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 胜景满西樵

苍茫云海间 胜景满西樵

◆撰文/何 智

西樵山

广州市西南60公里处有一座西樵山，海拔346米，挺拔多姿。为何说它“挺拔”？因为广州西南方自五岭逶迤南下，渐入百里平川，眼看就要消失了雄伟的气势，可是西樵山突然从三角洲腾空而起，耸入云霄，加上满山流泉飞瀑、危崖幽谷、秀洞奇岩、名花异卉、古塔新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好像谁把祖国的名胜都浓缩在了这个小天地里。

我们来到西樵山下的时候，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西樵山仿佛被半透明的纱笼罩着，愈到山顶，愈觉空蒙，连一丝儿轮廓也看不清，也只有山下的古塔、新楼、寺庙依稀可辨。山脚下那棵百年红棉，似要冲破烟笼雾锁的天空，高擎“红灯”，把乳白色的雾霭照得通透缥缈起来。烟雨、云朵在山中簇拥，像是对人间倾吐满腔激情。

跟随着我们攀登的脚步，最先涌出雾海的是葫芦湖，紧接着是白云湖、鉴湖，以及湖畔古道上的奎光楼、白云古寺、云溪书院等。它们掩映在翠绿的竹子和嫩绿的水松树间。一座三角亭浮现在澄清的白云湖中，四块岩石雕成的七层白玉玲珑塔在湖中投下清晰的倒影。沿着一条石阶古道而上，道旁一排排古老的榕树捋着美髯，似在观赏“三潭印月”的碧水，又似在倾听叮叮咚咚的泉水声。

瞧，古道上有“第一洞天”的石牌坊，刻着一副对联：“千重云气排月阙，万古泉声护洞门。”我佩服刻石的人把榕树的心思摸得那么透彻。“印月”的鉴湖就在眼前，“护洞”的泉声在哪儿呢？抬头一望，云泉仙馆、帝亲殿、倚虹阁挡住了视线，只听得泉声，却看不见瀑布。

攀上一幢立在半山石壁上的楼宇，这座楼的外形就像一艘大船。船头有饮露台，船中间是厅堂，船尾是听泉楼，船两侧还有“栏杆”。此时，船下正浮荡着烟云，如海如潮，怪不得这楼起了个“云海天船”的名字。走到听泉楼一听，泉水声越来越大，但还是看不见瀑布，它躲到哪儿去了呢？再抬头望，高大的石壁又挡住了视线。这石壁叫华表石，陡峭如屏风。过了一座“天桥”，登上逍遥台，刚才的“云海天船”已经完全“沉没”在云海中，而我们却像飞入了云端。

沿着一条铁链穿过石壁的缝隙，再下了途中的一个平台，渐渐看见了“喷雪”、“云里千声”等石刻。之后，再过阁、穿桥就到了白云洞。洞的两侧有“香炉石”和“华盖石”。称它们是石，但实际上是两座高耸入云的石峰。两峰肩挨着肩，只留一线天，陡峭的岩石向外伸展，活像一只展翅的巨鹰在云泉飞瀑上扑腾。而那“千尺飞流”，气势磅礴。看，一块巨石斜立山巅，摇摇欲坠，却依然挺立在飞流之上，风雨不倒。“千尺飞流”从它底部奔腾直下，溅起满天雾珠，眼看要坠入深谷，又被巨石一击，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然后潇潇洒洒地顺着巨石的怀抱蜿蜒而下……

置身在白云洞“千尺飞流”之下，我们心情澎湃。仔细一看，洞内石壁上刻满了历代名人学士游览白云洞时题的诗文，有的只有几个字，如“泻月”、“滚雪”、“银河倒泻”等，都是在倾吐游者对飞瀑的仰慕之情。据说，白云洞是明朝嘉靖年间一位学士何白云开拓的。之后，此处便成了名流学者聚居之地，最盛时有一千多人。

出了白云洞，登上倚虹阁，沿着一条1018级的石阶登山，途中还经过云外瀑、龙涎瀑，直到山顶的天湖。一路上，碍于蒙蒙的烟雨，无法远眺观景。将至山顶处，有一块凸出的平台，名为“万顷平畴”。平台边，几棵百年古松拔地而起，郁郁葱葱，但又恰恰在朝东的方向留下一个“天窗”，露出了珠江的万顷秀色。据说，这是西樵山观日出的最佳位置。

上了天湖，穿过碧云村，再走一段山路便是岩洞区。西樵山有300多个岩洞，著名的岩洞多在西樵山的西南角和东南角。西南角有吐明岩、波斯岩，东南角有天窗格、石燕岩、寒泉洞（石祠堂）。下了腾云峰，沿着一座岩壁行走，探头一望，四方形的峭壁垂直而下，像个天窗，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好一会儿，我们才隐隐看见深渊下闪着蓝光，那是一泓绿得发蓝的湖水。据说，“天窗格”深100多米，仅湖水就有63米深。这一刻，我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然而，在这里，天窗格还不算奇，最奇的要算石燕岩了。石燕岩东边是天窗格，前方是如画屏的石屏风，西边是石祠堂。它的洞口很大，石柱擎顶，洞内有两个幽深得湛蓝的石湖，如同两块璀璨的蓝宝石。石燕岩东面的湖中沉着一辆石“车”，再往洞深处走，能看见一根石柱，名叫“水浸五彩石牌坊”。这根石柱全部浸在水里，有28米高，还差5米才出得水面。每到早晨八九点，阳光如一束强大的光柱斜射进洞。霎时间，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湛蓝的湖面上，黄光中透出幽幽的蓝，湛蓝中闪烁出绚丽的黄，温暖的金色与迷人的湛蓝交相辉映，衬得洞内恍若仙境。

再往里走，就能发现岩洞深处隐藏着一座石门，沿着石门水道划艇而入，洞中有岩，岩中有湖。原来，这石门深处竟藏着一个石湖，比外湖还大、还深。湖面上栖息着一种罕见的石燕，像鸟，又像蝙蝠。它在没有光线的洞中盘旋、飞鸣，给偌大的石湖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置身在这天然的艺术石窟里，我不由得感慨万千。这是大自然的千古杰作，还是艺术家们的巧夺天工？听说，这是明朝的石场遗址。西樵山本是海底火山爆发后的凝灰岩、粗面岩，之后有大量的山腹内水渗进洞中，日子久了，便形成了奇特壮观的山腹内湖。而在天湖附近，还有一个滴水岩，那是石器时代原始人采石的遗址……

白云洞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我们一行离开石窟，向着山顶进发。此时，暴雨刚过，山道上还是湿漉漉的。台阶在脚下延伸，我们尽情呼吸着大雨带来的清新空气，一边还欣赏着沿途的美景。不多时，我们已经登上山顶，站在山巅上向下望，只见雨后的浮云在山间翻滚，如同万匹白马在狂奔。此时，一阵强风吹来，无边的烟云顿时拉开乳白色的帷幕：辽阔的珠江两岸，银白色的河道，金黄色的公路，绿油油的芭蕉林，交织成一幅锦绣画屏……风停了，乳白色的帷幕又拉回来，直到烟云几乎遮满天空，只剩下一线青绿，我才猛然似从梦中醒来。

是啊!在西樵山观景，恍然如梦。无边的山色，绝美的风光都让我感觉游走在缥缈的仙境，心醉、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