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课”走进中国顶尖学府
2014-04-29
在中国,每2~3分钟就有一个人自杀身亡。每十万人中,有23人自杀,这个比例是国际平均数的2.3倍。目前,“死亡课”出现在世界的许多地方。在上海的复旦大学,香港中文大学,不同的老师站在学生面前,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讲述着“死亡的意义”。其实,学会面对死亡,最终还是为了反省当下的生活,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价值,生死课,能否教会我们如何面对死亡。
我们跟死亡的距离是一样的
哲学教授王一方在北京大学医学部教书。这学期一开课,他在台上提问:“我今年55岁,你们今年25岁,你说咱们比起来,谁离死亡更近?”台下近200张年轻面孔看着已经谢了顶的教授,哄笑一片。“你们都笑了。我比你们老,好像我比你们更接近死亡。”王一方接着说,“可是,死亡的偶然性决定,我们跟死亡的距离是一样的。”这是一堂主题为“死亡”的课程。在这里,没有一味地抹眼泪,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恐惧,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个问题——既然死亡是生命中不可回避的节目,我们该如何面对死亡?
马克思的一生都在跟死亡打交道
北京大学的王一方在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课上,他讲的马克思不是那个“恨不得天天指点江山的高大伟人”。“马克思是个病人,你知道吗?”王一方说,“他不仅是个病人,还是个病人家属。”
这个做医学叙事学分析的老师翻出来马克思的私人书信,有理有据地分析着:马克思的一生都在跟死亡打交道,今天妻子生病了,明天女儿去世了,自己还落了一身病,抽烟酗酒又熬夜,又得肝病又犯痔疮,一辈子没有几天清净日子,天天跟死亡做斗争。他写给恩格斯的信里,说得最多的不是革命理论,而是借钱治病,往往他大费周章寄信过去,只是为了提醒恩格斯还他2英镑的稿费。“第一堂课讲完马克思的死亡观,后面基本上就没人逃课了。”王一方笑道。
年轻人对价值的失落令人忧心
陶国璋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哲学教授,他教授的《死亡与不朽》课程已经开课20多年。跟其他死亡课老师不太一样,陶国璋教授这门课跟自己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他7岁的时候就患上肾病,39岁那年又动了肾脏手术,“有好几次跟死神打了声招呼”。所以直到现在,碰到跟死亡有关的新闻,他还会停下来想一想,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不能放弃。
让他意外的是,当他回到学校教书,发现那些健康的年轻人,竟“对价值有一种失落”。他们动不动就放弃,有的因为情绪波动就放弃考试,有的没读完大学就坚持要退学。陶国璋说,年轻人的放弃让他很担心。
“每个时代的人都会死,但我们这个时代却似乎缺乏生命的沉重感,我想年轻人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各种丰富的生命体验,跟他们对于自我价值的理解有关,生命似乎轻得着不到地。”他说,“死亡其实是‘生的局限性,是生命的参照物,不理解死亡,就難以找到生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