛》1996年第6期。
[3]张霞:《当代作家的生存际遇与写作困境——兼论“现代自由撰稿人”作家的当代启示》,《求索》201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