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大钊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观
2014-04-28程水栋
程水栋
[摘要]李大钊不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主要传播者,而且也是在中国传播和诠释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主要代表。他在传播马克思主义过程中,把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与中国教育实际相结合,探索和诠释了一系列教育基本问题,形成了他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观。今天,重温李大钊的教育观,对于推进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中国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李大钊;马克思主义教育观;中国化;重要意义
李大钊是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也是中国最早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研究探索中国教育问题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家。李大钊把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与中国教育实际相结合,大胆探索了中国教育的基本问题,揭示了教育的内在本质与规律,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一、教育与政治、经济的关系及其本质与作用
李大钊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出发,深刻阐述了教育与政治、经济的关系,揭示了教育的内在本质与规律,提出了教育对人与社会发展的作用等重要观点。
李大钊指出,按照马克思唯物史观,一切政治、法律、宗教、道德、教育等精神的东西,都属于上层建筑,是“表面的构造”,而经济则是这些“表面的构造”的基础,经济的变化发展决定着上层建筑的变化发展,经济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就容易解决。这就是说,“经济问题的解决,是根本解决”,“经济问题一旦解决,什么政治问题、法律问题、家族制度问题、女子解放问题、工人解放问题、都可以解决。[1]
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物质变动与道德变动》等文章中,进一步论述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观点。在李大钊看来,“经济的构造”是社会的基础构造,“经济现象的进路,是有不抗性的”,而社会的“表面构造”如法律、政治、伦理以及理想上、精神上的现象都是随着经济的“迁移变化”而变化发展的。[1]“人类社会一切精神的构造都是表层构造,只有物质的经济的构造是这些表层构造的基础构造。在物理上物质的分量和性质虽无增减变动,而在经济上物质的结合和位置则常常变动。物质既常有变动,精神的构造也就随着变动。所以思想、主义、哲学、宗教、道德、法制等等不能限制经济变化、物质变化,而物质和经济可以决定思想、主义、哲学、宗教、道德、法制等等。”[1]
教育作为上层建筑,不仅与政治等一样受到经济基础制约,而且教育还要受到政治制约。在李大钊看来,教育不能脱离政治,离开政治谈教育,那是一句空话。有人认为,教育与政治是两件事,“不用妥协”,不必相互“干预”。“从前蔡元培先生等即抱此种观念,决不干预政治,结果国立北京八校竟有停办的危机”。[2]其实不然,政治与教育密不可分,而且政治制约着教育,“须知政治不好,提倡教育是空谈”[2]。李大钊认为,“孔门伦理”,包括纲常、名教、道德、礼义等思想,之所以能支配中国人心有二千余年的缘故,不是他的学术本身具有绝大的权威,也不是永久不变的真理而配作中国人的“万世师表”,而是与中国长期以来未曾变动的农业经济组织相适应的产物,是建立在农业经济基础之上的“表层构造”即上层建筑。现在时代变了,“西洋的文明打进来了!”西洋的工业经济来压迫东洋的农业经济,“孔门伦理的基础就根本动摇了!”新经济必然会产生新思想、新文化、新教育。”[1]
在阶级社会里,教育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李大钊认为,孔子之道,是封建专制社会的产物,“孔子生于专制之社会,专制之时代,自不能不就当时之政治制度而立说,故其说确足以代表专制社会之道德,亦确足为专制君主所利用资以为护符也。历代君主,莫不尊之祀之,奉为先师,崇为至圣。而孔子云者,遂非复个人之名称,而为保护君主政治之偶像矣。”[3]这就是说,孔子的“三纲五常”和“四书五经”等学说,是那个时代的精华,代表封建社会的道德,符合它的阶级利益,自然成为统治者用来作为统治劳动人民的精神工具。
李大钊还认为,现代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政治、社会、产业、教育、文学等都是著有他的顔色的,①现代资产阶级提出的所谓“平民政治”、平民教育都带有资本主义色彩——表面上的人民性,而实质上的虚伪性、欺骗性。资产阶级用“人民”的名义欺人,其平民政治,不是真正的平民政治,而是中产阶级的平民政治。李大钊根据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提出了现代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制度下的教育公平性思想,指出:现代民主主义精神,“无论他是什么种族、什么属性、什么阶级、什么地域,都能在政治上、社会上、经济上、教育上得一个均等的机会,去发展他们的个性,享有他们的权利”,[4]女子“享受与男子同等的教育的机会”,“生活上职业的要求,使妇女有教育的修养的必要。女子教育机会的扩张似乎比承认参政权还要紧。”[2]
李大钊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出发,提出了物质改造要与精神改造共同进行,从而肯定了教育在社会改造中的重大作用。李大钊认为,“在经济构造上建立的一切表面构造,如法律等,不是绝对的不能加些影响于各个的经济现象”,所以,“不改造经济组织,单求改造人类精神,必致没有效果。不改造人类精神,单等改造经济组织,也怕不能成功。”[1]李大钊主张,要对“物心”、“灵肉”两个方面共同进行改造。他在总结俄罗斯十月革命经验时甚至还肯定了当时有人主张“教育比革命要紧”(与其先革命不如先讲教育)的观点,并认为,俄国的知识分子担负着改造社会的历史使命,是“少数智识阶级”“努力拿新思想灌输到农民的心理中,使他自己论断是非”,用新思想武装农民,使占人口百分之八十的俄国农民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教育,取得了革命的胜利。由此可见,“智识阶级的责任真是重大,真是要紧。”[5]“国民教育,乃培根固本之图,所关至钜。”[5]
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及其对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性
李大钊在《劳动教育问题》、《上海的童工问题》等文章中,阐述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重要性,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在李大钊看来,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劳工问题是“Democracy”的表现。因为Democracy的意义,就是人类生活上一切福利的机会均等。这不但在政治上要求普通选举,在经济上要求分配平均,而且在教育上、文学上也要求一个人人均等的机会,去应一般人知识的要求。因此,现代教育要使一般从事劳作的人利用“休息的工夫”,接受教育,满足他们知识的要求。李大钊认为,要做到这一点,一是必须多开设补助教育机关,如图书馆、书报社、夜校、劳动补习学校、半日学校及文化娱乐场所,以提高工农群众的文化知识水平。“像我们这教育不昌、知识贫弱的国民,劳工补助教育机关,尤是必要之必要”[4];二是主张“工读”结合,坚持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才能培养和造就全面发展的人。中国人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现代社会的“耕读作人”要在工作之余多读书多学习,“使工不误读,读不误工,工读打成一片,才是真正人的生活。”[1]三是特别要关注城市里的童工及其教育问题。李大钊认为,都市儿童在身体上精神上都受到了极重的损伤,而以童工为甚。上海的童工在衣食住睡学等方面“均极惨苦”,即使是当局开办了一些初级教育机关,“这不过是资本家想要造就些更有用的奴隶,还可以猎取温情主义的美名罢了。”[6]所以,李大钊呼吁要采取保护童工利益的行政措施,上海的劳工团体、青年团体要“设法一改进之”,以便“帮助他们智能的发育,娱养的得宜”,“吾侪身在苏俄,目睹工人儿童的幸福,娱乐,教育,不禁想起这一班沦于黑暗生活中的十七万多的幼年群众。”[1]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李大钊对儿童身心健康的发展表现出了莫大的关注和担忧。只有重视儿童的教育,并把教育与生产劳动有机结合起来,才能促进儿童身心健康的发展,才能培养全面发展的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