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GER”项目——美国跨学科培养研究生的新探索

周文辉，陆晓雨

(北京理工大学 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081)

为了保持在全球研究生教育中的领导者地位，美国高校一直在为适应时代的变革而对研究生教育进行着改革。随着社会对跨学科人才、创新人才、应用性人才的持续需求，美国研究生教育的新模式不断涌现。由佐治亚理工学院和埃默里大学联合创办的“TI:GER”(Technological Innovation:Generating E-conomic Result，TI:GER)项目便为其中之一，目前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TI:GER”项目从其名称上来看，旨在通过技术的创新产生经济的成果。作为一种开展小组合作活动培养研究生的教育模式，“TI:GER”项目把工科博士生(PHD)、法学博士生(JD)和MBA学生集中起来联合开展研究和学习。

一、“TI:GER”项目的成立背景

1.跨学科培养研究生成为美国研究生教育的主要发展趋势。跨学科的人才培养打破了学科的界限，有助于推动学生思想的创新，提高解决重大复杂问题的能力。这种培养通用型人才的模式，被视为是适应当代科技创新发展的必然选择。基于这一认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从1997年起启动“研究生教育与科研训练一体化”项目(IGERT)，对跨学科研究生培养进行重点资助，自此，跨学科培养成为美国研究生教育的主要发展趋势之一。

在此背景下，为了积极营造有利于跨学科研究生成长的学习环境，美国高校一方面开设了打破传统学科壁垒的综合化课程，一方面组建了多学科融合的教学与研究项目小组。如普渡大学的“创新实验室”、锡拉丘兹大学和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联合开展的“高科技中的法律”项目、斯坦福大学的“创业教育圆桌研讨班”项目等［1］。“TI:GER”项目也是其中之一，在成立之初是美国唯一一个将工科博士生、法律博士生和MBA学生集中起来联合开展研究和学习的跨学科研究生培养项目。

2.丰富研究生科技创业教育方式是美国研究生教育探索的热点之一。1980年通过的《贝杜法案》规定，发明或技术专利的知识产权收益应在大学、院系、个人三者之间分配，校园科技创业及创业教育开始飞速发展。大量的由美国研究生创建的大量企业已成为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各高校的研究生教育更加关注培养研究生创新创业能力的创业教育。美国研究生的创业教育不仅有聚焦式的创业课程，也有创业团队的教学。创业团队一般融合不同专业背景的研究生，组成准公司化运作模式的小组。小组由博士或硕士研究生作为研发的骨干，以教授作为指导者和管理者，组内分工明确，以研究成果的商业化为最终目标，收益共享［2］。“TI:GER”项目也是这样的一种创业团队教学模式，旨在让小组内的研究生依据本人的专业知识背景对创业项目作出评估、参与技术成果的研发与商业化的全过程，来提高其成员的科技创业意识与能力，是美国科技创业教育的有益实践。

3.培养符合市场需求的研究生是美国研究生教育的重要理念。毕业生的就业回报率一直是美国大学评价的重要指标，因而美国的研究生教育始终保持着办学方向和培养目标要与社会发展及市场需求同步，保证研究生这种教育产品能在人才市场中显现其优势所在。当今美国的研究生毕业后，只有一小部分会继续局限在其专业领域工作，更多的研究生要选择在学术界之外工作，这要求研究生在就读期间，不能只局限于某一专业领域进行学习。事实如此，现今企业在招聘人才时，不仅要考虑应聘者所学专业，还要考察应聘者是否掌握其他学科的专业知识。在实际工作中，企业常需将不同学科背景的人组合在一起完成项目。而长期的实践经验发现，如果个体没有经历过和其他专业的人合作，在这种项目中的表现很难尽如人意。“TI:GER”项目能使小组成员拥有与多学科背景的成员合作的经验，这样就能够更好地使其适应企业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对学生的早期事业有好处。

4.改良研究生教育模式是美国优质高校保持领先地位的重要举措。佐治亚理工学院成立于1885年，是一所以工为主，多学科并存的综合性公立大学，其与麻省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并称美国三大理工大学，其工程学科(专业)举世闻名，工程学院是全美最优秀的工程学院之一。为保持学校工程技术类研究型教育机构的领先地位，佐治亚理工学院在科学研究方面突出强调“创新”和“应用”，不断通过扩展基础知识，将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转移到现实世界，使学生和教师既是学者又是创业者。另外，佐治亚理工学院还强调在工科大学中的特色人文教育，不断探索工程、科学、技术与商业、政府、政策、法律以及艺术等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些理念贯穿到授课以及课程体系的各个环节中。此外学校也设立了各种创新项目，吸引学生以团队形式开展一定规模的创新活动。“TI:GER”项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通过文理结合多学科小组的合作来把科研成果转化为商业价值，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多元化思维，锤炼学生的能力，从而使学校培养出具有创新、创业和引领精神的人才。

埃默里大学素有美国“南哈佛”之称，也是一所历史悠久、卓有成就的综合性私立大学，法学院在全美法学院排名中一直位于前列。与佐治亚理工的跨校项目合作是其丰富的学术项目中的一种，旨在让参与的学生对法律的理论和实践都有更深入的理解。

二、“TI:GER”项目的设计

“TI:GER”项目作为一种跨学校、跨专业的团队合作项目，成果要求质量高、时间周期长，因此在项目的目标、人员选择、运行等方面进行缜密筹划和科学设计非常有必要。

1.项目目标。“TI:GER”项目的目标可归为学生培养的目标和与研究项目有关的目标。前者包括以下三方面:一是通过不同学科背景的研究生之间的合作，锻炼其解决问题时的交流能力、沟通能力，培养学生的团队精神。二是PHD、MBA、JD学生在项目中通过解决问题提升自身专业能力素养的同时，汲取其他专业的相关知识。三是旨在通过项目进程中成员间的思想碰撞、教授及咨询委员会的指导、毕业校友的经验分享来开阔学生的眼界、发散学生的思维、提高他们的创新能力。后者可视为经济收益。项目小组研发产品的专利申请在获得批准后，通过佐治亚理工技术转让办公室来实现其商业化，从而把基础研究推向市场，为学校也为小组本身创造出一定的经济收益。

2.基于学生的需求设计。“TI:GER”项目的设计要满足三个专业学生的需求。对于MBA学生来说，首先，在未来的实际管理工作过程中，既有可能管理高科技公司，也有可能直接面向科研、生产前线，虽然对他们来说并不需要理解太深入的科学原理或工程技术，但现实也迫使他们需要了解科学与工程的基本知识，从而更好地判断生产的成本、价值及开发技术创新的其他商业元素。因而“TI:GER”项目的设计要满足MBA学生对基本科学知识的了解，并能准确把握研究的动机以及其开始、暂停、结束的步骤。其次，当知识产权日益成为产品投资竞争的基本优势之一，企业决策者在制定商业策略时不得不考虑知识产权保护的相关内容，因而在“TI:GER”项目设计中，也要满足MBA学生通过与JD学生的合作学习相关的法律知识，学会通过运用知识产权策略来制定商业计划，甚至为企业进行战略规划。

对于JD学生来说，首先在实际工作中，很多案件的解决依赖于对科学知识的理解。“TI:GER”项目的设计，要满足对于期望从事专利知识产权律师的学生，对科学知识的适当了解，从而有利于其判断专利的特性。其次，对于期望担任公司法律顾问的JD学生来说，理解商业原理和科学知识同等重要，所以在“TI:GER”项目设计中也要考虑让JD学生通过与MBA学生合作学习相关的管理类知识，学习如何用法律知识为企业制定商业策略。

对于PHD学生来说，“TI:GER”项目的设计首先要给他们一个重新审视自己研究的机会。通过与MBA、JD这类非理工科学生的交流合作，PHD学生能以一种崭新的角度反思自己的研究，从而发现新问题。其次，随着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界限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技术成果期望实现他们的商业价值。但创新和创业的成功不仅需要技术知识，更是一个包括识别研究机会到完善商业机会的全方位过程，需要研究者能对研究的前景有清晰的把握和认识。所以“TI:GER”项目的设计要使PHD在不偏离基础研究的前提下，扩展他们运用法律、管理、商业技能去识别、开发研究成果商业价值的能力。再次，由于在现实工作中，PHD学生总会作为整个项目的领导者监控开发产品的各个过程，因而“TI:GER”项目的设计也要着眼于PHD学生领导力的培养［3］。

3.成员的组成。一个“TI:GER”项目小组，其成员包括:(1)PHD、MBA、JD学生。(2)来自佐治亚理工学院的管理学院、埃默里大学法学院的法律、管理、经济专业的教师。(3)项目指导。包括产权和技术律师、风险资本投资人、科技性创业者等。(4)助教。

完成一个技术商业化过程需要理工科、商业、法律专业的学生共同合作，但之所以选择PHD、MBA、JD学生来组成项目小组的原因主要是从学历层次来考虑的。PHD是科学与工程专业最高等的技术学位，MBA与JD也是商业和法律的终端学位。这些处于最高层次的高等教育，突出的是创新素质的培养与创新活动的实践，这正与“TI:GER”项目的目标吻合。而这些处于高等教育最高层次的学生，都会掌握一定的研究方法，有一定的研究能力，经过多年的积累，专业知识也已有一定深度，具备完成“TI:GER”项目任务的能力。

由于PHD学生的研究是整个项目的核心，也是成功的关键，所以其选取最为关键。一般只有科学与工程博士才会被选取参加“TI:GER”项目。从2002年到2009年中参与“TI:GER”项目的48名PHD中，有34%来自生物工程或生物医学工程，22%来自机械工程，21%来自电子和计算机工程，8%来自化学或化学工程，其余15%来自物理、计算机科学、材料科学或工业工程［4］。

成员的选取标准体现了项目成立的初衷之一在于增加研究生的就业能力，由于一般企业在招聘理工科博士时主要根据其研究的绩效进行选择，而对于文科研究生来说企业则更倾向于把学生的学习成绩作为判断的依据。所以“TI:GER”项目对PHD学生选择主要是依据学生对研究领域的选取、研究项目的理解来判断其研究能力的强弱。对于MBA、JD的选择依据则主要是他们在校期间的学习成绩、相关排名。

4.项目的运行［5］。PHD通常于研究生学习期间的第3年开始参加“TI:GER”项目，MBA贯穿于整个2年的研究生学习期间，JD于研究生期间的最后两年参加项目。需要明确的是，参与“TI:GER”项目只是作为小组成员专业之外学习的补充，各小组成员并不能因为参与项目而忽视了自己本专业的学习。

在“TI:GER”项目两年的学习期间内，学生的培养内容包括要修习一系列专业课程、进行有关技术商业化的研讨式课程、交付并汇报作业等。参加项目的PHD学生可在任一学期修习管理原理课程。MBA学生要在任一学期内从创业金融、创业创新方法、企业创业、技术法规转化中选择一门进行修习。JD学生则须在学习必修的知识产权法、版权法、专利法外，修习9小时的选修课程。相较于传统的课程，研讨式课程学生的参与性更强，积极主动性更高，更有利于学习兴趣的维持和思维的发散。

在第一学期，一系列“技术商业化”的研讨式议题包括“大学—工业技术转移问题”、“科学及工程实验研究方法介绍”、“在技术的环境下识别商业机会”、“平衡的团队在技术商业化中的角色”、“用法律渠道来保护知识产权”等。在本学期结束时，小组成员需要交付的作业包括知识产权分析及行业分析。知识产权分析是关于PHD学生研究项目的知识产权调查分析，要揭示研究所期望取得的成果，并对以往相关研究进行综述。在这一学期要交付的行业分析作业，需通过使用包括波特的五力分析在内的多种方法来阐明所选的行业是最合适的。

在第二学期，一系列“技术商业化”的研讨式议题包括“授权与投资”、“市场分析”、“企业财务”、“行业协会法”。在本学期结束时，小组成员要交付一份商业化计划，该计划包括小组成员对市场机会、价值主张、潜在的目标客户及技术发展周期的分析。这份商业计划可视为对上一学期行业分析作业的扩展，要详细地对项目小组研发的产品进行描述，并说明其技术的竞争优势所在，商业方面要阐明潜在的客户和竞争对手，做出知识产权保护的方案建议和财务分析。小组成员要在学期末把此份商业计划向“TI:GER”项目的行业咨询委员会、创业和投资指导及学校教授作展示汇报。

在第三学期，一方面小组共同继续开发、补充商业计划，另一方面学生要完成一份关于“TI:GER”项目经验的作业，以便给之后参与的学生提供参考。

在第四学期，学生多进行自主学习，可供选择的有商业计划竞赛、学校商业项目、创业实验室项目、海外项目等。

三、“TI:GER”项目的反馈信息

“TI:GER”项目已成功在生物医学装置、为残疾人设计的辅助机器人技术、癌症治疗和诊断、化学涂料、安全性软件、传感器、聚合物/材料、软件/网络应用等方面开展，并获得了一些国际项目和商业竞赛的奖项。从参与过项目学生的反馈来看，普遍感觉受益匪浅。

首先，“TI:GER”项目提升了学生的能力。在一份调查中显示［6］，通过参与“TI:GER”项目，科学与工程PHD学生感到自己在评估相关法律决定对商业的影响、评估各种商业决策的法律含义、开发保护知识产权的策略、了解知识产权保护的竞争优势、确认商业机会所需的监管批准路径、识别技术商业化的经济投入幅度、识别发明的市场活力、识别特定行业的必备资源、识别商业机会、评估竞争环境中的机会和威胁、评估商业风险、识别技术商业化的机会、撰写高质量的技术文件等方面的能力均有所提升。MBA学生则在此之外还提升了认识技术商业化所需的质量控制的能力。JD学生也在一些方面得到了能力的提升，一名参与过项目的JD学生认为在其从事的一些调查工作中，懂得技术及商业领域的知识十分重要，“TI:GER”项目恰恰增加了其这方面的能力。

其次，除了专业能力的提升，项目对学生沟通与交流技巧的培养、多学科交叉合作能力的培养使得学生在未来的学习、工作中受益颇大。一名参加过项目的MBA学生说:“在我的工作领域，与不同背景的人交流是十分重要的，而‘TI:GER’项目锻炼了我的沟通能力。”佐治亚理工学院的PHD学生Katie Emery认为，“TI:GER”项目的经历让她开阔了眼界，知道她的研究在学校或实验室之外还有更多的机会，尽管她所在团队已经完成了“TI:GER”项目，但Emery仍与一些成员在继续研究她们所开发产品的商业价值［7］。

这些能力的提升对学生的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帮助，参与“TI:GER”项目对学生包括获得面试机会、实习机会、更满意的工作乃至升职、更高薪水都有所助力。

四、问题与改进建议

自2002年成立以来至2009年，“TI:GER”项目共有190名学生参加，其中PHD学生48名，MBA学生47名，JD学生85名，助教10名［8］。但其仍属于探索阶段，在设计、实施过程中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为使未来“TI:GER”项目具有更大的挑战性、教育性和各方收益性，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和提升。

1.探索合理的团队结构。“TI:GER”项目成立的第一年共有21名成员参加，分成三组，每组7人，到下一年，小组成员变为4人。目前一般一个“TI:GER”项目小组由来自佐治亚理工的1名科学与工程专业的博士生、2名MBA学生和2名埃默理大学的JD学生组成。可见，创建一个最适宜的团队结构一直在摸索中。今后改善小组结构的建议包括:第一，引入工科硕士生参与项目来调整成员的构成。目前项目中从事研发工作的只有一名工科博士生，其研究压力可见一般。如果补充工科硕士生加入其中，一方面可以作为研究助手，来分担PHD一部分的研究工作;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项目提升工科硕士的各方面能力。第二，作为跨学科的项目，“TI:GER”项目只面向一小部分科学、工程、商业、法律学科的学生，相对来说涉及的学科范围还很狭窄。今后可继续吸收来自不同专业、不同院校的学生参加项目，使其更具活力。

2.完善多方位的项目评价。由于“TI:GER”项目参与的人数相对较少，只使一小部分学生受益，内外部评价信息不足，使得部分学生对项目的了解不够充分。较好的解决方案要求合作院校对“TI:GER”项目有更充足的介绍，开设宣讲会，保证参与学生对项目有兴趣、有能力，并加强已成功完成“TI:GER”项目的学生与有意参与项目的学生的信息交流、沟通。完善的项目信息和学生的反馈可以对“TI:GER”项目进行更全面的包括短期收益、长期收益、信息量化评价，也利于教育研究者对“TI:GER”项目进行评价和改进。

3.开发多种项目进展保证措施。目前“TI:GER”项目的进程能顺利按计划进行，MBA、JD学生能如期开展小组工作，完全依赖于PHD学生的研究能够及时、顺利的完成。由于PHD学生的研究在技术发掘等方面均有一定不可知性，其可能会由于种种原因未能达成初始目标，使得若研发失败则整个项目都会宣告失败。如何对PHD的研究有更科学的评估，如何在研究的早期就能有效评价技术进步的空间和市场，是未来项目要着力解决的问题。要有效保证项目顺利进展:首先，要极大发挥指导教师的作用，对研究工作有整体性的把握。其次，在项目筛选成员阶段要加强对PHD学生的能力、科研潜质进行更细致的考察。再者，建立技术评估及监控小组，确保项目的顺利开展。

“TI:GER”项目实践教学体系的建立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学校、学生的共同努力和参与。随着全球化社会经济的进步以及新兴研究生培养模式的发展，TI:GER项目在提升学生专业素养和综合素质能力中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

［1］刘凡丰，董金华.技术创新:产生经济成果－美国培养技术创新人才的跨学科项目［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2，(2):69－72.

［2］申恒运，陈福生.美国研究生科技创业能力培养机制及其启示［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1，(4):74 －77.

［3］Benay Sager，Marco Gero Fernández ＆ Marie Thursby.Implications of a multidisciplinary educational and research environment:Perspectives of future business，law，science，and engineering professionals in 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Generating economic results(TI:GER)program［J］.Technology Analysis ＆ Strategic Management，2006，(18):57 －69.

［4］［5］［6］［8］Marie C.Thursby，Anne W.Fuller，Jerry Thursby.An Integrated Approach to Educating Professionals for Careers in Innovation［J］.Academy of Mangement Learning ＆Education，2009，(8):389－405.

［7］Anonymous.TI:GER tale［J］.Industrial Engineer，2004;36，9:18.